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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而去。崇祯呆呆地看着周后远去,怒喝一声:“王承恩!”王承恩匆匆奔上:“老奴在。”
崇祯咬牙切齿道:“今夜三更,在城门外埋伏御林军,捕拿周仁。务必人赃俱获!”王承恩惊恐地应道:“遵旨。”
宫内花园里,夜晚,一轮明月当空,凭栏处,两个人影儿偎在一起,正是崇祯与周后。崇祯喃喃地说:“爱妃呀,朕知道,你大义灭亲,是为了朕,为了国家……可我……这几年来,朕迷恋过袁妃,迷恋过田妃,有时候,不免疏远了你……”周后微微嗔道:“光是迷恋她俩吗,好像还有一个!”崇祯微窘:“对了,也迷恋过陈圆圆――就那么几天,觉得她新鲜……但是,每当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到了家国危亡之际,朕发现,与朕心心相印的是你!任何人都没法跟你比!……爱妃啊,朕爱你,敬你!朕与你,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周后埋首于崇祯怀里,陶醉在幸福中。
黎明时分,王承恩匆匆奔入乾清宫内,朝崇祯揖道:“秉皇上,五更时,周皇亲的车队出了前门。老奴奉旨截下了。”崇祯搁笔问:“怎么样?”王承恩道:“缴获金银珠宝共计四十三箱,价值白银一千二百万两!”
崇祯气得击案而起:“这么多银子,还不肯捐些出来。朕真是不懂,他是怎么想的!”王承恩犹豫着说:“老奴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崇祯奇怪地看他:“你知道?那你说说。”
王承恩道:“一来是舍不得,爱财之心,人皆有之。二来,周皇亲每年俸禄的不过二千两,假如他一下子拿出几十万来,岂不证明自己贪污索赂么?”“即使不贪污,也会惹一身臊,是不是?”崇祯像是有点明白了。“皇上圣见!”王承恩接着说,“王公贵族大都是这个心思,谁捐得越多,就证明谁越贪,而且越遭人骂。”
崇祯叹道:“唉,周皇亲是个傻子,平时连个丝绸衣裳都舍不得穿。”王承恩道:“他有他的难处,他是国丈,得显示自个的廉洁。”“故做廉洁的只怕不止他一个。”崇祯沉呤起来。王承恩道:“当然不止……比如、比如老奴!”崇祯惊讶了:“朕没说你。”王承恩道:“皇上是没说老奴,老奴自个骂自个。”王承恩跪下了。“老奴斗胆叩问皇上,老奴看上去够不够廉洁?”崇祯笑道:“你一不能淫,二又不贪,当然廉洁!”王承恩竟大声道:“老奴贪!……秉皇上,老奴地窖里藏着一千三百万两白银哪。”
崇祯惊怒:“怎么回事?!”王承恩悲道:“从万历朝起,老奴就开始偷偷地攒银子。……老奴觉得,世间万物中,父母妻儿靠不住,朋友兄弟靠不住,只有银子最可靠。各地官员们哪,也隔三插五地给老奴行贿,送银子……”崇祯怒斥道:“真丢朕的脸!为什么不拒绝?”王承恩颤声道:“开头,老奴也拒绝过。但是,拒绝了五千两,人家不信老奴廉洁,反认为老奴嫌少!第二天,准给你便送上一万两来。老奴再拒,人家就提心吊胆、寝食不安,认定老奴要跟他做对,会暗中整他!否则的话,为何你连银子都不要啊?你不真诚哪!”
崇祯呆住,无言长叹。王承恩痛道:“皇上啊,行贿受贿虽然罪过,可要不行贿不受贿的话,老奴就更无立足之地了!咱大明的国库,并不是剿贼耗空的,而是被咱们自己人掏空的!”崇祯痛声道:“是啊……是啊……自已掏空了自己……”
王承恩道:“老奴叩请皇上,将这一千三百万两银全部收回。但老奴万不敢称之为‘捐助’,这原本是朝廷的银子,就算老奴替朝廷保管了几十年吧。如今,全部返还给朝廷了。请皇上治罪。”崇祯恨恨地:“你、你、……太监哪——真是奸!奸得厉害!你要把朕给气死!”王承恩微笑道:“皇上圣断。可是,三千万军饷,齐了不是!”
崇祯本来一肚子怒气,却忍不住长叹,苦笑。
第十三卷
第二十五章 锦州陷落,洪承畴被俘(一)
盛京城门,雄伟的城门下,旌旗林立,刀矛闪烁。一条红地毯由城道内一直铺向远方。地毯的一头,皇太极威严地立于伞盖下,注视远方。众王公旗主环立。
鼓号声起,多尔衮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气势傲然地缓驰而来。他身后不远,跟随着一辆阔大的王公座车,车上并排坐着年迈的朝鲜国王与皇后。至红地毯前,多尔衮下马,朝车上朝鲜国王与喝道:“陛下,请拜见大清皇上!”立刻有军士上前,强行将朝鲜国王夫妇
扶下座车。多尔衮双足不沾红地毯,沿着旁边大步奔向皇太极,叩拜:“秉皇上,臣奉旨将朝鲜国王‘请’来了!”
皇太极抬眼盯着那位强鼓勇气、内心战兢不已的朝鲜国王沿着红地毯走来。朝鲜国王与皇后近前,跪下单足,颤声道:“……拜见大清皇上。”皇太极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朝鲜国王:“陛下受惊了,请起,快请起。”朝鲜国王起身,面色惶恐。皇太极微笑道:“朕盼望与陛下相见,已经盼了很久了!”朝鲜国王愤怒看了皇太极一眼,颤声道:“谢皇上。”
皇太极挽起朝鲜国王胳膊:“来,朕陪陛下进城。今后啊,陛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就把盛京城当成陛下的皇宫吧。啊?哈哈哈……”皇太极亲切地挽着朝鲜国王入城。后面跟朝鲜皇后及其归降臣属。
多尔衮落到了后头,他碰了碰一位老王公,低语:“定亲王,豪格的战况如何?”定亲王笑道:“你是问大阿哥吗?,他也不错。近日,连破大明了三座城镇,已经打到锦州附近了。”多尔衮有些失望。定亲王压低声音:“可惜,那三座城镇都是空城,大阿哥斩获得也只是几个老百姓,皇上甚为不满!大阿哥豪格呀,根本没法跟你比……”多尔衮欣慰地笑了。
皇太极高踞勤政殿龙座,旁边设一锦凳,坐着朝鲜国王。几个亲王陪见。
皇太极悲恨嗟叹:“陛下,咱大清和贵国朝鲜,都饱受大明国的欺凌。除了年年进贡、朝拜之外,自己国内的大政方针,也得看崇祯的眼色行事。大明国简直就是咱们的主子国,咱俩个简直就是人家的儿皇帝!”朝鲜国王拘谨道:“皇上所言,符合鄙国实情,却不符合大清国实情。”朝鲜国王望着等待下文的皇太极,说:“现在,早就不是大清畏惧大明了,而是大明畏惧大清。这一点,天下人皆知。”
皇太极嗬嗬一笑:“那也是几代满人们发奋图强、浴血奋斗换来的呀!陛下,贵我两国与大明,书不同文、人不同种,各有渊源,应该平等相待,共享太平才是啊!”朝鲜国王叹了一口气。皇太极道:“陛下为何不与崇祯断交,与大清结为永世睦邻呢?”朝鲜国王为难地道:“大明对鄙国有恩哪!远的不说,朕登基时,万历皇上就派兵帮助平定了内乱,派员前来觐见、祝贺。鄙国三年大旱,崇祯拨出了粮饷,助朕熬过了天灾……”
皇太极正色道:“大明为贵国做的一切,大清都能做,而且比他们做得更好!朕郑重建议,朝鲜与大明断绝一切外交关系,与大清结为兄弟之邦,互驻使臣,开关通商,息兵休战,永远和平共处!”朝鲜国王面带悲愤地说:“这就是说,朝鲜的宗主国,从此要由大明改换成大清了。”皇太极沉声道:“如果非得有个宗主国的话。陛下也将看见,大清比大明更强盛。朕与崇祯相比,恩更重,威也更重!”
朝鲜国王深思许久,长叹,看了看自己的属臣。那属臣从怀里掏出一轴文典,双手奉交给朝鲜国王。朝鲜国王将文典呈给皇太极:“这是朕的国书……从现在起,朝鲜与大明断绝一切外交关系,与大清国结为兄弟邻邦。”皇太极展开一看,大喜:“好好!朕将在贵我两国边界处刻石立碑,以记其典,万载不移!”朝鲜国王微揖,无语。
皇太极笑着向朝鲜国王揖道:“为表大清国的至诚之心,朕立刻奉上黄金五千两,白银五十万两,赔偿此次战乱造成的损失,并助陛下重整宫廷!朕再派定亲王亲自护送陛下荣归平壤,重登皇位。”朝鲜国王又悲又喜地道:“谢皇上。”皇太极起身,两位君主相互一揖。朝鲜国王领着属臣离去。皇太极笑眯眯地看着朝鲜国王出宫。
多尔衮喜悦地上前,低声问皇太极:“现在可以挥师入关,一统天下了吧?”皇太极点了点头,厉声道:“先取锦州,再破宁远,之后攻取山海关。”“可是臣听说……豪格……唉,到现在还没有拿下小小的锦州城呢!”皇太极瞪他一眼,不悦道:“豪格会拿下来的。”
清军大营,两个上身赤裸的清军统领,被按在马棚架子上。四个壮汉正挥鞭交替猛抽,将他们的脊背抽出道道血痕!对面,豪格浑身战甲,愤怒地走来走,他在阵阵皮鞭声中,训斥另几个站于他面前的清军统领。豪格厉声喝斥:“皇上掷下严旨,限我们十日之内攻下锦州。之后,皇上就要以锦州为根据,指挥大军攻陷宁远,突破山海关。可我们哪,都五天了,损兵折将,连城楼都上不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一统领惧道:“锦州总兵祖大寿,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对我们的攻城战法十分熟悉……”豪格斥道:“可城内守军还不到一万!大部分是老弱,我们三万多人久攻不下,你不觉得耻辱吗?”“末将失职。”这时候,那两个统领鞭责已毕,赤着背走来,跪到豪格面前。
豪格伤感地说:“你们知道吗?多尔衮已经把朝鲜国王带回盛京了……”众统领一惊,不安互视。“好些王公大臣在背后笑话我们,说我们杀敌无策,掠民有方!还说我们营帐里,塞满了缴获得粮饷、女人,天天吃喝玩乐,殆误战机……”豪格怒容满面。
众统领一个个暴怒,纷纷叫骂:
――那些狗王公,一肚子烂肠!
――我们浴血奋战,他们背后捅刀子!
――大将军,给末将三天时间,末将就是用脑袋撞,也要把城门给撞开!……
第二十五章 锦州陷落,洪承畴被俘(三)
吴三桂道:“如果大帅不弃,末将也想在奏折上署名。”洪承畴惊看吴三桂,道:“好啊!你我二人联名苦谏,份量极重。……可我想,还得再加上内阁首辅扬嗣昌,请他领衔!”吴三桂疑问:“扬大人肯掺和进来么?”洪承畴道:“扬嗣昌是忠勇之臣,深明大义。他的工作,我来做。”吴三桂道:“既然如此,还有一个举足轻重的人哪……”洪承畴顿悟:“对了――王承恩!他也会赞同的。我们四人联名苦谏,皇上定能准奏。哈哈……那时候,皇上不准也得准哪!”
说到这里,吴三桂从文案柜里取出一纸,双手奉交洪承畴:“秉大帅,这是皇上给末将的密旨,在大帅入城之前送到的……”洪承畴微笑道:“既然是给你的,我就不看了。你要愿意,就说说大意吧。”“大意是。末将有临机自专之权,无论何人,胆敢言和,即以欺君叛国论罪,先斩后奏。”洪承畴淡淡地说:“这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洪承畴说着在身上摸了摸,也掏出一份圣旨,亮给吴三桂看:“本部堂也有一份,除了开头的名字不一样,旨意完全一样。”
这回轮到吴三桂惊讶了,他说:“请大帅示下,密旨怎么办?”洪承畴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