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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自强 作者:云意迟迟(起点女生网vip2015-01-06完结)-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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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春娇心中微动,那煎得苦苦的凉茶在口中微微回甘了:“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还顾那些虚礼做什么?”
    伍彪瞟了庄善若一眼,挠了后脑勺又是一阵乐,也就顾不上满是窟窿的单褂子失礼了。
    庄善若的眼神像是一把温柔的刀。轻轻地刮过伍彪的脸,却又像是多情的抚摸。
    刘春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连带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起来,她赶紧闷头将那剩下的半碗凉茶喝尽,借着擦脸的机会,将脸上的那丝落寞抹去。
    伍彪憨憨地道:“春娇妹子,这凉茶管够,我再给你盛去!”
    “不了不了,我可要留着肚子吃善若姐做的凉面。错过了这个村也就没那个店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若是想吃。我天天给你做。”庄善若没听出刘春娇话里的意思。
    刘春娇便垂了头笑,伸了嫩白的手指轻轻地拂过这只粗瓷大碗磕掉的一个缺口,半晌才道:“善若姐,伍大哥。我这趟是过来和你们辞别的。”
    伍彪一急:“你哪儿去?”又觉得不妥,赶紧去看庄善若。
    庄善若心里也着急:“春娇,你去哪儿?”
    刘春娇将粗瓷大碗顺手搁到脚边,怅怅然地笑道:“我还能去哪儿,不过是回家罢了!婶子这儿虽好,可也不便久居。再说了,我姐又怀了孩子,我这个百无一用的闲人总得回去照料照料。”
    庄善若听说她是回家,这才放了心。略一思索,道:“回去也好,住在自己家总是方便些。我怎么记得春秀姐之前就生了三个孩子。”
    “三个都是男孩!”刘春娇苦笑。“都说酸儿辣女,听说我姐夫腌了好些辣白菜,盼着这胎能是个闺女呢!”
    “你姐夫倒是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刘春娇笑容里无端地便带上了几丝落寞,“当初我姐看上了我姐夫,我娘还很不乐意。我姐看着性子和软,可若是拧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我娘拗不过。也只得随她嫁了。谁知道,他们两口子日子虽过得清淡。可快十年了竟也从没红过脸,有事全都是有商有量的。姐夫人也厚道,将我爹我娘照顾得妥当,倒像是半个儿子……”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说不下去了,只在唇角带了一丝寂寞的笑。
    庄善若心疼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道:“春娇,你先回榆树庄去,过几个月我和你作伴去!”
    刘春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笑了笑,道:“善若姐,你能回榆树庄和我作伴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怕就怕有人心里不乐意。”
    伍彪的脸又黑红黑红的,哼哧哼哧没说出话来。
    “伍大哥,厨房的锅里坐着水,也不知道开了没有。”庄善若替他解围。
    伍彪赶紧“哎”了一声,也没忘记捡起刘春娇脚边的那只粗瓷大碗,又急匆匆地弯腰进了厨房。
    刘春娇盯了伍彪的背影,眼神里不无留恋。
    庄善若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假装看不见,却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刘春娇依依不舍地收回眼神,道:“过了晌就走。我爹雇了车亲自接我回去。”
    “左右不过半日的脚程,到底也不算太远。若是你在家里呆得闷了,也大可以回来住几天。”庄善若想了想又道,“小妹过几月也快临盆,许陈氏巴不得我回去能够料理一二,恐怕回去的机会也不会少。”
    刘春娇点头。
    “哦,你来了正好!”庄善若走到窗台上在那针线笸箩里翻找着,“上回你说想要绣并蒂石榴花,我给你描了花样子,老是忘了给你。你若是喜欢那样子,在家闲了也可以做做针线。若是春秀姐真能生个闺女,绣在小衣服上也是极漂亮的。”
    刘春娇默默地从庄善若手中接过并蒂石榴花的花样子,强笑道:“善若姐,你可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
    “约定?”
    “那五十两银子我给你另留了出来,你若是要用,随时回榆树庄找我就是了。”刘春娇将花样子小心地贴身收好。
    “哎!”庄善若看着刘春娇眼底掩饰不住的落寞,觉得安慰的话语是那么的苍白。

  ☆、第369章 事发(1)

又过了四五日。
    黄昏,下过一场透透的雷阵雨后,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是一片明净的灰蓝色。连日奥热的空气也陡然变得清新无比。
    庄善若就着一点天光,坐在后院的柴房门口绣花。不过是用些零碎的时间绣上三两样小东西,等进县城的时候带过去,放到绣庄里寄卖,赚些小钱,聊胜于无。
    后院小菜园中干燥的泥土吸饱了雨水,变得润润的,散发着蓬勃的气息。黑将军就趴在庄善若的脚边,偶尔甩甩尾巴,感受着从地里透出来的阴凉。
    庄善若停了手里的绣活,将绣花针放在头发上篦了篦,眼角眉梢全是心满意足的笑。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缘来包子铺生意顺当,再也没了后顾之忧;许家玉和王有虎两口子和睦恩爱,到年底就能生对双生子;伍彪的腿比预想的恢复得要好,除了留下一块伤疤,能走能跑,与之前没什么两样;许家人自顾不暇,没有空搭理她,倒落得清闲;春娇托人捎了口信,在榆树庄也住的安耽——只除了一件事,那便是手上缺银子,可是世上的事情又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庄善若笃信,只要人喜乐安康,那便是最大的福气了。至于银子,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东拼拼西凑凑,总能想出办法的,再不济,只能向春娇救急了。
    即便夏天黑得晚,可等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开始冒起炊烟的时候。天色还是渐渐地暗了下来。
    庄善若收拾收拾手里的绣活,亲昵地拍拍黑将军的脑袋:“我们晚上吃什么?”
    黑将军抬起上半身,竖起两个尖尖的耳朵。目光忠实而温厚。
    “鸡蛋烙饼,可好?”
    黑将军像是听得懂似的,嗓子眼里低低地呜咽了两声,站了起来,抖擞抖擞身上的毛,倒是先庄善若一步走到简易的灶台旁。
    庄善若笑道:“我看你在伍家将嘴都养刁了,我可怎么养得起你呦!”话虽这么说。可是依旧是从一个小坛子中摸出了两个鸡蛋,利索地磕了出来。
    正揉着面粉。突然从前院传来了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倒吓了庄善若一跳。她停了手上的活,侧耳听了听,却又没了什么动静。估摸着是童贞娘做饭的时候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打破了什么东西。
    正如刘春娇所说的,也不知道童贞娘最近碰上了什么喜事,天天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喜气洋洋的,即便是偶尔在前院里撞上,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话里带刺,倒是客客气气的。
    庄善若也不予深究,许家的事与她无关;再者。她与童贞娘之前也没什么宿怨,能够好聚好散自然是好的。
    “哗啦啦!”
    前院又传来了动静,倒是比先前的那声响多了。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人一股脑儿地推翻到了地上,还伴着咯咯咯的鸡叫声。
    庄善若暗自纳罕,沾了两手的面粉,正在踌躇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童贞娘凄厉的哭骂声。
    童贞娘的声音本就尖利,此时像是憋足了一股劲。在暮色四合的时候听起来更是像是用利器划过瓷器,让人后牙槽都发酸。
    “……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还一心一意在这穷乡下当着黄脸婆,人家可是在城里吃香喝辣,我可真是瞎了眼!”
    庄善若知道有些不好,赶紧将手上的面粉擦去。
    童贞娘又嚎:“许二郎这天杀的,他竟敢这样待我。我到底哪里对他不起了?费心费力地生了个儿子,吃喝用度全是用我娘家的,也不用他出一个字儿,还上赶着他叫爹的!”
    庄善若凝神听着,不由得苦笑。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看来是许家宝在外寻花问柳东窗事发了。以童贞娘的性子,是不会闷头吃亏的,总要闹个天翻地覆才会罢休!
    “哗啦啦!”又是一阵脆响。
    “二郎媳妇!”夹杂着许陈氏的声音,“你也好歹给二郎留点脸面,有话到时候你们两口子关上门再说。”
    许陈氏不说还好,这一说倒像是火上浇油,童贞娘喘了几口气,声音愈发的尖利了:“娘,你也别尽偏心你儿子。我给他留脸面,哼!他做下那些丑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我留脸面。我看这日子也不用过了,好歹他给你新找了个孝顺媳妇,到时候风风光光地接你进城享清福去了!”
    “二郎媳妇,你先冷静冷静,拿这些东西出气也不是个办法啊!”
    “哼!你让我冷静,你也不想想二郎都在外头做了什么丑事?我还没羞没臊地在外头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在背后耻笑呢!”童贞娘骂骂咧咧,“娘,我到底有哪有对不起许家了?你给说说看,你给说说看!”
    “哎,都是二郎糊涂,等他回来,我好好捶打捶打他!”
    “哼!终究我不过是个外人,媳妇可以随便换,儿子可换不得!”童贞娘冷哼连连,“我也是当娘的,这个道理我懂!娘,你也别给我打马虎眼了。今儿我也不求你给我做主,这主啊我自个儿给自个儿做!”
    “哎哎!”
    “娘,你就给我个干脆话!”童贞娘收住悲声,声音竟有些绝决。
    庄善若暗暗称奇,童贞娘果然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的。
    “什么?”许陈氏难免有些畏缩。
    “哼,你到底是认我这个伺候了你四五年的媳妇儿,还是认城里那个从窑子里出来的媳妇儿!”
    “这,这……”许陈氏有些结巴了。
    窑子?庄善若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得月阁见到的娇媚女人,果然也不像是良家。她有心不去听许家的家事,可是前院那婆媳两个讲话也不知道避人,不容她不听。庄善若想了想,擦干净了手往前院走去,背后偷听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刚一露脸,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童贞娘还是眼尖:“呦,大嫂过来了!来得正好,好歹还是许家的媳妇,也不算是外人,倒是给我做个证!”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庄善若还是吓了一跳。
    前院里一片狼藉,地上密密匝匝地散满了碎瓷片,碎陶片,还有些红的黑的,酸的辣的。看样子,童贞娘算是把整个厨房掀了个底朝天。
    养的一群鸡受到了惊吓,收了翅膀,缩在了院子的一角;黑将军犹嫌不够,还冲着那群鸡吠了两声。
    “大嫂,你我两个可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童贞娘冷哼道,“我先前还暗地里笑你被许家给坑了,转眼我后脚就跟了上来。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二郎看来就好窑子出来的那一口,亏我瞎了这么多年的眼!”这是扯到了陈年旧事。
    庄善若见童贞娘穿了件家常衣裳,袖子挽到了手肘,裙摆上也都是红红黑黑的污渍;头发蓬松,钗环摇摇欲坠;脸上却是又红又白的,眼泪早就将胭脂冲得七零八落的,活脱脱一副狼狈模样。饶是如此,童贞娘依旧两手叉了腰,腰板子挺得笔直,眼角虽然泪痕未干,可是脸上却带了戾气,绝对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出了什么事?”庄善若只得问道。
    许陈氏扁扁嘴不说话,只是飞快地转着手里的念珠。
    “哼!娘,你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童贞娘话里带了锋芒,“不就是二郎在城里养了外室吗?要不老天爷可怜我,今儿我好巧不巧去了趟宗长家,又好巧不巧听到婆子们在那里嚼舌根,还不得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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