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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恒的整颗心,突然怦怦乱跳。他犹自震撼,但骤然欢喜。便觉得他二十年来环肥燕瘦,美女环绕,却从没有人如他的雪奴儿,破颜一笑,动人心弦。
陆雪弃顾自走到他们物质的备用车,那里面有一些应急的常见药材,她挑挑拣拣了半晌,然后蹲□用药杵去捣药。
这下齐恒郁闷了。她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她曼妙的身影,低着头,很认真努力地干活,连回头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的头发随着捣药的节奏一晃一晃的,衣襟拖地。她竟用手拨开雪,抓了把土放进去!
齐恒的心一激灵一激灵的,哎呀呀,那雪多凉啊,从此不能再碰凉的了知不知道!
陆雪弃搓好药丸,打了热水开始给大家喂药。这令齐恒出离愤怒彻底郁闷了,她竟然,竟然就近先给其他人喂!
你长了两条腿,有那么多力气,多走几步先给我喂药会死啊!好歹我是王爷!我是王爷好不好!你眼里有没有主子!
于是陆雪弃第一次来喂,他不吃。他生气了。
陆雪弃遂又转头去喂别人了。齐恒更生气了!这丫头,竟掉头走了!她不知道哪里错了,竟还若无其事走了!
陆雪弃第二次来喂他的时候,齐恒正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虽是这回她很是自觉地换了他平日用的杯子盛水,还很温柔地说,“王爷吃药了。”可是换来齐恒更猛烈地抗拒。
陆雪弃放了杯子,又走了。
她把全部人都喂完了药,又换了热水,端了杯子,拿着最后一粒药,回来了。回来弯腰钻进车厢,也不说话了,只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默默望着他。
似乎是想请他吃药,又怕他抗拒。齐恒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便软了,这丫头不敢近前,是怕他生气。
齐恒突然便不生气了。所有人都喂完了再给他喂才好,平日进食不也是别人先试毒他才吃的吗?他的雪奴儿是太懂事了,自己配置的药用别人先试过再来给他吃,偏他一时没理解其中深意!
嗯,好了,我不气了,来喂我吃药吧!
他准备好了和解原谅的眼神,却不想陆雪弃望了他半晌,终是低下头,将水和药放在桌上,缩了手,缩着头,窝在角落里躺下睡了!
齐恒几乎给气晕过去!这丫头故意的!她做出这副畏怯的样子,看着是乖了,其实是要我在全部属下面前难堪的!
于是半个多时辰后,夕阳满天,众多人等恢复行动和声音,非常激动地跑来拜谢陆雪弃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非常诡怪的场景。
他们的陆姑娘,像一只可怜的猫似的,窝在车厢一角睡得正香。自家的王爷却是铁青着脸,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地和桌上的解药大眼瞪小眼!
众人面面相觑。
倒是永哥儿机灵,重新换了热水,服侍齐恒吃了药。他们的马队继续向前走,齐恒因需要时间恢复,他气得牙痒痒,也只把陆雪弃无可奈何。
因为这一通折腾,再加上刚刚解了毒的人也难免疲软,故而人定时分他们还在赶路,边地地广人稀,往往百十里才有一村镇驿馆,四处无星点灯光,所幸白雪月亮地,赶路并不算黑暗。
齐恒恢复了行动言语,尚自疲软,便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喝了一句,“陆雪弃!”
没有动静回应。车内幽暗,他明明知道她就睡在那个角落的暗影里,明明他很想把她踢醒了,可也不知道为何偏偏就没能下得了脚去。
把众人都喂了药却偏偏不喂他!众人都来谢恩了就他还中着毒受着制!他堂堂王爷,这脸往哪儿放!
可她刚迎阵厮杀救了他们,总不能连觉也不让人家睡!可这丫头光顾着睡了,她不饿吗?中午没用餐,还拼杀耗了力气,这半夜的了,不饿吗?
如此左右反复,一时喜一时怒,突然车猛地一震,停了。
齐恒清晰地听见陆雪弃脑袋磕在车厢上的声音,他一下子大为光火,探出身便厉声骂,“怎么赶车呢!作死呢吗!”
赶车人吓得战战兢兢,急忙道,“王爷,有条小沟子,都是雪,看不清道。”
齐恒道,“换个人赶!你自己去领二十板子!”
赶车人无比冤枉,这是发什么邪火啊,平时比这更大的篓子也出过,也没见过要打要罚的。
齐恒发完了脾气,关了车厢门气哼哼地靠在座上,猛地发现一个暗影在静静地盯着他。
齐恒的心不由怦怦跳了几下,两人默视了片刻,车厢黑暗,看不清彼此表情,连同呼吸也很静谧。
齐恒温言道,“过来。”
陆雪弃倒也乖,便过去了。齐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她的身子有瞬间僵滞,但很快温顺了。
齐恒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撞疼了没有。”
陆雪弃突然对他的柔情感到极度别扭,便没有说话。齐恒其实也别扭,便岔开了话,“饿不饿,喝水吃点心吧。”
语声尽量平常了,不经意了,可其实还是别扭。
陆雪弃是行动主义,听他一说,便动手倒水,拿点心。齐恒看着那斜逸出怀的小身子,气得又想发火,这女人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吗,不知道该等着爷去喂吗!
索性环着她腰的手也松开了,任他在自己腿间,懒得理她了。
突然间灵光一闪,她是东夏人么?
这念头一出,话就问出来了。陆雪弃正塞得满口点心,“嗯”了一声,有点含混的上挑,似答应又似惊讶地反问。
齐恒一时竟有点紧张,却是没好气地训斥,“把东西咽了好好回话。”
陆雪弃咽了点心,喝了口水,声音低而笃定,“我是周人。”
齐恒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一顺手便将她又揽了回来,“我大周能教出你这不懂规矩的吗?你家在哪里,父亲是谁?嗯?”
陆雪弃张口就来,“我爹是雍州陆仲秀。”
齐恒皱了皱眉,雍州陆仲秀是谁,没听说过。
陆雪弃似乎明了他的疑惑,“他是个穷秀才,我是他十六年前从雪地里捡回来的,遂唤作雪弃,可是我养母认为我是爹在外面的野种,趁爹不在,常施虐待。我六岁爹便死了,养母将我赶出去,我遇到了师父,他教我降狮伏虎之术,我们流浪谋生。”
齐恒几乎失声,“降狮伏虎之术?”
陆雪弃无辜地点了点头,“嗯,就是把女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把头放在老虎嘴巴里。”
齐恒一声断喝,“闭嘴!以后不准跟任何人说!”
陆雪弃噤声。
齐恒当初以为是贵女才留的她,几日相处下来,她毫无贵女风范,料定她出身不高,可也没想到会这么低!
他一时很是懊恼,半天没说话。陆雪弃很是自觉地滑下了他的腿,缩到自己常呆的角落里,开始还跪坐着,渐渐地又靠着车厢开始睡。
齐恒斜她一眼,果然朽木不可雕!
不行!到京定得找几个最好最严厉的教习嬷嬷狠狠地教一教,她敢不听话,看不狠打她!
齐恒在黑暗中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要命,这丫头从小跟狮子老虎打交道,要是一不小心给他整出几条人命来可如何是好?
突然便想起来,她这么好的功夫,被谁灌了虎狼之药,因何在边境昏倒?他问了个细枝末节便生气,却忘了最重要的还没有问!
想完便用脚踹她,“不许睡,醒来!”
可是却叫不醒了。齐恒也有点灰心,睡就睡吧,反正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审问,嗯,还可以慢慢教导。
这时马车又停了,却是永哥儿慌张地过来低声回禀,“王爷,遇上了几只狼,护卫们要王爷稍等些。”
齐恒闭着眼睛懒得吭气,不由苦笑,身边有个玩狮子老虎的,区区几只狼能算什么。
不想一个护卫猛地冲了过来,一个趔趄单腿跪倒,“王爷,有,有伏击!”
齐恒激灵一下坐直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关于自己身世的话,要不要信呢?要不要呢?
顺便说一声,明天我要出门去不能码字,咱周一再更新~
☆、第五章 狼王
齐恒跳下车,上了马冲到前面,却见不远处是一个小丘陵,地上横着十来具狼尸,尚有十来头狼,虎视眈眈隔着一丈距离围望着,一双双眼睛闪着凶悍的绿光。
齐恒奇怪道,“不就是几头狼吗,说什么被伏击了?”
“王爷!”护卫长道,“刚才从小丘背后有人放冷箭了!”
齐恒瞟了一眼那小丘,黑黝黝的,看不出虚实。他自十二岁跟随临安王从军,向来艺高人胆大,何况下午才被陆雪弃摆了一道,此时忍不住要英武亮相,出出恶气逞逞威风。于是他搭弓射箭,豪情万丈地冷笑,“以为几只狼,故弄玄虚的几个宵小,就拦得住我平原王?”
说完他单枪匹马横冲直撞而去,挽弓如满月,箭离弦而去,射中一只狼。
可能狼感受到了他勇往直前的杀气,忽地四散开。众护卫见自家王爷闯出去要端了那小丘后的埋伏,唯恐有失,忙上前去左右护翼。
可惜齐恒的英姿只限于射杀了一只狼,小丘后空无人迹。
众人下马查看,只见雪地上的印记清浅杂乱,而且很怪,不似马,不似人,可也不似狼。
齐恒正盯着那印迹纳闷,突听得护卫长惊怖道,“王爷!”
声音都变了。齐恒悚然抬头看。
却见一个潜伏于雪地上的人形物,四肢着地,身上雪白,飞猿魅影一般,发出一种类似狼嗥的哭啸,倏而西去。
月光惨淡,扬起的雪烟中,众人清楚地分辨出,他戴着幽冷阴森的狼头面具!
齐恒直觉得血被凝住了般,由里到外,冰冷骇然!
御狼天人!他们竟是遇上了御狼天人!还是穿着白衣,可以调动雪狼王的御狼天人!
关于御狼天人的事,边关妇孺皆知,齐恒从军,自也是听说过不少。传说中的御狼天人,从小在狼群中长大,冷血凶残,熟悉狼的一切习性,可发出狼嗥声,招引号令狼王,一旦启动开,大小狼群将会蜂拥而至,将所有人马撕成碎片。
但御狼天人一直只是邪传秘闻。毕竟万物生灵有其发展毁灭的自然规律,以人御狼,人之残忍贪暴远胜于狼,一个心术不正的御狼天人几乎会让狼群遭遇灭顶之灾,故而御狼天人的数量极少,而且所要恪守的戒律极严。狼王依其颜色分为火雪苍三等,火狼王几乎为神,不可撼动,苍狼王常见,故而动用雪狼王,几乎就是御狼天人的最高极限。
可是,御狼天人竟会动用最高的极限,来对付他齐恒?这有没有搞错,他并不是他的三哥临安王啊!
四面狼嗥渐起,此起彼伏,由远及近,正在缓缓地围聚。
齐恒喝令众人归队,马似乎也感知到了极大的危险,有些慌乱不听控制。
狼群一刻钟后将会把这里团团围住,咬断所有非狼族的脖子,饮血食肉方才罢休。可能是接到了同伴的讯息,他们身侧的几只狼,极是安闲安静地,远远地伏在雪地上。
绝境将至,齐恒倒是迸发出同归于尽的豪气,当下切齿道,“老子六年从军,杀敌无数,不想今日竟葬身狼腹么!来啊,众位!咱们索性拼了,先杀得一只是一只来!”
说完,他杀气腾腾,纵马而去,座下的马有些惊悸,不若平时好控制,他手起剑落,斩一狼首!
跟随他的护卫,也皆是武艺高强不怕死的汉子,见他冲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