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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施猛然一愣,“真的诶,你看你手上还有泥土呢?”
淳于香哭的更加伤心……
君北淡然一笑,知道这丫头又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他宠溺的拉过她拢在怀里,摸着她的秀发道:“难怪都瘦了……”
一种说不清的奇妙情愫,渐渐地从她冷的太久的心中生了出来,淳于香就是得寸进尺的那种人,她不依不饶的道:“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错!”
君北点头称是,又放开她抡起袖袍给她擦去脸上的水渍,有阳光随着君北的眼眸倾泻而下,刹那间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清辉中。他极美的瞳仁中流转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那么温柔,那么……无法拒绝。
其实她从来都不想拒绝……
君北帮她擦干眼泪,淳于香墨色的双眸宛若一注深幽的潭水静静的流淌着,眼眸深处那被梨花渲染的寂寞,突然让他很想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下去。直到抚平她内心所有的伤痛。
突然,淳于香似乎是从他眼里读取出了什么,脸飞快的红了,她的心怦怦乱跳,只觉得耳朵发热,脸上火辣辣的,手心冒出一片片的冷汗,心乱如麻,如坐针毡。
然后她转开话题道:“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后来怎么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已经……”
见少施不语,淳于香气愤道:“说话呀……”
“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您让我想想,先回答哪一个!”
淳于香:“……”
“你还不耐烦了……三年了,啥也没变,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
“老实跟你说吧,我也是前天醒过来的,这还得多亏了,轩辕哥哥,不然可能,你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我一睡就睡了三年多啊,想想挺虚度光阴的。
原来睡眠蛊是不需要解药的啊?”
“你说什么?”淳于香脸色一白,突然打断少施道。
“不需要啊,你别这么吃惊了,要不是我亲身实践了,我能信口雌黄么?原来睡眠蛊只是让人在特定的时间里睡上一段时间就自愈了,所以,我一醒来就开始找你啊,我忘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了,所以,我才和轩辕哥哥商量出此下策!引蛇出洞……”
“蛇……”淳于香一脸嫌弃。
“所以,你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吧,轩辕哥哥在这三年里,后宫别说女人了,简直就是寸草不生!
我说,就算是我怎么样了,你干嘛把气都洒到轩辕哥哥身上呢?干嘛躲着他呢,干嘛不让自己自己幸福呢,明明爱他爱的欲罢不能的,还要死活装矫情……自讨苦吃……如果我真的死了,泉下有知的话,也会被你气的魂飞魄散的……”
淳于香听着少施这么直白的批露自己,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太阳穴的神经跳了又跳!
君北赶紧堵着耳朵,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淳于香白了他一眼,无视他!
“刚才问君北是不是骗我,不是指的,你们婚礼的事情,虽然不确定他脑子会不会犯抽真的娶你,而是在意的是,你是否真的活着,可是他又不给我说清楚……所以,我就那么生气!”
少施无语,又严肃道:“你说的那个地方究竟在哪儿?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
“谪仙林……”
突然君北一把拉过她道:“你说的是谪仙林,你一直都在谪仙林?”
淳于香木讷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君北的反应这么大。
“那……和尚丘到底是你什么人?”
君北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还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了。
“他是我师傅啊……”
“嗯?……”可是他眼里的神情却是,原来如此。
这时,淳于香似乎想起了什么,言辞闪烁的道:“我还要回去,少施跟我回去吧……”
君北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满脸不快的道:“不打算带上我么?”
淳于香看着他有些好笑,“当然……要带着你,我可没钱请车夫呢?”
说完,三人边走边笑了起来。
马车里,淳于香突然问:“君北,为什么你不处决赫连墨和钱太后呢?”
君北在马车外似乎在轻笑,“处决了,我拿什么跟你交代?”
淳于香:“……”
她没想到,他留着他们的性命原是想让自己亲手报杀父之仇。突然她觉得这个男人也不算是没心没肺,可是想到那件事,她心里多少还是气结,她问:“君北……”
“嗯?”
“你不生少施的气了么?”
“生啊……”
“那你……”
“我和她达成了一个协议,所以作罢了!”
淳于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瞟了眼笑意不明的少施,颤声问道:“什么协议?”
“嗯?就是把你卖给我啊!”
淳于香:“……”
果然,两个人都很贱啊!
少施收到淳于香的逼视,突然忍不住道:“看我干嘛……我当初会对不起小美还不是因为你,所以你也要负全权的责任嘛,再说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小美是君北的妹妹啊!不知者不罪嘛!”
“其实,错不在你们,如果,当初不是钱氏一手设局,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君北突然插话,淡淡道。
“什么?”淳于香越来越糊涂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第八十九章 前因后果
“当初,我爹轩辕辰,有两个师妹,我想你们都知道吧,分别是夏侯府的云罗夫人,小美的生母,还有钱太后。
那个时候,钱仪和云罗皆倾慕我爹,可是,我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心有所属了,那就是我娘,上官婉心。
那个时候听我爹讲,是因为我爹落魄潦倒,我娘救了他一命,从此他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后来他刻苦的拜师学艺,所以,当我娘比武招亲的时候,他学有所成义无反顾的娶了娘亲,却遭来钱仪的嫉恨。
后来在我爹成亲的宴会上,虽然相府的相爷面子很大,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大到令皇上微服出访也过来贺寿。
我不得不说,钱仪是个十分聪慧的女子,她慧眼识英雄,一眼便看出了皇上不同寻常的身份,而且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一点,我不置可否,倒是和我父亲有点相似。
在席间皇帝确实有意无意的多看了她两眼,想当初她也是名冠大江南北的美人儿,后来酒过三巡,她因为心生怨恨,竟然主动对皇上献身。
再后来,皇上带她回了宫,从此她便在后宫兴风作雨,并一步步的攀爬到皇后那固若金汤的位置。
再后来,因为涉及到他们门派之间选拔门主之事,云罗夫人同我父亲一起回去了,空大师倒是一直都希望把掌门之位传给我爹,因为,那个时候他打的算盘是,我爹会娶云罗夫人。
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云罗夫人执意要她父亲将掌门之位传给我爹,我爹最后也默认了,我想是因为,那个时候云罗夫人和我爹确实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空大师无奈接受了。
后来我爹就成了新一任的掌门人,据我爹回忆说,那个时候,他和云罗一起回去,他们那个时候都各自成婚了,也各自都过的幸福,实在不可能因为我爹一时糊涂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而且,云罗夫人一向心地善良,安守本分,就更不可能了。
事后,我爹一查,果然有问题,那晚他同云罗喝的酒里皆掺了少许迷药,还有一味催情的,我爹后来发现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当他查出来是谁做的时,他心里就很明了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钱仪,都说她没有出宫,其实,那晚她不仅出了宫,而且,还威胁了云罗夫人,让云罗听命于她,不然就将她和我爹的事情抖出来。
云罗权衡之下答应了,后来,许多后宫女子死于非命,都是云罗做的,再后来,云罗有了身孕,这让钱仪又喜又恨,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这个孩子是我爹,再后来一切都如钱仪所愿,生下的还是个女婴……
所以一场阴谋在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我们谁又想的到呢……钱仪心机之深,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云罗偷偷告诉我爹夏侯美是他的女儿,是我的妹妹,那么轩辕府也不会那么早就有了反逆之心吧。
不是那么早做了准备,想来……此刻我又怎还能坐在这里呢?
轩辕家族为整个帝国牺牲了多少,皇上看在眼里,可是最后等来的不过是满门抄斩。
那个时候,我娘身体不好,可是边疆战事告急,我爹连同我娘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就携着才几岁的我奔赴了战场。
凯旋时,我们回到府里不过是几千尺白绫,我娘过世了,皇上甚至不闻不问,一直瞒着我们,等我我们回到轩辕府时,我娘的尸体都发臭了……可是我爹还是义无反顾的扑过去抱着她痛哭……
谁又知道呢?
轩辕家族真的对不起皇家吗,我爹也是在最后一刻,皇上下了旨意抄斩才举兵反抗的啊,我从来都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种人,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不是我奋力一搏,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君北不慌不忙,毫无感情的诉说着一切,仿佛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般,说的云淡风轻,淳于香突然沉默了……
也许一直以来她都只看到了那个光鲜亮丽的男人,可却没有走到他的背后,去看看他的影子,原来他也这样的不容易……
等君北停下的时候,淳于香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心下一惊,她早该想到的,她赶紧问道:“那么……那一次,在竹轩,你来了又突然离去是因为……”
“你猜到了?”
君北停了停,淳于香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
“原本我是来看你的,但是我突然看到远处的士兵头戴白绫……
你也许不知道,那几天我攻城的时候,我爹就已经病入膏肓了,然而,当我看到他们头上一致的白绫时,我明白了,我爹过世了……于是,我还来不及跟你解释就匆匆离开了……我立刻让他们摘掉了头上的白绫,然后秘不发丧……”
“我知道了……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军心涣散,原来……你真的是用心良苦,让我一直以为你头也不回,是因为……是因为南宫紫告诉你那件事,你生气了!”
“我确实有点生气,生气,是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少施,而你,一向最看重的人也是少施,我怕因为这些纠葛,你会选择逃避我……想不到……”
“想不到……我那么笨?”
“嗯……”
“其实……,我确实是有点难以接受”
“我知道,你为了逃避,你设法带着少施离开了,然而少施又不幸遇难了,所以,那一刻当我知道后,我差点气愤得从少施跌落的那个崖口跳下去了……
因为,我知道,这辈子,除非少施还活着,不然你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我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走,我告诉你我没有生气,你就没有理由走,后面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早说清楚多好,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