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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了,可是让谁来接这个位子呢?裴俊倒一时没有合适人选,他见时辰已经不早,这件事便先暂时放一放,回头对长子裴明凯道:“明日一早,你代表为父去给韦尚书拜年,礼要行重一些。”裴明凯是裴俊的嫡长子,年纪约三十五六岁,为人恭谦厚道,知书达理,遗憾的是他跛了左脚,极大地影响了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和仕途,所以他虽名义上是家主继承人,但却没有得到家主爵位,为官十年也只做到六品的太子司议郎,而最近一两年,老二裴明耀、老三裴明骞势头咄咄逼人,在朝中声望和品阶都已超过了他,而在父亲面前,老五裴明远又比他得宠,所以在裴府中便开始有了家主后继不定地说法。裴明凯答应,不过五弟已给韦谔拜过年,而韦家娶媳在即,父亲是不是弄错了,他想问却又不敢,可又怕没有机会,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忍不住道:“父亲疑问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张焕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岳父大人就是要二次拜年,让韦谔知道他意不在此,此事十分重要,大哥身上的担子不轻啊!”裴明凯心中恍然大悟,却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此话要是问出来,一定要被父亲斥责了,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张焕,便不再多嘴。裴俊瞥了一眼张焕,微微笑道:“看来是我把你遗忘了,在这里不甘寂寞呢?那你也说说吧!”“我也是赞同舅父和二叔的意见,不过”说到不过,张焕地脸上露出一种诡秘地笑容,“兵者,诡道也,我的建议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岳父不妨频频接见房修,给崔圆造成一个错觉,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查出崔圆地人选;找出他的弱点,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裴俊念了两遍,便欣然笑道:“这就叫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自会一一安排,现在时辰已不早,大伙都在等着我们,我们去吧!”众人笑着站起身,就在出门之时,楚行水却忽然发现张焕给他使了个眼色,便不露声色笑道:“我还要和外甥说几句体己话,你们先走一步,我们随后便到。”一条通向小路上,楚行水和张焕并肩缓缓而行,脚下是硬梆梆的冰渣子,嘎吱!嘎吱!地响着。“你母亲真的让我代表她吗?”“是的,母亲虽然对你有宿怨,但你们毕竟是亲兄妹,过了一时激愤,她对往事也看淡了,今天她还给裴莹提到了外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她一面?”楚行水向夜空长长地呼一口白气,回头问张焕道:“说吧!你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张焕沉吟一下,便坦率地笑道:“不瞒舅父,蒋涣是我杀的。”“什么?”楚行水大吃一惊,他盯着张焕看了半天,才低声直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张焕随手掰断一根树枝,淡淡一笑道:“很简单,我希望岳父把礼部侍郎让给崔圆,换取段秀实任朔方节度使一职。”楚行水沉思一下,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裴俊对礼部已谋划很久,恐怕他不会轻易答应。”“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一试。”楚行水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帮助你?”张焕笑了笑道:“我想请舅父先和他谈一谈,告诉他,这其实是崔小芙的人情。”楚行水点了点,“好吧!明天我就和他谈一谈,然后你再劝他。”这时,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大群裴家女眷端着物什迎面跑来,看见了张焕便大叫道:“新姑爷,就等你入席了,老爷让我们来给你换一件衣服。”说完,其中一人便抖开了一件大红色的喜袍。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日风云(三)
裴府中此时已是热闹非常,下人们在外院吃饭喝酒,点了几十盏死气灯笼,照得如白昼一般,平时裴府规矩严厉,但今天老爷却特地放出话来,准许下人们喝酒尽兴,于是,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在酒气的熏蒸下都一一显现出来,赌钱的、拼酒的、素日里不服气借着酒意指桑骂槐,也有悄悄地向大房丫鬟表达爱慕之情的,外院里一片喧闹沸腾。而内院大堂里却相对安静得多,大堂里***璀璨,荷叶古铜灯、童子拜佛灯、仙女散花灯,各式各样的灯挂满了大堂屋顶。裴家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裴俊的妻妾;兄弟侄子等等,数百人济济一堂,众人席地而坐,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满了酒菜,虽然没有像外院那般吵闹,但还是充满了窃窃私语之声,男人的谈话大多集中在今天发生礼部侍郎被刺一案上,以及今年世家子弟大量从政,而女人们的话题则暧昧得多,虽然没有人敢提小姐之名,但意思却八九不离十。裴俊没有正妻,只有两个次妻陪他坐在正席上,在他左边坐着裴莹的外公颜真卿,右边则坐着张焕的舅父楚行水。张焕和裴莹并肩坐在次席,张焕自然是一身红色喜袍、头戴纱帽,而裴莹则穿了一身翠绿色曳地长裙,外套短襦、肩披红帛,她梳着高髻,发上斜插一支流光异彩的碧玉摇,上面镶满了宝石,一张俏脸不知是因为兴奋而含羞,还是因为肩上红帛衬托显得那样红润娇嫩。裴莹瞥了一眼爱郎,见他穿着一身喜服,正傻乎乎地举酒杯向众人一一点头致意,她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甜蜜。便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去病,你在和谁敬酒?”“我在和那个长蒜头鼻的。他是谁?”“那是我三哥裴明骞,什么蒜头鼻,难听死了!”“嘿嘿!他旁边长一对招风耳的是你二哥吗?笑得倒挺和善。”“你真是酒喝多了,那是一尊弥勒佛像。”裴莹又好气又好笑,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大傻瓜,快点起来跟我去向爹爹和外公磕头去。”张焕笑咪咪地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和裴莹一起向正席走去。他们向正席上的长辈们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时,裴俊站了起来,大堂立刻安静下来。他端起酒杯看了一眼二人道:“今天是莹儿和她的夫婿第一次回门,我没有什么要说地话,只希望这对新人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大家干了这一杯,为他俩祝福。”众人一起站起来,欢呼了一声,举杯喝了,张焕和裴莹则端着酒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今天是他俩的婚礼,没有司仪。没有红烛喜字、也无法拜天地,可喝完了这杯酒,他们就将正式成为夫妻。两只小巧玲珑地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两人对望着慢慢地饮下了这杯蕴藏着浓情蜜意的喜酒新房里温暖如春,一对大红喜烛突突地跳着,金色的喜字张贴在墙上,浓郁的檀香、粉红的纱帐,一对用绢绸扎成了同心结悬挂在房间正中。“去!去!去!两个小丫头。什么时候不好服侍。这时候跑来服侍什么。”张焕笑着将两个丫鬟赶出去,关上了门。又忍不住探头出去交代一句,“今晚上夫人由我来服侍,天大的事也不准打扰,知道吗?”“去病,你给她们说乱说什么。”裴莹见她口不择言,大为娇嗔道。张焕呵呵直笑,大大咧咧一挥手道:“她们还小,不懂这等男女之事,不妨事!不妨事!”见爱郎喝酒昏了头,裴莹恨不得狠狠在他头上敲上几个包,十二三岁的小娘还不懂男女之事?她见门在轻微晃动,便悄悄上前,猛地一把拉开了门,只见两个小丫鬟猫着腰,竖着耳,一副偷听的模样,还对视掩嘴直笑。“你看看,她们懂不懂?”裴莹拉长了脸道。“哦!她们或许只是好奇,想知道为夫怎么伺候你。”张焕趁裴莹没有看见,悄悄向她俩挤挤眼,嘴上却凶巴巴喝道:“你们两个,上床睡觉去,不准再闹了,听到没有!”两个小丫鬟虽不怕张焕,却害怕裴莹,低头怯生生应了一声,转身慌慌张张地跑了。张焕笑呵呵关上了门,反锁好了,笑道:“就当她们是闹洞房吧!娘子,咱们歇息吧!”可走了两步,发现裴莹没有动静,张焕诧异地回头看她,只见她娇俏地白了自己一眼,撅着嘴道:“抱我!”张焕挠了挠头,干笑一声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般肉麻干嘛?”裴莹大嗔,一跺脚娇嚷道:“我就知道不能早给你这个坏家伙,到手了现在就不稀罕了,是不是?”“嘘!”张焕吓得直摆手,连连指着外面道:“我的小姑奶奶,小声点,她们会听到地!”裴莹扑哧一乐,用手背掩口,笑得花枝乱颤,“看来你不胡涂啊!”张焕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他这时才看清了喜烛下的娇妻,只见她黑发如云,皮肤雪白滑腻,明亮的眼珠如同清澈的冰下游动着地两粒纯黑的蝌蚪,晶莹明净,灵动活泼,左右流转间溢出一种诱人的风情。他忽然想到这个美丽聪颖、充满了生活情趣的女子从此将是自己的妻子了,心中不由一热,上前一把抄起裴莹的腿弯,笑道:“娘子有令,为夫自当听从!”裴莹嫣然一笑,伸出手臂搂住他脖子,忽然问道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酒味。不由白了他一眼,幽幽地怨道:“明明知道今天是我们洞房。还喝这么多酒。”张焕却暧昧地嘿嘿一笑,在她耳边悄声道:“为夫喝了酒就会变得神勇无比,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裴莹羞得满脸通红,身子都软了,想捶打他,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可脑海里偏偏又忍不住想起他神勇无比的模样儿,更加娇羞不已,肩膀乱扭不依。张焕被她的媚态撩得欲火中烧,隔着两丈远,呼地一口,便将两支酒杯粗细的喜烛一齐吹灭。端是神勇无比。千字)不知到了什么时候,裴莹从沉睡中忽然一下惊醒,手一下摸了个空,爱郎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坐了起来,却哎!一下又躺下去,只觉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就动弹不得,想到昨夜地鱼水之欢,裴莹地脸上禁不住一阵阵滚烫。她用手冰了冰脸,吃力地坐了起来,这会儿不知那坏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她从帐帘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一对大红烛只剩下半截,疲惫无力地燃烧着,张焕穿着小衣坐在一张矮几前,怔怔地看着几上摆放地物品,裴莹瞥见一块蓝布的一角。忽然想起来。那是婆母让自己给他的东西,好像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什么。他的父亲不就是豫太子吗?想到此,裴莹好奇心大炽,低声唤道:“去病!”张焕惊觉,他连忙站起来,躺回到榻上笑道:“现在才四更,怎么就醒来了?”裴莹娇软地身子钻进了他怀中,撒娇地嗔道:“没有你在旁边,人家当然睡不着。”甜腻地声音使张焕心中一荡,见她娇慵无力的模样,又想起了昨夜和她地放浪形骸,忍不住再一次食指大动,裴莹忽然感觉到了他地变化,吓得连忙摆手求饶,“求你,别!别!莹儿已经承受不起。”张焕见她真的不行了,心疼娇妻,只得放下了这个念头,“那好,本将军就饶你这一次。”说着,便将她的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裴莹见他体贴自己,心中感到一阵甜意,便在他身上拱了拱,一面嗲声问他:“刚才你在看什么?”一面又趁他不注意,调皮地从他下颌上崩!地拔下了一根胡须,张焕措不及防,痛得一龇牙,一翻身又将裴莹压在身下,笑道:“竟敢偷袭本将军,看我怎么收拾你!”裴莹忍不住一阵娇喘,她媚眼如丝地笑道:“将军长、将军短地,将军就应该去征服天下,怎么只想着征服一个小女子。”“一女不扫,何以扫天下。”张焕嘿嘿一笑,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征战。字)良久,裴莹轻轻擦去他满头汗水,爱怜地道:“就今天让你放纵一下,以后要爱惜身子,不准这样子了。”“遵命!”数度云雨,张焕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