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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名熟悉地形的爱沙尼亚边防军,几乎每一百米就有一个班的兵力在搜索,不时地有选手落入重围,被撕掉胸条。
一组选手顽强跑着,被后面追兵追到小路上,迎面飞来一枪托。第一个选手被击中面部,仰面栽倒。身披插满杂草的伪装网的几名爱沙尼亚特种兵从灌木丛中钻出来,面部的油彩里面两只眼睛在闪亮。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组选手不得不放弃抵抗,任凭扣分。
军犬吐着舌头,在搜索着水塘边上的草丛。爱沙尼亚边防军士兵拿着AK74步枪在互相叫喊着,他们在水塘边上发现了脚印。嘈杂的叫嚷声中,一个军官指着上山的小路。爱军士兵跟着他跑向山上,军犬还在水塘边闻着,被训导员使劲一拉脖子嗷一声哀嚎跟着他走了。
一直到彻底安静下来,平静的水塘才出现细密的水纹。
芦苇杆轻轻从水里起来了,露出刘晓飞画满迷彩伪装油彩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混在芦苇丛里面,确定周围都安静了才轻轻用手撩撩水面。张雷和其余的两个学员嘴里叼着芦苇杆从水塘里面露出脑袋,钻到芦苇丛里面小心地趴下。
刘晓飞用手语告诉他安全。
张雷拿起步枪挥挥手,示意他探路。
刘晓飞戴上湿透的奔尼帽起身,低姿钻到芦苇丛边上。当他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动静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嗖嗖钻进对面的密林。
其余三个中国选手紧跟他钻入密林。
陈勇带着自己的小组疯狂跑过开阔地,后面十几名爱沙尼亚边防军拉着枪栓打着空包弹在狂追。
张雷在远处看见了,用手语示意大家准备。随即四支自动步枪哒哒哒哒对天射击,枪声和爱军装备的AK74自动步枪明显不同。追逐陈勇的爱军被吸引了,叫喊着往这边跑来。
张雷带着自己的组员撒丫子就跑。
陈勇带着小组钻进密林,对面草丛里面站出来几个爱沙尼亚特种兵叫喊着用步枪比划他们举手。
“规则没说不许打人吧?!”陈勇问。
“没说!”林锐喊。
陈勇二话不说快跑几步一脚踢在右侧的树上弹跳起来,在空中一个利索的龙摆尾。两个爱沙尼亚特种兵捂着脸就倒下了,剩下三个围上来,陈勇干净利索逮着哪儿卸哪儿。托着下巴的一个扶着膀子的一个还有一个抱着右脚腕子就倒下了,嗷嗷乱叫。
“跑跑跑!”陈勇对目瞪口呆的队员们喊。
嗖嗖他们就钻了林子。
在B控制点等待选手们完成第一站出来的何志军和雷克明惊讶地看见五个爱军假想敌被抬在担架上出来了,扶着膀子托着下巴什么的在哀嚎。两人相对苦笑,爱军的医生很着急,看了这个看那个束手无策不知道是什么怪病。
“你去告诉他。”何志军对翻译苦笑说,“看看这附近镇子有没有治跌打的中医。最好请来跟随比赛全程,还有要这样受伤的。”
雷克明忍住笑:“和尚给逼急了。”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紧紧跟着张雷小组在丛林狂奔。
“怎么发现我们的?!”张雷高喊。
“不知道!”刘晓飞手持双枪跳过一棵倒在地上的腐烂的树。
他刚刚落地,树上跳下来一个人影直接给他扑倒了。张雷鱼跃过来撞倒这个从天而降的爱沙尼亚特种兵,随即从树上和旁边的草丛跳起十几个隐藏很好的爱沙尼亚特种兵步枪哗啦啦都上栓。枪口从不同角度顶住了四名中国队员的脑袋,眼睛冒火的张雷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胸条被撕掉一块。
“走吧。”带队的军官挥挥步枪。
四个人又钻进林子。
“再撕几次我们就被淘汰了!”刘晓飞怒吼。
天上直升机又在盘旋。
“卧倒!”张雷挥挥手。
大家都卧倒。
直升机就在头顶盘旋,大绳抛下来,几个爱沙尼亚特种兵滑降下来在树林搜人。
“他知道我们在这儿。”刘晓飞压低声音穿着粗气说,“不然不会跟这么紧。”
“一定有跟踪信号。”张雷看着大家,眼睛落在四人手腕上的电子表上。
“这是大赛提供的呼救手表啊?让我们顶不住的时候求救的,不应该有问题啊?”刘晓飞问。
“是呼救用的,但是平时也会有信号传出来的。”一个学员说,“我上学前当过通信兵。”
张雷摘下手表,思索着。
爱沙尼亚特种兵们搜索到了他们刚才的位置,信号跟踪器的反应加强了。带队军官举起右手,大家一起喊着扑向一个灌木丛。冲进去以后,发现没有人影,只有四个放在地上的呼救手表,中间是一个闪亮的中国陆军军徽。
带队军官倒吸一口冷气,拿起电台呼叫:
“总部,眼镜蛇四号呼叫。中国代表队有一个小组丢弃了呼救器,我再重复一遍!中国代表队有一个小组丢弃了呼救器!他们在爱沙尼亚最原始最恶劣的森林丢弃了呼叫器!他们放弃了任何呼救的可能性!”
他的目光转向密集的险象环生的丛林,喃喃地:
“他们就是死在里面,也不打算向我们求救了!”
齐膝深的冰水一脚踩下去,透心凉。
董强咬牙往前探着,用一根粗树枝试着沼泽的坚硬程度。在他身后,陈勇、林锐和田小牛都手持步枪低姿对着各自的方向。
“第一小组没有动静了。”林锐忧心忡忡,“是不是被淘汰了?”
陈勇面无表情:“就是剩下一个人,也得爬到终点。”
董强滑了一下,树枝一撑就下去了。他急忙站直了,看着树枝被沼泽吞噬进去,回头苦笑:“不能走。”
田小牛脸色发白:“树枝都立不住,我们人更过不去了。”
“这种地方才没有伏兵。”陈勇背起步枪站起来,“想不扣分只能从这儿走。”
林锐拉住他:“过不去的!”
“田小牛放警戒线。”陈勇说,“砍树枝子做木排,把装备放在木排上我们拉过去。”
田小牛拿起步枪跑入丛林。林锐苦笑,拔出开山刀砍树:“刚才我都多余说。”
张雷带着自己的小组沿着小溪涉水前进,这样可以防止军犬追踪。水冷刺骨,每个队员的嘴唇都发紫。尖兵刘晓飞一挥手,大家都蹲在水中只露出脑袋。张雷慢慢涉水过去:“怎么了?”
“河。”刘晓飞说。
一条大河确实是波浪宽而且水流湍急,河上有钢架桥。但是桥上有戴着蓝色贝雷帽穿着棉风衣的裁判们在抽烟说话,显然从这里走是要扣分的。有几个代表队从河边树林钻出来,疲惫地走上了桥。裁判们在写着什么,看来是扣分。
刘晓飞捡起一块大石头丢河里,没什么水花就下去了。
“深,而且急。”刘晓飞说。
张雷咬着嘴唇,看着外军代表队过河:“没假想敌,晓飞去问一下,过桥要扣多少分。”
刘晓飞站起来跑步过去,一个裁判看着他过来准备在板子上写字。
“等等。”刘晓飞急忙说,“我不是要上桥,我是想知道从这儿过要扣多少分?”
“80。”裁判说。
“80?!”刘晓飞一惊。
张雷听完就说:“不能过桥,我们每被抓一个人扣20分,这过一次桥要80分!等于我们又集体被俘了一次!”
“游吧。”刘晓飞脱衣服,嘴唇还在打冷战。张雷拿出攀登绳给他绑在腰上,拍拍他的肩膀。
只穿着短裤的刘晓飞一下子就跳入湍急的河流当中,奋力游向对岸。
桥上的裁判们有一个惊叫一声,都凑到桥边看。
刘晓飞奋力在河中和湍急的水流挣扎着,不时得躲过上游飘来的木头什么的。
其余三名中国特种兵选手站在岸边无声地看着,张雷手里拿着攀登绳。
一个裁判惊呼:“现在多少度?”
“地面温度零下1度,水里起码是零下10度。”一个花白胡子的裁判说,“这帮中国孩子玩命了!”
一棵腐烂的大树树干从上游冲下来,径直扑向正在河里挣扎的刘晓飞。刘晓飞看见了,他冷静地踩水向对岸游。三个中国特种兵选手也不说话,都是无声看着。张雷抓紧了手里的绳子,准备不时之需。
木头越来越近。
裁判们惊叫着,要刘晓飞躲开。
木头横着就扫过来,在木头撞击刘晓飞头部的一瞬间,刘晓飞敏捷地低头潜下水。
裁判们目瞪口呆,有的在胸前划着十字,有的已经摘下了自己的蓝色贝雷帽。
突然,一个光头从水里冒出甩出一头水花。刘晓飞已经游到对岸岸边抓住了岸边的树杈,冲着对岸的张雷他们高喊:“啊——”
裁判们的掌声雷动,口哨不断。
在裁判们的掌声当中,刘晓飞把攀登绳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拉紧了。张雷把攀登绳栓在自己这边的大树上,背好背囊拿出滑降扣扣在攀登绳上。他快跑几步双手抓住滑降扣就在湍急的大河上空从攀登绳上如同猴子一样滑了过去!
裁判们被中国特种兵的毅力和身手震得目瞪口呆。
另外两名队员也滑了过去,刘晓飞接过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开始穿衣服。一个队员问:“绳子怎么办?”
张雷看看湍急的大河:“留下吧!”
四个人背好装备开始向更纵深的森林挺进。
“男孩,为什么你们不过桥?”一个裁判高声问。
“80分,我们丢不起。”刘晓飞回答。
“可是大多数代表队都是宁愿丢弃这80分也不会从这样的河游过去啊!”
“这就是东西方军队的差异。”刘晓飞回头说,“我们的信条是使命重于生命!”
裁判指着那条悬挂在大河上空的绳子:“在实战当中,你们会丢下绳子吗?”
“不会。”张雷停下说,“我们会砍断绳子,防止追兵。”
“那为什么要留下呢?”
“后面还有代表队。”张雷指着身后茫茫的群山说,“他们也需要过河,我想他们也不希望被扣80分。我们走了!”
四个队员嗖嗖钻入丛林消失了。
裁判们站在桥头看着他们消失。
一个裁判拿起笔,在记分板上激动地写着:“我见到了一群可爱的士兵,这群士兵属于一支陌生的东方军队。他们不仅具有超常的军事素质和顽强的战斗决心,而且具有博大的胸怀。拥有这样一群士兵的军队,是伟大的!”
四个泥人在沼泽里面跋涉,拖着堆放着背囊和武器的木排。当他们接触到坚硬的地面,加快了速度。四个人都疲惫地倒在草丛里面,陈勇顽强地拉过来木排:“赶紧装备好自己,我们还有路要走!”
林锐咬牙脱下军靴,倒出里面的泥巴,还有一只蝎子:“妈的我说怎么这么疼!”他一把拿起来蝎子直接就咬断了,揪掉毒钳子塞进嘴里生吃了:“高蛋白,补充一下营养!不错!”
田小牛咽着唾沫,在自己倒出来的泥巴找,啥都没有。
“馋了?”董强把枪扔给他,“走吧!”
四个人刚刚站起来,看见对面笑呵呵站着俩爱沙尼亚边防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