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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条子怎么办?”司马义像没听见吐尔洪的话,望巴提力克。
“还能怎么办?”巴提力克把手枪收进衣里,从腰间抽出刀子,高高举起,向多里昆戳去。
“喂,你们进去干什么?出来,出来!”
这时,水果店老板在门外叫,听声音马上要走了进来,巴提力克和司马义急忙把多里昆拖到墙角,用几只空水果箱盖在他身上。
老板进门,司马义向吐尔洪打个眼神。吐尔洪迎上道:“啊,他们是我的朋友,跟我一起来搬东西的。”
老板向司马义两人行礼:“啊,你们好,以为是搬运工趁乱偷东西呢!”
“那,我们就走了,多谢你了,大哥,改天我请你喝酒。”吐尔洪端起箱子往外走,司马义与巴提力克对望一眼,也跟了出去。
老板望着三人的背影,嘴里嘟囔:“什么一起搬东西的,八成是债主逼上门儿了。”
发了货,又送走吐尔洪一伙,水果店老板靠在一张椅子上打呼噜。突然,一阵手机铃把他惊醒。
“喂,谁呀?说话呀?”老板迷迷糊糊摸出手机,手机铃却还在响,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谁的手机响?啊,谁的手机响?”
角落的小工应道:“我们没手机呀?”
老板在店里转了一圈,手机铃再一次响起,寻声走里屋。
“妈的,一定是吐尔洪这小子拉在这儿的。”老板到处翻找,嘴里嘟哝。掀开一堆空水果箱,露出多里昆的脸,把他吓得叫出声来。
多里昆眼睛动几下,悠悠醒来。
9、
货运市场外,人声鼎沸,一切如常。隔着马路,对面一家装饰现代的清真快餐店里,海达尔坐在落地式玻璃墙边,正与已摘下面纱,打扮入时的古丽仙边吃喝边谈笑风生。餐厅很冷清,角落两个戴白头巾的服务员在打瞌睡,只剩下他们两个顾客。
“市里面好玩吧?”海达尔用纸巾揩嘴。古丽仙吸着酸奶说:“太好玩了,今天带我去哪?”
透过玻璃墙看见走出货运市场的司马义和巴提力克三人,海达尔像是没有听见古丽仙的话。
“哎,看什么呢?问你今天上哪儿玩?”
“我有事要做了,今天不能带你玩。”
古丽仙不快地说:“说话不算数,那我自己去玩。”海达尔眼睛又看横过马路的司马义三人:“好啊,你玩够了自己回去,知道怎么坐车吧?”古丽仙惊道:“你、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我不是说有事吗?听话,下次我带你去乌市,那才是真正的大城市。”
“真的,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你,说过带你来市里这不来了吗?我要做事,没空陪你,不做事哪来钱给你买衣服买首饰?对不对?”
古丽仙点点头,望走进快餐店的司马义三人,海达尔则像视而不见,摸出几张钞票给她:“你去玩吧,别太久了,快点回家,要不你爸找我要人。”
“好的,我下午就回去,我走了!”古丽仙接过钞票,蹦蹦跳跳出门,走到半路又回头:“记着啊,说过的话不许赖!”
司马义和巴提力克坐到海达尔对面,吐尔洪已经满头是汗,将箱子放在地上,怯生生地站在一边儿,忍不住大声喘气。
海达尔喝了一口茶问:“怎么,不顺利?”司马义打了个哈哈,低声道:“啊,啊,有个便衣跟踪,幸好我们去得及时。”海达尔鼻子哼了一声,眼露凶光直射吐尔洪。
司马义忙道:“已经处理了,只有一个人,这小子一点也不知道。”
海达尔脸色还是阴沉,盯巴提力克:“死了?”巴提力克支吾道:“啊,刚好来人,我、我没机会下手。”海达尔眉毛一跳,望了一眼角落的服务员,再望向窗外,猛吸了一口烟:“出城,马上。”
几个人站起身来,吐尔洪道:“大、大哥,钱我不要了,让我走吧?”
巴提力克轻蔑地望了他一眼,道:“让你走可以,除非你变成死人!”
10、
“叭!”
刘保山重重放下电话筒,一旁看报的亚里扔下报纸望他:“出什么事了?你摔电话的样子还蛮像程头的。哈哈!”
“妈的,多里昆给人打了!”刘保山表情很紧张。亚里动容站起道:“被谁打了,伤得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刘保山不安的踱步说:“他这一段儿追那个吐尔洪,刚才在货运站发现吐尔洪去取炸药,跟进去就遭了黑手,好在人没伤多少。不行,我得找局长汇报。”说完往外走。
亚里坐下说:“局长现在可能还在天上,我送他去的机场。”
“那找阿局长,这事太严重了!”
“你得先想个办法呀?老大,找领导,领导也要问你怎么办?”
“妈的,你说怎么办?”刘保山恼火地转身。
电脑旁的马赛摇头苦笑,办公室里其他人则吃吃发笑,亚里的笑声有回音:“哈哈!我怎么知道?现在你是领导啊!我的刘队长。”
刘保山没心思理会取笑他的人,点一支烟坐下自言自语:“通缉吐尔洪,是少不了的,嗯,还有,设关卡检查,防止炸药外流,对,就这么办!”想清楚了,抓桌上厚厚的电话号码簿,狠狠摔到桌面,发出一声巨响,所有人安静下来。
“都给我闭嘴!你们以为是看热闹啊?亚里,你马上带人去货运站接多里昆,完了去吐尔洪家,马赛,起草通缉令,立即发出去。其他人谁也不许离开,我请示完领导,要组织全城大搜查!”
亚里偷偷做了个鬼脸,其他人噤若寒蝉,马赛的手机响,也变得像警笛一样大声,等刘保山走出门才敢接听,是白晓莎。
11、
白晓莎刚到南疆,她是来采访和库交易会的。进了尼瓦克宾馆就给马赛打电话,如今,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马赛在北京读书时的模样,虽然不常见面,但几乎每天有来往,不是电话就是E—MAIL或网上聊天。
“小姐,请给我们两个标准间。”与白晓莎同来的还有两个人。
“对不起,小姐,今天客房预定满了。”
“这么巧?小姐,我是边疆电视台的,是你们的常客,能不能想想办法?”
“非常抱歉,这个要经理决定,要不你们等等,经理去吃饭了。”
摄影师小高说:“算了,另找地方吧,对面新中亚听说也不错。”
“早知道打个电话预订,省得白跑。”白晓莎边埋怨边往外走。
“小白同志,你好啊?”这时,赵副书记从电梯走出。
白晓莎扭头道:“哎哟,是赵副书记,你好,你好。”赵副书记与三人握手:“是来采访和库交易会的吧,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啊?”与三人一道往外走。
“不麻烦你了,赵副书记,和库那边已经有人安排,我们是临时在市里住一天的,想不到这里客满了。”白晓莎以前采访过赵副书记。:
赵副书记停步说:“是啊,来宾大多在市里住上一两天才去和库,经理说,前几天就满了。这样吧。”转头向随行的人,“小于,你马上打电话给经理,叫他腾出两间房我看没问题,电视台的同志是咱们的贵宾啊!”
“太感谢,赵副书记。”白晓莎喜形于色,她习惯住在这家宾馆。
赵副书记笑说:“这是应该的,我还没感谢你们呢!上次你们做的专题报导播出后,帮助我们南疆树立了崭新的形象。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人,对我们南疆有了全面的了解。今年,和库交易会来宾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大家都想亲眼目睹南疆的真实面貌,你们可以说是南疆的功臣啊!”
白晓莎笑逐颜开:“赵副书记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义务嘛!”
“明天是交易会的开幕式,实在忙不过来,要不我今天一定好好陪你们。”
“你忙你的,赵副书记,明天我们到和库再见!”
赵副书记与白晓莎握手告别:“等我忙完了开幕式,一定跟你们好好聊聊,再见!”
与此同时,尼瓦克宾馆对面的新中亚大酒店,阿布杜拉和凯日边交谈边走出大门。
“人来了多少?”阿布杜拉眼睛望向尼瓦克宾馆,赵副书记正好上了一辆轿车离开。
凯日道:“我粗略了解了一下,基本上该来的都来了。”
“各方面你准备妥当了?”
“一切就绪。服装和会场都布置好了,时间定在晚上十点半。”
“嗯,海达尔还是不见露头吗?”
两人下台阶,一辆轿车驶来,停在台阶下。凯日打开轿车车门:“他不是什么大问题吧?最多告诉哈桑,没找到他。”阿布杜拉白眼:“你不会跟他有什么交易吧?”凯日慌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向真主发誓!自从他去了北疆,我从没见过他。”
“我担心你被他的花言巧语迷住了。知道吗,你……”几个商客从马路上拖行李走近,阿布杜拉马上停说话。
一个商客边走边通手机:“我住新中亚,尼瓦克宾馆没客房了,真他妈背,我住惯那边了。嗯,房子定下告诉你,我进酒店了,不说了,啊,就这样。”
凯日目送商客走进酒店,叹息道:“这次交易会,您老出的力最大,可来的人居然都跑去尼瓦克那边,住满了人家才过我们这边来。”
阿布杜拉奇怪问:“怎么这些人不直接去和库?”凯日无奈地说:“先到的,一般在市里玩几天,开幕式是十二点钟,明天一早赶去和库还来得及。”
阿布杜拉鹰一样的眼睛再次扫向对面的尼瓦克宾馆,一言不发钻进车。
12、
公路上,身穿彩色马甲的交通警察在举牌拦车,已有不少车辆在接受检查。
“全部下来,打开行李箱,等候检查!”交通警拦住一辆轿车,完了又举牌拦住另一辆轿车,这里是出城的主要干道,车流辆大,很快就形成堵塞。
“妈的,碰上堵车。”海达尔驾驶微型面包车停在远方排成长龙的车后。
司马义看表说:“唉,真倒霉,下班高峰。”
“不对,不是堵车,一定是条子设卡了。”海达尔摸出望远镜,清楚地看见设卡检查的警察。
巴提力克惊道:“妈的,这么快,现在怎么办?”
海达尔转头看后面,表情紧张的吐尔洪缩下脑袋,害怕挡他的视线。
“后面也给堵住了,现在倒回去,条子肯定发现我们。”
“我到前面去看看,说不定是交通事故。”司马义开门下车,小跑向公路前头。
车龙的最前头,交通警又拦住一辆轿车,这辆轿车下来的是赵副书记。
“谁允许你们设卡检查的?”赵副书记脸色很难看。
年轻的交通警不认识他,喝斥道:“站一边去,别挡我视线!”
一个随从亮出证件:“这位是市委的赵副书记,你说话注意点。”
“啊,这个……对不起,”交通警一下蒙了,“赵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