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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社稷 作者:则尔(晋江vip2013.10.24完结,灵魂转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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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相父对此竟然也不置一词,仿佛是早就知道一般,只是沉了眉眼。
  至于她——她只觉自己如同一个傻瓜!细细想来,相父藏了沈知寒的尸首五年之久,就连皇姐也束手无策,找不到蛛丝马迹,哪里那么简单就能被她给找到了,且还一路无人阻挡地偷走,直至入了皇陵?
  那些对皇姐忠心耿耿的大内影卫,明明隐匿在皇陵四周,为何不在她入皇陵之前阻止她,反倒是在相父带人前来之后才适时出现?
  至于她的皇姐,口口声声说对韩歆也有意,可却在人前对那傅景玉体贴入微——这不是演戏又是什么?
  皇姐似乎早就知道沈知寒已是或者与死了没区别,却为何还要执着地找他?
  皇姐在算计什么?
  难不成,当初的那一席话,不过是为了利用她?
  那毒药呢?
  毒药可是骗不了人的!
  难不成——
  明明是闷热的初夏,可身在凉轿之上,石瑕菲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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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石瑕菲怒气冲冲的出了相府,她所乘的那顶凉轿在夜色中越行越远,韩歆也这才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寝房走。
  今夜,石瑕菲对他说的这一切,他连猜带蒙知道一大半的。只是,听到石瑕菲一字一字那般清晰地道出,仍旧是忍不住心寒。
  石将离呀石将离,她对沈知寒的心意,似乎从未有过丝毫改变,数年来,一直不动声色地寻觅这那些匪夷所思的法子。然而,她说对他有意,却不愿折他羽翼,断他仕途——这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是她真有这样的心思,他愿意放下满身傲气,撇下那重权高位,做她牢笼中无翼的鹰隼!
  只可惜,他看不清她的心思,只怕自己弄巧成拙!
  顿下脚步,他揉了揉额角,只觉一阵抽痛,心中异常烦闷。
  “相爷,您可是身子乏了?”跟在他身后的侍从文量甚为细心,见他这副模样,立刻乖觉地上前来,压低声音道:“要不要吩咐厨房备点补品……”
  韩歆也摆摆手,明明腹中什么也没有,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填满了一般,翻搅出汹涌的浪潮。往前又走了两步,他再一次停下,压低声音缓缓道:“替我拿壶酒来。”
  那侍从并不意外,只是恭敬地低垂着头,带点笑意地劝慰:“相爷不胜酒力,而且,空腹喝酒委实伤身呵——”
  “无妨!”韩歆也听他那带笑的声音,不知为何,便又想起今日武英殿中的亲昵,更想起午膳之时,她与他那谨守君臣之别的位置,心中便更是止不住的酸涩。“让你去你就去,何来这些废话?!”他斥了一声,衣袖一拂便入了书房。
  那侍从一路小跑,不过片刻功夫便就张罗好了一切,除了酒,还有几道清淡的小菜。
  韩歆也一言不发,只是一把便抓过那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
  “相爷可是在想陛下?”那侍从恭顺地站在一旁,依旧低着头,可言语却是毫不避讳地放肆。
  “文量,陛下当初让你跟在我的身边,不就是为了谨防我不慎说错话么?”自斟自饮了一杯之后,韩歆也这才瞥了那侍从一眼,言语之中字字意有所指,自嘴角勾出一缕极淡的笑意,犹如尖刀刻痕一般,刺出了些不动声色的嘲讽:“怎的今日,你也不知轻重起来?”
  “相爷,文量不过是说真话罢了。”文量抬起头来,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儿:“相爷上一次饮酒,正值陛下大婚之日,而今日,相爷连晚饭也没怎么动筷,只等着——”到底是个乖角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韩歆也又斟了一杯酒,仰头喝下,直到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落入腹中,烧出了灼热的感觉,微微压抑了那满腹的浪潮,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真的有那么明显么?”也不知是不是因着酒意作祟,他的呼吸似乎开始有些粗重起来,却苦于心中有所顾忌,只能语焉不详地低低喟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文量答得极为顺溜,耍花腔似的,可听在韩歆也的耳中却只觉甚为舒服。
  好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连她身边的人,也和她一样,甚懂察言观色,专拣那好听的话说,骗的人昏头转向。“你下去吧。”他半阖着眼,挥了挥手,似乎是不想再说什么了,只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饮。
  “是。”文量应了一声,低着头往门外走,却并不关门,只是冲着那隐匿在暗处的人微微颔首示意,尔后便快步离去,按照那人的意思,确保没有任何人能靠近这书房。
  只可惜,自斟自酌的韩歆也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全都落入了那人的掌控之中,只兀自饮着酒。
  他的确是不胜酒力,不过才几杯而已,面颊便已是染上些红晕了。喝尽了杯中的琼浆,将那杯子凑到面前,他只觉那无瑕如白玉一般的色泽,就如同她的肌肤,令他心神摇荡。尤其是,她早些时候在武英殿中,凑到他的耳边亲昵耳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常服领口竟可看到里头白皙的颈项。那时,若不是碍于宋泓弛,他倒真的很想先下手为强,一口轻咬上去,试试那销魂的滋味。
  “你若不是一朝帝君,该有多好……”他呐呐自语着,含着笑意,眼神已是有些恍惚,心中已是有了绮念,仿佛她就站在眼前,恨不能一把搂了她,恣意亲吻,为所欲为。
  石将离恰是这时从门外进来,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眼角全是妩媚的颜色,接过半截话尾:“朕若不是一朝帝君,那么,玉琢属意朕是什么?”
  “陛下?!”
  韩歆也如同惊弓之鸟,倏地起身,手里的杯子竟是应声而落,咕噜噜地一直滚到她的脚边。一时之间,他头皮发麻,分不清眼前这个女子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一道臆想出来的幻影。
  “怎的玉琢看见朕如同见了鬼一样?”石将离垂下眼,瞥了一眼那滚到自己脚边的酒杯,明明知道他如今的惊愕源于什么,却还偏是明知故问。拾起那酒杯,她一步一步极缓地朝他走去,明明和颜悦色,却让他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
  “陛下赎罪!”眉蹙成从未有过的结,紧得似乎要扼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韩歆也忙不迭地跪下行君臣大礼,为自己找着借口掩饰方才的真情流露:“臣只是太过惊讶……”
  石将离扶住他的手臂,可却没有像平素那般顺势将他给扶起来,反倒是有意要让他跪在面前一般。轻轻眨眨眼,她眸上浓密的长睫仿似经不住风一般地不住拂动,那侧影便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软弱。顿了顿,她恢复了常色,可语调中仍旧带着一点暗哑,浮现难以明辨的情绪。
  “玉琢,朕若不是一朝帝君,以你的心高气傲,又怎会将朕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写阴谋真的很费脑子,这一章删了写,写了删,折腾到现在才码完,错过了承诺的时间,包涵则个……容我歇一歇先,下午继续码字,明天更新……看到很多亲在文下摇旗,希望本文能NP……某则弱问一句,什么叫NP?如果真要NP,能接受小石头和谁谁谁P?顶锅盖爬下……


☆、真容

  若她不是一朝帝君——
  若不是因着那尊贵的身份,帝王的光环,那么,她又怎敢如此肆无忌惮,飞扬跋扈?说不定,她便就如那些呆板木讷地庸脂俗粉一般乏味,怎会有这一颦一笑撼动心魂的魅惑天成?若是没有这一掌江山袖卷社稷的魄力,或许,他便就不会忍得了她的心机诡谲,见得惯她的随心所欲,受得住她的恣意轻佻,容得下她的勃勃野心。
  正是因为她是这大夏帝国的女帝,莫说是那一足三娉的身姿,风光灼华的妩媚,就连那赤红的衮冕,也如同三丈的软红一般,成了他胸口时时心心念念的一点朱砂印子。
  她说得一点也不错,若她不是一朝帝君,他或许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毕竟,如她这般的女子,若是在民间,怎么也会落下个“妖物”的名号,饶是再如何力拔山兮的男子,也断然是消受不起的。
  可偏偏,她是执掌这大夏帝国万里江山的女子,偏偏,她以知遇之恩予了他高位重权满身光华,偏偏,她拿他做棋子,步步为营,却未曾暗示过他前方等待的未知究竟是功成身退,抑或是兔死狗烹。
  她说他性急,却并不知,那不过假象而已,对她,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耐性!既不愿坐以待毙,也不愿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他便唯有先下手为强——
  由他来做她的凤君,怎么都比那鼠目寸光,不知以大局为重的傅景玉得力罢!?
  至于沈知寒——
  那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哪里有资格同他争抢?
  饶是她曾经再怎么痴迷那沈知寒,他也有办法将其从她心里连根拔去!
  “陛下说的不错,臣素来心高气傲,不禁眼光寸许,就连心胸也不过寸许,只容得下那独一无二之人。”跪在她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她,灼亮的黑眸背着琉璃盏的光亮,更显得深不可测:“——就如陛下心中只能容得下那人一般。”
  石将离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平静地注视着沉着镇定的韩歆也,眼眸之中有着摄人心魄的光华在轻轻辗转,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涌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哦?!”许久许久之后,她才微微挑起眉梢,却并无任何示意他起身的动作,只任凭他继续跪着:“却不知是哪家女子如此幸运,竟能入得玉琢你的心中?”
  “怨无大小,生于所爱。”他并不正面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笔直望进她的眼中,一字一字,带着像是要将什么东西篆刻入骨的力道,一如风浪骤起海面,吞咽了一切,只余微微起伏的波浪,无声的惊心动魄:“臣中意哪家的女子并不重要,臣只望陛下明白,臣同陛下无二,皆是一心一意之人。”
  “既然玉琢与朕都是专情之人,那不如就陪朕浅酌一杯罢——”微凉的风拂起她的发丝,暧昧地扫过他的颊,掠过深邃的眼,那神采中忽然就带了几分极多情,却又极无情的颜色,摄人心魄。
  她伸手扶了他起来,转身拿过那案上的酒壶,就着自己方才拾起的杯子斟了一杯酒,竟然也不忌讳那是他使过的,仰头便一饮而尽。
  那是极香醇的“荔香龙涎”,入口微甜带辣,荔枝的香味扑鼻,乃是南蛮的贡品,一年进献也不过两瓮而已。那醉人的液体入了喉,她面露微笑,就着那杯子,又斟了一杯酒,递到他的面前,低低地吟道:“同是天涯专情人,此情只待成追忆……”
  看着她手里的杯子,韩歆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用他使过的杯子饮酒,她的唇覆上的杯沿,是他的唇之前印上的那处地方,这样的举动,如果是一只无形的顽皮小手,堪堪抚在他全身最脆弱最敏感之处,烧起了一团灼热的火苗。
  “陛下知臣不胜酒力——”他缓缓起身,却并不伸手去接那杯子,只神色难测地看着她,知道她低吟的那两句话是一种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她这就算是对白日里武英殿那调笑一般的话做解释了么?
  她以为他不知道么?
  她竟然还在宋泓弛的面前拿他做幌子,说什么有意要立左右凤君——
  这过河拆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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