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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侯爷或者二爷、三爷、四爷向我提起刻字之事,我是答应还是拒绝?”魏青岩当初可带她为宣阳侯刻过字,魏青岩护她,可那位公公却不好对付。
魏青岩的眉头略有拧结,“这事容我思忖二日再做答复,但若是侯爷亲自来寻你,而且周围无人你可应下,他人都要拒绝。”
林夕落轻应一声,依旧趴在他的身上。
时辰一到,冬荷便在门口露了小脑袋,林夕落与魏青岩起身去净房洗漱,一同在院中用过饭后,离开“郁林阁”。
这一日再来此地见侯夫人,林夕落特意的装扮了一番,进门先给侯夫人请了安,随即给孙氏、宋氏行了礼。
孙氏回了礼,宋氏则不悦的扫了林夕落一眼,只抬了抬手。
林夕落坐在一旁,侯夫人看她道:“昨晚归来那般晚,去了何地?也不知来此回个信儿。”
“哟,不知母亲还在等候,不然定当到此。”林夕落一脸愧疚,侯夫人冷道:“常妈妈没有提醒你?”
“常妈妈……”林夕落思忖片刻,“我跟随五爷去见了通政使梁大人,便让常妈妈先回来,兴许是她说过,但我一时间给忘记了,母亲饶过这一次。”
提及通政使,林夕落明显看到宋氏的目光紧蹙,欲从她脸上看出端倪来,林夕落就不看她,却听侯夫人斥道:
“提过之事都能忘?你这脑袋作何吃的?”
寻了由头找她毛病,这是林夕落心中早已有数,孙氏在一旁故作好人,劝慰道:
“母亲,五弟妹年纪小,何况也是新婚。”
“新婚怎么了?我嫁给二爷时,可从未晚过一日。”宋氏出言讽刺,侯夫人瞪她一眼,“你倒是未晚过,可正事也从未做过。”
宋氏闭了嘴,不敢回半句,侯夫人沉了半晌,才出言道:
“今儿也甭伺候我,就罚你为我抄经吧”
林夕落即刻应下,随即看向了花妈妈,花妈妈带她进了夫人的静室,嘱咐道:
“五夫人,这都乃是侯夫人珍惜之物,您可要悉心呵护,千万莫弄脏乱。”
“谢花妈妈提点,还是您待我最好。”林夕落逢迎,花妈妈也不多说,看着她铺好纸张,取了**,湿润笔墨,便出去为侯夫人回话。
看着花妈妈点了头,侯夫人这一颗心才算撂下,宋氏絮叨几句便被侯夫人撵走,孙氏则在一旁为侯夫人报着帐。
未有林夕落在此,这二人的速度也格外的快,未有一个时辰,便是将事情都吩咐妥当。
“没她在眼前,我这心里头才舒坦。”侯夫人往静室那方看了一眼,吩咐花妈妈道:“让她去角落中抄经,免得看她让我厌恶,心不能静。”
“是。”花妈妈即刻又回了静室佛堂,孙氏言道:
“昨儿她随五爷去见了通政使……”
侯夫人冷笑,“你以为他将这战功让给了你男人,他的心思就稳了?瞧着吧,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招。”
“媳妇儿本以为五爷为她向太后求了赏赐,这入府以后会有大的动作,可这两日,她倒是很听话,没做什么旁的事。”孙氏这话出口,侯夫人不免想起那被啃光了的果子,咬牙道:
“想在这府里头占一块地?哪就容得她”
侯夫人话音一落,瞬间便听静室之内一声“稀里哗啦”的响
惊愕一抖,她则连忙道:“怎么回事?”
孙氏忍不住跑了过去,可未走到门口,就听见其内传来林夕落“呀”的一声
“快进去看看”侯夫人只觉得头晕,起身都迈不动步子,孙氏急忙冲了进去,却见林夕落盘坐在蒲团之上,静静的抄经。
“这怎么回事?你刚刚喊什么?”孙氏纳罕不已,林夕落豁然看着她与花妈妈都在身后,“怎么了?我在为母亲抄经。”
孙氏带了几分气恼:“刚刚不是你喊的?”
林夕落故作愕然,随即道:
“好似是喊过,这也乃是看到母亲让我抄的这本**,还有后方供奉的这般多佛像、这般多的佛文典籍,实在太过高兴。”
“你险些让人吓死。”孙氏抚着胸口,林夕落一脸的委屈:
“那我不再喊就是,也不知母亲能否让我在此地看一看这些书籍,这都是难以寻觅的孤本原籍,更有书法大家的亲笔珍藏,实在可贵。”
孙氏看她这一脸没心没肺,实在不知该说何才好,林夕落却看她:
“大嫂,您还有事吗?”
孙氏怔住,却不敢离开半步,花妈妈已出去看护侯夫人,更回了此事。
侯夫人还未等平复好心理,就又听林夕落再嚷一声,气恼不已,即刻吩咐道:
“快去,叫她离开静室,就在我眼前抄经,我就不信,她这张嘴闭不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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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闹事
随同侯夫人用过午饭,林夕落则在这屋子之内抄了一下晌的**。
瞧其行云流水的行字,倒是让周围的丫鬟婆子多了几分惊诧。
这位五夫人不一直都乃个跋扈泼辣的性子?却也坐得住行字,而且这笔锋流畅、文字俊美,好似……好似比大夫人都强?
孙氏在一旁看了半晌,心中难免也有惊愕之色,但侯夫人一直就坐在此地看着她,孙氏哪敢多嘴?只得又遵着侯夫人的吩咐去做事。
林夕落并非是故作沉稳。
她本心好静,当初为了雕百寿图能整日在杂间不出,反而心情愉悦,如今虽非雕字,乃是动笔抄经,她也能沉下心来。
侯夫人的心中略有忐忑,这小丫头除却起身活动活动手腕,亦或去净房小解,随即便归来抄经,沉静的连她都不敢信?
即便周围的丫鬟婆子们说话、回事的声音响亮,她都不分神,这小妮子还有如此本事?
依着侯夫人来看,这并非是能装出来,即便是她,在这里坐一下晌瞧着她抄经都会觉得疲累。
尽管年纪大,可这行字可并非是个容易的事,字韵墨染,可是浑身用力,看着她都跟随着累,整日拘她抄经倒是无问题,可总不能这样日日的看着她?
侯夫人心中一时间没了主意……
“咳咳……”侯夫人轻咳两声,林夕落不搭理,花妈妈看了看,则上前道:“五夫人?”
林夕落依旧未停手,花妈妈看向侯夫人,侯夫人恼意更盛,花妈妈只得碰了碰她,柔声道:
“五夫人,歇一歇吧。”
这一碰,林夕落又是“呀”的一声,手一抖,狼毫掉落,墨汁飞溅,染了一地……
侯夫人捶了捶胸口,闷气道:
“今儿我累了,你先回吧,与你说两句话都不搭理,你耳朵是长了哪儿去?”
林夕落撩笔起身,“母亲与儿媳说话了?这倒是没听到,一门都在抄经上,自要虔诚,不能乱心,母亲让我抄**,不就是为了这个?”
句句有理,侯夫人只想快些让她走,冷讽道:
“你倒成了虔诚的了,回吧。”
林夕落行了礼便往外走,迈出正堂的门,冬荷连忙上前搀扶,侯夫人粗喘着气,口中斥骂:“装傻充愣”
花妈妈拿起林夕落抄的**:
“这五夫人的字倒是让老奴格外惊诧,据说织绣也是拿得出手,倒并非是跋扈之女,有几分才气。”
侯夫人不愿看,“你倒是替她说上好话了”
“老奴不敢。”花妈妈不再多说,侯夫人道:“把这字都烧了,明儿继续让她抄经”
林夕落离开此地回了“郁林阁”,只觉得这胳膊开始酸,秋翠在一旁连忙的捏着,冬荷在一旁嘘声道:
“奴婢在门口守着都累,五夫人您却一直在抄**,侯夫人这也的确太为难您了。”
“沉上几天再说,她不怕耗费纸张笔墨,我自然也不怕,今儿你们在那院子里守着,都瞧见什么了?”林夕落看向秋翠,秋翠即刻道:
“奴婢送了您去,便回来随常妈妈学衣裳首饰的收拢、搭配,时而有婆子来请示事,奴婢就随着,常妈妈倒没隔开奴婢,就这样一件一件的回了,而且讲话有度,也不刻薄,让奴婢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冬荷在一旁接着话道:
“奴婢跟随您在侯夫人那里,那地儿的丫鬟婆子无事都不开口,倒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来过两次,但都在门口看一看就走了。”
孙氏是个油滑的,宋氏的心眼儿都长了外面,不用太过思忖便能明白她在想什么,林夕落对此不屑,喃喃道:
“那就继续瞧着是了,看她想折腾出什么花样。”
用过饭,林夕落洗漱后便上了床,侍卫已特意来通禀,魏青岩晚间兴许不会归来,虽说这两日亲密惯了,可林夕落心中也有庆幸,她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宿觉林夕落睡的格外舒坦,连个梦都没做,睁眼便是二日清晨,冬荷打来洗漱的水,林夕落看着道:
“明儿便用冷水即可。”
“冷水?那岂不是太凉了。”冬荷纳闷,林夕落无奈笑道:
“为了能提起精神,不然赖在这床上就不愿起身。”
冬荷虽有不愿,可也不得不应和下,林夕落行去正屋用早饭,随即便到侯夫人那里立规矩。
依旧是抄**……
林夕落也无二话,坐下便开始写,孙氏一方回着府事,一面又看向她,宋氏今儿也未走,一直都此地静静的坐着,直到她实在坐不住,才不得不离开。
侯夫人时而吩咐事、时而品茶、时而去静室念经,可这无论做什么,这正堂里有一丫头,她都静不下来。
不过是个十五六的丫头,她怎么就撩不下这颗心了?
正在思忖,就听正堂内“稀里哗啦”一阵响,侯夫人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
“就知道她没个沉稳时候,快去看看,出了何事”侯夫人眉头皱成了一把锁,花妈妈则立即出了门。
一地的碎瓷茶汁,地上洒落了不少切开洗净的小红果子,可却是有几个烂的……一婆子手里拎着托盘,正跪在地上捡。
“怎么回事?”花妈妈也忍不住气,“你是哪个院子的婆子?来此作甚?”
婆子磕磕巴巴,不由得道:
“老奴……老奴是二夫人派来的,二夫人说五夫人抄经辛苦,特意让老奴送了茶水和果点犒劳五夫人慈孝……”
“浑说什么?二夫人会拿这烂果子来?”花妈妈不允这老奴再说,心里头则在抱怨二夫人这时候跟着添什么乱?
林夕落将手边的果子一一捡起,放置在那婆子的托盘之上,一脸笑意的道:
“去回你们夫人,就说这果子母亲已经赏过我许多,何况孝敬乃是应当的,她若有心不妨来与我一起为母亲抄经,我也有个伴儿,这些果子拿回去她自个儿享用吧。”
虽说林夕落是在笑,可这话说的谁敢回?
婆子哆哆嗦嗦,在一旁捡着瓷片,林夕落见侯夫人没露踪影,不免看向了花妈妈,委屈道:
“花妈妈,您知道我这性子,做起事来就不分心,刚刚她送来茶点,吓了我一跳,这瓷碗儿不小心让我给弄碎了,可二夫人的物件可都是名贵的,这物件我赔她多少银子才合适?”
花妈**嘴角抽搐,硬着头皮道:
“五夫人,二夫人不会为这一瓷碗与您见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