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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奇怪了。”
“说怪也不怪,”田叔提出,“圣命差遣,不敢稍有怠慢,请轩大人即刻引我去见梁王千岁。”
轩丘豹略一沉吟:“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梁王的银安殿宏大宽敞金碧辉煌,梁王高高在上,为了表示对钦差的礼遇,特意在左下首为田叔设了个座位。不等田叔开口,梁王即抢先说道:“田大人离京前可曾见过太后?”
田叔明白了,这是太后早已飞马报来信息,也就如实应答:“太后也曾召见下官,并为千岁捎来礼品一箱,就让下人抬上请千岁过目。”
“不必了,本王这里奇珍异宝应有尽有,那一箱礼品就转送与田大人了,想来不会见拒。”
“千岁,下官奉旨办案,您又是当事人,虽说却之不恭,然亦不敢领受,以免传到朝中,人们会有闲话。”
“怎么,怕受牵连吗?”
“非也,其实在下官事小,恐有损千岁的名声。”
“本王不在乎朝中百官的议论,礼品是一定送与你了,你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王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下官也只能从命了。”田叔心中已有主张,回京后将礼品原封不动交还窦太后。他赶紧将话茬转入正题,“千岁,下官奉旨前来办案,还望鼎力相助。”
梁王故做懵懂:“是何案子啊?”
“相国袁盎被刺。”
梁王仰天大笑起来,笑过一阵后,他反诘道:“案子发生在京城,你不在长安抓凶手,来我这睢阳做甚?”
“因凶手是千岁手下羊胜,所以圣上命下官前来。”
“这就怪了,请问田大人,如何便断定是羊胜所为?有道是捉贼要赃,捉奸要双,这证据何在?”
“请千岁召羊胜上殿,下官与他当面对质。”
“这个只怕不妥,羊胜本不是凶手,为何要受盘问?”梁王推托,“再者说,案发日他一直在本王身边,本王可以作证。”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羊胜既非凶手,与下官见一面,说说清楚,下官也就可回京复旨了。”
刘武感到此话有理,便见见又有何妨,即令人宣召羊胜上殿。
羊胜自恃是在睢阳,又有梁王保护,故而毫不在乎,大大咧咧上殿来,见到田叔抱拳一礼:“啊,这不是田大人吗?是什么风把御使吹到睢阳来了?”
“羊将军真的不知,下官是奉圣命为袁相国被刺一案而来?”
“这么说你是做了钦差了,钦差出朝地动山摇,田大人此番是够风光的了。”
“风光不敢说,责任却是重大啊!”
“有何难处只管对我讲,某当鼎力相助。”
“那真是求之不得,就是想要带羊将军回朝复旨。”
“要带我,”羊胜以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什么?”
“因为你是凶手。”
羊胜高声大笑起来:“田大人,你该不是开玩笑吧?”
“凶杀大案,岂能儿戏。”
羊胜收敛了笑容:“田大人,末将一直在睢阳千岁身边护驾,你不要凭空猜测诬赖好人哪!”
第一部分 公元前151年的盛夏第16节 梁王亦可减轻罪罚
田叔也是满脸严肃:“羊将军,待本钦差将你的作案过程描述一番。你潜入相国府后,用熏香将人们熏倒,然后就去书房刺杀袁相国,因他向你求情,你应允他上吊而死,待袁盎气绝后你再割走他的人头,我所说的想来是一丝不差吧?”
“你,你怎么就……”羊胜几乎听傻了,险些将“知道得这样仔细”说出口,话到唇边强咽了回去。
田叔却似乎听到了他的下半截话:“你莫管我是如何知晓你的作案细节,奉劝你休要心存侥幸,早些供认以免九族受到牵连。”田叔这后一句话,可称是杀手锏,汉时律条有载,罪犯如不从实招供,有证查实就要祸连九族。
羊胜一时间张口结舌,心里急速地盘算着利弊,田叔既是说得这样分毫不差,想必是有证据在手,莫如认承,也免得九族罹祸。
梁王大概是看出羊胜的思想变化,急切中插一言:“田叔,你不用敲山震虎,光靠大话蒙人没用,追究羊胜的罪过也好,诛连他的九族也好,你都得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来。”
“对,对,”羊胜又增加了过关的希望,“别看你编的圆,你的证据何在?”
“真要证据吗?”田叔又将他一军,“本钦差出示了物证,就等于你是拒不招认,那你的九族可是要性命难保啊!”
“这……”羊胜又惧怕了。
梁王自然不肯退缩:“田大人,本王已讲过了,你用证据说话,我们全都拭目以待呢。”
“羊将军,你不后悔?”田叔再次向羊胜吼道。
羊胜心头突突跳个不住,他偷看刘武一眼,见梁王正用白眼珠瞪他,便鼓起勇气:“我,我豁出去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钦差田叔也没有退路了,只能亮出底牌,他从怀中掏出那幅写有血字的白绫:“梁王千岁,羊将军,请看。”
刘武、羊胜和在场的人无不睁大了双眼,看到了那血写的证言:我为梁王与羊胜所害。
一时间,整个银安殿似乎凝固了,羊胜懵了傻了,刘武则是又气又悔,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已看见,这是袁相国上吊前留下的血书铁证,羊将军,快快当众招认了吧。”
“我,我……”羊胜吞吞吐吐。
刘武突然大叫一声:“将那白绫拿过来,本王要看个仔细,是否其中有诈。”
下人走过去欲从田叔手中接过白绫,田叔不肯递出,移动身躯靠近梁王。
刘武装出警惕的样子:“靠后。”
国相轩丘豹见状,近前将白绫拿在手中,走上高台到刘武身边:“请千岁认真过目。”
刘武有意眯缝两眼:“室内昏暗,掌灯来。”
田叔有些疑惑:“这大白天何须用灯?”
说话间,殿上的下人已将蜡烛点燃,举着来到梁王身边。刘武从轩丘豹手中一把夺过白绫,送到烛焰上就烧。
“你,千岁你要做甚!”田叔奔向高台。
殿上武士死死拦住,随着梁王一阵阵得意的笑声,那血书白绫已是化为灰烬。
“千岁,你,你当众毁灭证据,须知国法不容。”田叔忍无可忍地向刘武提出指责。
“证据,什么证据?本王何曾见过你的鸟证据,你不是在大白天说梦话吗?”刘武是耍赖不认账。
田叔万万没想到一位堂堂藩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中耍无赖,他已是气得浑身发抖:“千岁,你烧了也是无用的,这证据是万岁和长公主都曾过目的,王爷可以在下官面前不认账,可是你在万岁和长公主面前能说得过去吗?我的梁王千岁,你是枉费心机啊。”
轩丘豹忍不住开口了:“千岁,田大人所言甚为有理,您是当众焚毁,若是万岁问起,老臣也只能实话实说。”
“你大胆!”刘武怒目以对,“谁若敢胳膊肘往外扭,我看他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臣生死都无所谓,眼下关键的是千岁安危。”轩丘豹忠心不二,“此事业已发生,听了适才田大人同羊胜的对话,袁相国之死分明是羊胜所为,千岁理当将凶手交与田大人发落。”
“你,你气煞本王了!”刘武一怒立起,但他一时尚未想妥该如何处置轩丘豹和羊胜。
田叔却又提出进一步要求:“要交出的不仅仅是羊胜一人,还有千岁的谋士公孙诡。”
刘武以不屑的口吻:“你的胃口是否太大了?”
“千岁,公孙诡竟然到界牌镇投毒谋害下官,而致驿丞身死,加害钦差即为欺君,害死人命,理当偿还,殿下是袒护不得的。”
面对这复杂的情况,刘武已是手足无措,他粗暴地将手一挥:“行了,别再唠叨了,本王疲倦已极需要休息,今天的召见就到此为止。”说罢,他拂袖径自下殿去了。
羊胜见状,紧跟在刘武身后也走了。其他人无不纷纷开溜,只有轩丘豹顾全大局,他安慰田叔道:“田大人且回驿馆歇息,容下官向千岁进言,尽早给大人一个答复。”
“如此有劳国相了。”田叔也没奈何,只得默默返回了驿馆。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田叔被干在驿馆,既无任何消息,也没有豆大的一个人来看他,似乎没有他这个钦差。第四天一早,田叔再也沉不住气了,他早饭也没吃,就去拜访轩丘豹。见了面,他没好气地说:“轩大人,本钦差就要回京交旨,特来辞行。”
“要走,”轩丘豹急问,“田大人如何向万岁禀报?”
“自然是如实言明。”
“那,我家千岁不是抗旨不遵吗?”
“轩大人知道就好。”
“但不知万岁会作何处置?”轩丘豹不无担心。
田叔便引申说下去,“相国遇害朝中议论纷纷,梁王的干系是脱不掉的,国相是明白人,我想若无太后干预,性命就难保,即便太后出面,也难逃边关从军的刑罚。”
这些话令轩丘豹胆战心惊,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人走向末路,身为国相他要尽力扭转危局,对田叔深施一礼说:“田大人,可否给下官一个面子,暂缓回京?”
“轩大人何意?”
“容下官再次面见梁王殿下,向他晓以利害,让他交出凶手,这样大人也好回京交差,梁王亦可减轻罪罚。”
其实,这正是田叔所期待的,他也不希望将事情闹得太僵,便欣然同意:“就请轩大人从中周旋,本钦差静候佳音。”
梁王府内有一处演武场,刘武与羊胜正在操练中。刘武手中的一杆花枪使得龙飞凤舞,而羊胜的单刀耍得是银光一片,犹如雪花翻飞。梁王习武已坚持了十年之久,他深信日后自己要坐江山,而坐天下免不了要有一场龙争虎斗,练就满身武艺,将来是会派上大用场的。
羊胜担心刘武累着,觉得时间不短了,建议道:“千岁,该歇息一时了,看您已是汗流满面。”
第二部分 窦太后的密信第17节 窦太后的密信
“也好,便休息一刻再练。”刘武到场外的林中落座,侍从送上抹汗的香巾,使女斟好业已沏就的名茶碧螺春。
见刘武心情甚佳,羊胜不失时机进言:“千岁,钦差田大人还在馆驿等候,事情总不能这样不了了之啊!”
“让他傻等去吧。”刘武饮一口香茶,“他等得不耐烦了,自然就滚回长安去了。”
“末将担心,担心他坚持要在下去归案。”这是羊胜最关心的问题。
“你说,本王会将你交出去吗?”
“这,也不好说,因为田叔毕竟是带着圣旨而来。”
“怎么,你也太小看本王了。”刘武气得将茶杯顿在案上,“我堂堂王爷还会怕他一个小小御使不成。”
羊胜跪在地下:“小人知罪,有千岁这句话,末将也就放心了,今后小人这条命就是千岁再造的,王爷有驱使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起来,站起身来。”刘武大有天下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