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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理大戏曾出现的情节,只要将戏里的恶主子换成老板,苦命小长工换成年轻
学徒,整个场景串连得毫无误差。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么讨厌我,才事事找我麻烦,我这样做也不
对,那样做也不对,草莓摆四十五度角不对,摆九十度角也不对,我怀疑他是
故意刁难我……」
面对年轻学徒的怨怼,沈宁熙除了点头还是只能点头,点到后来根本只是一
种无意义地附和,大脑很自动的将他的抱怨右耳进左耳出,心里也没有太大的
空间来关怀他,只一心一意想着下班后该到宠物店替黑澔添购些什么老鼠玩意
儿。
滚轮好象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看电视上的白老鼠都玩得不亦乐乎……
「短短几个月下来,我已经自信心全失,我想,不用我自己开口提离职,他
等一下回来就会叫我滚蛋……」年轻学徒陷入了自我厌恶中。
「为什么?」沈宁熙的任务除了不甚专心的聆听外,还得适时提出问题,好
让诉苦人不觉得自己在自问自答。
「刚得到这份工作时我和老板签了一份合约,上头明列着……只要损坏了店
里五个蛋糕,就可以回家吃自己……」而第五个蛋糕就在三分钟之前从他的手
中不小心摔落在地板上,现在正以支离破碎的模样在厨房里「奶」溅五步。
「你砸掉了第五个?」沈宁熙记得合约上这条项目,因为她的合约上也有。
她转身搬起一旁的吐司铁盘,又从抽屉拿出一大包透明塑胶袋。
「三分钟前。」年轻学徒猛然闭气抽息,忍哭。
「那块蛋糕砸在哪里?」
「厨房。」
「拿个纸盘端来给我。」沈宁熙口气冷淡。
「可是全糊了……」年轻学徒不解她的用意。
她连挑眉也不曾,只是俐落地包着吐司。「拿过来就是了。」
「喔。」年轻学徒只是脑袋有所迟疑,动作可没有,跑回厨房将地板上的糊
蛋糕给挖到了大纸盘上,不一会儿工夫又跑回沈宁熙柜台旁。
「都在这里了。」他交出纸盘,沈宁熙立刻塞给他一条抹布,交代他再去将
地板上的残渣全给擦干净,最好连颗糖粒也不留。
就在年轻学徒正努力跪在厨房地板上抹抹擦擦时,他听到了面包店玻璃门开
启时固定会响起的「欢迎光临」电子机械声,分秒不差的是纸盘砸在地上,蛋
糕与地板直接亲密接触的砸糊闷声,最后是——「沈宁熙!」恐龙咆哮。
「对不起。」她淡淡道歉。
「你竟敢当着我的面砸了我的蛋糕?!你是活久嫌烦,欠人教训了是不是?!」
「我赔钱。」
「废话,你不赔还我赔吗?!还不赶快拿抹布来擦!」
「是。」
对话只到这里,年轻学徒就看见沈宁熙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厨房,不发一语地
拧了条抹布。
「沈小姐……」他再蠢再笨也知道刚刚在店面一角所发生的情节——沈宁熙
拿着那堆本来已经是烂糊的蛋糕,在老板面前再上演一次失手砸蛋糕,要老板
亲眼目睹杀蛋糕的凶手是谁……她替他背下了黑锅。
沈宁熙没说什么,只给了他一个「别多话」的眼神,抖开抹布往店面移动脚
步,外头又传来老板最擅长的数落及偶尔几句沈宁熙回应的「嗯、喔、呀、好」
单音节。
年轻学徒抹抹鼻翼,觉得从鼻腔窜起酸意,弄红了他的鼻眼。
◆◆◆沈宁熙得到了生平头一个谢礼,一块精致美味的蓝莓慕斯蛋糕,粉紫
的色泽搭配上酒红的梅子及亮橙的果花装饰,看来很是可口。
「宁熙姊,谢谢你。」年轻学徒在坚持送她回到小公寓楼下后,从提袋里挖
出自己下午偷偷拨空做出来的蛋糕塞到她手上,暗夜里仍不难看出他稚气的脸
上挂着羞涩的笑,没等沈宁熙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溜烟跑掉了。
一阵寒颤抖回了她的意识,茫茫然看着手上长条状的蛋糕,又瞧向年轻学徒
奔走的背影,嘀咕道:「我和他熟吗?干嘛用那么恶心的称呼叫我?」
宁熙姊?唔,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
她甩甩手,抖去皮肤上的小疙瘩,直到确定皮肤又回归到正常状态,她才掏
了钥匙开门。
她可没忘记家里还有只更教她时时操烦的家伙,希望他还活着。
进到四楼,一屋子灯火通明,和她以前回家时都是黑暗迎接她的感觉差别很
大很大,有种……暖暖的错觉,像是有人为她点灯似的。
「宁熙,回来啦。」
她还呆站在门外看着门缝透出来的光时,她的家门已先一步被打开,她一点
也不惊讶会看到黑澔的笑脸,比灯光更明亮地投射过来。
黑澔右臂撑挂在门框上,裸露的手臂因这番高举而纠结出山峦似的浑圆肌肉,
那部分的美感很轻而易举就能掳获女孩子一半以上的注意力,再加上他笑得灿
烂的表情,只有四个字可形容,无懈可击。
「快进来。」他放下手臂,但不是安安分分搁回自己包着浴巾的腿边,反而
勾住她的腰肢,将她揽进屋里,非常殷勤地替她接手双肩上的背包和提袋,像
是生怕那些东西的重量会压坏了娇小的她,直到把她领到沙发坐定,他一屁股
跟着坐在扶手上,倾身向她。
「加班会累吗?我来帮你放热水。」他说话像吹气,字正腔圆地说出一段台
语。
沈宁熙一脸古怪,总觉得他的行为举止似曾相识,如同某种药物的广告翻版。
「你从哪里学来的对白?」
「电视上。」
「别学些有的没的,怪死了。」那种讨人欢心的表情绝对对他的俊帅有加分
的效果,也让他看来太过耀眼,照耀得她更显黯淡,摆明要将她比到太平洋去
溺毙。
「可是我觉得他们演得很亲昵呀。」而且广告上的女主角也没被男主角冷言
冷语的对待嘛……怎么她的反应和广告男主角那副垂涎样大相径庭?
「那是广告,你当真呀?」下班回来都累得像条狗,还有心情思淫欲?
沈宁熙边说边环视屋子四周,没发现什么烧焦痕迹或惨状,摆设也稳稳当当
的处在原地,只有桌上叠高的书籍稍显凌乱,除此之外,她的屋子完好无缺,
而他,也一样。
一整天模拟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都没有成立,他没被困在冰箱、没溺死在锅
子里、没遇见擅闯民宅的大野猫,他好好地坐在她身旁撒娇,持续发散光明无
比的笑靥,是她太会自己吓自己,也太看扁了他,在她一心一意以为他会面临
种种危机的同时,他似乎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好到今晚的笑容要比之前明亮三、
四倍。
她的视线停驻在他容颜上,兴许想挖掘出一些不安或需要她的意味,虽然她
不认为就算挖到了他那些情绪,她心里会产生什么莫名的起伏或自满,只是她
花了一天的精神替他操心,他理所当然也该回馈一点她所设想的「反应」吧?
可是打量了许久,她什么也没捕捉到,只更确定了他过得非常、非常的好。
「那是骗人的吗?」黑澔不清楚她的思忖,话题仍绕在那支广告上打转,一
副相信天底下处处是好人、样样是好事的信赖表情。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能告诉你,那种情况因人而异。」她收回视线,将两
条小腿缩屈到沙发上,习惯性将自己塞在沙发一小角。
如果今天黑澔把这招用在别的女孩身上,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八成不离他的
预期发展,不过谁教他碰上了不解风情的她,要有什么干柴烈火的艳事才是奇
迹。「你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什么?」
「看书、看电视。」
「听起来真惬意。」感觉自己真像养了一个小白脸,她辛辛苦苦工作赚钱,
他幸幸福福当米虫,不,是米老鼠。
她拿出年轻学徒硬塞给她的蓝莓慕斯蛋糕搁在桌上。
黑澔眼睛为之一亮,他嗅觉敏锐似鼠,细微的香味都逃不过他的鼻子。「我
就觉得有闻到甜味,还一直以为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原来是这个。」苏,
闻起来好好吃的感觉,和她身上总淡淡飘出的面包店味道有点相似。
「要吃自己切。」不用她还替他切好喂到嘴里吧?
黑澔伸舌舔舔自己的唇,连垂涎的表情都很引人遐思。他拿起蛋糕盒旁的塑
胶小刀,小心翼翼从蛋糕正中央划开一刀,五五对分。
「宁熙,啊。」他挖起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啊什么啊?」她嫌恶地避开,「我要吃会自己来啦!」这种动作反而令她
觉得不自在,表现得这么亲昵,好象他们关系匪浅。
黑澔自讨没趣地解决自己那部分蛋糕,才四、五口就吞得干干净净,虽然意
犹未尽,他还是将分属给沈宁熙的那半块蛋糕留下来给她。
「看你,吃得满嘴都是,我替你擦一擦啦。」沈宁熙才侧着脑袋在小背包里
摸索面纸,却看到黑澔闻言兴致勃勃地坐到她正对面的桌沿上,俊颜凑得很近,
并且微微嘟高薄唇……
「这是做什么?」
「妳不是要替我擦嘴?」他撅着嘴说。
「你以为我要用什么擦?」他的举止、他的反应、他的动作,让她非常明白
这个问题的答案绝对不是卫生纸那类的东西。
「用这个。」撅高的唇飞快地在她唇间烙了个浅印,看着他唇上的蓝莓色泽
印在她错愕到完全无法合拢的双唇时,黑澔像个孩子一样笑了。「我把你的嘴
弄脏了,再擦擦。」
然后,他又用自己的唇吮掉她唇问停驻的香甜——这是他午间拿着遥控器在
各个频道间转来跳去时不小心看到的电影情节,那幕画面只有一男一女一个蛋
糕,这三个角色足足演满了二十分钟,从吃草莓、舔奶油,每个角度都拍得很
清楚。他的学习能力很快,像台影印机一样,扫过的东西都可以如法炮制。
蓝莓酱酸酸甜甜,海绵蛋糕则是入口即化,融化在他嘴里的,除了勾引人强
烈分泌津液的美食外,就只剩下沈宁熙仍处于石化状态的僵硬双唇。
她,愣住了。
双眼明明睁得死大,里头也印满了黑澔那张脸孔的倒影,可是视网膜却短暂
罢工,让她的瞳铃眼除了呈现惊愕之外,再也没有第二项功能。
声音含在喉里,鼻尖混杂着蓝莓香味及黑澔清冽好闻的味道,她知道自己被
侵犯了,知道他该死地探出了舌尖,知道自己正以超近距离被光明动物所迸射
出来的光亮灼伤……可是她动不了呀!
好刺眼……
「我要像吃蛋糕一样,吃掉妳。」那部电影里的男人是这么说的,黑澔很尽
责地一字不漏模仿道。
你坏死了。电影里的女人是这么回的。
……电影里的蛋糕没有发言权,唯一的任务就是被抹在女主角身上,然后消
失在男主角嘴里。
沈宁熙终于被唇上传来的嚙疼给震回现实,黑澔吮咬得很认真,像只正在啃
干粮的老鼠,用他锐利的尖牙一块一块啃得起劲。
「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烂桥段?」她不管说话时会不会嚼到他游移在她唇齿
间的舌头,咬掉也没关系,哼。
「电视。」
「以后我出门,不许你碰电视。」这个家伙太容易被乱七八糟的外来事物给
影响,好的学,坏的也学,要是再放任他这样下去,难保哪一天她回到家里,
不会被什么汽油番仔火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