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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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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工的伪军见这一老一少嘀咕,不稳青红皂白,照着老人就是一鞭子,“哪去?” 
  小二德子挺身护住老人,“你们家没有老的吗,怎么抬手就打人!” 
  伪军又抽小二德子,“他妈的,想造反啊!这么忙,推车去哪,想磨洋工啊!” 
  老人推开小二德子,“老总啊,车轮子转了一天都磨干了,上街里边膏点油,俺还有一趟活儿哪!” 
  伪军又是一鞭子,“找死啊,膏油怎么不打招呼,滚!” 
  老人拽拽小二德子,“谢谢老总,俺去啦。” 
  小二德子还梗脖子,老人给了他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事都不懂,再不麻利点,还想挨抽啊!”小二德子忍气接过绳子,老人抄起车把。           
正文 第十九回 最后关口遭敌手紧急时刻出奇招中 
  杨柳青镇公所门口立着油桶,不时有人用破布粘油,往木轮轴上滴上几滴,然后慌忙推车离去,这儿是鬼魅魍魉进出的地方。 
  推车老人过来拿破布好歹在车轴上抹了两下,低声对小二德子说:“看见身后那条小胡同了吗?出去是一片高粱地,穿过高粱地就是运河大堤,别从堤上走,走坡下边,找个水浅的地方再过河。” 
  小二德子掏出一块大洋塞到老人手里,“知道了大爷,改日再帮你老的忙。”调头钻进胡同。 
  老人站起身,见没人注意,放心的抄起车把,这才注意手里攥着一块大洋。“嗨,这是怎么说的!” 
  偏在这时,神头鬼脸的李元文不知何时从镇公所出来了,正瞅着大洋发愣的老人,猛然看见李元文如同看见鬼,下意识的攥起手掌。“老东西,手里攥着嘛玩艺儿?”李元文迈着四方步,朝老人伸出五指爪子。 
  老人哆嗦着,“没,没嘛……” 
  李元文狗眼一瞪,“你打算让我把你的手剁下来?张开!” 
  老人张开手,李元文把银元拿到手里掂了掂,恶狠狠地吼叫:“哪来的?” 
  老人浑身哆嗦着,不知如何回答,“拣,拣的……” 
  李元文捏着银元吹口臭气,放在耳边听了听丢近衣兜,冷笑着:“嗬,好大的口气,拖进去好好伺候,让他教教弟兄们怎么满大街捡银子,教不会不准放走这个老东西。” 
  几个伪军闻听,吆喝着把老人拖进院子,老人挣扎哭喊着。李元文头也不回,返回大桥方向去了。 
  小二德子告别老人,穿过胡同迎面果然是一片青纱帐,左右看看没人“吱溜” 钻了进去。透过茂密的高粱叶子,依稀可见即将耸立起来的炮楼子。小二德子尽量低下身子潜行,好在工夫不大出了青纱帐,眼前就是运河大堤了。回头望望,已经看不到大桥工地的人影,小二德子仍不敢大意,没敢贸然上堤,而是继续沿着堤坡下面的田埂,磕磕绊绊走了很长一段路。看看寂寥的旷野确信无人,这才登上运河大堤,运河就像一条闪光的黄缎子飘舞在眼前,小二德子紧紧裤腰带,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元文登上小火轮,猪饭耷拉着猪脸下令起锚,“呜”的一声逆流往静海县返航。他对小岛召见李元文而没有召见自己,心里感到别扭,堂堂皇军中队长成了一条狗的跟班,用中国人的话说,这不叫欺主吗! 
  谁也不知道李元文从小岛哪儿领来什么圣旨,皇军身份的猪饭茫然无所知,李元文拄着短刀,竟然跟猪饭发号施令,猪饭心中郁闷也只好纳气听着。李元文得意,说话拿腔作调的向猪饭传达道:“小岛先生说啦,打今儿个起这条小火轮完全由我支配,运河防务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猪饭不摸底细,一时不敢发作,试探着说:“你的应该明白,小岛先生向你布置这项任务,是因为你对沿河两岸的民情熟悉。但是,我的告诉你,一支不明番号的队伍,最近出现在子牙河两岸,他们会随时向运河进犯。这个军情你的明白!”猪饭强调“军情”俩字别有用心,在于提醒李元文注意,他有自己的上司,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谍报系统能不能横向给他发号施令——特别是通过一条狗指挥他——尚属未知。 
  李元文狂妄致极,不吃猪饭这一套,“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我就是掌握了军情才揽这个瓷器活的。你睁眼看看,运河两岸一片开阔地,就是地皮上蹦个蚂蚱,大白天也看的清清楚楚。等炮楼建起来,机枪一架,运河大堤就成了一道铁丝网……” 
  任凭李元文把大“天”说成“么六”,猪饭也不会相信,一条皇军豢养的狗能够替代纯种的皇军。他腻歪李元文瞎叨叨,他举着望远镜死盯着前方,任何风吹草动异常现象都不放过。突然,手指前方打断李元文,“什么铁丝网,你的看,那是什么?” 
  李元文接过猪饭的望远镜望去,小二德子正举着衣服泅渡运河,此时已经爬上岸。 
  李元文一下子来了精神,拔出手枪喊叫着:“开足马力,靠上去!” 
  小二德子衣服还没穿利索,就发现小火轮追来了,拼命沿着望不到头的护堤树行子跑。一串机枪子弹飞来,树叶子像被马鞭子猛抽了一样纷纷落下。小二德子慌不择路跌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小火轮已经和他并行,小二德子还在拼命跑,这傻小子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小火轮超越过他,减速靠岸。小二德子见周围全是开阔地,急中生智慌忙蹲下,滚到堤坡后面,刨土把包袱埋了进去,简单做了个记号,顺势滚进一片豆子地,站起来继续盲目跑。跑出去没有多远,李元文和几个鬼子就跳上岸,小二德子一见钻在豆子地里趴着不动。 
  李元文站在堤上,望着豆子地冷笑,“这不叫猫盖屎吗,这也能藏人?赶紧给我爬出来。” 
  李元文一挥手,几名鬼子踏进豆子地,并排搜索前行。小二德子实在没法躲了,乖乖从豆子地里站了起来,装作吓傻了的样子望着李元文。 
  李元文收起手中枪,“你可跑啊,怎么不跑了?” 
  这场野蛮的侵华战争结束半个世纪以后,蜜罐里长大的后生们,总是耿耿于怀搞不明白,弹丸之地的小日本百万倭卒,何以屠杀几千万的中国人?于是做出种种分析和猜测,都是些没有身临其境的臆断。其实缘由非常简单,就拿静海县来说,自从抗战以来,这里的百姓只见过溃逃的中国军人,从来没见过摆开架势跟小日本交手的政府军。真刀真枪跟小日本干的“八爷”们,都是来无踪去无影,也没人见过穿军装的“八爷”。天地良心说实话,抗战八年整个敌后庞大的地面,只有八路军支撑着,局面发展到最好时期,静海地面也只有几百人的正规队伍,一个县大队的编制。除了个别人戴着国军的战斗帽,就是他们聚在一齐,从穿戴上也看不出是支队伍。老百姓都看不出来,小鬼子往哪找去? 
  遭到不断骚扰的小日本,找不到对手看谁都是抗日分子,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就成了他们残害的对象,没有军队保护的百姓就是任人宰割的羊啊!就拿现在说吧,小二德子纵有浑身的本事,纵有几十个几百个小二德子,两手空空面对刀枪相逼,还不是任鬼子屠杀。 
  李元文这是有所图,不然打死小二德子,只消二母指头一哆嗦。李元文收起枪,把小二德子押上小火轮,带到了静海警备队。 
  小二德子是个犟种,任凭李元文如何抽风似的拍桌子砸板凳,梗着脖子翻来覆去一句话:“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我凭什么跑?我根本就没跑。” 
  “你还嘴硬,不是小火轮追得快,你早就跑没影了。说,上哪去了!” 李元文坐在猪饭的椅子上,拍着猪饭的办公桌,猪饭倒成了多余的,只有看他嚎叫的份儿。 
  小二德子仰脸看着房顶子,“我哪儿也没去,下河洗了个澡。” 
  李元文端起猪饭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灌了个够,嚎叫的声音更大了,“胡说八道,下河洗澡还举着衣裳?你真拿我当菜花蛇了。我告诉你小二德子,你李爷是满洲关东军特高课受过训的,甭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蚊子打眼前一过,我也能辩出公母来。老老实实地招供,免得皮肉受苦。” 
  小二德子两眼一闭,“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我嘛也没干。” 
  李元文气得脸色成了紫茄子,“行,有种。不给你小子来点正格的,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来人!”呼啦啦进来几个鬼子加汉奸,恶狼似的把小二德子架了出去…… 
  小二德子在警备队受刑的消息,立马传到保安队,王警长踱着步半天不说一句话。老铁眼巴巴望着他,“队长,你老快拿个主意呀!” 
  王警长停下脚步,胸有成竹的说:“甭慌,凭小二德子的身子骨,一般刑具扛得住。你赶紧打发人,不,你亲自去找德旺,然后……”看看窗外,拉过老铁如此这般的嘱咐一番。 
  老铁点点头,“行,那我去了。”说罢扭头窜了出去。 
  老铁去后王警长扎好武装带,从抽屉里取出两封银元,找了块擦枪布缠在一起,别在武装带上出了屋,直接去了警备队。           
正文 第十九回 最后关口遭敌手紧急时刻出奇招下 
  王警长一进警备队的院子,就听见小二德子受刑哭爹喊娘的声音,小二德子不是孬种,可也是骨血肉身子,大呼小叫的喊出声来是对的,这样多少可以减少疼痛。王警长放心了,这是死扛到底的喊叫,在严刑拷打下软蛋没有底气发出这种振聋发聩的喊叫。 
  猪饭正在屋子里生闷气,王警长阴沉着脸进来了,进门嘛也不说,先把两封银元拍在桌子上,“中队长,看在咱们共事的情分上,我这点积蓄留给你作个念想吧,咱这活没法干了,麻烦你高抬贵手,放我解甲归田吧!” 
  王警长的开场白特别好,猪饭此时也正觉得“活没法干”,闷气没地方出,偏巧王警长怀着同样的心情来了。 
  猪饭打开布包看到银元怨气消了一半,起身拍拍王警长的肩膀,“什么要求的都可以,保安队长不干的不行。” 
  王警长上前打开抽屉,把银元放好开始拱火架秧子,“猪饭太君,不是我王某人不想为皇军效力,我实在是没法干。李元文连你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个队长算哪棵大葱。” 
  这叫那壶不开提那壶,猪饭也不问问具体嘛事,听王警长这么一说,刚消下去的火苗子“腾”又窜了起来,“八格,这里的,太君大大的,我的说了算!” 
  王警长继续火上浇油,“按理说,当然是你说了算,可是咱们防备的是子牙河那边的队伍,可是他……他整天拿老百姓当探子抓,而真正的探子,他却……” 
  猪饭揪住王警长的脖领子,“他的,他却怎样?” 
  王警长故作神秘的低声说:“独流镇的孙寡妇探子的嫌疑大大的,据我们掌握,这个寡妇对皇军的情报格外上心,她知道的情况比我们保安队还多。现已查明,这个寡妇是从子牙河那边过来的,我们保安队已经盯她很久了。” 
  猪饭把王警长的脖领子揪的更紧了,“你的,为什么不报告?” 
  王警长有苦难言的样子,挣脱掉猪饭,拍着脑门跺着脚,“哎呀,叫我怎么说呀,你都不敢惹他,我报告了管嘛用。” 
  猪饭强压住火气,“你的讲!” 
  王警长扯着猪饭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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