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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野史-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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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月笙面带微笑,一步步地往大厅里走,虞洽老等人反倒跟在他的身后,拥挤的人潮眼见杜月笙在进来,人潮速速的划开一条大道。    
      一直走到台下,杜月笙仰脸望着顾永园,笑容可掬地问:    
      “这位先生,可认识在下?”    
      顾永园连忙双手一拱地说:    
      “久闻杜先生的大名,就恨缘浅,始终没有机会拜见?”    
      “笑话,笑话!”杜月笙抱了抱拳,又问:“先生既然晓得我杜某人,我杜某人有一句话,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听?”    
      “杜先生的一句闲话嘛,”顾永园坦爽地说,“兄弟当然只有惟命是从。”    
      “多谢,多谢,”杜月笙笑了笑,“那么,就请先生赏光,到舍下去一趟。当然了,交易所这边的朋友也要请他们到一到,不管有什么事体,让我们从长计议。”    
      “好的。”顾永园很快地走了下来,“杜先生叫我去,我就去。”    
      大队人马一走,时间已近中午,纱布交易所虽然风平浪静,安静如常,可是,一上午的功夫就这么耽搁,只好改在下午再开拍。    
      到了华格臬路杜公馆,双方坐下来面对面谈,杜月笙和虞洽卿是仲裁人,张大帅没有露面,他在隔壁头很紧张地等消息。    
      顾永园理直气壮,毫无怯意,当着这么几位大亨的面,他还是一口咬定,这一次棉纱一路暴涨必定有内情、有毛病,他极力坚持查封经纪人的账,否则,他不惜身家性命,要告到法院。    
      好说歹说,摊出底牌,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董事们承认了促使棉纱暴涨确实是为了打击空头,因而难免做了点手脚,但是,事已至此,骑虎难下,怎么个了法呢?    
      始终都在注意倾听两方言词的杜月笙,这个时候开口说了话:    
      “依我看是容易得很,套一句戏词:怎么来的便怎么去吧?”    
    


第三部分在纱布交易中夺交椅(3)

    有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问;    
      “杜先生,请你指示一个办法,好不好?”    
      “官司呢,不要打了,今天下午,纱布交易所还是要照样拍。否则的话,事体越闹越大,风言风语传出去难听。各位以为如何?”    
         
      除了顾永园以外,在座的人一致如逢大赦,喜上眉梢,异口同声地说:    
      “杜先生讲的,极有道理。”    
      “不过,开拍以后,”杜月笙慢条斯里地又说:“要是行情再涨,做空的朋友,不是更加要上吊了吗?所以我的意思是,今天下午一开拍,行情就要跌,让它跌停板。然后,后天再跌,天天都跌,一连跌它几个星期,跌回两不吃亏的原价,也好让做空的朋友补进来,天下太平,皆大欢喜。”    
      做多的人很伤脑筋了,他们搔耳挠腮,迟疑不决地说:    
      “这个……”    
      “不必这个那个了!”杜月笙接口很快,“就照我刚才所说的,怎么来的怎么去,非法获利,物归原主。各位既然会做利多的手脚,这利空的布置,想必更加容易。”    
      做多的人为之哑然,于是,双方正式成立协议。杜月笙的这一着,不知救了多少做空出毛病、急得要跳黄浦江的投机家,他赢得了这一帮人的衷心感激,另一方面,他公开露了这一次脸,使杜先生的威信普遍建立于商界人士的深心之中。结果以后但凡出了严重问题,他们都要借重他的片言解决。基于这种心理,纱布交易所一致推他担任理事长,杜月笙不干,让给穆藕初,后来穆氏出长行政院农本局,他才兼领了这重要的一席职务。    
      经过激烈角逐,杜月笙在金融工商界的势力得到长足发展。他终于取得了在金融工商界具有重要地位的上海市商会的领导权。    
    


第三部分步入一生最繁忙紧张的时期(1)

    事业扩充,因水涨而船高,杜月笙声誉日盛,交游的范围也越来越广,朋友和学生越来越多。但是,正在这时中国的时局急转直下,进入了另一个时期。    
      时间进入1936年底,中日关系空前紧张,华北华中,两军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但是蒋介石大肆叫嚣:“和平未到完全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牺牲!”因此,这时的国策是“力谋以外交方式调整中日两国帮交,冀弭战祸”。    
         
      然而,日本方面却并不管这些,1936年,外相广田弘毅提出了举世闻名的广田三原则,作为日本侵略中国所应采取的路线,所谓的“广田三原则”,简言之为:    
      一、中国政府彻底拒绝反日。    
      二、中、日“满”合作,华北特殊化。    
      三、中、日“满”共同反共。    
      揭开广田三原则的虚伪面具,实际上,广田给中国人下的毒药是“经济提携”的诱饵,即利用经济提携方式,来推进它的“大陆政策”,完成“日满支集团”的迷梦。抗战爆发的前一、两年里,大多数国人都被这美丽的糖衣所迷惑,以为中日大战在短暂时期可以避免,借外交途径可以解决中日问题。    
      1936年10月,日方派遣其外务省东亚局局长桑岛来华,协助他们的川越大使进行中、日谈判。    
      1937年初日本“经济提携”运动又形成高潮。日本新外相佐藤在众议院发表演说,声明日本对华政策是仍然坚守广田三原则,不放弃既得利益。两天后,日本又派出了一个大规模的“经济考察团”,以日本国家银行总裁儿玉谦次为团长,重要团员中有大日本制糖株式会社礼长、政坛要角、战后曾任外相的藤山爱一郎。    
      这一个“经济考察团”来华,在战云弥漫、低气压笼罩下的远东,可谓举世瞩目,很多人都对此寄予厚望,因为,它的成功,至少可以暂保东方的和平,它若失败,战火恐怕就要接踵而爆发。    
      中日双方对此一和战关键的“考察团”,事先有周密妥善的安排。有关方面同意,以日本经济考察团为骨干,配合中国的金融工商界有力人士合组一个“中日贸易协会”负责推进“日支经济提携事项”。    
      拟议中的“中日贸易协会”,分设筹备主任两人,华方主任委员为华北金融巨子周作民,日方则系日本银行总裁儿玉谦次。这样安排,日方又恐周作民不能代表南方的金融工商界,于是他们透过外交途径,表示希望杜月笙能参加。于是,蒋介石又指定杜月笙为该协会的常务委员,同时,中日双方都要求他负起“经济考察团”抵达上海时的一系列联系招待工作。    
      这一项重要的任务确使杜月笙的声望为之增进,地位也又提高了许多,然而,这也给他带来了难以出口的极大痛苦。因为在基本立场上,他是不折不扣的爱国反日主义者,为此他曾有一鸣惊人的表现,另一方面,他更是上海金融工商业者的义务保镖,大家寄望于他利用地方势力抵拒外来入侵力量,日本经济考察团分明是挂着侵略者的招牌而来,政府方而也在战备不够充分之际,有意委曲求全,在这种情形之下,全国金融工商业者以至各地民众都得准备牺牲,“以空间换取胜利”,“以最后牺牲之决心为和平最大努力”,任何人都不能违反既定的国策。但是,杜月笙有多大的权限能够代表全体商民,在蚕食鲸吞贪得无厌的日本“经济考察团”对面作迫不得已的让步?这就是杜月笙莫大的为难之处。    
      但是,当儿玉谦次一行抵达上海时,周作民、杜月笙等还是热烈地欢迎了代表团一行,杜月笙正强颜欢笑,满腹愁闷。日本“经济考察团”3月14日抵沪,当天接到了南京蒋委员长的请柬,于是,次日便由周、杜等人,陪同他们晋京,参加蒋委员长的招待茶会。    
      在茶会上,蒋委员长说了一通欢迎词后,强调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杜月笙听到蒋委员长正告“日本经济考察团”,义正词严的这句话,让他感到兴奋鼓舞,这时,他冷眼旁观“日本经济考察团”众人,儿玉、藤山等听了蒋介石的这一句训斥,顿时脸色大变,仿佛有不胜感慨,敢怒而不敢言,这时,杜月笙感到非常之痛快,从此内心中也就暗暗的有了决定:他应设法抵制日本人的经济侵略。    
      当日本经济考察团回到了上海,杜月笙便开始采取不合作态度,在各项谈判中当仁不让,据理力争。除此以外,他还请上海大佬,前任总商会长虞洽卿,趁日本考察团在沪时期,出席日本商工会议所的一次集会,即席发表演说。虞洽老深明杜月笙之意,在演说中满口都是经济提携必须立于平行互惠的立场的论调,日方大失所望。因为中国政府和人民立场坚定,不容动摇,一致表示“政治问题不获解决,谈不上经济提携”,日本人经此碰壁,所能采取的途径只有诉诸武力,于是图穷匕见,7月7日,发动了震惊世界的芦沟桥事变。    
      抗战一揭开序幕,吉星文坚守宛平的消息传来上海,杜月笙同仇敌忾,奋袂而起。这时,他是中国红十字会副总会长,上海市地方协会会长,又兼上海市临时参议会议会长,然而他却并非中国民党党员,因此,上海地方协会秘书长黄炎培,来到杜月笙跟前,建议说:    
    


第三部分步入一生最繁忙紧张的时期(2)

    “上海地方协会的前身,便是抗日后援会。现在全面抗战已起,前方将士需要上海人民协助很多,后援会应该立刻恢复。”    
      史量才事件之后,黄炎培的表现越来越左倾,杜月笙对他早有戒心,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当下进一步地加以试探,于是他问:    
         
      “怎么样的恢复法呢?”    
      黄炎培头头是道地说:    
      “求速效,利用原有班底,只消把机关名称改过来。求扩大影响,发挥力量,一定要容纳各党各派,各方面人士参加。抗战是全民的战争,不是任何党派所能单独应付得了的,譬如杜先生,还有我黄某人,就不属于任何党派呀。”    
      心里有数了,杜月笙莞尔一笑,淡淡然地答道:    
      “芦沟桥刚刚开火,还不晓得等会又要讲和,这件事非同小可,歇两日看看风色再谈吧。”    
      他支开了黄炎培,隔不多久,第二位客人到了,这是上海市党部常务委员兼组织部长吴开先。杜月笙一见名片,连声请进,两人分宾主坐定,吴开先约略分析了一下当前形势,他认为七七的枪声已为全面抗战揭开序幕,中、日问题惟有付之一战,因此,他向杜月笙请教,应该如何发动民众组织,支援前线将士。杜月笙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马上流露出兴奋的神色说:    
      “我认为这件事应该由上海市党部出面领导,发动全上海民众团体,组织上海市抗敌后援会。”    
      顿一顿,他又果决地说:“全上海只许有这一个抗敌后援会,市党部只管积极领导进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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