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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神明不可虚要,天命不可妄冀。”郑王爷淡淡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说的都是在妄加揣测?王爷!就算是这其中有我说不到的地方,可是尔朱荣狼子野心,这可是路人皆知啊!”拓跋焘不由得觉得有些委屈。
“那么你的意思,就是要尽快对尔朱荣采取行动了?”
“当然!”拓跋焘闻言,忽然跪倒在地,冲着郑王施礼道:“王爷,只要您一声令下,说要剪灭尔朱荣这老贼,我拓跋焘甘当前驱!”
“好!焘儿,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郑王目中此时突然爆出一阵光华,他一把搀起了还跪在地下的拓跋焘,说道:“尽人事,听天命!焘儿,以你我之力,虽然有可能改变不了历史,但是,毕竟我们也努力过啦!来来来,现在本王就和你说说目前的对策吧……”
拓跋焘认真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而郑王爷书房的窗外,早已是繁星一片。
四月二十日,晨。
一身劲装的拓跋焘快步走出了西魏羽林军军部的大门,三日前的那夜,和郑王的一席言语使得他已经对此次的行动计划了然于胸,而南下出征的战前筹备工作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日,大军的辎重营即将在陈宁的带领下开拔,而他也将自带亲随前往城南的大军营地,准备后日的随军南下。
所以,今天他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和随潋滟辞行。
虽然三日前他便已经得到了南征的昭令,不过一者着几日来他一直忙于南下的军务,再者此次行动危险异常,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再见到随潋滟一面,按他原来的想法,索性不辞而别,也许才是最可取的。
不过自从思梦馆的那个午后,拓跋焘对于随潋滟,却总是怀有着一种莫名的责任感,而正是这种责任感,才使得他在反复考虑了大半个晚上之后,决定今日去和随潋滟辞行。
一路无话,拓跋焘已经走进了繁花巷,不过在他走进了繁花巷之后,他的脚步却反而慢了下来。
拓跋焘很喜欢随潋滟,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也正是因为他喜欢她,拓跋焘才愈加的怕和随潋滟道别,因为现在的他,还有些不敢面对随潋滟的情感。一时间,一种想见而又怕见的心绪,充满了拓跋焘的胸膛。
〃所谓近乡情怯,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拓跋焘暗想,不过又一转念,若是这么比喻,那这思梦馆岂不又成了他的〃乡〃,讽刺性的嘲笑了自己一下,拓跋焘终于鼓起勇气,径直走进了思梦馆。
由于是早晨,此时的思梦馆里并没有夜间的那种繁盛和嘈杂,大厅里只有几个仆役在打扫卫生,令拓跋焘略感惊讶的是,这里的东家,平城著名的富商管平潮却已然起身,正在指挥着众人的洒扫。
见到拓跋焘走进厅堂,管平潮忙撇下一众仆役,笑着迎了上来:〃呦,拓跋将军啊,这么早就来到我这里啊。怎么着,是不是几天没见我们潋滟,心里想了?〃
〃别胡说,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是来辞行的,朝廷派我南征益州流民,过俩日便要出发了。〃拓跋焘没有理会他的调笑,直言道。
管平潮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小声道:〃怎么,将军要出征了?〃
〃那是,不然天天往你这奸商这里送钱,我会穷死的。〃拓跋焘回话之余,不忘反击几句。
〃哦?将军,那我可要恭喜你了。所谓重耳在外而安啊。〃管平潮出乎意料的没有还嘴,他饶有意味的看了拓跋焘一眼,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这奸商,怎么不说〃在商言商〃了?〃拓跋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调笑。不过他马上便回过味来,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管平潮一番,道:〃你刚才说什么?〃
重耳在外而安!难道说,这个奸商也看得出来京都即将要乱了?
不过,管平潮并没有直接回复,他只是嘿嘿得冲着拓跋焘笑了两声,便又说道:〃没什么,将军,潋滟应该已经起身,你还是先上去吧。〃
拓跋焘疑惑得眼神始终没有离开管平潮得身上,他现在突然觉得面前得这个人是那么得陌生,不过,在疑惑得同时,他也知道,这个管平潮决不是一般得商人,而至于他能有这么大的家业,许也应是自然。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每天都是很早就起床吗?〃已经转身即将上楼得拓跋焘,在迈上第一阶台阶之后,突然问道。
〃唔,凡事赶早不赶晚,每天比别人早起一个时辰,也便有了一个时辰得先机。〃管平潮看着他的背影,语气平和得说道。
〃管平潮,来日我若返京,必定还会拜访的。〃拓跋焘并不回头,反而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那是,我们潋滟在这,你能不会来嘛!〃身后的话音突又一变,恢复了哪种商人特有的油滑。
拓跋焘没有再理会管平潮,他径自来到了随潋滟的屋前。举手方要敲门,忽从屋内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使得拓跋焘正要敲门的右手突然停在了空中,进退不定。
“算了,此行凶险异常,我尚不能保证能否安然归来,何苦让她图增忧愁?”拓跋焘脑中突然闪出了这个念头。
“吱呀”一声,正当拓跋焘即将转身离去的时候,随潋滟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只见随潋滟的侍女锦儿正拿着一个香炉出得门来。
“哎呀,是拓跋焘将军啊!”锦儿正巧看到了一脸错愕的拓跋焘,有些兴奋得回头喊道:“小姐,拓跋将军来看您了!”
如此一来,摆在拓跋焘面前的,便只有硬着头皮进门一条路了。
甫一入门,便看到一身鹅黄长衫的随潋滟迎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显然对于拓跋焘的到来是十分的欢喜,而门口的锦儿,正笑着冲随潋滟做了个鬼脸,随即便掩上了屋门。
“来了哩,今天真早啊。”随潋滟笑问道,“吃早饭了吗?若是没有,我让锦儿去给你熬碗葱末鸭肉粥。”
拓跋焘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了。他的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倘若是没有了尔朱荣这老贼,他要有妻如此,也算大慰平生了。可是随潋滟越是对他好,他在感情上却反而越加的怯懦,生怕误了她的幸福。
随潋滟见拓跋焘今日自进屋来就一语不发,似有心事,便挨着他坐下,歪着头看着拓跋焘,柔声道:“怎么了?看你好像有心事呀。”
“嗯……唔……这个……没事……”拓跋焘一时语塞,只好支吾道。突然间,他感到有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耳中只听得佳人幽幽的道:“拓跋焘,你我之间,也这么虚套吗?”
拓跋焘横了横心,抬目迎上了随潋滟关切的目光,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朝廷命我南征,后日即将出行罢了。而我此次来,就是与你道别的……”
拓跋焘说完,眼见面前的佳人目色一黯,便又一时间有些惶急,忙又补充道:“没事的,这次去打那几个蟊贼,纯粹是朝廷为了栽培我,让我多立些功勋,无甚危险的。倒是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我走的这段日子,少了一个让你操心的人,你也许会更加丰盈一些吧,呵呵。”最后的这半句话,拓跋焘简直就是在自说自话了。
屋中突然安静下来,两人相顾默然。
拓跋焘和随潋滟就这么相互的对视着,心中都似有千言,但是却总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拓跋焘几次都想告诉随潋滟此次行动的详情,但是理智毕竟战胜了感情,而随潋滟虽然心中也有万种的不舍,不过她也知道,此时此刻,是决然不可以拖拓跋焘的后腿的。
就在几日前,同样是在这间屋子,拓跋焘曾经说过将要娶她,随潋滟清晰地记得那晚她是多么的高兴,她甚至哼起了小时候才唱过的歌谣,还遭到了锦儿的一番调笑。可是这才数日不见,她心中的郎君竟然被朝廷调去南征。虽然拓跋焘刚才曾经为了让她不要过分的担心,所什么那些贼寇都是些乌合之众,可是真要上了战场,那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啊。
所以,随潋滟现在只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拓跋焘,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一般,那绝美的眸子中包含着祝福、关切、爱恋,还有幽怨……
不过在这期间,两人的手却始终都是紧紧相握,并不分离。而两人也貌似不约而同的忽视了这个行为,好像他们手,本来就应该是紧紧相握的……
“好了,你也差不多该走了,后天还要出征的啊……”过了一阵,随潋滟终于开口道,她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让拓跋焘离去,可是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注定是属于疆场的。
“唔,那我就告辞了,你也要保重啊。”拓跋焘站了起来,而在此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刚才就一直是牵着随潋滟的手的。
“啊。”两人同时注意到了这点,当下脸上都是一红,不过心底却同是泛起了一丝甜意。
“轻佻。”随潋滟娇嗔道,同时飞快地把手从拓跋焘手里抽了出来。不过,紧接着,她便被一双结实的臂膀涌入了怀中。
随潋滟依偎在拓跋焘的胸前,心中那压抑了许久的感情突然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她极力的想要压制住这种感情,因为她并不想在此时表现得那么小女儿,然而,她毕竟是女人。
“君且去,莫忘归……”随潋滟的声音已然发颤,她褪下了左手上的玉镯,不由分说地塞到了拓跋焘的手里,“若有思妾时,见物如见人……”
拓跋焘怀里揽着玉人,旦觉软玉温香入怀,鼻中又闻到了那缕缕的幽香,不禁有些心思荡漾,忽听怀中佳人声音有异,拓跋焘知道她可能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可又怕见到随潋滟一会又在她面前哭啼,一时间不由得大窘。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拓跋焘轻轻的拍了拍随潋滟,柔声道:“那我走了,你也要好好保重啊,我可不想回来之后,见到一个憔悴的小娘子啊。”
说完,拓跋焘把手中的玉镯放入怀中收好,还待还在和随潋滟再说几句,不料随潋滟此时已然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拓跋焘也知道再呆下去不一定还会再出什么事,只好轻轻的叹了口气,临走时又说了句“保重”,推门而去。
而在门响的那一霎那,背对着拓跋焘的随潋滟眼中,那清澈的水珠再也收敛不住,潸然而下。
逃也一般的走出了思梦馆,拓跋焘的心里却有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唯愿此次旗开得胜,天诛国贼,方可不负佳人之情啊!
沿路又回到了与林军军部,拓跋焘召集了诸将,又把出征的安排和众人说了一遍,便准备同着陈宁等人,一起移至城南大营。
“大人!”众人刚走出中厅,只见一个小校一路小跑来到了他们面前,单膝跪地,说道:“霜月公主突然来访,现就在军部大门之外。
“什么?”拓跋焘闻言大吃一惊,不由得问道:“她来干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属下只是通报一下,您是不是应该出门迎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