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氏起初探看许久,而后见她这幅模样,也没心思再盯着,开始忙碌起宅院中的事来。
林夕落在屋中抄字清净着,但林府却开了锅。
大夫人得知事情始末,更知这二姨太太贴身的刘妈妈陪着林夕落去了族学,她心中气愤懊恼,直接派人去请大老爷早些归来,林政武一直都以为这林政孝一房是她们大房的人,可孰料人家腿往外撇?这还真是翅膀硬了,可以将大房当成眼角的沫子,弹两下手指就拉倒了?
二姨太太好容易把府中管事的权交了出来,可私下还有这种小动作,许氏越想越不舒坦,她心里恨不得马上给林政孝这一房吃点儿教训让她们长长记性,但终归是林府的事,她也得好好跟林政武商议一番,此事该如何办是好。
可左等、右等,林政武就是未归,许氏气急败坏,再次派小厮出去找寻,这一小厮出去没多久就归来回禀:“大夫人,大老爷被老太爷叫去了。”
“老太爷?可知去了多久?”许氏皱眉,小厮答:“去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许氏只觉得胸口憋闷,连饮了数杯蜜汁,才算平和了些。
“孝义阁”。
林政武就站在老太爷的身边,仔仔细细的听着林竖贤捧着《祖训》在边念边写,本以为写过一遍即可,孰料他揭开纸张,笔润水墨,继续从之……
老太爷也是一脸的苦奈,余光扫视到林政武脸上的纳闷,冷瞪他一眼,随即转头继续看着林竖贤在口诵祖训、笔墨游龙。
林政武心里一阵凉气,他刚刚从外归来就被老太爷叫到此处,而且这一冷眼明显在忍着怒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更是纳闷挠头,可林政武此时没有胆子敢出言先问,只得在一旁静静的等。
一个时辰过去,老太爷终于坐不住了,先开口道:“竖贤,罢了罢了,这自罚也不可一日完成?已至饭食。”
林竖贤停了笔,鞠躬道:“竖贤明日再来。”
“留此用饭吧。”林政武上前阻拦,林竖贤捧着书本,婉拒道:“多谢伯父。”说罢,他又给林忠德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孝义阁”。
林忠德一声冷哼,让林政武不敢再妄自瞎猜,连忙低头道:“父亲,竖贤这是为何自罚?”
“混账”林忠德沉拍桌案,吓的林政武连忙跪地,“父亲。”
“族学乃林家之本,如今什么人都往里面钻,心胸狭窄、徇私勾当,这种人怎么能进族学?丧心病狂、风气不正,族中幼子岂不全都带坏?简直就是混账”林忠德这一通斥骂让林政武多少知晓些事端,族学?那里可无他的人啊。
“父亲,族学之中还有此等败类?儿子一直都未接触,不知父亲所言乃是何人?”林政武悄声探问,却见林忠德眯着眼,目光更凶,“混账你是林府中嫡长子,此事没让你去把持你就撒手不理?何为兄长?你难道没有羞惭之心?”
“连竖贤这蒙在鼓中之孙辈都能来此自罚,你却还在此地用心计?你让我怎么放心将府邸交予给你?心胸狭隘,鼠目寸光,这府中你为魁首”林忠德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让林政武没有回言说辞。
怎么说?他是府中嫡长子,生母在时,他被敬在高位,生母过世,他也本着嫡兄之心行事,可就在这一两年,他的儿子体弱多病,嫡妻又无再出,二房势头越发的猛,连庶弟在朝野都比他混的风生水起,他那颗稳沉的心早已忐忑不安。
要说这事怪谁?林政武闭嘴不敢说,这事还不得怪林忠德这位林家家主?二房的势头如此之猛还不是他纵容的?不然二姨太太怎能在府中横行?
可林政武依旧心思狭隘,惟我独尊的根本首先要嫡系开枝散叶,只一体弱多病的儿子,老太爷怎能将林家家主之位交予他手?纵使林忠德乃林家话语权重之人,可他百年之后,林府再无崛起之辈,这家主是否要改换别家任之,可就不得而知了。
林政武满心腹诽却不敢反驳,只得恭敬言道:“父亲训的是,儿子狭隘了。”
“去吧,把这事处理好再来回禀。”林忠德重言沉了几分,“别让我对你失望啊。”
老太爷这最后一句在林政武的心中就像一块锐石沉压,让他憋闷难忍,回到“紫苑”,大夫人许氏又在其耳旁不停的抱怨林政孝与胡氏的错儿,最终惹的林政武怒嚎一句:“闭嘴滚”
许氏即刻眼泪汩出,哭了一宿,林政武二日一早便去寻林政孝,硬拽着他与自己一同处置族学教谕的安置。
这一连七日,林府鸡飞狗跳,不但族学的教谕换了一批人,连伺候的丫鬟都接连改换不少,二姨太太依旧养病不出,林政齐、林政肃兄弟二人则忙着公务,一连十日都未归家中。
林夕落却无心管这些闲杂琐事。
一笔、一划的抄着《祖训》,横竖撇捺的勾着笔划,她的心极为平和、冷静。
“前世”她得祖传微雕手艺,生父记恨她,却并未不理不睬,反而更为刁难的教习她这门手艺,每日除了去上学便是回家盘养木料、手练雕刀,行笔书字、工笔行画,二十几年,手上不计其数的伤疤让她一女孩儿的手艺得到外界的肯定。
而如今,再次将这狼毫握于手中,再见墨黑润纸,她的心才真正的从苦味酸涩行至平静淡然,彻底的从梦魇、从境变中走出来。
这就是一个家,她林夕落的家
这是她的命,她林夕落要闯的命
纵使不眠、不休,她也精神充沛,每日小憨的睡梦之中,她都好似握笔行字,这种感觉在外人心中或许劳累匮乏,可在林夕落的心中格外美妙。
人虽变了、命虽改了,可这陪伴她二十多年的手依旧没废,让她心底的孤寂被填满,再无孤凉悲弃的自怜,只存正待明日的心……
万笔的横、竖、撇、捺,百遍《祖训》、《女纲》,让人骇然的罚在半月后全都完成。
最后一笔,她突涌诙谐,格外的“捺”了冗长,直至纸张角落,她连笔行草三字:林夕落
……………………
PS:今日晚上加更一章,时间定在18:00钟,嘿嘿,看在加更的面子上,投下小推荐票呗?啵个~~~~~(‘3’)
第十七章 缘
第十七章 缘
二日一早,林夕落醒来则直接唤了一声春桃。
春桃没来,进来的是冬荷,手上端着热水,搭着棉巾,探问:
“九姑娘,您歇好了?夫人吩咐,让您今儿用碗蜜粥再食早饭,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林夕落洗漱手面,言道:“不必了,稍后出去用。”
冬荷面有诧色,却不敢多问,而这一会儿春桃也进来,林夕落吩咐道:
“桌案上的纸张收拢下,稍后要送去族学。”
“您都写完了?”春桃连长大的嘴都带着期盼惊诧,林夕落点头:“写时不觉,如今歇了一晚倒是手臂酸疼了。”
春桃笑着道:“冬荷,给九姑娘捏捏,这可得给老爷、夫人报个喜去”
冬荷点头应着,春桃已跑出门外,林夕落看冬荷这副寡言闷声模样,才想起之前的冬柳……
“冬柳……”林夕落刚提这名字,冬荷即刻回道:“……她再未归来,奴婢去时探问过,她被送到六老爷的院子里了。”
送去那个院子能作何?林夕落点头应和,不愿对此事多说,刚撂下擦脸的棉巾,就有一个小家伙儿先跑了进来,“姐,姐你写完了?”
先闻其声,再见其人,来此的正是天诩。
小家伙儿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几道痕深印记,让天诩每次看到都不由得问起大姐被罚的字什么时候能写好?
林夕落摸着他的小脑袋,“当然已写好,怎么着?还当姐要写一年?”
“大姐,这才半个月”林天诩冲到桌边,挨张纸页的看着,簪花小楷、行文、草体、隶书、篆字,这哪里像是罚字?倒像是练字再看那横、竖、撇、捺,每一张纸都横五竖十的排列,规整的好似画卷。
林天诩的小眼珠瞪的溜圆,惊喜之余随口问:“姐,你的字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林夕落哑言,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人不同、心不同,字又怎能相同?可这话无法解释给别人听,纵使做梦都不能随意说出。
好在林天诩是孩童之性,并非硬得林夕落的答案,反而接连再问:“姐,这可够一万遍?”
“怕不够?那你就替姐数一数,也为先生省了心,数完你再来吃饭吧。”林夕落撂下这话,林天诩的小脸顿时苦哀,看着林夕落道:“姐……我是羡慕你的字漂亮了”
林夕落调侃之心更盛,吩咐冬荷:“娘准备的蜜粥呢?先给他端一碗来,别饿着他再数错了,我先出去见爹娘。”
冬荷应下出屋,林天诩见林夕落收拾衣装出门,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得认命的歪脑袋挨张纸页数数:“一、二、三……”
林政孝与胡氏刚刚送走李泊言,春桃便前来回禀林夕落已将罚字全部写好,与他二人同进早饭。
胡氏喜色满面,意要吩咐人去将李泊言叫回,可林政孝摆手阻拦,胡氏不明的道:“他可每日都来,就差这么会儿功夫,叫回有何不可?”
“一步既是无缘,何况夕落还未及笄,不急,明日再见也不迟。”林政孝来回踱步,脸上也喜意涔涔,心中更是纳闷道:“这丫头怎能写这么快?之前欲去看她,却还不允我见……我得去瞧瞧,可别敷衍出错才好。”
“父亲心中的女儿就这般不堪?”
林政孝转头,看到正行此处的林夕落嘟嘴不满,连忙笑着安抚,“不是为父疑虑,实则你的笔速太快,百遍训诫、万遍笔划,这半月之日为父都觉难以完成,并非怀疑,实则惊诧,话语不妥而已。”
林夕落见他这番致歉,笑着言道:“天诩也好奇,怕不够遍数,正在一张一张的数,待他数完,父亲就可知是否足数。”
胡氏笑斥道:“又在欺负他,他个小娃子,万遍怎能数得过来,你呀”
林夕落撒娇道:“女儿可是饿了。”
“快快上早饭,这些时日的劳累,可得好好补补。”胡氏不再对林天诩数数的事纠缠,亲自给林夕落夹菜舀汤,嘘寒问暖,林政孝心揣好奇,用过早饭就去了屋阁,是要好生看看这女儿罚字到底如何?
只剩胡氏与林夕落母女二人,胡氏则开口说起了李泊言,林夕落揉眉不愿听,可又阻不了她的唠叨,只得不停往嘴里塞点心,算是占着嘴不去回答。
她也知这些日子李泊言的到来。
自她闭门行字五日,李泊言便从外地赶回特意来此探望,胡氏曾派人来叫她出去,林夕落则以“罚字为重”为名,将此事推了过去。
可孰料这人倒是个执着性子,每日一早便来,陪伴林政孝、胡氏用完早茶才走,十日风雨无一日耽搁,可他的这份诚心却让林夕落这半月的淡然消失,增点儿烦乱之心。
“娘,您不是说要带女儿与弟弟出去走走?您瞧着今儿怎样?明日便与弟弟一同去族学,女儿今天想歇玩一日。”林夕落这一句话打断了胡氏的喋喋不休,胡氏住了嘴,小心翼翼的道:“夕落,你好似对泊言很反感?”
“娘,女儿没有反感,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