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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雨点点头。他回头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先到前面去探查道路,王思雨站在一块大石上向远方眺望,他心中充满了焦虑,都督给了他二十天地时间,但他在路上已经走了十三天,还有七天,过黄河后还须再走三百余里,按目前地行军速度,至少也要四天才能抵达。那自己夺取石堡城只有三天时间了。
他又从怀中取出临行前罗广正给他的石堡城数据,借着月光翻看起来,石堡城驻军估计在八百人到一千人之间,每天分四哨在城堡周围山坳巡逻,每哨约三十人。在正午或黄昏时。游哨将回城一个时辰,在石堡城以西。有一条叫定戎谷的峡谷可直通石堡城下。
王思雨皱眉看了半晌,头脑中没有一点定计,他又将册子放入怀中,再一次向西面眺望,雾气苍茫,在雾气上方,蓝色的夜影笼罩着深谷和山坡,可耸入云端的冰峰却呈现出绮丽的玫瑰色,像梦幻的花朵在天际闪烁着耀眼的光焰。
忽然,远处传来了獒犬地咆哮声,撕破了寂静的夜色,所有唐军立刻站起来,紧张地注视前方,刀已经出鞘,箭已上弦,杀气弥漫着整个山谷,这时,一名唐军跌跌撞撞跑回来,他的背上插着两支箭,王思雨上前一把扶住他,大声问道:“前方出来什么事?”
“前面有吐蕃游哨。”士兵说完,力竭倒地而亡,王思雨的脸因激愤而胀得异常通红,他拔出战刀,一挥手道:“第一营跟我来,其它两营留守。”
一支千人唐军拔刀张弩,跟随着王思雨迅速向雾气中冲去,跑了一里路,前方的水雾更加浓厚,三步便看不见前方,所有人身上都湿透了,地面也更加崎岖不平。
“将军,停住!”刘帅忽然看见了一株奇形怪状的古树,他猛地想起,前方就是一段悬崖峭壁,他一步冲上前,将王思雨死死拉住。
王思雨脚下一滑,身体急剧下坠,多亏刘帅拉了他一下,再加上他反应奇快,一把抓住古藤,身子悬在了半空,透过游动的浓雾,他隐隐看见下方地粼粼闪光,那是山涧小河,悬崖足有百丈深,这时几名士兵冲上前七手八脚将王思雨拉了上来。
忽然,右前方再次传来了獒犬地咆哮声,紧接着破空声四起,箭矢横射,几名唐军被射中,惨叫连连,其它唐军立刻用盾牌组成了一道屏障。
“将军,前面有一座藤桥,通往对岸,箭就从藤桥那边射来。”刘帅为自己的引路而自责不已,说罢,他立刻跳起来,一手执盾,一手提刀,要向前冲去,王思雨却一把抓住了他,“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们,不要上去打草惊蛇,被他们断了藤桥。”
他回头向一名会吐蕃语的羌人士兵一招手,那士兵立刻上前,用吐蕃语大声叫喊,意思是他们是行脚商人,路过此地。
又过了片刻,箭矢慢慢稀疏,隐隐传来几句叫喊,羌人士兵回头道:“他们让去一个人,交验路引。”
王思雨站起身,随手拎起他的大铁枪,冷冷道:“我去给他们交验。”他迈开大步向浓雾中走去,凭着感觉,他约行了不到百步,透过雾气果然见前方隐隐有一座黑黝黝的吊桥,还有一些晃动的人影。
他用刚刚学会的吐蕃语大喊一声,“我来了!”便一抖大铁枪,向桥头冲去,二十步、十步
吐蕃军已经发现了情况有异,乱箭齐发。王思雨铁枪翻飞。如梨花点点,仿佛他面前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箭矢被拨打四溅,瞬间他便冲到桥头,几只半人高的巨犬狂哮扑上,被王思雨一枪一个,在枪杆上穿成一串,俨如糖葫芦一般。向左一甩,丢下了百丈悬崖。
这时,吐蕃军看出了只有一人,他们先是惊讶,随即纷纷拔剑扑上,王思雨大吼一声,如虎入羊群。他一手横枪刺挑。一手抡刀劈砍,像一阵旋风般先冲到桥头,将桥上地十几名吐蕃一一捅死,又一个翻身,枪尖连刺穿三人的喉咙,一杆枪神出鬼没,枪尖专刺人咽喉和心脏,一枪出手,绝无虚发。片刻时间,连杀死了七八十人,连吐蕃兵地百夫长也被他一枪挑下悬崖,
他杀得兴起,竟仰头狂笑起来。仿佛恶魔下界。剩下地数十名吐蕃兵吓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慌不择路向他的来路逃去,正被赶来接应地唐军大队宰杀大半,只留下两名活口。很快,士兵问了口供,王思雨心却凉了半截,前方积石谷对岸从昨天起来了千名吐蕃军驻守,前方过黄河地吊桥已毁,只剩两根缆绳,且不说在乱箭之下人根本就过不了黄河,就算吐蕃人望风而逃,人能滑过去,那马也无法过去,况且吐蕃人就算望风而逃,也不会愚笨得忘记砍断绳索。
果然,前去查探的一名唐军赶回来报告,黄河之上吊桥已毁,就连绳索也被砍断了,根本就无法过河。
王思雨万分沮丧地坐在大石上,低头不语,怎么办?过不了黄河,夺取石堡更无从谈起。
这时,刘帅上前禀报道:“将军,夜里寒冷,不如让弟兄们先去积石堡歇息,属下去看看有没有其它渡河之路。”
王思雨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只能这样办了,他站起身,指着两里外地积石城堡道:“传我命令,弟兄们去石堡中休息。”
积石堡临黄河而建,高大而坚固,城堡内可容纳万人,它曾是大唐防御吐蕃极重要的一座城堡,安史之乱后随着唐土边境不断东移,积石堡也就失去了其存在意义,渐渐荒芜,月光下,城堡大门已经腐朽,城堡内处处长满了荒草和青苔,无数鼠蛇等动物在此安家,大军进入城堡,一群群蝙蝠被惊动飞起,在河谷中盘旋,发出尖利的叫声。唐军清扫了部分屋子,开始埋锅做饭,王思雨站在城头,凝视着黄河对岸,这里是黄河一条狭窄地通道,黄河俨如一把黑色利剑,在崇山峻岭中劈开一条河道,滚滚东流,积石谷是黄河最窄之地,宽不过八十丈,水流湍急,在山谷中奔腾咆哮,发处巨大的声响。
对岸可隐隐看见另一座白色城堡,宁边堡,一千余吐蕃军就应该驻扎在堡中,两座堡垒相距不过一里,却咫尺天涯,或许要绕行千里才能相遇。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王思雨终于冷静下来,从俘虏的口中得知,敌人已经几年没有来这里,昨天才是第一次到来,这是为什么?
都督出兵河湟在即,吐蕃军却发生了异常调动,难道这只是巧合吗?王思雨霍然转头向南面望去,他巨猿一般的长手搭在额前,眯起眼睛眺望,我看见了什么?他喃喃自语,黑色的雾气如浮云在峡谷中升起,弥漫着诡异而充满杀气的凶兆。
如果去不了石堡城,那就去一趟吐蕃人的老巢吧!
在湟水南岸广阔地原野上,杀声震天,血流成河,一支从龙支县赶来支持地吐谷浑军和唐军主力迎面相撞,惨烈的战斗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两万土谷浑军仿佛中了巫术一般,不顾一切地向唐军疯狂进攻,唐军劲弩压住了吐谷浑军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两万吐谷浑军已经损失过半,进攻的势头渐渐迟钝。
“全线进攻!”唐军主帅张焕终于下达了反攻的命令,激烈的鼓声如闷雷一般在大地上回荡,两万骑兵赫然出现,他们分成两翼,如拖网捕鱼一般,向疲惫的敌军扫去。
他们体力充沛,战刀犀利,在号角声声的激励下,长槊撞击着战刀,铿锵有声,如疾风骤起,铺天盖地向敌群卷地而去。
吐谷浑军在敌人强大的战斗力面前终于崩溃了,他们丢盔弃甲在原野中奔逃,但骑兵飞速赶上,毫不留情地屠杀,哀嚎、求饶声响彻原野,换来地任然是冷冰冰的战刀,不接受投降,没有同情和怜悯,唐军压制在心中二十几年的仇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黄河谷地,王思雨的军队在河谷中已经走了两日,虽然现在是初春季节,但河谷中却俨如夏季,异常闷热,天气说变就变,到了第三天,空气更加沉闷,下午时分,乌云压顶,昏暗的天空黑云滚滚,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呼啸而来。
倾盆大雨一直下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来,唐军在泥泞终于走出了峡谷,来到一片平坦地高原之上,空气顿时清新起来,带着初春地寒意,太阳已经西斜,迷迷蒙蒙的天边抹上一片血红,他们此时已经深入吐蕃境内数百里。
“桥!”几名士兵大声狂叫起来,就在他们眼前不远处,一座长长藤桥横亘在黄河之上,而且不止一座,但王思雨却没有受感染,他立马在一处高地,目光严峻地注视着南方,在即将消逝的落日余晖中,一座城池耸立在天尽头,应该就是吐蕃的宛秀城,在火红晚霞的映照下,俨如神话般的国度。
不!不是神话国度,这里应该是恶魔的世界,王思雨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他看见了,约十里外,黑压压的吐蕃军已经过了黄河,他们至少有三万人之多,仿佛一条黑色的恶龙,向北进发,而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石堡城。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吐蕃名将
鄯城,河湟都督府内,马重英如一座泥像般坐了半个时辰,他脸色平静,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如雪片般飞来的求救信堆满了半个桌案,足有百封之多,最早一封是十日前从广武郡送来,但马重英丝毫不为所动。
马重英从几十年前便与大唐作战,王忠嗣、哥舒翰、皇甫惟明、安思顺等陇右、河西历任节度使都是他的对手,对这些劲敌他知之甚深,甚至他本人对汉人的兵法也深有研究。
自从去年会西堡一战大败而归后,马重英便不再轻视张焕这个年轻的对手,他一直在关注张焕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忽然出兵占据陇右而取代韦家后,年近七十的马重英便知道了,这将是他暮年的最后一个对手,他们的交手将不可避免,张焕要想摆脱政治上的不利,最好的办法就是进攻河湟。
事实上,从最早得知陇右发生党项人叛乱开始,马重英就很清楚,张焕真正的目的是进攻河湟,所谓攻打党项人不过是个烟雾。
事情的发展正如他所意料的一样一一发生了,不过马重英并不担心,一切他都成竹于胸,他现在关心的是吐蕃的局势出现不稳,近来有消息传来,尚结息与那囊氏争为逻些留守,两人交恶,那囊氏一怒率军离开了逻些,马重英心中十分忧虑,若此事处置不好。会成为吐蕃大乱之根。
这时,远处有人飞奔而至,门外随即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声。“唐军将兵临城下,你们都督却按兵不动,我要去质问他。”
这时昨天刚回到鄯城地朝唐使尚赞婆,听到他焦躁的声音,马重英不由冷冷一笑,这个尚赞婆不明大势,亏他还是次相。
外面尚赞婆越吼越凶,卫兵眼看要拦不住。马重英立刻站了起来,负手走到了门外,“何事吵闹?”
尚赞婆昨天到达鄯城后便得知唐军已经大举进攻河湟,他又惊又怒,不久前在长安,大唐太后和新右相还向他表达了唐蕃两国世代友好的意向,他正准备回去向赞普极力表功。可这一转眼。一切都变了。
内心地极度失望和害怕交织在一起,表现在外表,就是尚赞婆的焦躁不安,他见马重英出来,立刻跳起脚道:“唐军先锋已攻下湟水城,离此不足三百里,你却没有任何准备,若河湟丢了,你怎么向赞普交代!”
马重英冷冷地望着这个尚结息的心腹。这个不止一次在赞普面前进自己谗言的小人,他重重哼了一声道:“我是河湟都督,这里的一切军政大事都由我来决定,你休要干涉我的军务。”
“干涉军务?”尚赞婆火冒三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