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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浇汽油了。你有吗?”
“没有……我没想到这个。”
“那好。”
“好什么?”
“就因为这很好啊。你不是恐怖分子,也不赞成恐怖分子。”
“你认为这是好事吗?”他问,样子有点迷惑。
“对。趁早扔了这面旗,去干点有用的事情。参军或者祷告,都可以。反正尽早离开,在这儿你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也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1999年夏:黎巴嫩和真主党
和巴勒斯坦人混了6个月之后我回到基地,不料此时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正等着我。
“你加入拒绝派的时机到了。”指挥官向我宣布,“为了混进他们中间,你必须先参加一个专门培训恐怖分子的训练营。”
他以所能做到的最和蔼的态度向我郑重传达这个消息,意味着这一定将是特别令我反感的事情。事实上,这还将是一个不可能愉快的将来。 捱了无数痛苦才通过正轨部队训练的我,很难想像怎么去忍受那些 暴戾的阿拉伯教官。对教官甜言蜜语的话,我报以极端不信任的态度。
“这是有关训练内容的一些文件。”多夫补充着,递给我一个很轻的卷宗夹子。“这是由一个黎巴嫩人提供的资料,他十六岁被选进去,经历过你即将面对的各种培训。这里面他很详细地讲述了训练环境和方式,能给你做个参考。当然很有可能他习惯性地添油加醋了一些东西。也很可能情况已经变了,从那时候……”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0)
“从那时候?什么叫从那时候?这份报告有多长时间了?”
“四年。不过太多的事情会发生变化,哪怕只有四年。”
“说白了,不如就说是相当多的事情已经起了变化,对吧?”
“有时候你小聪明太多,”多夫笑嘻嘻地下了评语。“应该说这确实不是你所喜欢的任务类型,但是时间将很短,就好比一次旅居,你不必太在意。”
“短期?”我满怀希望地问,“一个星期?”
“当然不是!一到两个月吧!”
“两个月!”
“也许是一个月。”
“谢天谢地!我可坚持不了两个月!这‘可爱’的培训任务将在什么地方进行呢?”
“四个月后在利比亚。下次旅行的时候,你就和你那些朋友接上头,把候选资料留下。肯定能被选中的。他们有可能会让你接受一次资格测试,但这种情况出现的机率不高,就看你有多少钞票了。”
“你是说四个月后?8月份?最热的时候?”
“对。我们得有充分的时间为你做准备。特别是体能方面的准备。”
“我还以为在利比亚境内已经没有训练营了。”
“要知道他们需要从各方得利。一切将取决于你所渗透的组织。看看这份报告吧,你会明白的。我们明天再讨论。”
我开始看报告。和我所担心的一模一样。这份叙述就是一副令人难以忍受的关于暴行、仇恨和残酷的图景,翻来覆去的所有过程就是彻底洗脑,以确立绝对的爱国主义。技巧训练说起来倒是比我们所经受过的要轻松。训练的首要目标是改造思想。第二天我去训练场时,带着非常强烈的念头,要拒绝执行这次任务。
结果和从前一样。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完成了针对未来任务难点的第一回合训练。
1995年7月:在Ramat Gan的公共汽车上发生一起自杀攻击。六人死亡。
真主党是黎巴嫩什叶派穆斯林的组织,梦寐以求在贝鲁特成立一个完全遵循古兰经文的伊斯兰政权。他们通过什叶派掌握的学校、清真寺和社会服务机构形成网络进行宣传。它的成员并不限于在停火区北部的战斗中出现。除了八十年代针对美国人的绑架和攻击,1985年的TWA航班劫持事件,他们还被控一手导演了1992年以色列驻阿根廷大使馆爆炸事件导致29人死亡,还有1994年,依然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他们又一次炸弹袭击犹太人居住区,96人在此事件中死去。
真主党成员听命于伊朗,因为伊朗为他们提供经费和武器。另外,由于叙利亚左右着黎巴嫩,真主党的每次行动都必需得到叙利亚的首肯。他们为阿萨德总统作战,后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加剧中东地区的冲突,这是他确保政权的宣传之本。将以色列描绘成宿敌使他可以指挥全国的每一个势力集团。这个问题永远能叫叙利亚人忘掉阿萨德王朝暴政本性的“具体内容”。
真主党、巴勒斯坦解放运动和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之间的这点爱恨情仇,其复杂程度为我们提供渗透机会已经足够了,就是尽量让一些人相信,我们是为他们工作而对付另一派。但真正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漫长的行动过程既微秒又危险。不过,如果只是单纯渗入一个战斗小组还是可行的。
这就是我马上将被指派去干的活儿,也就是不断叛变原来的阵营,进行情报采集并打探上级的意图。行动方式挺简单:由指挥官谋划,我来执行。
阿萨德政府和巴勒斯坦人之间彼此猜忌心很重,这使难民在叙利亚境内的日常活动变得比较困难。作为阿拉法特和平政策的反对派,哈马斯组织在大马士革有一定势力范围。为了取悦真主党、哈马斯和法塔赫分裂组织,我应该尽可能表现得反对“巴自治政府”路线。这个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虽然自奥斯陆和平协议签订之后,在国际组织内部和以色列方面,将阿拉法特看成引领这片土地走向和平的纯洁天使已经变得非常时髦。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1)
我仍然使用最开始的伪装身份。在官方档案里,我是巴勒斯坦人,自己出生在约旦而父母生于迦法。“黑色九月”事件之后,我的父母和很多人一样先后移居叙利亚和黎巴嫩。之后他们转往瑞士,在那里生活得不错。我接受过高等教育,但我的唯一梦想就是解放“犹太分子”占领下的巴勒斯坦。由于拥有一个如此理想主义又如此不平凡的思想,我不可能生儿育女,一心只想追随战斗的榜样。
第一次“回国”使我看到了巴勒斯坦人的悲惨生活。接下来,因为对阿拉法特的路线感到失望,我加入了一个从抵抗阵线里分离出来的组织。从那里转向真主党,必须是迅速解决的枝节问题,而最后我将着混进叙利亚和伊朗。
于是眼下我正在黎巴嫩四处闲逛,“寻机找到组织”。每光临一个难民营里,我都先讲述一遍自己的经历,聆听他们的生活状况,向慈善机构捐款,然后再绕到真正的意图上去。有那么几个人能指点我找到真主党名下的慈善机构。我礼貌地谢绝了,表示要在真正的斗争中把青春献给“伟大的事业”。
没过多久我就被盯上了,几个表情很严峻的男人上前搭讪,提议我跟他们一起走,最后找到一个“党”的分部。
接待冷冰冰的,充满了怀疑。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后,向我提了一长串问题,关于国籍、家庭成员,还有我的动机……然后他们突然打住,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把我独自晾了四个多小时才又开始新一轮盘问。快天黑的时候,他们让我走,说是如果有事情适合我,他们将再行通知。
我回到旅馆,感觉上是自己已经通过了入门测试。不到一个星期吧,我在街上被一个人叫住了:
他问我:“是你想要成为真主的战士吗?”
“是的,”我激动的回答,稍微有点夸张。
“那就做好跟我们走的准备。明天出发。我们路过旅馆的时候把你带上。”
就像出现时一样,他迅速消失了。
我飞快地打好了行李。我只是假寐,所以大清早五点钟有人敲门的时候,我一蹦就起来了。
“你准备好了,很好,这是对你的证明,”昨天和我接头的那个人表示满意,“跟我们走吧。”
我上了一辆舒适的四门轿车。我们朝着山区开,方向大约在黎巴嫩东面。在一条小路口,换上一辆军用的越野卡车,然后就一直在森林里穿行。在一个有很多木棚的营地我们下车了,接待我的是一个叫法利蒂的游击队头目,他满脸胡子,据说有三十多年的游击经验。一上来他就叫我过去问话。和其他人不同,他不算特别固执,但很聪明,而且狡猾。很显然,这是一个巴勒斯坦战士而不是狂热的穆斯林。他留在这里,更多的是因为利益,倒不是为了做一个“真主的狂人”。他也在观察我,看样子对自己的测试很满意。
“欢迎你成为我们中一分子。”他大声说。“给我们带什么见面礼了吗?”
“一些经费,还有我自己。”
“你很有勇气。受过体能训练吗?他们告诉我,说你可以跟上我们的节奏。几乎没有女人胜任这种生活,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那些出人意料的女人往往也是令人生畏的战士。你是这种女人吗?”
“这是我人生的唯一目标,”我一面说着,一面在想自己怎么能够做到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多恶心话。
“我们会知道你是否胜任的。训练两天后开始,你想参加吗?”
“我来这里就是冲着这个,”我继续说恶心的话,再次暗自咒骂自己。
“当心,一切会很艰难,”法利蒂警告我。“你确定想试一试吗?你能受得了?当你进去以后,要么过关,要么完蛋。动摇是毫无可能的。一旦失败就回不了家。”
他语调很严厉但也不无友善。这是第一次,在一支阿拉伯军队里我从人说话的语气里发现了某种人性的东西。看来我的运气还不是太坏。而他呢,看我的样子显然比较友好。
第五章 黎巴嫩和真主党(12)
“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补充说,“如果真主允许,我的下一个家将安在巴勒斯坦的首都。此外别无他求。如果真主不同意,他就将召我到他的身边。”
法利蒂连连点头,脸上带着赞许的神情。
“你如果是这样想,那么一定能够实现目标。和其他人一起稍事休息,明天出发。”
“去哪里?”
“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提任何问题。我们为你安排一切,你的任务就是服从。好了,去那边吧。”
我服从了,按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在一些简易营房前我找到很多帐篷,十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就着茶水啃干饼子。我热情洋溢地和他们打招呼,一起喝了几口茶,然后就裹上一条毯子沉沉睡去。我很清楚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睡上的几小时安稳觉。
第二天,我们出发去贝鲁特机场,从那里上机飞往的黎波里。依次办完海关手续,我们又爬上几辆军用卡车,被运到一个四周全是沙漠的绿洲。基地被伪装成一个大赌场,就像真正的度假村。居民都被统一安排住在地下堡垒里。来人总在夜间。从我们的时间安排表来看,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照此行动我们从一开始就会累到半死。
大家被重新分配了卧室,男女分开。 但训练与此相反,是混合进行。和大部分低级准军事化部队一样,军官对我们的接待建立在花样百出的吼叫和辱骂之上。撇开训练不说,这些方法已经令我感到十分厌恶。但我这次不可能对着干,任何差错都将是不可挽回的。纪律条例非常严酷;服从与否变成了生死问题。
由于准备充分,我到达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