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九号房-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六,那么半月之后的提审就是周日了。每次提审,帮主都是王苟的得力助手。 
  叶月其实不用帮主动手,一进提审室就将双手伸出钢筋外让王苟锁手铐。这是她愿意的事,她不愿意的事帮主动手也没用,比如回答问题、比如张嘴。 
  王苟锁好叶月,点燃一支烟,摘下电棍举到她嘴边,勒令她: 
  “张嘴!” 
  有过一次教训,再也没有什么如山军令可以叫叶月张嘴了。可是要躲避电棍也不可能,因为头颅被帮主紧紧抱在了胸前。帮主奇怪的是,就这样电击不也可以教训她吗,为什么非得塞进她嘴里?这只能说明,王苟有太多的心思帮主不能理解。 
  王苟是一定要叶月张嘴的,否则他内心的隐痛就无法得到抚慰。王苟放下电棍,将叶月的两只袖管捋到肘部,左手举电棍到她嘴边、右手撮紧香烟,再给叶月一次机会: 
  “张嘴吗?” 
  叶月面带微笑,这种笑容是王苟所陌生的,因此刺痛了他的心窝子。香烟的火头慢慢抵达叶月裸露的手臂,当它接触到肌肤的一刹那,叶月一阵战栗。帮主感觉到她的身体像蟒蛇一样有力地扭曲,要稳住她,非得使出吃奶的力气。叶月一挣扎,火头就快要灭了,王苟低头猛吸一口、再吸一口,帮主于是闻到了一股香味,是烤肉烤过火的那种焦煳味。 
  王苟的呼吸急促起来,面目逐渐变得狰狞,牙根磨得嘎巴嘎巴响,一句话咬成三节才吐出来: 
  “快——张——嘴——” 
  叶月的身体突然塌了,像爆破的轮胎那样松垮下来,死劲摁她的帮主想变换手式托住她,但来不及了,叶月已经滑下了水泥墩。 
  有一个小小的人孤单地坐在桌子上,耳闻目睹了王苟与叶月之间战争的全过程,心如止水一言不发,他就是王小杰。 
  半个月的间隔正好给叶月舔伤口。烟头烫伤没有毒,只要不染生水,一周之内伤口的血液和淋巴液就会凝结成痂,痂慢慢变硬,一点一点地翘起来,最后脱离皮肤。揭下来的伤疤也是身上的血肉,叶月这么想着,找来一张纸,将它包好。 
  三两个回合下来,叶月摸透了规律,每次提审之前,叶月都要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这也许是女人面对男人的本能;也许是因为有儿子王小杰在看她;更为重要的是,叶月知道,从提审室带伤回号房就不能洗澡了。叶月要感谢儿子,因为儿子王小杰,她的苦难终于有了尽头。 
  在王苟用烟头烫叶月手臂的过程中,王小杰的哪根神经被牵动了,大喊一声“妈妈”,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一条腿的王小杰是不可能站稳的,他一点一点往前爬,企图爬向自己的父母。这个揪心的举动把王苟的心都撕裂了,他扔了电棍扑过去抱起儿子,儿子却一下一下抓挠他的脸,抓一下强调一句:   
  二十:转折(3)   
  “我要妈妈。” 
  王苟躲闪不及,脸上已是道道血迹。王苟撇下儿子重操电棍,叫帮主让开,对准叶月的头狠狠一抽,叶月一偏,电棍落在了肩膀。叶月决心顶住,但是下决心由自己,能不能顶住由不得自己。顶不住就要喊,叶月的呼喊跟其他处在危急中的人们一样,她高喊: 
  “救命啊——救命啊——” 
  王苟不是要叶月张嘴吗,这下真的张嘴了,王苟反而慌了手脚。王苟命令帮主:“堵。” 
  要堵住叶月的嘴比让她张嘴还难,提审室里空无长物,帮主白白转了一圈,奋不顾身地用手去蒙。叶月轻易就咬住了帮主的手指,帮主吓了一跳,像甩掉一条蛇一样甩掉叶月的嘴。 
  闵所长出现了。闵所长并不知道,他的出现将把自己置于死地;也将改变王苟和帮主的命运。早知道这些,闵所长就办事去了。闵所长冲进来的时候有一点慌乱,管教干部都一样,如果要出人命他肯定会慌乱。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王苟没有应答闵所长,抓起桌上的钥匙准备开锁送叶月回号房。闵所长一把夺了过来:“你抱孩子走吧,我了解一下情况。” 
  闵所长的慌乱转移到了王苟脸上,王苟就是这样的人,一个简单的事情都说不清楚,这么复杂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呢?所以王苟什么都没说,抱起孩子出去了。 
  “你怎么跟女人犯关在一起?” 
  帮主急出一头冷汗,回答不了闵所长,只好比画一个空洞的手势。值得庆幸的是,闵所长不再追究帮主,转而问叶月: 
  “为什么喊救命?” 
  “所长你看我的手,”叶月说,“他用烟头烫我。” 
  叶月手臂上果真有一个圆形的黑印,闵所长看了说:“王苟这人有才华、也有些固执,虽然你们以前是夫妻,这样对你很不应该。” 
  叶月哭了,是那种愁肠寸断的忧伤。“我实在受不了,你们送我去漳州劳教所吧。” 
  闵所长打开手铐,“你就原谅他一次,我好好教育他。”闵所长劝慰叶月说,“王苟这样对你,说明他忘不了往事。” 
  “不止一次。”叶月悲愤地说,“我手上已经十个疤痕,五个月来他虐待我十几次了。” 
  叶月左手臂上两排整齐的圆形疤痕,触目惊心的事实让闵所长难以置信,“他到底想干什么呢?”闵所长说,“他这样做总有个目的呀。” 
  叶月泣不成声:“他要把电棍塞进我嘴里通电。” 
  “这又有什么意思?”闵所长疑惑了。 
  叶月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他变态。他报复。” 
  闵所长的脑袋嗡的一声,他不愿接受这种指责,“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他说,“谁能证明你手臂上的伤疤是王苟所为呢?” 
  叶月想到了帮主,举手一指说:“他能证明,他每次都在场。” 
  帮主大惊失色,干脆来个死不认账,“冤枉啊所长,我今天是打翻一桶开水被副所长关进来的,我不知道她是谁。” 
  “我有自己的证明。”叶月镇定了情绪,“十块伤疤我都收集了,你们可以拿去鉴定是不是我的伤疤。” 
  闵所长又疑惑了:“收集伤疤是什么意思?” 
  叶月本来放下袖口,重新捋起来说:“伤口会结痂,我揭下来没扔,用纸包在一块了。” 
  闵所长送叶月回号房,叶月交给他一个小纸包,闵所长托在手掌心轻轻打开,果然有十片指甲大小的黑褐色疤痂。 
  在要不要送叶月去漳州劳教所的问题上,闵所长和王苟产生了激烈的争吵。闵所长坚决要把叶月送漳州,王苟说什么也不同意。闵所长说:“你虐待人犯,不送走出事了谁负责?” 
  “没有。” 
  “有。就是你,烟头烫的十个伤疤,十片疤痂你知道吗,在我手上收着哪。” 
  “我打老婆。” 
  “她不是你老婆,他是人犯,人犯跟管教干部在人格上是平等的,你比我清楚这个。” 
  “你护她?她勾引你?” 
  帮主提开水要进会议室,两人的争吵他在走廊上全听到了,当帮主推开会议室的门,争吵就到了最精彩的高潮。闵所长怒不可遏,从牙缝间愤懑地挤出两个字:“变态。” 
  王苟抓起一杯隔夜冷茶,泼向闵所长,怒冲冲地走了。闵所长抹掉脸上的茶叶,气恨难平,冲着王苟的背影说: 
  “你这条哑狗,平时不吭声,现在想要我的命。”     
  第三单元:水落石出   
  二十一:暗杀(1)   
  帮主的绝食计划功败垂成,九爷用两块鸭肉就敲开了他的嘴。为了表示对帮主写材料的奖励,剩下的全部鸭肉和一碗完整的猪肉归他,这样,帮主写起材料来就精力充沛了。 
  “现在,”小如读了一遍材料后交给九爷说,“我们知道了王苟不幸的婚姻,知道了王苟对闵所长的仇恨,就差两个问题需要落实了,一、王苟是如何谋害闵所长的,二、如何嫁祸给我爸。” 
  这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同小如一起在外间晒太阳的九爷稍稍浏览几眼帮主鸡爪似的文字,眯起眼睛对视一下太阳,向小如补充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细节。 
  “闵所长把我叫去,他没说是谁,只说有这么一个人,总想把电棍插进前妻的嘴里通电,是不是变态行为? 
  我跟闵所长说,有一本叫《碎尸者乔治》的书,书中的罪犯乔治就是变态杀人狂。获知妻子有外遇,乔治虐待妻子的方式就是将一个啤酒瓶长时间塞进她嘴里。妻子不堪忍受,离婚出走。乔治找到了前妻,将她碎尸后,在嘴巴和阴道各塞了一个啤酒瓶,然后将胯部和头颅悬挂在她新居的门楣上。 
  闵所长听傻了眼,我跟他分析:针对这个人总想把电棍插进前妻嘴里的情况,我可以断言,他前妻有外遇,因为这是一种性妄想行为。你也许不认为他是性妄想行为,但我有足够的理论证明这一点。这种性妄想行为的精神指向是,摧毁被害人,让自己感觉到是她的唯一占有者。我记得乔治是这样说的: 
  我切开她的喉咙,这样她就不会对别人欢笑了。我切割她的尸体,这样她看起来就不像一个人,我要摧毁她,让她在人世间消失。当我切下她的乳房,我就想,有谁见过它的里面呢,只有我…… 
  闵所长耳不忍闻,叫我不要再说了,然后问我说难道王苟不懂这些吗?我告诉闵所长,知道的事情不一定做得到,比如人人都知道抽烟有害健康,想抽的人仍然在抽。” 
  小如说:“当务之急是让帮主写出谋害闵所长的经过。” 
  “不。”九爷又眯眼瞅瞅太阳,似笑非笑说,“当务之急是巩固你在九号房的地位,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有句古话叫人不惧死何惧以死拒之,说的就是不要把帮主逼向绝路,否则他将用死来拒绝回答我们。” 
  小如面露难色:“你直接当牢头不就万事大吉了?” 
  九爷伸出九个指头说,“我是九号房的九爷,不是九号房的牢头。只有当上牢头,你才能从帮主那里获得更多有关你父亲的信息。” 
  小如很感动:“真是老天有眼,把我和你关在一起,要不然别说为父雪耻,我自身都难保。” 
  九爷说:“世界上的事情最需要的是机缘,比如我们能够关在一起就是命中注定的机缘。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好了。” 
  “尽管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也不知道你帮助我出去以后要我干什么。”小如说,“但是,只要能为我父亲澄清事实,我愿意付出一切。” 
  九爷看完了材料,还给小如说:“内容属实,交小鸟投寄吧。让我们牢牢看稳帮主这个保险柜。只要稳住了就能撬开它,让我们慢慢掏出东西,再送出去。” 
  小如打心眼里接受九爷的意见,不能急着逼帮主,否则帮主真的会以死抗争。可以肯定,小如既不会参与赌博,也不能参加练武,更不至于沉溺在对女色的议论中。作为牢头的小如只有坐在外间塑料桶上晒太阳的份,有时抬头看天空,有时贴眼到圆孔望“宽抗”,当然,嘴里经常叼着一根烟。检察院的起诉书已经送来了,等法院开庭就是。 
  百无聊赖中,小如想找出与心境相符的诗句,却失败了。骆宾王的《在狱咏蝉》开头“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节令就不对;说自己“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也未免过于矫情。如何撬开帮主这个保险柜、如何打开从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