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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来。
凤玄也吃了一惊,宝嫃小声道:“夫君……小鸡,小鸡!”她盼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盼到小鸡出壳了,一时兴奋不已,却又不敢高声,生怕惊到了母鸡跟小鸡。
凤玄也忍不住满脸笑,两人蹲在筐子旁边,看那小鸡啄破了蛋壳,探头探脑地从蛋壳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地在筐子里转来转去,乌溜溜地小眼睛里充满了新奇。
十二枚鸡蛋有三个没有成功孵出小鸡来,其他的九枚却都不负众望地,小鸡破壳后长的很快,浑身的毛儿也很快干了,干了后就毛茸茸地,格外可爱。
渐渐地,小鸡学会跟着母鸡在院子里乱窜,看起来趣致无比,小小的院子也更加热闹。
入了九月,很快地稻子跟苞米也相继熟了。
县衙内没什么其他事,凤玄便留在家中,一心地忙活庄家地。先把稻子割了,刚刚打好,苞米又快熟了,宝嫃从地里掰了几瓣嫩苞米回来,剥去皮煮熟了,便给凤玄吃。
凤玄从来没吃过此物,握了一瓣在手中,看着那金黄色的粒子,啃一口,只觉得又甜又香又有点糯,实在是好吃的没话说。
凤玄吃完一瓣又再吃,一连吃了四瓣苞米,宝嫃笑着不许他再吃了,生怕他吃多了不舒服。
凤玄意犹未尽地,只觉得齿间也都香香地,宝嫃见他嘴角沾着苞米粒子,那神情竟像是贪吃的小孩儿没吃饱,便笑着俯身过来,在他嘴角轻轻一亲,把那粒亲了去吃了。
凤玄见她主动来亲热,哪里把持的住,将她抱过来,狠狠地亲了一顿,好似要把没吃足苞米的份儿给补上似的。
这天傍晚,宝嫃听门外母鸡咯咯地叫了阵,便急忙出来赶鸡回院子,两只母鸡跑过来,小鸡们就跟在后头跑的欢快,宝嫃笑嘻嘻地数着,数来数去却觉得少一只,她以为数错了,反复又熟了两遍,却总觉得少一只小鸡。
宝嫃心里惊怕,赶紧先把鸡赶进院子里,又去墙边草丛里找小鸡,细细地连湖畔跟树林边斗找遍了,仍旧找不到。
宝嫃心里一片凉,坐在门口呆呆地想哭,正好凤玄从打谷场回来,见她如此,便忙问缘由。
宝嫃终于忍不住落了泪:“夫君,有一只小鸡不见了。”
凤玄见只是因此,才放了心:“小鸡不见了,是不是不知跑哪里去了?我去找找。”
宝嫃擦着泪道:“已经找过了,都没有,夫君,是不是给夜猫子什么的叼去了?”
凤玄皱了皱眉道:“难道是那些黄鼠狼又作乱了?”
宝嫃想到那只毛茸茸的小鸡,很是心疼:“夫君,小鸡好可怜,就那么没有了……”
凤玄拍拍她的肩膀:“娘子别哭,等我看看是谁害的小鸡,就给小鸡报仇……如果真是那些黄鼠狼,这次就再也不放过它们。”说完之后,劝宝嫃回家,他又细找了一遍,却都没有找到。
宝嫃丢了一只鸡,好生难过。
虽然有凤玄的安慰,但小鸡从鸡蛋到出壳到现在,都是她一手养的,又可怜小鸡被吃掉,闷闷不乐到大半夜才睡了。
将近清早,凤玄忽地听到外头有古怪声响,伴随着吱吱叫声,凤玄急忙起身,便出门查看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肥一点,头疼好啦,摸摸~
甜蜜静好的生活,要珍惜啊~~…3…
72、于飞:鸡鸣桑树颠
凤玄听了动静,开门一看,却见院子之中有个颇大的影子一闪而过,猛地向着墙头就爬,正快爬上墙头,墙头上却又露出另一个影子来,冲着那只吱吱叫,似乎是个要“攻击”的模样。
凤玄看的明白,原来是两只黄鼠狼。
从院子里爬出的那只爬上墙头,原先墙头那只呲牙咧嘴就扑上去,两只扭打着似的落了地。
凤玄赶紧出了大门,却见大门前的草丛里一阵乱抖,似乎有什么藏匿其中。
凤玄听得“吱吱”数声,有些嘈杂,却又见旁边草丛中钻出两只略小体型的黄鼠狼来,冲着那边跳,其中一只便冲过去。
这当儿,原先那草丛抖得更厉害,继而草丛被压倒,两只厮打着的黄鼠狼便扑咬着跌了出来。
凤玄见此情形,大为意外,仔细一看,却见其中一只黄皮子的身上有一块儿的伤,是先前他留下的,显然是“老相识”。
可是另一只毛儿更深些,体型也更大些,眼见就把先前那只给压了下去。
那两只小的见状,便也纷纷地扑上去“相助”似的,凤玄本不明白这是何意思,但这动物通人性,本来这几个月来宝嫃时不时地就喂他们吃东西,他们也不该再来作乱的,忽然在小鸡失踪的第二日跟别只撕咬起来,难道……
凤玄想到方才那只毛色深、又体型大些的是从院子里逃走的,那么叫着示警的自然就是先前被他伤过被宝嫃喂过的,——想必是先前那只知道有另外的同类过来偷鸡,所以才来拦截。
凤玄正想着,那只大的黄皮子被三只拼命攻击,有些吃不消,尖叫两声狼狈逃了。
这功夫宝嫃在里头也起来,揉着眼出来:“夫君,怎么了?”
凤玄将她抱过去,却见草丛中那一家三口的黄鼠狼出来,大点的那只被抓破了数处,点点血迹,站在两人身前几步之遥,也不逃走,只是挥舞着小爪子,吱吱地叫了几声。
宝嫃呆呆看着,不知是怎么回事:“噫……”
凤玄笑看宝嫃一眼,便看那黄皮子,说道:“知道你们是冤枉的,是那只逃走的偷得小鸡是不是?”
黄鼠狼三口直着身子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吱吱叫着,当然不能做人声回答。
宝嫃听了凤玄的话才反应过来:“夫君你说的是真的?刚才又来一只吗?”这时侯也看明白了那只身上带伤,一时目瞪口呆。
凤玄点点头,对她说:“他们是来帮咱们护着小鸡的……先前那只小鸡该不是他们所害,料必是刚刚逃走的那一只所为,刚才那只还要来偷鸡,被他们打跑了。”
宝嫃明白过来,大为感动:“真的……你们可真好。”
她试着上前几步,三只黄皮子仍旧有些怕人的,就又往后一缩,像是要退走似的。
宝嫃伸出手去,又想起什么,就道:“你们等我一下。”她转身进了屋子,跑进厨内。
宝嫃在厨房内找了两个饼子,一条干鱼,又把腌肉切了三片,用块小薄步抱起来,跑出门来,见黄鼠狼们在草丛边,两个小的正围着那只大的,大的就低头舔伤口。
宝嫃上前一步,又停下,探身远远地把包袱递过去,三只闻闻味道,就知道是好东西,一时吱吱地欢喜叫起来。
宝嫃笑眯眯看着他们:“拿去吃吧,麻烦你们了。”
大的那只伸出小爪子,把包袱一勾,直着身子冲宝嫃点点头,领着小的两只就转身走了。
凤玄把宝嫃抱住:“娘子啊,你对它们这样好,万一它们吃上瘾来,每天都来要怎么办?”
宝嫃说道:“不会的夫君,它们都会自己捉田鼠吃,饿得受不了了才会来的……你看,过去些日子它们都很少来,知道小鸡不是它们偷走的就好。”
凤玄道:“嗯,你别难过了才好。”又笑道,“没想到这生灵真的通人性,知道娘子对他们好,他们就来报恩替咱们护着小鸡啦。”宝嫃也觉得宽慰。
此刻才是天蒙蒙亮,秋季里清晨已经有些凉意了,凤玄见宝嫃衣着单薄,就道:“娘子,再回去歇息会儿罢。”
宝嫃也正还有点困,就仰头打了个哈欠,两人才又回屋。
此后,凤玄又啃了几日的苞米,他真是对此物百吃不厌,每天都要啃两枚。
只可惜苞米一日熟似一日,渐渐地老了也不能啃了。
宝嫃见他爱吃,就说:“怪道夫君爱吃饼子,饼子就是苞米粒磨成粉做成的。”
凤玄意犹未尽,说:“那明年才能啃嫩的了。”
宝嫃捂着嘴笑:“过两天把苞米杀了,我再捡嫩的给夫君煮了吃。”凤玄一想,简直要流出口水来。
杀苞米的时候,螃蟹也正肥的很,水田里的河蟹,海里的海蟹,宝嫃想了会儿,觉得河蟹个儿小,正秋的时候,要给凤玄吃些好的,她几次想去海里捉点东西回来,可惜凤玄一直不许她自己出去。
这些天她见凤玄无事,就琢磨着要拉他出去海里捉螃蟹。
凤玄老早也想着到海边走走,一直没得空,不是县衙里忙,就是家里头忙。
这几日总算是把家里的农活忙得妥当了些,又抽空去了李家帮了帮手。
李家新盖了房子,住的安稳舒心,今年的苞米收成也特别好,玉米棒子一个比一个大,又结实,李老爹连连说是女婿的福,因为下种是凤玄来帮的手啊。
李大娘听宝嫃笑说凤玄爱吃苞米,就把自家地里收上来的苞米捡了那些青皮的,找了十几个好的,特意让宝嫃带回家给凤玄留着吃。
因此凤玄在入秋之后又饱饱地吃了一顿玉米棒子,可再要吃的话,就只能盼来年了。
凤玄兴冲冲地跟着宝嫃去“上海”,乐阳县的人都把赶海叫上海,趁着退潮的功夫去。
为什么要趁着退潮呢,涨潮的话,水深也急,人不敢下水不说,下去了也难捡到海物。
退潮的话,海水退下去,水浅,往里走最深的地方只到腿肚子。
而且海水涨潮的时候把海里的海物送上来,退潮的时候,一些海物来不及跟着海水退,就会浮游在浅水的地方。
凤玄不晓得什么叫涨潮退潮,只知道宝嫃算计了时间,然后在晚上睡觉前准备了干粮跟两大葫芦的淡水,预备着饿了渴了的时候用。
次日,两人天不亮就起身,凤玄迷迷糊糊地被宝嫃拉起来,穿戴整齐,宝嫃说:“夫君,我们骑马去呢,还是走着去?”
凤玄道:“娘子你说呢?”
宝嫃道:“现在走着去也不晚,不过我怕夫君累,要走半个多时辰呢。”
凤玄只觉好生新奇:“我怎么都行,全听娘子的。”
他这样“温顺”,宝嫃反摸摸他的脸,又有些担忧:“夫君是不是还觉得困,不如就在家里多睡会儿,我自己去也行。”
凤玄一听这个,立刻精神抖擞地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
凤玄牵了马出来,宝嫃已经把门锁好了,挽着包袱走到马旁边,她现在也不再惧怕马儿了,凤玄一探手,宝嫃把手递过去,抬脚在马镫上一踩,便上了马,偎在凤玄怀中。
宝嫃指着路,凤玄见时间充裕,也不加紧催马,只是迤逦而行,比平常步行要快一点点而已。
如此走了一阵儿,天色蒙蒙亮了,东方隐隐出了日头的光,两人离开村落,到了旷野之中。
渐渐地水田也都被抛在了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又一块地咸水地,海水涨潮的时候,有时就会冲到这里来。
马儿上了堤坝,眼前的视野也渐渐开阔,凤玄转头一看,就见旁侧东方地平线上一线通红,天地一片黑暗,独那一线通红格外瞩目,蔚为奇观似的。
过了片刻,那轮日头卯足了劲儿似地探出头来,照的天边一边通红,继而金光大盛,把东方天边的几片云都给驱散开去,整个儿波澜壮阔。
凤玄看得呆呆地,宝嫃偎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