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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化工厂吗?”田小牛说,“我怕毒气泄漏。”
乌云一指里面:“你自己看看,有用吗?”
田小牛一看,里面都是高耸的密封罐子,脸色更白了:“妈妈呀!这,这这得多少毒气啊?!”
“记住啊,不要紧张。”林锐拿着手里的匕首蹲在大家面前,“有的有战斗经验有的没有,新兵同志要跟着老兵,枪响不要乱。他们只有四个人,两条枪,子弹也是有限的,而且在化工厂他们自己也有忌讳。我们虽然没有武器,但是我们的优势是近战格斗技能好。只要让我们贴着身子了,就一下子给我直接攮死他!不要犹豫,不要怕见血!”
大家仔细听着,新兵们当然紧张。
“匕首大家经常练,飞刀也有不少同志会。”林锐说,“你们就当作靶子,千万记住一点——这是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直接一下子就是要害,不然死的是你!明白吗?!”
“明白!”声音不齐。
“明白吗?!”林锐怒吼。
“明白!”声音高了。
“我也从新兵过来的,我理解你们。”林锐说,“没有枪在手里就觉得胆子不壮,但是别忘了我们是特种兵!特种兵就是用毛巾也能杀人!你们都为自己是特种大队的兵自豪,现在就是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们的自豪不是吹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大家都听着,信心足起来了。
“报告排长!”田小牛起立。
“讲。”
“我要上厕所。”田小牛苦笑着说。
“去。”林锐说,“还有谁要上厕所,都去那边树丛里面解决。”
几个新兵去了。
“现在打乱原来的编制,进行战斗编组。”林锐说,“格斗技能好的同志作第一突击队,狙击手和机枪手40火手这些作第二突击队,爆破手作第三突击队,我们杀过去以后准备排爆。”林锐看看手表,“可能还有时间,大家信封都写了吧?”
“写了。”
“我要再写一封。”乌云举手。
“你去吧,找文书要纸和信封,写好了封口给他。”林锐说,“还有谁要写的一起去,半个小时时间。”
几个战士跟乌云去了。
陈勇拿着柳叶刀站在雷克明身边。雷克明看着地图:“这种白刃战,你肯定是要亲自带队了。我换便装和他们谈判,他们肯定是不会让我带人的。我带对讲机进去,会想办法给你们暗号。你要先找到枪手,干掉两个枪手以后就好办了。还有炸药,这个很麻烦。”
“威力有多大?”陈勇问。
“看装在哪儿了,我希望他们不懂行。”雷克明说,“如果安装到位,不光我们和站在这里的军警,还有那个城市——今后几十年都会是恶梦。”
陈勇转向不远处的城市,高楼林立。
“同志们,别的我没什么多说的。”陈勇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拿着匕首的战士们,“我们是特种兵,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就是真正的战场,杀人或者被杀,没有别的选择。”
战士们握紧手中的匕首。
“我带第一小组左翼,林锐带第二小组右翼。”陈勇说,“按照刚才的战斗梯队排开,准备出发。”
陈勇带着二十多个战士跑步过去了。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一个问题。”林锐看着面前的化工厂长出一口气,突然冷笑着冒出来一句英语。这是莎士比亚戏剧《哈姆雷特》的经典台词,是他从徐睫送他的那本书学会的。
“班长,你说啥?”田小牛眨巴眼睛问。
“我说——”林锐冷笑的脸色变成凝重,举起右手的匕首高喊:“必胜!”
“必胜!”战士们举起右手的匕首瞪大血红的眼睛高喊。
林锐带着战士们排成战斗梯队,各个梯队相距五米保持战斗队形低姿穿越武警把守的警戒线。军警们都看着他们狰狞的脸从面前一擦而过,坐在远处的防化团战士们也站起来看着他们矫捷的逐渐消失的背影。
穿着便装的雷克明盘腿坐在一个车间的值班室里面,对面是一个光头囚徒。雷克明的双手被绑在后面,对讲机也放在面前的地上。两个人的谈判不是那么通畅却也不是特别艰难,总之还是你一句我一句。
“我们这么谈是没用的。”雷克明的语气很平淡,“我只是个派来和你们谈条件的,不是来作决定的。你不让我和外面联系,你们的要求无法转述,上级也没办法研究你们的条件。”
“你是老手,专门吃谈判饭的?”光头问。
“算是吧,行行都得吃饭。”雷克明说着,他被绑在后面的手在转动着,勾住了自己的袖子。
“我要直升机,要你作人质,要一百万现金,你们能做到吗?”光头问。
“你以为是美国电影?”雷克明苦笑,“直升机是那么好叫的?就是要给你一百万现金,得多少领导签字?这都需要时间。”
“没那么多时间,一个小时。”光头红着眼睛,“不然我要这里都完蛋。”
“时间太紧,不可能做到。”雷克明淡淡地说,右手食指已经勾住一根金属丝拉出来在背后细细切绳子。“五个小时。”
“两个小时!”光头急促呼吸着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你告诉他们只有两个小时!”
陈勇带着战士们翻过围墙近乎无声落地,低姿跑过开阔地靠在罐子后面。耳机响了:“客人有话要说,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现金和直升机,降落地点在第一车间外面的空地。四个客人都在……”
陈勇挥挥手,战士们跟着他接近第一车间。陈勇已经看见那边搜过来的林锐,互相给个手语。林锐点头,陈勇这边开始搭人梯上房顶。林锐挥挥手,他的人在四处散开。
乌云站在林锐旁边,林锐看他一眼低声说:“你怎么来了?去第三突击队去!”
“在你身边最安全。”乌云笑了一下。
林锐苦笑,就没说话。乌云跟在他身侧,握紧手里的匕首。
“混蛋!”光头一拳打在雷克明脸上,“你玩我?!你居然敢出卖我?!”他哗啦拉开81自动步枪的枪栓对准雷克明的脑袋:“信不信我宰了你?!”
雷克明躺倒在地上手已经快打开了,他看都不看枪口:“既然来了我就不怕死!”
“那我就成全你!”光头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雷克明右脚脚后跟在地上使劲一踢,皮鞋的鞋尖腾地弹出一把锋利的弹簧刀。他眼睛一下子射出寒光,直接就抬脚踹去。
“啊——”光头下阴被刺中,他惨叫一声倒地自动步枪枪口就抬高了,只打了一发子弹。
雷克明双手已经解放,他起身一转双腕,钢丝绳就勒住了光头的脖子。光头的眼睛越睁越大,舌头逐渐耷拉下来。雷克明狠狠地勒着,一直到他彻底完蛋。
“大哥……”一个家伙刚刚闻声跑进来,雷克明已经站起身飞身踹去。这一脚直接就踹在他的咽喉,落地的时候雷克明在空中变踹为顶膝一下子落在他的咽喉上。
清脆的一声咔吧。
雷克明起身拍拍手,戴好眼睛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房顶的枪手刚刚举起81步枪,陈勇的飞刀已经过去了。两把飞刀扎在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掉了下去。落在地上还要挣扎,田小牛直接就飞身上来一匕首刺在他的后背:“我日你奶奶——”
田小牛红着眼睛拔出匕首又扎下去:“我再日你奶奶——”
还要日的时候董强一把拉住他的手:“行了行了,他已经死了!”
田小牛红着眼睛问他:“我是不是特种兵?!”
“是是,你是特种兵!”董强赶紧说。
提着81步枪的雷克明从里面出来:“两个完了。”
“外面一个。”林锐报告。
“还有一个。”雷克明的眼睛四处寻摸,他眼睛一亮:“在那儿!”
一号车间门口的罐子顶部,一个穿着囚服的囚徒大声笑着:“我操你们所有人大爷!”
嗤——
导火索着了,他抱着炸药包哈哈大笑。
陈勇甩手出去柳叶刀。刀刺穿他的胸膛,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掉了下来。炸药包落在毒气罐子旁边,导火索还在嗤嗤着着。
“都给我闪开!”
林锐高喊一声大步跑上去抱起炸药包就往空地跑。乌云突然斜刺冲出来一下子撞到他,抢他手里的炸药包。
“你干什么?!”林锐怒吼。
“我是爆破手——”乌云高叫着一脚踢在他脸上,林锐眼前一黑再反应过来乌云已经抱起炸药包跑向空场。
“乌云——”林锐起身就追。
“啊——”乌云高喊着冲到空场上。
“乌云!”林锐一个前扑卧倒,“丢掉赶紧回来!”
乌云转身看着他眼睛血红高喊:“林锐,我欠你的今天还你——”
话没喊完,炸药包“轰”的一声爆炸了。
林锐睁大眼睛长大嘴,耳朵已经失聪。
片片人体和衣服的碎片,落在他的身上和面前。
空场上空空如也,除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林锐:
我的好兄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和你说话了。我多要的一个信封,就是为了给你写信。
从新兵连开始,咱们就在一起。你就是那草原上刚刚出壳的雄鹰,而我则是刚刚出栏的牛犊。我敬佩你的勇气和你的聪明,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些艰难但是快乐的日子是我做梦都会珍惜的。
我乌云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我对不起你。
我很感谢你还拿我当兄弟。如果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我乌云给你当牛作马也要还你。
对了,替我转告咱们嫂子,我乌云也永远记得她的救命之恩。这辈子我欠的人太多了,只能下辈子慢慢还吧。
不配作你兄弟的乌云”
火焰燃烧着。
林锐看着这封信化成灰烬,飘飘缪缈的青烟飞上天空。
“乌云,你怎么那么傻啊……”林锐穿着陆军少尉常服跪在乌云的墓前,喃喃地说,眼泪无声滑过他的脸颊。
雷克明慢慢出现在他身后。“乌云烈士的抚恤金已经下来了。”
“我要请探亲假,副大队长。”林锐说。
“嗯。”雷克明拍拍他的肩膀,“去内蒙古的车票,我已经派人送到你排里去了。我知道,这一次你是非去不可的。”
“乌云,我的好兄弟。”林锐磕头,头贴在水泥地上久久不动,泪水流到水泥地上洇湿一片。“是我欠你的,我一辈子也还不起……”
“我给总部打了报告,这是今天上午刚刚电传过来的特批乌云中士追授为陆军少尉的命令。”雷克明拿出一张命令,“你去交给他母亲吧。”
“副大队长……”林锐的头敲击着水泥地面哽咽着感激地说。
雷克明把命令放在他头前的地上,拿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压上:“这是大队常委的一点心意。”又一个信封压上:“这是我的。”
林锐的头敲击着地面,手指抠在水泥地上压抑地哭泣。
“乌云是个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