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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名北军士兵的眸子里都流露出狼一般的眼神,他们直直地平视前方,从骨子里透出无往不前的豪迈气息!
看着北军铺天盖地而来,有些胆怯的南军士兵已经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更有甚至开始轻声地啜泣起来!
“哭什么!”军官的皮鞭无情地落在哭泣士兵的脸上身上,“孬种,挺起你的胸膛,北军不会因为你的眼泪而放你活命!要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杀光他们,杀!”
“杀!”响应军官的号召,一群南军士兵开始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怒吼。
“杀!!!”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怒吼的行列,便是刚刚哭泣的士兵也挥舞着兵器加入了怒吼的行列,脸上开始露出野兽一般的狰狞笑意!
退路既然已经被堵绝,便只有奋力一搏!要想生存,就只有杀死敌人!主将的话已经牢牢地根植进了每一名南军士兵的心里……
李纲满意地看着南军士兵霎时激涨的战意,悄然点了点头。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里为主战场,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不曾想,还真有用上这番苦心的一天,李纲黯然一笑,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的未卜先知呢?还是该哀叹自己的穷途末路……但现他马上便心下一定,无论如何,决战仍未开始,一切尚未有定论!
就让这场旷古绝今的大战来决定一切吧!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陡然平白无故地从天上传来,李纲心头陡然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天空,感到心头陡然一沉!
……
芜湖口。
一支南军如风卷残云般涌来,从莽莽苍苍的大别山区里穿了出来,突兀之极地出现在长江边上……
“呵呵呵……”惨烈的笑声自主将的嘴里崩了出来,大声激励着麾下的士兵,“士兵们,加把劲前进!只要我们挖开了长江的防洪大堤,汹涌而下的滔天大浪便会将北军送进爪哇国!最终的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南宋!南军必胜……”
“南军必胜!”受到主将的鼓舞,南军士兵纷纷跟着鼓噪起来,既便疲惫欲死,也振奋起全力,甩开酸软欲死的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前方,巍峨的长江大堤已经近在眼前。
“轰……”
但一声惊天动的炮响震碎了南军士兵的美梦!
幽灵似的北军士兵突然从官道两侧的山坡上冒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付了他们,这些北军的战袍不同于绝大多数的北军,都是鲜红色的!而这——是御林军的独特的标志!他们是御林军。
南军主将顿时感到再喘不过气来。
史文恭俊朗的身形出现在南军主将面前,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机,森然喝道:“军师料定李纲会决堤放水,史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南军主将感到心中一苦,嘿嘿一笑,默然不语。
“放下武器,投降吧!”史文恭冷喝一声,高叫道,“顽抗是没有出路的!”
“此时猜测结局,未免言之过早罢!”南军主将森然一笑,环顾一眼麾下士兵,朗声道,“告诉我你们的心声,英勇不屈的士兵们,你们愿意投降吗?”
“誓死不降!”
南军士兵纷纷高举手里武器,响应主将的号召。
“那还等什么,冲上山去,杀光那些该死的混蛋!”主将用力一挥手里的钢刀,率先向史文恭冲去,“让浩瀚的长江水,来见证我们的武勇和威武吧,前进……”
一丝冷漠的笑意自史文恭的脸上浮现,他轻轻地举起了手里的火枪,以斜下三十度对准了疾冲而来的南军主将……
肃然无声的御林军士兵亦纷纷举起手里的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蜂拥而来的南军士兵……
“杀!”
史文恭从牙齿缝里崩出冷冷的一句,断在扣下了扳机。一道红光,一声巨响,南军主将顿时应声栽倒,翻滚着滚下了山坡。史文恭刚才的一枪已经击穿了他的腹部,血光崩溅里,他知道这南军主将已然是活不成了……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芜湖口响起,如雨般的子弹不停地落在冒死前冲的南军头上,南军士兵纷纷如稻草似的倒下,很快便血流成河……
待一切寂静,回归重前,官道上已经再没有一名站着的南军士兵。
史文恭冷漠地从山坡上走下来,审视这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心里却是肃然起敬!这些,都是可敬的战士,虽然身为敌人,他史文恭亦不能掩盖他们无畏的勇气和不屈的斗志,纵然明知是死,亦无畏无惧地前冲,那需要怎样的勇气?
死人堆里,突然有人轻微地动了动。
史文恭的目光霎时落在这人身上,那人挣扎着坐起身来,脸上身上尽是污红的血迹,腹部洞开了一个血洞,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也许是某个信念在支撑着他,让本该气绝的他到现在都不曾气绝身亡……
史文恭的眸子里掠过一阵黯然,这便是战争!
“嘿嘿……嘿……”那人凄厉地惨笑起来,随着每一声的惨笑,鲜血大口大口地从他的嘴里溢出来,更从他洞开的腹部溢出来,史文恭心中一冷,分明认识此人乃是南军的主将!真是个可敬而又可畏的对手啊……
安息吧……
史文恭叹息一声,再次举起了手里的火枪,这次,却是瞄准了他的头颅!
“嘿嘿……”南军主将仍自不停地惨笑,“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决堤放水不过是大帅声东击西之计,你们的大军已经完了,嘿嘿……已经……完了!”
“你说什么!?”史文恭心中一动,顿时放下了手里的火枪,“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有……何妨?”南军主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凄笑道,“大帅早就已经定下了万全之策,想来……此时,关胜的二十万大军已经灰飞烟灭了吧,嘿嘿……轰!灰飞烟灭……死光了,都死光了,嘿嘿……”
南宋主将的声音逐渐微弱了一下来,最终身一歪,气绝身亡。
史文恭不甘心地踢了死尸一脚,南宋主将翻滚了一下,仍然寂然不动!
忍不住将一颗心提了起来,史文恭觉得这南宋主将临死前的话不像是说假,似乎真有阴谋?军师和关将军预料的决堤放水之计并非李纲孤注一掷的决胜之策?
“备快马!”史文恭当机立断,转身厉声大喝,“立即通报军师和关将军,有异常情况,立即停止决战!快……”
早有士兵应声纵马疾驰而去,霎时身影便旋风般隐入莽莽群山之中……
史文恭长吸一口气,登上高处厉声道:“取消休整,所有人立即出发,目标——黄山!”
……
轰隆隆!
又是一阵惊雷从天上滚滚而过,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之间便黑暗了下来,其黑如墨,仿佛老天也想来搀和一番,替交战的两军献上一番恶劣的天气!
刺眼的闪电不时掠过,映着李纲苍老的脸庞,此刻,李纲的脸色惨白如纸,浑无一丝血色!一滴冷汗已经不禁意地爬上了他的额头!
有些焦急地看看前方,前方,北军仍在不紧不慢地前进,距离预定的战场仍有一段距离!此时此刻,应该不是发动进攻的最佳时机……
李纲的老脸已经开始抽搐起来,手背上的青筋也是根根突起,紧紧地抓着马缰!双目一霎不霎地盯着暗沉沉的天空!
孔言有些担忧地看着李纲,轻轻地唤了一句:“大帅。”
李纲没有回应,仿佛他压根就没有听到孔言的呼声……
……
北军阵前,关胜全副武装,纵马走到阵列的最前面。厚重的大砍刀被他斜拖身后,刀刃映着不时掠过的闪电,泛起冷森森的寒意,不时地刺亮着旁边的军师吴用,吴用的眉宇忽然间跳了一下,伸手示意关胜,停止前进。
关胜心头一跳,立即举起手里的关刀,如机器般有条不紊地开进的大军顿时便停了下来。
“军师,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关胜勒马回头,望着吴用,他深知吴用足智多谋,此时叫停,必然事出有因。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亦未可知……
吴用的眉宇已经悄然蹙紧,轻轻地摇了摇头,吴用低声道:“在下亦是说不太清楚,只是胸中局促气闷,颇为喘不过气来,似有某种不祥之事,即将发生……”
“军师!你这……”关胜有些愕然地望着吴用,大惊失色……
……
“咦!”孔言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北军怎么停止前进了!?”
这轻轻的一声却如一声惊雷,在李纲的耳边炸响,李纲顿时厉吼一声道:“你说什么?”
孔言被李纲的失态厉吼吓了一跳,有些不所措地望着满脸森冷厉容的李纲,手却不经意间指了指前面。
李纲机械地转过头来,看了只一眼,脸上的惨白已经被一片青黑之色所替代!
“喀喇……”
天空中正好掠过一道最耀眼的闪电,然后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仿佛脚下的大地都颤抖了起来,下一刻,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将南北两军数十万人都笼罩其中,顷刻间,天地间唯余苍茫……
冰冷的雨水顺着李纲的脸颊轻轻淌落,一丝怆然不经意间爬上了李纲的脸庞。
“天意!天意呀……”李纲长长地叹息一声,挺拔的虎躯仿佛陡然间失掉了所有的力量,萎顿了下来,“人力可用,天意难违!人生如此,夫复何言?罢了,罢了……”
暴雨敲打着地面,发出啪啪的响声,但细心的孔言还是听到了李纲的话声,顿时大惊失色道:“大帅,你这是?”
李纲望着孔言,酸楚地摇了摇头,涩声道:“这场大雨浇灭了我南宋中兴最后的希望,南宋——已经没有希望了!”
“大帅!”孔言震惊至极地望着李纲,从一贯镇定如山的李纲嘴里,居然说出了南宋已经没有希望了这样的话,当赵无疑于天崩地裂一般,给孔言的震惊是可想而知的……
李纲惨然一笑,摇头道:“本帅本想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埋了大量火药于战场地下,本期一举炸光关胜二十万大军,不曾想……天不遂人愿,一场暴雨浇湿了大地,也浇灭了我的希望,天意如此,人力难违啊……”
“大帅,莫不曾我军便如此束手待毙?”孔言脸上掠过一丝苦楚,感到一丝穷途末路的无奈!连李纲都黯然失色了,那么南宋也该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
“如今,本帅也只有决死一战了!”李纲缓缓地回头望着前方茫茫的天色,脸色逐渐平复下来,“身为一名军人,马革裹尸就是最好的归宿!但你不是军人,你不必需要,你还是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一抹决死的神色自孔言的脸上浮起,孔言陡然从旁边一名士兵的手里夺过鼓锤,奋然道:“孔言虽然文人,却也有一颗热血的心!大帅,在下替你檑鼓了,大旗不倒,孔某性命不绝,鼓声便定不会停竭……”
……
“好了。”吴用有些疑惑地松了捧紧胸口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向关胜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