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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她真是没一点儿空闲,就摇头笑道:“行了,你去吧。”
宝嫃便擦干了手,把柴房的门关好,自己回了房内,点了油灯,便拿出那件衣裳来缝,缝了会儿,听到外头哗啦啦地水声,料想男人又在洗澡,她静静地听了会儿,便把手上的针在头发上擦了擦,自言自语道:“夫君可真爱干净。”一边缝一边又外头嗅自己身上,“我是不是也好洗一洗?”
片刻功夫连世珏洗好了,肩头上搭着衣裳,□着半身进来,宝嫃道:“夫君,正好儿等会我缝好了,你试一试。”
连世珏答应一声,便坐在炕沿上,看宝嫃在边儿上穿针引线,他见那灯火光昏黄,有心让她别缝了,可是她的样子极认真,他爱煞了她那副认真的表情,就仿佛方才在厨下看她的光景,一时又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宝嫃缝了会儿,听着窗外夏虫吱吱叫,就道:“夫君,下坡里的稻子我今儿去看了看,生了些草,我想抽空去拔一拔。”
连世珏“嗯”了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今天自己去的?你怎么没跟我说?”
宝嫃听他语气有些着急,便抬起头:“我……我看夫君出去了,心想就去看一眼就回来……”
连世珏皱了眉:“以后出去……田里也好,远一点的路也好,先跟我说说,别一个人。”
宝嫃答应了,连世珏看她又有点发呆,就道:“是为了你好……留神手指头,别又刺破了。”
宝嫃脸上微微发热:“知道啦夫君。”
连世珏才叮嘱:“拔草的话,等我跟你一块儿去。”
宝嫃也答应了,如此又过了一刻钟,她便垂头,在线上一咬,把线咬断了,又把线打了个结,免得挣开。弄完这些,才把衣衫一抖:“夫君,来试试新衣裳。”
连世珏下炕,宝嫃把先前做好的裤子、里衣等一并拿出来,端详了会儿,喜滋滋道:“正好儿是一套,以后我还给夫君做。”
连世珏望着她笑眯眯的模样,便把那衫子先换上了,果真比先头的合身不少,更显得身形俊逸挺拔,他转了个圈:“娘子,怎么样?”
宝嫃道:“真好看,夫君穿什么都好看。”
连世珏哈哈一笑,把衣裳脱下来:“只累了娘子为我缝衣,好了,可以歇息了吧?”
两人一直上了炕,宝嫃还道:“夫君,明儿就穿新衣裳吧,新的这套好看,以前的委屈夫君了。”
连世珏道:“横竖都是你做的,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宝嫃嘻嘻一笑,便往他怀中钻了钻,钻了两下,又道:“夫君,上回我跟你说的……”
“什么?”
宝嫃垂着头:“就是……抱着滚两滚……生娃娃的事。”
连世珏身子一僵:“啊……”原来她还记得这件事啊。
宝嫃在他胸前抓了两下:“夫君,上回你不想,现在行不行?”
连世珏啼笑皆非,不知怎么回答她:“娘子……”
宝嫃忽然自惭形秽:“啊……我今天没有洗,夫君是不是不喜欢?”
连世珏道:“不是,我喜欢的。”
宝嫃道:“夫君这么爱干净的,我也先去洗一洗吧……”她说着便要起身,连世珏将人及时拉住,宝嫃猝不及防,便跌在他的胸前。
她趴在他胸膛上:“夫君……”月光中,是乌溜溜的极干净的眼神。
男人欲言又止,只好尽量委婉地说:“其实,生宝嫃宝嫃的事,你还不懂,……我怕……”
“夫君怕什么?”
他想长笑,又忍下:“我怕什么,我怕你会怕。”又爱又恨,竟生了股促狭之意,恨不得咬她一口。
宝嫃道:“我怎么会怕?”她很不可思议地,伸手在他腰间一抱,“难道夫君你是怕压着我吗?我不怕,快来抱我。”
她眼睛眨了两下,忽然凑近了男人耳边,细细低低地说:“我要给夫君生个可爱的宝嫃宝嫃,夫君会很喜欢的。”
男人听着这样的话,眼睛一热。感觉她的唇瓣在耳畔若即若离,他热爱且想念那股甘甜,而心里头那若隐若现的火苗嗖地窜高,隐忍了这么多日的**,又是哪里能说安分就安分下来的,偏那人还很高兴地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夫君,来滚两圈……”
他很无奈,思来想去,终于一翻身将宝嫃压在身下:“其实有你这个宝嫃宝嫃,我就很开心了……”刚要在她唇上亲下去,却听宝嫃道:“夫君,这算不算一圈儿了?”她本来趴在他胸前,此刻忽然被压住了,翻的太快,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男人忍着笑,低低地说,“不算,这才开始呢。”
宝嫃听着他的声音有点不同,就望着在上头的男人,对上他幽深的双眸,那眸子里有异样的亮光。
宝嫃忽然没来由地有些害怕,他的上身穿着刚做好的一件单薄的里衣,衣襟敞开露出里头壮硕的身体,宝嫃往下看,隐隐地望见他的长腿压着自己的,她的亵裤因为方才动作被掀起来一些,腿微微屈起,露出光洁雪白的小腿肚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腿上。
两相对比,如此强烈,这一刹那,宝嫃忽然想起前几日从娘家夜归,打谷场上所见的那一幕情形。
那古怪的场景在她脑中忽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她忽地醒悟:那分明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吧!下面那个分明是女子,那样的腿儿……他们在动作,而且没穿衣服,但到底是在做什么,才发出那样的声响?
宝嫃身子一震,“啊”地叫了声,浑身呼呼地开始发热,血几乎都冲到脸上,手忙脚乱地就推男人,小手推在他铁硬的胸前,一下一下地推,却有气无力地,好像小猫爪子一样,好似在给人挠痒痒。
“怎么了,嗯?”耳畔是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宝嫃满心都在颤,几乎不敢睁开眼睛看:“夫君、夫君……”羞怕地想要缩成一团,身子却被压住而动弹不了。
连世珏望着这忽然间懂得了害羞的小家伙,正在疑惑,忽然间面色一变,歪头看向支起的窗扇方向,宝嫃听不到,他却能听到,外面嚓嚓的脚步声,不止一个,有许多人。
连世珏低低“嘘”了声,翻身而起,顺手把被子扯过来,将宝嫃包入里面,裹得严严实实地,才小声在她耳畔道:“娘子乖乖地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许动,知道吗?”
宝嫃被像个蚕蛹一样被棉被裹着,手足都不能挣扎,只露出头来在外面,无奈又忐忑地问:“夫君你要做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连世珏看着她担心的神情,一笑道,“你在这里数数,从一数到十……再从十数到一,我就回来了。”
“真的?”她呆呆地,很快地数,“一二三……”
他忍俊不禁:“慢一点。”
“一……二……三……”
“对了。”他俯身下来,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又意犹未尽地在她唇上亲了口,“娘子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瑜儿:本大人要当个清官,容易吗?
某只:你这官儿趁早滚回京里去,要不是你管辖不力,老子就可以吃一口了
瑜儿:何止一口,你分明吃了好几口了,德性。。。
于是两人打起来了~~XDD
啊……继续冲去奋斗凤凤……
32解甲:故人心尚尔
且不说宝嫃在被子里默默数数儿。连世珏出了屋门,随手轻轻地将门扇仍旧带上,在檐下侧耳一听,只听外头脚步凌乱,远处已经有惊呼声传来,狗叫的也越来越厉害,接连成片,显然是骚乱已生。
他便不走大门,只悄悄地顺着墙角往后院而去。到了后院院墙处,略一站,便将双臂一振,身子腾空而起,轻轻跃过院墙。
这里却没多少人,他便顺着墙角缓缓往前门处而行,将走到院墙拐弯处,却见到火光闪烁,略侧面一看,见火光中,连家大门口有四五个人围着,有人低低说:“正是这里了,错不了,那日我看的清楚……”
其他人便道:“找到了就好,他娘的,砸门!”
其中一个跳上前要当先锋,刚要一脚踹过去,探出去的腿却被什么挡住,硬是踢不动。
那人惊住,抬头一看,却见身侧,不知何时竟站着个冷峻挺拔的汉子。
闪闪烁烁的火把光,将他的影子照在墙上,那模样就仿佛一只下山的猛虎,撞见了猎物,正咻咻欲食。
其他的人都惊呆了,竟不晓得这大汉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如此无声无息,但就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那人长腿一拐一挑,那想踢门的匪贼发一声惨叫,身子往后掀飞出去,门没踢成反被人踢的半死。
剩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吼着冲了上来,男人被围在中央,分毫不惊,身形宛如蛟龙归海,猛虎下山,拳脚处风生水起。
几个匪贼,有那会拳脚功夫的,勉强能应付一两招,那些什么也不懂得,全都是来送死而已,电光火石一会儿的功夫,连家大门前空空地,四五个贼人倒在十数步开外,侥幸的还能呻吟,倒霉的早闭过气去。
有那在周遭敲门翻墙打劫的几个贼人听了动静,便闻声而来,谁知看着一地的“尸体”,正在骇然大叫,劈面一个钵儿般的拳头送过来,便一声不吭地直挺挺往后倒下,另一个伶俐些的,转身欲跑,男人冷冷一笑,俯身把那晕过去的人拎着腰带提起来,往那边猛力一扔,刹那间撞个正着,又撞又压,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在远处的几个匪贼,见状不敢靠前,转身跑了个无影无踪,怕是去报信儿了。
周遭喊闹声越发大了,村里人大半醒了,有人厉声叫道:“东山里的贼徒来了!”女人孩子的哭叫声,男人的喝骂声,狗也叫的越发激烈,只有这边静悄悄地。
男人迈步走到一个还在呻吟的匪贼身边,那贼人正半死间,见他天神一般威风凛凛过来,一时魂不附体,正挣扎着欲逃,却被男人踩住腰身,便如个被踩了七寸的蛇一般扭曲了身子:“饶命!好汉饶命!”
连世珏俯视着那人,寒声道:“老实回答我的问题,饶你不死。”
那人道:“一定,一定!”
连世珏便道:“你们是什么人?”
“东山里大刀寨的。”
“来此作甚?”
“抢……”还没说完,腰上一阵剧痛,忙乱叫道,“其他人是负责抢掠,我们是来找个叫连世珏的人的。”
男人好看的眼睛略微眯起,眼尾耐人寻味地微挑:“找他做什么?”
“他在县城里惹下祸事……好汉饶命!听闻是打了杜大户家的家丁,因此……杜家就……”
“杜家跟你们有勾结?”
“不是不是,杜家没那个胆子,杜家的人央求的是王捕头,王捕头跟我们寨主有些交情。”
“原来是官匪勾结。”连世珏微微冷哼了声,“那……他们怎么知道是连世珏打的杜家人?”
“当时有个邻村的泼皮在场,认得那……那人。”那匪贼倒是老实,说完之后,又忐忑地道,“若是知道好汉在此,我们是万万不敢造次的,好汉,不知您又是?”
男人并没回答,想了想又问道:“杜家要王捕头怎么做?”
那人小声道:“死伤不计……”
男人拧眉道:“好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