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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人。”张焕笑了笑,随手拾起一支箭矢,放在手中仔细察看,这是一支长棱形透甲箭,棱上开有血槽,打磨得异常光滑锋利。在棱尾刻着两个小小的字:曹二,这就是铁匠的名字了。“不错!你做的很好。”张焕赞许地拍了拍年轻官员的肩膀,“弓弩那边情况如何?”“回禀都督。那边情况也不错,一天能做出千把军弩,但属下在考虑做一些连发弩,现在已经有一种一弩十矢俱的诸葛弩,可是能不能造出一弩百矢俱的连发弩呢?置于战车之上,这将是对付胡人骑兵的利器,甚至可以涂上毒药,还有一些对付战马地火器,能否运用火药,属下也在考虑之中。”张焕一边认真地听。一边低头思索,等他说完,张焕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属下叫宋齐,长安人。”张焕微微一笑,便立刻对陪同他视察的西凉军行军司马罗广正道:“我一直在考虑成立军械署。现在就可以正式成立。”他一指这个叫宋齐的年轻人道:“此人就是我西凉军军械署第一任署正。”从工坊出来,天已经黑尽了,张焕在几十名亲兵地护卫下,沿着大街向都督府缓缓行去,现在西凉军诸多方面已经慢慢走上正轨。土地问题的解决、粮食获得丰收。使民心安定,军队人数增多、会西堡修建完成。这又使防御能力大大提高。但土地面积狭小、人口不足,这又是他发展的最大掣肘,如何获得更多的土地和人口,这一直是他殚精竭虑之事,可是他又不能向人口众多的陇右发展,好容易得到的河陇地区的稳定局面一旦被打破,他将失去发展的时机,只能向西面发展。张焕不由想到了裴明远,他此刻应该到了翰耳朵八里,也不知他能否完成自己的嘱托,如果能成功连手回纥,那将大大地缩短自己夺取河西全境的时间,而且裴俊地来信中也说回纥可汗的求亲使至,表达回纥想重新和大唐和好之意,朝廷也接受了回纥的求亲,并派嗣滕王李湛然为婚礼使,护送咸安公主出嫁回纥,并将册封回纥可汗。这将是自己的一次机会,但机会也总伴随着危机,对于吐蕃人的威胁,张焕有一种强烈地预感,就在今年秋天之前,吐蕃一定会对武威郡发起一次军事行动。张焕一边思索,一边在慢慢地行着,前方点着两个红灯笼的都督府已经隐隐可见,忽然,街上发生了一阵骚动,一名亲兵指着远方大喊:“都督快看,烽火!”张焕抬头向乌鞘岭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乌鞘岭上,火焰冲天,在黑夜中分外刺眼,那是烽火台的报警,再前面二十里外,一颗豆粒大的亮火在燃烧。张焕地心猛地一下子收紧,乌鞘岭地烽火被点燃,那就意味着会西堡发生了变故,吐蕃人来了“回头!去军营。”张焕猛抽一鞭战马,掉转马头向城外军营飞驰而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磨刀(上)
黎明的薄雾尚未消散,张焕一行人来到了流沙河畔,不是吐蕃人来攻打,而是党项人夜袭流沙河营地,黄河岸边的烽火点燃,一直传到会西堡,再通过乌鞘岭的烽火台传到了武威。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久留,所有的尸体都已经烧成灰,装在陶罐里准备带回武威,而党项人的尸体全部就地深埋,营寨都已重新安扎,只有几根烧焦的木桩显示曾经发生的惨烈。张焕正面色阴沈地听着军士的禀报,“一千驻军死一百十五人,伤三百七十人,负责管理淘金的会西县仓曹事刘安因护金被杀,被抢走金砂六十四斤,流沙河兵马使辛朗身负重伤,党项人也丢下了五百余具尸体。”“淘金的劳工伤亡情况如何?”张焕又冷冷问道。“三千淘金工被杀二百余人,被掳走一千余人,大部分是妇人,其它人都逃脱。”张焕长长地吐了一口闷气,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吐蕃人身上,却没想到被党项人在背后捅了一刀,这是他经营河西以来的第一次重大损失,不在于他损失多少,而是他事先没有足够的防备,这帮该死的流寇,还口口声声要和自己结盟。张焕走进军营,见到处是躺在担架上受伤的士兵,十几个军医正忙碌地替他们处理伤口,一些返回的劳工正将士兵的担架抬上马车,准备运到会西堡疗伤。他找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辛朗的身影,不由问道:“辛朗将军呢,他人在哪里?”“都督,我在这里。”旁边的一辆马车旁传来辛朗低微的声音。张焕急忙走上前,只见辛朗大半张脸皆被包扎。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是属下疏忽,连累了弟兄们,请都督治罪!”辛朗颤抖着声音说道:“杜先生曾经在贺南山那边安排有游哨,却被属下撤销了。”张焕默然,半晌,他轻轻拍了拍辛朗的手,安慰他道:“你没有死就是万幸。就安心养伤,伤好以后,再从偏将做起吧!”“谢都督!”张焕点了点头,亲自和一名亲兵将辛朗抬上马车,又回头对行军司马罗广正道:“所有的死者都要重重抚恤,伤兵要好好疗伤,确实不能再打仗的,每人在军田上再加十亩地,三百贯钱。命各县要登记造册。”“都督,那些被掳走地劳工怎么办?”武威郡录事参军事梁昊忧心忡忡,被掳走的妇女绝大多数都是羌人。他们的家人一旦闹起来,恐怕会引发羌人暴乱。“你回去安抚他们的家人,告诉他们,我会把被掳走的人救回来,并给他们补偿,让他们安心等候梁昊得令,带上几个随从匆匆回武威了,张焕又交代一些后事,便命赶回会西堡,他见众人愕然。便淡淡一笑道:“你们放心,党项人不缺女人,他们缺的是粮食和钱,他们会主动来找我的。”党项人固然是一个毒瘤,但从他们只袭击金矿便可知道。这些党项人顶多算一个小偷,真正让他担心的还是吐蕃人,吐蕃人却是一帮杀人防火地强盗,当天中午,数百骑兵簇拥着张焕风驰电掣般向会西堡赶去。果然。张焕刚刚赶到会西堡。李横秋便有些紧张地告诉他,斥候在河湟地区已发现吐谷浑军有大规模集结的现像。目标极可能就是会西堡。张焕见他眼中有担忧之色,不由拍拍他肩膀笑道:“当初砍掉回纥人脑袋,还把血吞下肚子的胆量哪里去了?你若害怕,那我就把贺娄无忌调来守城。”李横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骂自己道:“他***,难道老子真不如那小屁孩吗?”“那就对了,其实单打独斗你绝不害怕,只是身上的担子有点重,是不是?”张焕一边笑着,一边走上了城墙,会西堡已经完全修好,十丈高的城墙打磨得异常光滑,在近百只台上安装了巨大的霹雳,抛射出的巨石可达千步,还有精确度更高的床弩,它地射程也可达三百步,再其次就是两千余弓弩射孔,远中短射程的三种武器构成了完成立体防御网,其它还有滚木檑石、火油球等等,将会西堡打造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堡。“我留三千人给你,你行不行?”李横秋微微一怔,会西堡原来就有三千守军,这次张焕又带来五千援军,那就有八千人,怎么只有三千人,他不解地向张焕望去,张焕也不说破,他笑了笑,又一次问道:“你告诉我,三千人行不行?”李横秋心中热血沸腾,他傲然一笑道:“以一挡十,若吐谷浑军在三万人内攻下会西堡,那我李横秋就把人头给你谢罪,若超过三万人,你必须派援军来。”“好!我们就以三万敌军为界。”张焕眯着眼和李横秋重重地击了一掌,“若超过三万人,你就再燃烽火。”这时,远方响起了低沉地号角声,号角声是从北面传来,张焕走到北城墙上,只见在数百步外来了一群骑兵,还有几辆马车,打着白旗,衣服颜色参差不齐。“都督!”一名亲兵从城下沿着台阶飞快地跑上来,气喘吁吁道:“党项人的使者到了,他要求见你。”李横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督要带走五千人的用意竟然是张焕见他猜到,便微微一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把党项人使者带进来。”党项人使者正是拓跋喜的长子拓跋万里,这次偷袭流沙河得手,拓跋千里已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在党项人中的风头和气势此时无人能比,尤其是他借口防卫唐军来袭,不肯归还其它贵族的士兵。这让拓跋万里感到了巨大的王位危机,为了挽回声望,拓跋万里便主动请缨来和张焕谈判。拓跋万里年纪约三十岁,长相和其弟拓跋千里大不相同,他脸色惨白、眼睑浮肿,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之辈,再加上其矮小的身材,一路进城便被引领地唐军所看不起。会西堡雄伟地城墙和城内密集壮观的建筑让拓跋万里啧啧称赞。他很快被带到城中心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里,这里是会西堡的署衙所在,县衙和将军衙门背靠背,一家占去一半,不过新设会西县的县令并不是上次神乌县地王县丞,而是一名年轻的进士,叫罗右军,陈留郡人,去年中了进士。却因相貌丑陋而未能通过吏部选官,在国子监打杂糊口,管理一些文书图册之类。韩愈见他颇有才干,便将他推荐给了张焕,罗县令相貌虽丑,却十分有能力,他带领几十名衙役很快便将二千军户妥善安置,各种事务分成轻重缓急,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就连一向傲慢挑剔地李横秋也对他赞不绝口。此时,张焕正和罗县令商量在流沙河建军镇的问题,流沙河属于会西县的管辖范围。由于雇人开采金矿不能持久,尤其这次发生了党项人偷袭事件,使对流沙河一带地控制迫在眉睫,罗县令便建议设立军镇,将淘金工地家庭整户迁到流沙河南岸。形成一个人口聚集区,同时再驻军两千,这样河西就能完全控制流沙河流域。张焕对他的建议十分重视,命他写出一份完整地报告提交给自己,这时。一名亲兵进来禀报。“党项人使者已经带到,正在门外等候。”“请他进来。”张焕吩咐一声。他见罗县令要回避,便一把拉住他笑道:“今天的谈判和流沙河有关,你一旁听着。”很快,拓跋万里被带了进来,他曾在长安呆过几年,能说一口流利的长安话,也十分了解汉人礼节,他见当中坐了一名年轻地军官,身着高阶军服,便猜到此人可能就是凉州都督张焕,他立刻上前深施一礼,“党项人拓跋万里参见张都督。”“你叫拓跋万里?”张焕忽然想到了那个党项商人拓跋千里,便笑道:“那拓跋千里是你什么人?”“他是我的二弟。”拓跋万里不知道张焕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二弟,还以为张焕已经查到这次偷袭流沙河地带兵大将,便赶紧替自己开脱道:“这次流沙河事件是我二弟的擅自所为,我曾力劝父亲阻止他,可惜他根本听不进父亲的话。”拓跋万里多余的解释让张焕这才知道,原来带兵偷袭流沙河的,竟然就是那个党项商人,竟然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要和自己结盟的党项二王子,张焕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念头,恐怕党项人内部将出现内讧,他笑了一下,便不露声色地问道:“大王子今天是为何而来。”“很简单,我父亲对发生的不愉快事件深表遗憾,特地命我来给都督道歉,并打算放回所有掳走之人。”“打算?”张焕冷笑一下,这言外之意,把人放回来是有条件的,果然是来谈判,张焕眼睛微闭,一言不发。拓跋万里见张焕不表态,不由有些尴尬,但话却不能不说,他便硬着头皮道:“张都督,我们西党项人的生存遇到了极大地危机,但我们也没有与河西为敌的意思,我父王让我带话给你,如果张都督肯让我们在流沙河北岸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