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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怨的是那个狠心离开的小妻子……
他微笑着伸手去揉她的小圆脸,以示他虽有些怨气,却早已不怪她。
毕竟以她三脚猫的医术,未必猜得到她离开后会发生什么。
而木槿却已气得身子微颤,一把拉开许思颜的手,叫道:“你……你到底是当时糊涂,还是现在糊涂?差点被你折腾死的不是沈南霜,是我!你……你当时明明认得我的,你还喊了我的名字!”
受那破。瓜之痛时,她几乎没死过去,疼得扯断了许思颜胸前挂的九龙玉牌,把许思颜的脖颈都给扯伤了,数日才愈合。
现在,许思颜竟说受了那苦楚的是沈南霜!
而许思颜也听得呆了,“可那晚,我醒来时只见到了南霜!”
木槿怒道:“我给你遭践够了,又有蜀人来寻我,想离你远远的安静一会儿不行吗?”
“行,行,当然行……”
许思颜陪笑道,“可南霜说是她呀!南霜素来本分,按理不会撒谎!”
木槿气极,怒道:“没撒谎吗?叫那贱。人进来对质!”
许思颜向漆黑的窗外瞧了一眼,低声道:“纪老夫人病重,她不放心,今晚住在纪府了!”
实则他早料到木槿看到那道草拟的诏敕必会生气,怕她一怒之下真拿出主母的架势来收拾沈南霜,故而将她留在纪府,再不料竟会牵扯出这事。
木槿冷笑道:“不妨,这便叫人过去,将她接回便是。”
许思颜头疼,“木槿,此时城中已经宵禁,虽说持了太子府的名帖可以出入关卡,可为这事惊动许多人,到底不妥。不如明日再问她,可好?木槿你放心,沈南霜不擅撒谎,我多问几回,此事不难水落石出。”
是与非,世事翻覆多少回(四)【5000】
更新时间:2013…8…22 1:05:03 本章字数:5312
他拥住木槿,亲上他面颊,柔声道:“好了,此事都怨我。2怪我不该行事不慎,中了旁人圈套,才让你受苦受累。若那晚是你……”
若那晚是木槿,便说明木槿不曾被乱军或蜀人玷。污。
她的狼狈是他迷失心智时一手造就;她彻头彻脑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许思颜心念转动,反觉心中欢悦,轻笑道:“若那晚是你,我让你受了委屈,我从前加倍对你好,成不?”
木槿听他话中之意,犹未完全相信,思量那日委屈,只觉愤郁再难纡解,见他神色愈加暧。昧,双手愈来愈不老实,遂将他狠狠推了个趔趄,甩开他径自走向床榻槎。
许思颜微笑,正要跟上去时,却见兜头一物罩了下来,伴着木槿愠怒的叱喝:“滚那边榻上睡去!想不起那晚的事敢来碰我,扎你一百个窟窿!”
许思颜连忙将头上之物拽下来看时,却是一条薄薄的衾被。
再看那边时,木槿已经放下床帷,顾自脱衣安寝扫。
临了,听得“丁”的一声,分明是她随手软剑出鞘的声音。
他都不用去看,便可猜得到他平素娇憨可爱由他揉。弄的小妻子怒不可遏,已经从小野猫直接晋升为母夜叉,谁敢招惹她,当真可能被刺上十个八个窟窿。
真打架他当然不惧她,但他从此每次想碰她,可能都能大打一场了。
真奇怪,当年是谁说他的太子妃呆笨木讷,性情温良?
狡猾起来像狐狸,凶悍起来像老虎,怎么看都是一头难惹的母兽!
如今明显正是她兽。性大发的时候,他还是躲着些为好。
于是,他叹了口气,抱了锦衾乖乖睡到一边的软榻上去。
至于那晚的事么,他再怎么回忆,也只隐隐记得将奔腾的欲。望发。泄出来的痛快……
好吧,那时候他也是野。兽。
----------------相信与不信之间的距离---------------
第二日醒来,木槿见许思颜陪着小心说话,知他多半已信了自己,再想着以许思颜的尊贵,只怕从来没受过女人这等“优待”,也便消了些气,反觉自己近日心浮气躁,似乎有点失常,遂忍了不悦,依然如往日那般,与他一同更衣洗漱,一同用了早膳,再亲身将他送至二门。
她知许思颜政务繁多,临行便不忘提醒道:“别忘了问问你的好南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若是舍不得追问,交我处置也使得,我会让她开口的!”
许思颜头皮一麻,忙笑道:“不劳娘子费心费力,我必会给娘子一个交待!”
他将木槿的柔软小手用力捏了一捏,这才眉眼含笑,挥手而别。
明姑姑隐约觉出些不对,问道:“莫非那个沈姑娘使了什么诡计,才哄了太子纳她为昭训?”
木槿瞧一眼清晨碧蓝无云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园里那花草的清芬萦满心胸,才缓缓答道:“不妨。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没放在眼里。太子信任她,可她也别把太子当成可以随便糊弄的笨蛋。”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步走向凤仪院,“看这事闹的,害我晚上都没睡踏实,这时候还犯困。我还是回去补一觉吧!”
明姑姑笑道:“也好。等醒来再吃些东西,我瞧着刚才公主吃的不多。2”
木槿歪着头嘻嘻一笑,“姑姑不是盼着我减肥吗?”
明姑姑沉吟,“对呀,不然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她再一想,顿时眉开眼笑,“公主到底懂事了,眼看一堆的女人要过来打太子的主意,晓得调理自己容貌身段了,怪不得近日都吃得那样少!”
木槿还以一个大大的白眼。
--------------能扎到你的刀来自你想不到的地方-------------
许思颜虽记挂着兵。乱之夜的事,到底朝务繁忙,至晌午都脱不开身。
恰楼小眠也有事回禀,遂在议事完毕后将楼小眠单独留在涵元殿。
二人交谊多年,无话不谈,许思颜也不避忌,将兵。乱之夜的事说了,问道:“小眠,后来你是第一个发现木槿的,她当时是什么光景?”
楼小眠皱眉细想,“太子妃那模样太子后来也见到过,我早到片刻,也只见到她坐在那里哭得不成样子,倒像刚刚受了什么打击一般。”
“打击?”
被自己的夫婿在那样的情形下占了身子,纵然痛苦不堪,大约也不能算是打击吧?
楼小眠便笑问:“或许,也只是不开心在哭泣吧!太子认为那晚以身相救的,到底是太子妃,还是沈南霜?”
许思颜沉吟道:“南霜素来勤恳本分,应该不会撒谎;木槿恼成那样,多半也不会撒谎。不过,我就奇了,木槿既能离去见什么蜀宫旧人,为何后来不回来,反留在那里哭得不能自已?”
楼小眠道:“太子既疑惑,有没有问过太子妃?”
许思颜摇头道:“昨夜一时没想到问。”
其实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张口。
褪去那层温顺木讷的伪装,木槿骄傲多才,刚硬要强。
相处日久,许思颜对自己这小妻子既爱且敬,由宠生惧,每每起了争执,不由得百般容让。
昨日见木槿气怒之极,便有再多疑惑,也不敢轻易问出口去。
他猜测道:“要不,就是那些蜀人说了什么话,触及了她的伤心事吧?”
楼小眠摇头,“不会吧?太子妃虽然年少,还不至于被哪个寻常蜀人说几句话便伤心成那样!”
二人推断片刻,不得要领。
楼小眠忽道:“不过太子可以去问问绯期公子。”
“孟绯期?”
“对!大吴厌恶他的人虽多,但并无仇家,不至于有谁会追杀他至江北。而且,挑断他手筋,却不取他性命,看着更像是刻意教训他。我觉得他受的伤应该是蜀人所为。他本是蜀国皇室子弟,木槿能联系到的蜀人,他多半也能联系到。这两拨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绯期公子虽孤僻了些,但若太子亲去探问,应该还是会回答的。”
许思颜点头,“午后我去探探他的伤,顺便打听打听吧!南霜在纪府用完午膳,待会儿也会入宫,到时我再细问问。”二人再叙片刻,楼小眠才告辞出宫。
刚离涵元殿,便有郑仓上前相迎。
楼小眠和他一径出了涵元殿,便将怀中一物掏出递给他,附耳吩咐了几句。
郑仓微有疑虑,“他……会听公子的吗?”
楼小眠淡淡道:“会。他朋友太少了,敌人的敌人,必然视作朋友。”
“是!”
郑仓应了,将楼小眠给他之物藏入怀中,飞快往另一个方向飞奔。
楼小眠回眼再看一眼庄严肃穆的皇宫。
碧色琉璃瓦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璀璨得刺目。
他恍若无奈般低低叹息一声,优雅地以手指轻掸衣襟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一身朱红官服,华贵得与他素常的淡雅气质格格不入。
但他缓步而行时,依然秀逸出尘,仿若天人。
-------------绯期无,恨意有,谁人赐?--------------
孟绯期独来独往,并无自己的宅第,故而就住在宫内。
临近东边宫墙的一长排屋宇,为太监及宫卫聚居之处,再往北临近角楼处有一组数进青砖黑瓦的寻常屋宇,面阔三间,侧面开门供出入。若将前后穿廊堵了,便成各自独立的小小院落,多是一些有品阶的宫卫轮值时居住。
孟绯期便住在其中一座小院里。
许知言对其优待,负责那一块的首领太监也不敢慢待,本来遣过两个小太监过去服侍。
可惜孟绯期看不惯他们不男不女的样儿,不几天便赶逐开;再后面遣了两名粗使宫女过去,当晚便被丢了出来。辗转回复至李随那里,李随遂命不用派人服侍,每日看他不在时进去为他打扫收拾一番也便罢了。
许思颜踏入院中时,便见院中一株老梧桐遮了半边的天,估计夏日阴凉,冬日则阴冷异常了。
此时正值秋日,则满目落叶萧萧,被院中舞剑的绯色身影带得翻飞如蝶,忽化作一道劲气,直逼许思颜。
成谕急拦到前方,喝道:“大胆,这是太子殿下!”
落叶四散激荡,漫天飞扬,本该属于死亡的萎黄在翩翩而落时仿佛又有了生命般变得鲜活,映着那个满身戾气阴狠站着的绝色男子。
一身绯衣如血,手执剑锋如雪。
许思颜雍容而笑,“成谕,孟兄不过在我开玩笑罢了,别紧张。”
成谕退到一边,却和其他亲卫一起,警惕地看着孟绯期。
孟绯期盯着许思颜,许久才还剑入鞘,向许思颜一揖为礼,“孟绯期见过太子!”
他的右腕果然结着厚厚的痂,部分脱落,部分尚粘连于肌肉,此时正缓缓渗出血丝。
方才的舞剑已经牵动他的伤处,此时必定疼痛,而他仿佛那痛意在别人身上,眉心都不曾皱了下。
许思颜已道:“孟兄不用多礼。我听闻孟兄意外受伤,特地带了药过来,希望能对孟兄伤势略有裨益。”
一旁随侍忙将置着药物的黑膝描金的托盘呈上,孟绯期瞧了一眼,到底伸手,将那些药物接过,走向屋内。
许思颜见他领情,便知此事成功了一半,忙使眼色让成谕等在外守着,自己一径随他进了屋。
屋内陈设无多,几案茶具都是上等之选。
孟绯期放下药,提壶为许思颜倒了一盏茶,也为自己倒了一盏。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