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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远。王承恩在旁边不断叮嘱:“皇上,当心啊!……”只见,远处旌旗如云,杀气连天,浓烟与火光升腾闪烁……
洪承畴沉声道:“皇上请看,清军正在布阵。”崇祯厉声问道:“袁崇焕现在何处?”杨嗣昌秉道:“据报,袁崇焕正从蒙古边境赶来?”崇祯惊讶地问:“他跑到蒙古边境干什么?”杨嗣昌难言地说:“袁崇焕原想在那里设下伏兵,截击退军的皇太极……”崇祯诧异地指着前方:“可皇太极就在眼皮底下呀!”杨嗣昌不敢再言,看着王承恩。王承恩只得上前道:“按照常规,清军早该班师了。袁总督是想先敌一步,抢占清军退路,关门打狗。”崇祯斥道:“想得美!还关门呐――狗都要上炕了!真令朕哭笑不得。”洪承畴道:“袁崇焕是失算了。但皇太极此次进军,如此大胆,也确实前所未有……”崇祯烦躁地说:“袁崇焕之罪,朕以后再查问。现在,各路勤王之师到了哪里?”杨嗣昌道:“南下陕西的官军,都在掉头赴援。估计抵达京城需要两天……”崇祯打断他:“又是估计!”洪承畴道:“洛阳、开封、济南三处的兵马,都在星夜驰援京城。抵京需要三天。”
“太慢!传旨。”崇祯想也没有想,就下令道:“令各路勤王之师,务必在明天夜里赶到京郊,合围皇太极!”洪承畴等痛苦不堪,勉强应声:“遵旨。”
西山高坡上,清军大营。皇太极与众皇弟、皇子及旗主也在驻马眺望。从这里望去,紫禁城在夕阳落照中闪耀着黄澄澄的光芒,显得气象万千,令人神往。皇太极扬鞭长叹:“看哪,那是一座伟大的皇城!可惜,住在里面的却不是伟大君王,他配不上这座皇城。”范仁宽注视着紫禁城,隐隐激动:“皇上,可那里面也曾有过伟大君王,今后还会再有。”皇太极微笑了,说:“今后么……但愿是朕!朕可不想在这看一看就算了,朕要进去,朕要君临天下!”众臣及军队们一片欢呼:万岁!万万岁!
多尔衮策马上前秉道:“皇上,这四天来,我军如同一道闪电,冲击七百里,沿途守军都是不堪一击。现在,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了,为何不一鼓做气拿下它?”多铎也上前道:“皇阿玛,儿臣愿率所部,为攻城先锋!”范仁宽紧张地看着皇太极。皇太极摇摇头:“朕估计,袁崇焕和内地援军三天内必到,而我们三天内是打不下京城的。”范仁宽松口气,说:“皇上圣断。我军一旦攻城失利,肯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那时就可能胜败逆转。”皇太极点点头:“听旨,各旗各部选择有利地形安营,休整两天。等到第三天时,袁崇焕赶到,趁他人困马乏、立足未稳,朕要与他决战!”众臣将齐声:喳!
眠月阁内。陈圆圆与乐安公主对坐着,当中是那只摇床。陈圆圆轻轻摇晃着它,小太子在床内熟睡。乐安公主看看沉思中的陈圆圆,说:“嗳,圆圆姐!”陈圆圆被惊醒,轻声说:“公主千万别这么叫,当心被人听见……”乐安公主笑道:“没人的时候我才叫嘛!叫一叫,心里怪舒服的。”陈圆圆感动地说:“听你这么一叫,我也舒服。”乐安哀怨地说:“我也真想有个姐姐。知道吗,皇后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母亲是个普通宫女,生下我没几天就死了。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实很孤苦零仃……”
陈圆圆突然道:“乐安公主,我母亲也是个宫女。”“是吗,她在哪?”陈圆圆说:“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乐安公主问:“那、那你怎么会流落到扬州呢?”陈圆圆看着屋内:母亲临终前告诉我,十八年前的一天夜里,我就生在这间屋里。那一天,正好是皇上登基。可不知为什么,宫里突然闹起了政变,母亲抱着我逃出了宫,一直逃到扬州。唉……想不到,我绕了个大圈子,到头来又进了宫,又回到这屋子里。
“你父亲是谁,也是皇上吗?”陈圆圆苦苦一笑:“这个嘛,母亲也告诉我了,我父亲是个唱戏的。他也早死了。”乐安公主说:“圆圆姐,你命真苦。”“苦吗?”陈圆圆自问一句。又说,“王公公说过,谁也甭说自个命苦。天下最苦命的人,往往一声不出啊。”
乐安听了有点儿恐惧:“这话,听了真叫人害怕……”陈圆圆叹了一口气:“再怕也得活着啊。”
乐安怔怔地“是啊,是啊”。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地问:“圆圆姐,我早想问你了,你跟多少个男人破过身?”陈圆圆一惊,又气又急:“你!……干嘛问这个,要不看你是公主,我打你嘴!”乐安委屈地说:“我是好心啊!”陈圆圆说:“我瞧你是花心!在想男人了。”乐安公主气得嘟着嘴:“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什么男人?又有没有男人爱上你?”陈圆圆眼睛一红,叹息道:“乐安哪,那些爱我的男人,没一个是真心的!”“真的一个都没有?”陈圆圆没有回答,她想了想说:“过去确实没有。现在,也许有一个吧……”“他是谁?”陈圆圆又不说话了。
第十四章 范仁宽的遗书(三)
范仁宽见皇太极怒极,反而冷静下来了。正声道:“皇上,清军此次南下的战略任务并非攻克北京,而是援救中原流寇,迫使崇祯回兵自保。现在,这个战略任务已经完成了,大明内地所有的军队都朝京城赶来。京城虽然兵少,但足能支撑十天半月;崇祯虽然没有做好守城决战的准备,但皇上您也没有做好一举推翻大明的准备!臣认为,那座近在咫尺的古老京城,不光是个诱人的果实,也是一个美丽陷井。如果清军得寸进尺,一味贪胜,反而可能陷入腹背受敌的灾难……”在他说话过程中,多尔衮与豪格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口吞了
范仁宽。没等他说完,豪格就斥骂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多尔衮则更厉害,他含泪沙哑道:“皇上!难道……您弟弟和儿子的话加到一块,还不如这个汉人的话吗?”皇太极摇晃了一下,怒斥:“放肆!”多尔衮与豪格垂首不语。
皇太极不平静地喘息着,渐渐趋于平静,说:“你二人都是朕的骨肉,朕的膀臂。但是国之兴亡、千秋大业,不是谁亲就听谁的,而是谁说得对、谁看得远,朕才听谁的!……范仁宽,你接着说吧。”范仁宽深深叩了个头:“臣认为,皇上今儿上午的决策是圣明的,那就是围而不攻,休整数日,寻机歼敌。之后,班师退军。”皇太极叹息道:“唉,朕知道那决策对,但……朕多少有些不甘心!”范仁宽说:“臣记得,皇上的灭明三策之中,第一条就是‘和’。逼崇祯求和。”范仁宽看了看皇太极,又说:“臣认为,清军现在兵临城下,崇祯每时每刻都处在惊恐之中,正是逼他求和的大好时机。”皇太极似有所悟:“嗯,不错。”范仁宽说:“皇上不妨修一国书给崇祯,逼他正式承认大清国,迫使大明永远放弃宗主国地位,每年向大清交纳岁供。这样一来,不但彻底打掉了大明王朝近二百年的‘上国心态’,还使它在精神气数上也比大清矮了一头。从此,主仆易位,改朝换代也就不远了。”皇太极哈哈大笑,上前扶范仁宽:“好好!快起来……”皇太极同时催多尔衮与多铎,“你们也起来。”范仁宽欣慰地起身,而多尔衮与豪格是非常沮丧起身。
皇太极对范仁宽道:“朕完全赞同你的见解,着你立即修书!”范仁宽慨然应道:“遵旨。”
龙帐外。多尔衮、豪格在前,范仁宽在后,三人步出帐外。没走多远,豪格站住,回头怒视范仁宽。范仁宽沉着地向前走,到豪格面前时,豪格一个耳光打来,将他打得几乎摔倒。多铎怒骂:“你这条汉狗!”范仁宽挺立着:“在下是大清朝一品汉臣,不是汉狗。”多尔衮冷冷地说:“狗也好,臣也好,反正都带个汉字!范仁宽,今晚上你算是帮了崇祯皇上的大忙。”多尔衮与豪格掉头离去。
清军大营。一个仆人端着碗粥走近一座小帐蓬,掀帘进入。帐中,范仁宽正在灯下急速书写。仆人将粥放在案头,轻声说:“范大人,这肉粥是皇上的夜宵。皇上说,‘给范先生送一碗去’。”范仁宽看也不看那粥,仍在书写,头也不抬地说:“你把它吃了。”仆人惊讶地说:“这是皇上特意赏您的呀!”范仁宽说:“我赏给你了。”仆人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范仁宽已经写毕,他一边将书信折叠着,一边说:“山子,你听着。明天我要进北京城递送国书,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如果我被崇祯斩首,你就把这封信呈交给皇上。”
仆人惊叫:“范大人。”范仁宽把信压在砚台下:“看好,我搁这了。”“小的记住了。”范仁宽端起粥,递给仆人,说:“我不饿,这粥你吃了吧。”仆人只得接过,含泪道:“谢大人。”仆人离去后,范仁宽孤坐,看着案上那摇拽不定、且越来越暗的烛火,直到萎缩如豆,直至它完全熄灭。范仁宽仍坐在黑暗中……
紫禁城外。范仁宽只身骑马,缓缓来到城门下,仰头高喝:“大清使臣范仁宽,奉旨拜见大明皇上!”城楼上一片不安的骚动。片刻,只听守卫一声怒喝:下马!
范仁宽下马。守卫再喝:“为何事拜见皇上?”范仁宽高声道:“递交国书,休战议和。”城楼上又是一片骚动。
守卫喝道:“站着别动,候着。”范仁宽默默站立等候。
洪承畴快步进入午门城楼,向崇祯秉道:“皇上,前门守军急报,皇太极派来了一个使臣,求见皇上。”崇祯一怔,问:“使臣?……他来做什么?”洪承畴再秉道:“据使臣说,他是来递交国书的,皇太极想休战议和。”
崇祯起身,惊喜道:“什么?好哇,好哇!让他进城,你亲自去迎一下。朕在乾清宫召见他。”“皇上……”洪承畴迟疑地进言,““清军兵临城下,占尽了天时地利。在这种时候,皇太极不但停止了攻城,还提出来休战议和,臣认为,他恐怕别有用心。”
崇祯冷静下来,问:“你有何建议?”“臣斗胆建议,无论皇太极提出什么样的和平条件,请皇上都不要当场答应,也不要当场拒绝。”崇祯道:“爱卿放心。朕当然会深思熟虑,还要和内阁大臣们商量。”洪承畴又道:“臣还有一事秉报。”洪承畴看了看崇祯,说:“对方使臣名叫范仁宽……”崇祯凝神一想,突然怒容满面:“朕想起来了,他是皇太极首席汉臣――头号汉奸!”洪承畴一揖:“臣奉旨迎接的,正是此人。”
崇祯愤怒地瞪着门外。
第十四章 范仁宽的遗书(四)
城门轰隆隆打开一道缝,恰可供人侧身而入。一个守卫的大嘴伸进门内,冲外面的范仁宽高喝:“进来!”
范仁宽站着不动,摇头道:“堂堂北京城,就这么窄的门吗?我进不去。”守卫看看门,斥道:“这还不够你进的?”范仁宽说:“我身体虽然可以进去。但本使臣怀揣着大清《国书》,是这道《国书》进不去!请大开城门。”守卫怒道:“你它妈的骚什么劲哪?快
进来!”范仁宽也一脸怒容:“务必大开城门,否则。本使臣宁死不进!”
守卫似在请示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城门终于轰隆隆大开,范仁宽这才昂然入内。
城门一开,便见洪承畴在大道顶头伫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