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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许掌柜颓然地叹了口气道:“唉,自古民不与官斗。”
庄善若越听是越糊涂,想来是许家在她回门的这段时间里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小声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陈氏满腔的怒气怨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收起啼哭的架势,横着眉怒斥道:“该你知道的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乱问!”
庄善若莫名地吃了一顿排揎,不知道自己哪里触怒了许陈氏,只得闭了嘴不说话。
童贞娘似笑非笑地看着许陈氏道:“娘,按理这话不该我说,大嫂也是自家人,这事也没啥好隐瞒的,也隐瞒不住,倒是多一个人多一个主意。”
庄善若心里突然砰砰跳,难道是许家安被人打的秘密?
许掌柜疲惫地抬了抬眼,道:“二郎媳妇,你说吧。”
童贞娘为难地看了许陈氏一眼,扭扭捏捏地不肯说。这丑事,由许家人说出来是一回事,由她这个外姓的媳妇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许家宝不耐地看了自己媳妇一眼,道:“大哥大嫂,今日小妹在街上被人轻薄了。”
“啊?”怎么回事,庄善若倒是一惊,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轻薄,许家玉这柔弱的性子可怎么受的住。
“我今天铺子里有些事拖住了脚,中午就没回来。小妹去给我们送饭,这就几步路碰到了一个浪荡子,被他轻薄了去,幸亏小九送货回来路过,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什么人?”
“是……”许家宝迟疑着,突然瞟了许家安一眼。
“都说了是丑事了,还问得那么仔细做什么?”许陈氏突然高声呵斥道,转而哀叹,“老天,我们许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庄善若思忖着,青天白日的又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即使吃了亏也是有限,为何许家人都是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童贞娘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道:“小妹娇花一般的人,如何禁受得住这样的羞辱。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嘿嘿嘿!”许家安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几声。庄善若赶忙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噤声。
许陈氏看了许家安一眼,叹了口气,又抹起了眼泪,道:“我们家怎么就招惹了这个活阎王,说来说去还都是怪那个连家的丫头,打小就生了一副狐媚样……”
“娘!”童贞娘赶忙上前扶住许陈氏,朝她使了个眼色。
许陈氏看了庄善若一眼,住了口,兀自又抽抽搭搭地哭着。
许掌柜沉吟了半天,站了起来,道:“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谁都不许再张扬!”
“爹,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许家宝挣红了脸道。
“咽不下去也得咽!”许掌柜含着浊泪,转而轻声道,“你替你妹子想想,你这一闹,这事张扬出去,你让妹子如何存身?”
“嗨!”许家宝苦着脸,狠狠一拳打在墙上,“这个畜生,可别让我碰到!”
“二郎!”童贞娘惊呼一声,忙上前握住许家宝的手,只见指节处早就破了皮,淋漓地滴着血。
“哇——爹爹,爹爹!”刚刚迈开小短腿进房的元宝目睹这一场景,吓得马上咧开嘴嚎哭了起来,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童贞娘忙着给二郎收拾伤口,许陈氏只顾唉声叹气,许家安坐在那里发痴傻笑,也没人看顾那个小小的人儿。庄善若只得过去抱起了元宝,哄着他道:“元宝乖,不哭不哭!”
元宝渐渐地止住了哭泣,将脏乎乎的小脸埋到庄善若的肩上,鼻涕眼泪糊满了她的新衣,哽咽着:“伯娘……”
庄善若也没在意,轻轻拍着元宝的背,问道:“小妹人呢?”
“中午一回来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里,死活不肯出来。”许家宝道。
庄善若默然,这城里的闺女不比乡下,许家玉自然是从小娇养着的,有父母宠爱,有哥哥疼惜,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又加上性子柔弱些,自然是得多花些时间去承受了。
童贞娘看着许家宝的手没什么大碍,才放心,道:“我刚刚熬了粥,想送进房里,敲了半天的门,小妹都不答应。”
“这时候,她哪里还吃得下什么饭啊?”许陈氏止住了哭泣,长吁道,她刚刚托了媒婆给家玉说个好人家,这丑事万一传了出去,她家小妹的婚事可就……
童贞娘若有所思地道:“我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答应,我偏着耳朵听了听,里面也没什么声响,想着大概是哭累了乏了。”
庄善若心中一惊,忙将元宝交给许家安,强自笑道:“元宝,你先和大伯玩会,伯娘去看看你姑姑。”
许家人仿佛也意识到什么似的,也都神情肃然地尾随在庄善若身后来到许家玉的房门前。
“小妹,小妹!”庄善若轻轻地敲着房门,“我是大嫂,你开开门。”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许陈氏忍不住道:“哭了一个中午,别是哭乏了,睡过去了吧?”她心急,拉开庄善若在门口喊道:“小妹,是娘,你开开门,娘有话和你说。”
还是没有声响,这沉默让众人不安。
庄善若推了推门,门从里面被栓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许掌柜急得原地转圈道,“这孩子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许陈氏急得脸色煞白,更是将门拍得山响。
庄善若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转身对许家宝道:“二郎,不论怎么样,烦劳你先将门撞开再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许家宝点点头,倒退几步,侧着身子,“蓬”的一声将许家玉的房门撞开了。
许陈氏火急火燎地冲到前面,刚走了两步,便惊叫一声:“我的儿!”身子一歪,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庄善若赶忙进门一看,只见一双鹅黄的绣花鞋正悬在眼前,再往上一瞧,许家玉闭着双眼小脸青白地悬在梁上,是动也不动。
第45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14…2…6 20:01:57 字数:2869
许家玉被救醒过后,更是一言不发,不哭不闹,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许陈氏醒转过来后,俯在床上只是抱着许家玉哭,道:“我的儿,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许家宝毕竟是男人,慌乱过后也镇静了下来,他拉着许陈氏道:“娘,你先别哭,妹子幸亏救回来了,你再哭可是添乱了。”
说话间,童贞娘端了一碗粥过来,道:“我给小妹重新熬了碗薄粥,让小妹润润喉吧。”
众人忙闪开,庄善若帮着扶起许家玉,就让她软软地倚在自己的身上。童贞娘小心地用勺子舀了粥水,送到许家玉的唇边。许家玉灰白着小脸,两只眼珠子像是定住了一般,干燥得起了壳的嘴唇动也不动,任凭粥水从唇边蜿蜒流下。
“哎呦,这可怎么好?”童贞娘赶忙放下碗,抽了帕子帮着许家玉擦了擦嘴角,迭声叹气着。
许陈氏一见,又摆开架势要放声嚎哭。
庄善若只得将许家玉重新在床上安置好。虽然只有几次短短的接触,但温柔贴心的许家玉却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见满屋子的人,哭的哭,闹的闹,没个清净,便想了想道:“你们先去歇着吧,由我在这里陪着就是了。”
许陈氏不放心地看着庄善若,一双眼泡是哭得又肿又亮,富态的脸陡然间灰败了几分。
许掌柜的背又伛偻了下去,他长叹一声道:“走吧走吧,都走吧,就让大郎媳妇陪着吧。”
众人陆续离开,童贞娘最后一个端着粥碗退了出去,出去前暗暗地撇了撇嘴,就让你显能耐去。
庄善若坐在床边,拉住许家玉的一只手,才九月里,这只手竟然冷得冰凉。她的目光爱怜地掠过许家玉的脖子,那里有一道黑紫的淤青,要是再晚上一些,便是人鬼殊途了,许家刚操办了喜事就要接着办白事了。
庄善若也不怕许家玉有没有在听,兀自细语道:“你这个样子,不要说你爹娘哥哥,就是我这个才做了你三天的大嫂看着也痛心。我也不和你说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话了,这些大道理按理你比我更懂些。”
“我别的不说,你就想想你大哥已经是这样了,万一你再有个好歹,你爹和你娘又该怎么活?难道你真的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庄善若看了看许家玉,眼珠子还是定定的动也不动,只是眼角倏地滑下了一滴泪水。
“旁的人再劝你,你自己不想开也终是无用。天长日久的,也不可能日日有人守着你。如果你一心存了这轻生的念头,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庄善若惨然一笑,道:“说句不中听的,要是真想死,嫂子我倒是早就可以去死个十次八次的了。”
“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说实话,今个在榆树庄,我真的是不想回来了。如果我也像你这样不管不顾地房门一关,也不管外面起多大的风浪,自己倒是舒坦了,苦的是你的至亲。”
“我知道你们家家境好,有人说我一个乡下的能够嫁到你们家也算是福气了。”庄善若淡淡地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是这个福气谁要我让给谁!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就是让我每日吃香喝辣地守着你的大哥,过着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还不如我在乡下吃糠咽菜地挨那苦日子,倒还是有些盼头。”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你还不早早地将自己憋屈死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许家玉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你就是死了,除了我们哭个两声,谁还会记得你呢?那个轻薄了你的依旧过他的逍遥日子。”
庄善若感觉到手心里许家玉的手动了动。
“我们做女人的终究要比做男人的辛苦些,可是路是人走出来的,我们年纪还轻,以后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磨难,如果一有磨难便寻死觅活的,倒不如早早解脱了才好。”
“要知道有多少人是在人前欢笑,背后却是流不尽的辛酸泪。”
庄善若抹去了眼角那滴欲坠未坠的眼泪,笑道:“我跟你说了这许多,你也听乏了吧,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便要起身。
许家玉的手突然翻转过来有力地拖住了她,庄善若一惊,驻足回头,只见许家玉哑着嗓子喊了声:“大嫂!”
庄善若心里也是一酸,两人抱住俱是好好哭了一场。
庄善若用帕子擦着许家玉哭得狼藉的脸,这张清秀的小脸的主人看来是初次品尝到人间的苦果。
“郑小瑞!”许家玉突然咬着牙道,原先呆滞的眼珠闪动着愤怒的火光。
庄善若握着帕子的手不禁停住了。
“大哥的事也是他授意人做下的。”
“什么人,竟然这么嚣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官?”
“报官?不要说是没证据,就是有证据,他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谁敢惹他?”
庄善若默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件事:“是不是这个郑小瑞和许家有什么过节?”
许家玉却沉默了。
庄善若知道自己触及了许家的雷区,她见许家玉为难,刚刚才恢复过来,也不好逼她,道:“你吃点东西吧,家里人都担心着呢。”
许家玉点点头。
庄善若出了房门唤了一声,许家大小涌进了许家玉的房间。
许家玉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跪到地上,道:“爹娘,女儿不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