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齐恒没说话,笑了笑。
汝阳王继续劝道,“你若实在不喜欢谢家女,那改成王家女也好,三嫂的小堂妹,性子最是温柔和顺。我那崔家的表妹,十六岁,容颜性情,也都是一等一的好。娶了大士族的嫡女,才算真的站稳了脚,至于别的女人,你看着喜欢,也尽管收纳了,享尽齐人之福,不是更好?”
齐恒淡定地拨着火,头也不抬地说道,“五哥如此想,本也无可厚非,只是若当真心有所属,只她一人便是全部,哪里需要齐人之福。”
汝阳王沉吟半晌,最终开口道,“七弟,你还要再想想,听说陆姑娘不能有子嗣,你总是要另置他人,何不就此娶了士族嫡女?”
齐恒侧首看向汝阳王,弯唇一笑,“五哥今日是做说客来了。”
汝阳王叹道,“我也是为七弟好!”
齐恒眼底的笑便有了点促狭疏离,“五哥当心雪奴儿听到了,不煮酒便赶走你,却不返还黄金和食材。”
汝阳王一怔,转而大笑起来,这边正好传来陆雪弃远远的声音,“汝阳王爷说我什么坏话呢?”
半落的霞光中,陆雪弃端着大食盘,春衣菲薄,广袖轻垂,一头秀发松拢着垂至臀下。
汝阳王大笑道,“说曹操曹操便到!正聊着你,弟妹便是做好了菜到了!”
陆雪弃端庄雅致,笑着走过来,将菜一一放置几上。汝阳王见那小菜皆异常的精美精致,举箸尝了一口,不由赞叹道,“嗯,鲜香清淡,开胃爽口!”
陆雪弃半垂着头,将各种配料调着酒,说道,“王爷惯吃山珍海味,燕窝熊掌鱼翅也是送来不少,这些风味小菜未免清淡,王爷莫嫌我克扣了食材便好!”
汝阳王道,“你是非要让我再醉一次是吧,你这不说我还不心疼,你这一说,想着自己那般好东西换来这几口青菜吃,我如何不着急,如何饮酒不醉?”
他自己说完,便爽朗地大笑起来,不想齐恒夫妇却没有附和他,而是彼此相视了一眼,会心浅笑。
齐恒望着她的目光如此浓稠宠惜,一看便是深情恩爱。汝阳王突然便觉得自己有点讪讪的,他尝着菜,索性对陆雪弃道,“我刚和七弟说,不妨娶了士族贵女,重返朝堂建功立业,不想他跟我说,雪奴儿不会同意的,我说,陆姑娘,我这个做哥哥的,为了我大周,为了阿恒,不免求求你,凭他对你的心意,任是谁也夺不了宠去,为他谋得高位,稳占朝堂,你若真对他好,难道这不也是你的心意?”
陆雪弃煮着酒,只微微一笑,悠声道,“我哪里不要他谋得高位,稳占朝堂了?”
汝阳王道,“有你这句话便好了!”
陆雪弃接着道,“只是必要娶得士族贵女,才能谋得高位,稳占朝堂?阿恒何等心性,出身皇室,竟要靠姻亲裙带,方得出人头地,这样的富贵,阿恒岂愿得?纵是得了,既然靠的是姻亲裙带,势必受制于姻亲裙带,以阿恒的脾气,以汝阳王爷之见,他岂会受的?”
汝阳王一时瞠目结舌。陆雪弃笑睨向他,哼了一声,说道,“当初逼我阿恒时,暗杀,围攻,何等如狼似虎不死不休,如今突然示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汝阳王的脸突然有点红,这时酒响了,酒香四溢,陆雪弃拿了壶盖,端了酒过来,灿然笑道,“汝阳王爷心志不舒,今夜怕又要醉了!”
她的声音清脆,脸上的笑意于黄昏落幕的幽暗里,不惟慧黠明媚,还很清贵。她说完低下头,皓腕轻举,为汝阳王满了一杯酒,酒色清澄如碧。
这回汝阳王吸取上次的教训,不敢小觑轻敌,而是慢慢品了。他呷了口酒,闭目仰头,久久回味,缓声道,“好酒!”
陆雪弃笑而未言,只躬身为齐恒满上。齐恒又放了个杯子在旁,说道,“雪奴儿也喝一点吧,驱驱寒,以免着凉。”
“好。”陆雪弃应着,斟了酒,在端起时与齐恒浅浅碰了下杯。齐恒便笑了,与她又碰了一下。
两个人便低头尝酒,可是那淡笑,那眼神,恩爱柔宠旁若无人,直让汝阳王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大煞风景。
不由干笑了一声,饮酒。于是齐恒举杯敬他,陆雪弃也敬了他。
如此一杯复一杯,第三杯很快饮毕,陆雪弃望着天上朦胧淡月,回视汝阳王道,“此番王爷来,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士族的意思?”
汝阳王道,“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们不知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过骇人了!你们马踏士族,激起轩然大波,一时上下众口一词要处死你们!曹峰败北,众士族便去强请三哥!三哥一直休病,干脆闭门不见,可众士族如何罢休,父皇硬召三哥入宫,便强下了旨!三哥竟抗了旨,当着父皇和众士族的面,严词提出要整顿士族!哎呀你们不知道,那一夜皇宫里,不知道闹成了什么样,剑拔弩张的,谁也不退让!父皇便欲治罪三哥,然后以王家嫡子为首,带着众士族一群清流的子弟,跪在大殿外为三哥求情,三哥享誉士林,出来支持他的,都是品行才华异常出众的清流嫡子,这也是那群浊派的士族不敢对三哥下手而拿七弟开刀的原因。”
虽只是三言两语,齐恒也能想见其中惊心动魄,不由有些悬心,问道,“后来呢?”
汝阳王道,“如此这般一闹,那些族长再糊涂,也知道这些人是各自家族里的栋梁希望,情势至此,也只有让步。然后针对如何处置你们俩又发生了争执,那些士族咄咄逼人,定要发兵剿杀,正僵持不下的时候,东夏乾贞帝的书信至,信中说,前来恭贺平原王爷新婚,不料中途生变,深自惋惜,他言辞委婉,但字里行间透露出愿父皇顾念父子之情,以恩义感召平原王浪子回头之意。复夹带一句,说他的皇后乌姜月光,死于青丘之乱,他日夜思念,铭心刻骨,不久前惊闻我大周有一女与其皇后形容酷似,他甚为渴慕,求父皇代为查访,不胜感激云云。”
此语一出,齐恒不由悚惕,看向了陆雪弃。陆雪弃惟面色无波,淡笑品酒。
汝阳王细观他们二人表情,说道,“那些士族听闻,皆惊悚,唯恐陆姑娘便是东夏皇帝所说之女,故而一股脑地许七弟以贵女。今日碰壁,必又会去强逼三哥,我见三哥实在辛苦,便忍不住先来充当说客。”
陆雪弃放下杯盏,在月光花影间展颜而笑,扬眉反问道,“纵然我便是东夏皇帝所说之女,可你们因何便认定,拉走了阿恒,我便是任由人摆布的刍狗献祭?”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写到这里,行文已经过半,陆雪弃很快要说出文案那段话,矛盾冲突也会进一步爆发,不过这段时间我的更新确实不太给力,主要原因是我买房卖房,愁钱,事多,心乱,次要原因是我懒病发作,恹恹的,唉,望大家体谅,我也尽量振作起来,尽快更新~
感谢订阅,看文愉快~鞠躬下~
☆、第四十六章 宣占
汝阳王语结;沉默。陆雪弃道,“你们周人骨子里便看不起女人,以为阿恒不要我,另娶贵女;我便天塌地陷生不如死;便成了一件听话的物什;任你们送来送去;谋取利益?”
汝阳王不只是因为惊骇还是震撼;一时觉得酒力缓缓上升发作;头有点晕。陆雪弃一笑;“我哪里便看起来那么温顺;我告诉你;谁敢夺我夫君,我便乱谁天下!欲将我献给乾贞帝,图两国交好天下太平是吧?不信你们便试试,我到乾贞帝身边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他雄图霸业,挥师西下!”
汝阳王一时惊怖,顿觉头脑中仿似有浪潮冲袭,陡然便醉了,伏倒在案上。陆雪弃笑,洒然拍拍手,对齐恒道,“好了,这个聒噪的终于醉了,而今只剩我们俩了,月下对酌,相公,喝一杯。”
齐恒终有些抑郁,呷了口酒,对陆雪弃道,“雪奴儿,来。”
陆雪弃仰面喝了杯酒,半娇半赖嘟着嘴道,“你来!”
齐恒遂坐过去,陆雪弃马上偎在了他怀里,横歪在他的腿上,头顶星空,凝眸处是齐恒的脸。
齐恒低头望着她,爱怜地抚着她的发,没说话。
陆雪弃于是也不说话,只望着齐恒,笑。
唇若花开,皓齿芳鲜。淡濛濛的月光中,她笑得极是清透美好,眉目中纯真无染,自有极动人处,极柔软,又似极刚烈。
齐恒一莞尔,怜宠地抚着她的眉宇,柔声道,“傻丫头。”
陆雪弃侧脸在他腿上蹭了蹭,只笑不语,亲昵委婉如一只亲近人的小犬。齐恒道,“雪奴儿当真不怕吗?”
陆雪弃笑道,“该来的自当来,不怕。”
齐恒俯身望着她的眉宇,轻轻一吻,印在她眉间。他的言语温和,似笑似叹,深情如水。
他说,“可是我怕。因为我不想要负尽天下淋漓痛快的惨烈,我只想与雪奴儿平安静悦,厮守白头。”
这话太过温柔,温柔得催心催肝,陆雪弃便忽而落下泪来。
齐恒拥住她,贴住她,擦干她的泪,轻轻地吻她。
温热的肉体,挽颈间呼吸可闻。陆雪弃只觉得那个夜晚,那个男人,倏而入她的心怀,那夜的月光有些淡,那夜花木泥土的气息,格外清晰深刻。
浩瀚宇宙,苍茫天地。他们彼此之间,此生此世的所求所愿,不过便是那个男人和女人而已,如此卑微,却又极其圆满。
翌日清晨,陆雪弃他们担着酒出去,一入街巷,被疯抢一空。
一日复一日。
终至于在第四日出门时,他们被诸多贵女,拦在门口。
为首的是谢十三谢青,她几乎是盛气凌人地,背着朝阳,半眯着眼睛打量陆雪弃,对陆雪弃道,“你是我周人?”
“是又怎样?”陆雪弃语色静静。
谢青“哼”了一声,扬了扬下巴,“既是我大周子民,因何不为我大周着想!”
陆雪弃半是笑了,“你如此说,倒像是谢姑娘才为大周着想了?”
谢青道,“那是!天下兴亡,本是我士族天赋神圣的责任!”
陆雪弃歪着头,迎着光,笑语道,“那谢姑娘便为天下着想去,拦着我有什么事?”
谢青有点结舌,索性只扬着头道,“你可愿去和亲!”
陆雪弃遂笑,“和亲这等大事,自是由谢姑娘这样担负天下兴亡的士族去,与我无半点关系,还请让开,我们要卖酒了。”
谢青厉声道,“可乾贞帝看上的是你!别不识抬举!”
陆雪弃斜睨她一眼,语声渐冷,“你说谁不识抬举?”
声音虽清冷,却很淡,仿似重复般的不经意。谢青却突然闭了嘴,她感觉到了威压,她感觉到那个女人不怒自威,随时会动手。
这是谢青身后,庾十二庾娟,上前一礼,对陆雪弃道,“陆姑娘勿恼,东夏苦寒,不愿去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身为我大周子民,自不忍心生灵涂炭,我大周百姓流离失所,何况东夏乾贞帝雄才大略,因姑娘与他过世的皇后有几分相似,才起心动意,娶过去也是做皇后,定当备受恩宠。堂堂的东夏皇后,以后我等尚要仰其鼻息,比起我大周一婢妾,何止贵上千百倍,姑娘还有何不能开解?”
陆雪弃回视了眼齐恒,说道,“若我大周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是尔等士族无能所致,干我何事?我为齐恒妻,不是婢妾,东夏皇后再尊贵,我不稀罕,他东夏皇帝再雄才大略,也不敢兴兵夺人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