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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在古宅。
古宅传出来的惊呼喊叫,表明白狐仙刚刚光顾过,加上酒客们的亲眼所见,毋庸置疑了,街面上传说的狐仙并非现实生活中的幻影,而是千真万确存在的。并且就在房前屋后,存在于独流古镇的任何一条街道,无需碰运气随时都可以亲眼目睹。
这个突发事件实在是意外收获,众酒客尽管付出惊恐的代价,但是与获得第一手谈资相比,实在太值得了!此生能够亲眼目睹狐仙况且还是白狐仙,说不上三生有幸,也算是修行不浅,才可能有这样的幸运。酒馆老板从柜台后头走出来,站在门脸台阶上仰望夜空审视良久,进来向诸位酒客提示,“几位爷看清了吗?狐仙是从古老爷那片宅子房上过来的,别再是古宅大兴土木,狐仙不乐意吧!”
“听说还要大修阴宅,把早年投河的杏儿收二房呢,这些日子,从外县请来的大木匠,正在后宅叮叮当当打棺材呢,还要出大殡呢!”
“你们知道吗?肖四德原来是古老爷的本种,听说马上就认祖归宗了。”
“唉,这些年德旺算是白忙活了,到最后给古老爷拉扯成人一个官面局长,二十年的小米粥,喂大一个逆子白眼狼。”
“你们说着话怎么跑题呢,古家大修阴宅等于挤兑狐仙子孙,必有大灾大难缠身,你们得往这上面想。”有人开始引导舆论方向了。
酒客们的话题由狐仙引申开来,渐渐摆脱了狐仙本题,这些人不论看清还是没有看清那道白光,确信自己遇见了狐仙,并且无一例外的全都惊出了浑身冷汗,到现在还觉得浑身的汗毛孔全都张着嘴呢!大概他们希望转移一下话题,让自己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或许觉得古老爷的阴阳婚配更加值得议论,借着狐仙的出现希望从中找到某些内在联系,以便预测吉凶祸福。终究狐仙比较虚无,而古老爷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后面的议论,主要围绕古宅的阴阳配展开讨论,这是一道无解的议题,这些酒客大约要持久地议论下去。
酒馆里的情形也就这样了,现在跟随一闪而过的白狐仙,到个神秘的地方开开眼吧。这个地方,就是被八爷关注已久的煎饼秃陵墓。
正文 六十一回神出鬼没白狐仙,时隐时现黑衣人三
国军工兵建造的煎饼陵墓坟大如丘,石碑耸立夜色中依然看得出工精料实,显得气势恢宏好生气派。一身白衣白裤的赖五踏上墓台,搬动石桌,下面竟然是条滑道。挪开石头桌子,石门自动打开了,暗室里透出一丝光亮。赖五看看左右迅速钻了进去,德旺正在木架子阶梯上接应他,“秃小子快进来,单衣单褂冻坏了吧?”
赖五紧紧抓住德旺的手,“没事,不冷,身上还冒火呢。德旺爷,何大叔来了吗!”
德旺攥着赖五冰凉的手,“秃小子,真长能耐了,快进来吧,都在里面等着你呢。”墓室下面足有两间房子的面积,石壁上有个放长明灯的灯龛,里面的光线很暗,赖五和德旺沿着木梯下来,何太厚正和刘神钟说话:“这活干得真地道呀!弄到咱眼皮底下来了。我纳闷了好些日子,整天琢磨外边那些废土打哪儿来的。”
刘神钟说:“人家修这么大的地下工程,绝不是为了单纯糊弄花筱翠,显然必有大用场。”
德旺直勾勾望着何太厚,何太厚说:“我原来猜测里面可能存放着失踪的物资,现在看来我们低估了古典,不过,这个地方快派上用场了!人家办事能够有个备用的,咱们为什么不能有长远打算?”何太厚的判断并不准确,而且很长时间也没有搞清楚,这个墓室到底是干什么的。为此,他们反反复复的研究,牵扯了不少精力,究竟怎么回事,慢慢往后看吧。
老何看见赖五站在一边,便说:“赶紧把衣裳换上,说说古宅的情况,我估计古典今天一夜甭想睡了。”
赖五说:“古宅的院子乱营了,那个警察头子估计就是过江龙,也在里面忙活呢。”
何太厚:“今天在警察局跟赖五过招的,肯定是欧阳亮手下。这也好,说明我们出击的方向对头,他们的目标也是那个日本孩子,假设这个孩子转移到独流镇,今晚古典必有动作。”
赖五点点头,“肖四德太鬼了,我们都上了圈套,咱们下手晚了。”
何太厚说:“别说了,他太了解咱的心思了,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证明咱们的判断准确。”
德旺插话:“这兔崽子,能兴这么大的妖,身后必定有人操纵!”
何太厚拍着脑袋瓜子,“我明白了,能摸咱的底,又能操纵这小子的……”
刘神钟说:“只有李元文!”
何太厚:“想到一块儿了!古典现在还控制不了他,只能收买他。在他们的交易做成之前,老刘你还要给肖四德施加压力,让鬼难拿把动静搞大些,要让他有危机感。现在大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力,从全国来看,战略防御阶段已经过去,马上就要进入战略反攻,我们一定要抢在敌人前头,把内线工作做扎实,眼下必须迅速探明古典的全部秘密。”
德旺心里惦记的人好几个,难得见老何一面,不好意思提白蝴蝶的事情,冒失地问道:“老何呀,我想打听一下小德子……”德旺刚说了个开头,赖五似乎听到什么动静,“不好,我把尾巴带来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登上梯子窜出墓室。随后,德旺与何太厚、刘神钟也跟着从墓室里出来,迅速将石门弄好,把石头桌子恢复原样。
夜色中,赖五嘘嘘带喘地从远处返回来了,“什么都没发现!”
何太厚叮咛德旺,“这个地方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千万守口如瓶!德旺呀,你是二十一里堡的镇妖石,立在这里就顶千军万马。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寸步不离二十一里堡,看好这处密室。今天把你请到这里一起议事,不单纯说明信任你老哥的问题,而是让你老将出马,重新担当重任啊!”刚才德旺提的问题,老何不是没有听到,但是没有理会小德子一事,而是把话岔了开去。
德旺发现自己的院子里面亮起了灯光,那是花筱翠和麦收发出的信号,“你们看,酒馆老板来了,准有急事!”
老何跟刘神钟告别,“你抓紧时间忙你的,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记着,十月一送寒衣,这个日子不错,到时候,咱们争取参加古典的阴阳配。”刘神钟跟老何说话也不客气,“你也该干嘛忙你的,我这一亩三分地人手还够使唤的,我知道酒馆老板干嘛来了,他得到肖四德新动向了,这是个好干家子。”
真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刘神钟,说罢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要夜行三四十里地,闯过数道关卡去找鬼难拿,亲自布置下一步工作,一路艰险自不待言,在这儿就不细表了。
赖五似乎不乐意见到花筱翠一样,来到德旺家门口,主动在外面担任警戒。老何没有理睬赖五如何,跟德旺急匆匆进了门,果然看到酒馆老板正在等他。为了土炕热乎些,麦收在往灶膛地舔着柴禾,花筱翠忙活着熬了一锅粥。
看到老何进来,酒馆老板立即汇报情况,“就在刚才,过江龙带着旱枣涝梨走水路去天津了,俺的大小子看得真真的,还有那个日本孩子,捆着手脚堵着嘴,听说你老来了,我就赶紧把这个信送到,不知道要紧不要紧。”
何太厚说:“这个情况非常重要,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到天津?”
“他们是坐着古典家自己的独身船走的,估计天亮就到了。”酒馆老板说。
老何今天刚从天津回来,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但是这个情况必须送到天津去,看看花筱翠又看看麦收,他的内心在进行一场情感与理智的较量。权衡了半天,终于跟德旺说:“老哥,你刚才问小德子,我现在就想让花筱翠陪着麦收去天津见他。”这话只是说了一半,另一半他没说。
听说能够见到小德子,麦收站起来抓住老何的胳膊,“大叔快告诉俺,小德子他还活着,他在哪儿?”老何突然犹豫了,他想尽量把知情面缩小,看见花筱翠盛好了粥放在炕桌上,脱鞋上了炕,不客气地端起了粥碗先“突噜”一口,“别急,我还有几句话问舒老板,你们现在赶紧回家准备,顺便把李三叫来。”
看见花筱翠还在忙活着盛粥,德旺抢过马勺,催促她们,“我会盛粥,赶紧忙活你们的去吧。”
待她们出去,老何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只听外头花筱翠惊叫,“儿呀,你怎么不理睬娘啊!你快把娘的肠子都要思念断了……”闻听此声,何太厚顾不得许多,把蓝花碗往桌子上猛地放下,厉声喊道:“赖五,你给我进来!”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何太厚发过脾气,这一声断喝,连德旺都有些肝儿颤。听到老何发火的声音,花筱翠知道自己失控了不再言声,赶紧带着麦收准备去了。赖五耷拉着脑袋进来,“报告,我错了,你老批评吧!”
这要不是还要执行任务,老何下来掴他几下的心思都有,“你的思想错误,一而再再而三屡教不改,我不要你了,没有你我自己照样完成任务。”老何这回真是气坏了,“你出去,站在外头反省去。出去!”
待赖五出去,何太厚放缓语气问酒馆老板,“抓紧时间说说欧阳亮。”酒馆老板低声说:“他和那英豪没有回天津,眼线报告他们去了独流减河边上的铁警大队。”
何太厚说:“他不可能扔下两个人自己回去,我要的是他们确切落脚地。”
“铁警大队队部,离这里八里地,比到火车站稍微远点。地方很好找,就在铁道大桥旁边,孤零零一个院子院墙不高,里面十来间平房。”
老何说:“你现在马上回去,盯死了独流警察所,有新的情况到这儿送个信就行,到时候我会派人跟德旺爷联系。”
酒馆老板大概也饿了,端起一碗粥,三口两口喝光出门去了,德旺突然心里不痛快起来,“老何呀,俺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让你不高兴的,可是,俺是个直性子人,咱俩也算十多年的交情了,你知道小德子的下落,不该瞒着老哥俺呀,你知道俺这病……咳,你分明拿着俺当外人嘛!”
为赖五今晚的表现,老何虽然此时的心情很不好,还是耐心地跟他解释,“老哥,我知道你为小德子的事情心里结着疙瘩,详情我仍然不能告诉你。跟你这么说吧,同志这个词儿你知道不?”
正文 六十一回神出鬼没白狐仙,时隐时现黑衣人四
德旺更不高兴了,“你是说,我不是你们的同志对不对?十多年了,俺还不是你老何的同志?你告诉俺,谁还能比俺德旺够得上同志?”一连三问,老何只好跟他说:“好吧,现在咱俩就当同志说话,你听我把话说完,就知道我把你当成嘛人了。我也不瞒你,在咱们都认识的人里面,的确有像小德子那样的同志,但是,你今天看见了,能到煎饼秃墓地密室里面去的,只有你老哥一个人。酒馆的舒老板什么人,你应该看出来八九不离十,我为什么打发他先走?因为一会儿跟花筱翠麦收娘俩说的事情,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比个例子,今晚麦收到这来,李三难道不知道吗?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敌情形势有多么严重,再说明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