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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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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用作干鲜货的包装,走亲访友提上蒲包显得特别体面。那年李元文下卫去天津,独流嘎巴就是拿蒲包装的,只是这个混蛋给贼送了礼。 
  磕头行礼离不开蒲墩儿,坐在上面聊天得是讲究主,乡下人喜欢蹲着吃饭聊天,真让乡下坐在上面享受,会有腾云驾雾般的感觉。这不,小三德子屁股刚往蒲墩上一放,他就晕晕乎乎的晕乎过去了……               
正文 二十四回钢铁汉带伤渡河;圣洁女冒险闯关下         
  小三德子睁眼一看,大天大亮不说,屋里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的妈呀,这都啥时候了!”小三德子揉着两眼,慌慌失失从房间跑出来,只见福子在大门外头套着马车,马车椡饬得非常光鲜,像是要去哪家大宅门的样子。小三德子知道福子是老刘头的儿子,照老家的辈分称呼他哥,“福子哥,看见石头少爷跟赖五兄弟了吗?” 
  福子冲他笑笑,“胡同口摊子上了。”说完接着忙活自己的事情。 
  小三德子来到胡同口,见石头和赖五支好煎饼摊和炊具,依然开张作上生意了。石头拿着没有刃口儿的切面刀,“当当当”切着油条果子面剂子,又拿擀面杖把案板敲的山响,“嗨,早晨的点心不能不吃咧,街坊邻居都来捧场啦!” 
  赖五两头忙活,他负责摊着煎饼,还得帮着从油锅里往外捞果子。吆喝揽生意的活,全仗着燕子的童音儿金嗓子,“嗨,天津卫独一份,煎饼秃的煎饼,伺候过王爷贝勒,吃一套管一天啦。来呀,喷喷儿香的煎饼果子,住得近的算沾光啦,路过的也来着啦,来一套吧你老,喷儿香喷儿香的呀!” 
  煎饼摊的生意引起小三德子的极大好奇,天津卫嘛都新鲜,早晨饭不叫早晨饭,叫吃点心。说煎饼是点心还勉强凑合,泡块饽饽喝碗豆腐脑也叫吃点心,这不糟改吗?人家桂顺斋、祥德斋的点心叫嘛!煎饼秃的煎饼,那不是二十一里堡的买卖吗?往大了说也是独流街的买卖,怎么成了天津卫独一份!小三德子想不通,他们老古家,大概从老辈子就这样,只要拔尖的玩意儿,拿过来就是自己的。是的,小乡巴佬小三德子,永远也不会明白,屈死鬼也能产生名人效应,如说金钱含着血腥味儿他就更不懂了。 
  小三德子正想上前问问,大人们都上哪去了,远处过来辆坐俩人的三轮车,这种脚力他头次见过,一下子吸引住他的目光。更新鲜的,车上竟然肩并肩坐着一对男女,小三德子嫌臊的慌,不好意思盯着看,可是这对男女一点都不害羞。村里的两口子,在自个屋里也没这样的,这叫嘛玩意儿呀! 
  双人三轮车上,玛丽紧靠着英豪的身子,像一对情侣招摇过市。到了这个年代,公开场合男女亲昵的举止,对于开化的上等人不算个嘛,城市居民也慢慢习以为常。可是,乡下人乍一看见,实在接受不了,小三德子心说,“准不是好鸟。” 
  不成想,三轮车就在煎饼摊旁边停住了,“不是好鸟”的这对男女,说着话下了车。小三德子认出来了,穿西服的就是账房先生那英豪,女的他没见过,自然不知叫玛丽。 
  玛丽挽着英豪来到摊子跟前,笑吟吟的说:“上次就是这两位小兄弟帮了我。” 
  燕子忽闪着一双大眼,认出了玛丽,“还有我!” 
  玛丽说:“三个都是机灵鬼儿,不然那次麻烦就大了。对了,我还得还你们一毛钱呢!” 
  赖五抢着说:“不用还,捐给抗战了。”然后背书一样地,“同胞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支援前线,抗战!抗战!” 
  玛丽赶紧捂住他的嘴,“小点声!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赖五看看左右,神秘的掏出拿出一张粉红纸,“你给我的,忘啦?” 
  玛丽接过来看,传单上写着赖五背诵的口号。 
  玛丽惊讶的问:“你没有烧哇?” 
  赖五笑笑,“我偷着留下一张。” 
  玛丽伏下身子,亲着赖五的光脑袋,“我代表抗战,收下你们的捐赠啦。” 
  英豪故意绷起脸来,“再说,他们更得意了。嗨,你们几个眼神放活点,出了岔子打屁股!” 
  石头满不在乎的样子,“放心吧,英豪叔,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当俺们是白吃饭的!” 
  赖五制止石头,“来人了,别白话了,油锅冒烟了!” 
  英豪笑笑,挽着玛丽从古联升门脸进去,奔了后宅。 
  小三德子见状,急忙转身原路返回,福子在门口迎着他,“快进去吧,掌柜的还问你了。” 
  一家子都在古联升后宅堂屋里,小三德子竟然浑然不知。推门进去,古兴正将一个铁皮茶叶盒子放在桌子上。小三德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讲究、这么大个的茶叶盒子,足有六寸高四寸宽,这得装多少茶叶。 
  茶叶盒子四面全都画着采茶图,连同两盒桂顺斋点心,一蒲包十八街麻花,全都装入一只柳条箱。另外还备了满筐的龙眼核桃等干果,苹果鸭梨之类的水果,招呼福子搬上马车。凭这些吃物,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行,今天要的就是这个排场。 
  一切准备停当,英杰问英豪,“齐了,还怎么着?” 
  英豪说:“没嘛了,赶紧换衣裳,道上多听玛丽的,她已经做了认真准备。” 
  古兴催促着,“赶早不赶晚,麻利儿着上路吧!” 
  英杰和玛丽打扮成新婚夫妇的样子,玛丽自己提着一只皮箱,里面全是随身衣物,还有一床新被褥,真跟新婚一样。他们坐在古典曾经赴过宴会、李元文曾经亡命的马车上。这辆车福子驾驭多年,只见福子穿戴齐整牵车而行,吆喝着行人让路,煞是神气威风。 
  小三德子像个随行的护院,跟在马车后头,警惕地不时四处巡视。 
  还好,开始一路顺风没遇上麻烦,也没招人注意。因为朝着城外走,所以越走人烟越稀少,这挂带随从的马车便显鼻子显眼了。快到三元村的时候,小三德子发现了情况,紧走几步追上马车,“大管家、马小姐,后边有俩巡警总跟着咱。”英杰应声回头去看。 
  玛丽伸手扭过英杰的脸,“别回头!”随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又是这两个坏东西,福子把车赶快点!” 
  这两个坏东西不是别人,正是遭人恨的巡警,独眼龙跟塌鼻子。正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跟踪玛丽有些日子了。玛丽暂时还不明白,是自己在哪个地方出了纰漏,还是这俩家伙受到上峰指使,若是那样就不单是她本人的问题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先甩掉俩坏蛋再说,出城要紧。 
  马车突然加速,小三德子却放慢了脚步,感觉独眼龙、塌鼻子从身后跟了上来,突然一矮身子,两个家伙只顾注意马车了,“咣唧”被绊倒摞在一起。小三德子忙起身赔不是,“对不起老总,我只顾了提鞋,没留心后边,二位老总开恩。” 
  独眼龙、塌鼻子哪是吃素的,抡起枪托朝小三德子就砸,小三德子轻轻闪身,枪托子没砸着别人,两家伙把自己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巡警跟巡警打起来了,不偏不倚全都砸在对方脚面上,疼得俩坏蛋直蹦高。 
  小三德子抱歉地笑了笑,“二位老总,坐地上缓缓劲儿揉揉脚,俺就不陪着啦!”说罢,一溜小跑追赶马车去了。 
  天津沦陷之后,三元村卡子口,在墙子河装了吊桥。原有的小桥子那边的卡子,以前介绍过,那个地方挨着大粪场,油水大归日本人了。 
  吊桥这边全是伪军把守,今天是班长带班,正闲得没事溜达着,看见一挂马车驶来,迎上前去把车拦住,看看英杰又看看玛丽,不认识。 
  事先早摸清了,英杰认识他,随手提起两瓶酒,“是班长吧,这是我兄弟英豪捎给你老的,还说哪天得空陪你老喝两盅呢。” 
  小三德子紧跑几步,替伪军班长接过酒瓶,嬉皮笑脸点点头,把酒交给岗楼旁边站岗的。收下酒不等于不检查,伪军班长绕车转了一圈,问英杰:“你是那英豪的嘛人?” 
  福子扭过头来,“班长啊,你老不认识他该认识我吧,这位是我们账房那先生的亲大哥,那大管家。” 
  伪军班长歪着脑袋看玛丽,这才注意到,天津卫竟有这等贵妇人。其实玛丽仅仅略施粉黛微点丹唇,只是旗袍稍嫌花艳,首饰也显昂贵。准确的说,除却雕饰还其本貌,玛丽称得上天生丽质冰清玉洁。加上玛丽一颗菩萨心,规矩人面前那叫一个圣洁之容。 
  伪军班长不懂嘛叫圣洁,只觉得不敢直视玛丽的眼睛,那眼神太清澈!写家不是耍弄文字,这是真的,脏地方呆久了,猛地看见一汪清水叫谁也承受不了。 
  “这,这位呢?”伪军班长说话有点嘴拌蒜。 
  英杰不想耽搁太久,赶紧跳下车来,“忘了给您引见了,班长挑理儿啦,这是我内人玛丽。”顺手往他衣兜塞了几张票子。 
  伪军班长呲着板牙乐了,“嗬,怎么叫个外国名字?” 
  英杰拱手上了车,“我兄弟没跟您提过?我们都信洋教,前些年我还叫过约翰那拉不是?班长吃块喜粮吧。”福子早备着呢,捧过去一把糖块。 
  小三德子突然喊:“大管家你老看,要抢咱们酒的那俩巡警追来了!” 
  英杰回头望去,果见独眼龙、塌鼻子,一瘸一拐地追来。 
  伪军班长发现俩巡警跑到他的地盘,有意同着玛丽耍耍威风“谁抢酒!” 
  英杰编造道:“刚才半道上,给弟兄们买酒的时候,那老二位上来就抢,我越说给您这儿买的,他们越不信。这不,追来了。” 
  玛丽搭话,“干脆给他们也买两瓶不就结啦,你看,这一耽误,天黑也到不了家。” 
  伪军班长来劲了,“不惯这毛病!那先生走你们的,我来教训教训这俩嘴馋的。” 
  小三德子火上浇油,“班长,要不我留下应酬一下,省得给你老添麻烦。” 
  伪军班长回身从岗楼里面抽出一根鞭子,“快滚你的,我正愁着找不着麻烦呢!” 
  小三德子追上马车,“大管家,快回头看看,那俩臭狗食满地打滚,两手划拉正找门牙了。” 
  英杰终于松了口气,“福子,由你的劲儿,撒欢跑吧,没事了。” 
  福子招呼小三德子,“兄弟,赶紧坐在车帮上,我一摇鞭子,能追火车。嘚……驾!” 
  响鞭一甩,马车飞奔起来,小三德子拼命追赶,“福子哥,勒着点儿劲,我这脚丫子,比不上火车轮子呀!”说着,收紧腰身“嗖”地跃上车帮。  
  当时来说,充气胶轮大马车,属于罕见的拔尖交通工具,倘若跃马扬鞭奔驰在天津卫的大马路上,气势派头乃至舒适程度,不亚于大通车行的别克汽车。福子只顾痛快,忽略了马蹄子蹬踏在凹凸不平的乡间土路上,轮下并非软硬相济的溜平柏油路。 
  福子、小三德子之辈,熟知驾驭这种脚力的诀窍,纵然坐在颠簸幅度最大的车帮上,身体亦能悠哉游哉随之起伏,不致使得屁股蛋子遭受撞击。英杰由于阅历丰厚,或多或少积攒些经验,虽然颠得也是肠子扭个儿,还不至于玛丽那么苦不堪言。 
  玛丽两手紧紧摽着英杰的脖子,秀臀根本不敢坐实了,尽管车厢垫着厚厚的绣花棉垫。只觉得五脏六腑拧到了一块,上下颠倒折了个儿,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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