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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创作部似乎不太成功。”
“倒是个有创造性的杀手。”
“他实际上是想做导演的。”她看看史蒂文有什么反应,他没有笑。“对不起,”她说道,“我是想逗你笑一笑的。”
史蒂文想了想。“圣佩雷是家族的姓,所以圣保罗就可能是浑名,你觉得网上可能有他的照片吗?”
“可以试试。”
“试试吧。”她坐在那只老式四脚浴缸的边上。“想先洗洗后背吗?”
他笑了笑,伸展开身子。“不光是后背。”
她把手伸进水里。他抬头看着她,然后闭上眼睛,把头枕在浴缸边上,她用另一只手往他脸上击水,并咯咯直笑。
“嘿,别闹!”
她把手从水里抽出来,为自己捉弄了他而哈哈笑起来。可是这个玩笑反倒开到她自己头上来了。他把她连人带衣服一起拖进了浴缸,弄得她大喊大叫,把水溅得到处都是。他吻了吻她,她又喜又惊地尖叫着,他接着又亲吻了她。“嘘,别把凯思琳吵醒了!我浑身湿透了!”
“这样你就得把衣服都脱了。”
她咯咯地笑着,把被水弄湿了的那几张纸扔在地上,解开上衣的扣子。“搜索的事怎么办?”
“明天吧,我们今天晚上有更好玩的事要做。”
“吉姆。”
“睡觉!”一个脾气乖戾、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
“吉姆!我在床上,那些狗。”
“那些狗怎么啦?”
“它们闹起来了,你听听。”
“去喂喂它们。”
“是门口有人。”
“让罗莎去。”
“罗莎跟男朋友出去了。”
“你的耳朵真尖。”
冷冰冰的大理石门厅里传来很响的敲门声。“吉姆,有人——”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詹姆斯·马丁·芬德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柜上的灯,可是也打翻了上面的几瓶药。他在妻子的背后拍了拍,套上拖鞋,穿着从萨克斯第五大道买来的绸睡衣,朝着他在东汉普顿这幢公寓房那黑乎乎的门厅走去,嘴里轻声嘟囔着:“来了,来了,来了!”
他走到前门口,根本没想到这样开门很危险。他们所住的这条在佐治亚池塘边的大街比较安全,治安很好。他心想大概是个邻居没有钥匙进不了家门,几年前有一天晚上,比利·乔尔①就这样砰砰砰地敲过他一次门,他们还一起喝了些啤酒。最近他听说玛莎·斯图尔特也有过这样的事,可是她住得太远,今天晚上敲门的不会是她,他使劲把门拉开。
①美国歌手。
一个身穿双排纽雨衣、面色红润的人出示了证件。“联邦调查局的,芬德利先生。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扰,我们有几个重要问题想问问你,可以进来吗?”
在默尔特海滩附近一幢有着现代气派的、装有护墙板和玻璃的别墅里,雷克斯·希尔德跟妻子通完电话后回到露台上。
“孩子们怎么样?”正在漩流式热水浴缸里的克莱顿·桑坦吉罗问道。
“睡了。”
“宝贝呢?”
“醒着,再来点酒?”
克莱带着挑逗的语气笑着说:“再喝我就不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雷克斯不怀好意地对克莱眨了眨眼,并给他把杯子斟满。“我很少喝酒。”说着他给自己也倒了一些。
“我知道,”克莱咯咯笑着说道,“这有违你的教规。”
“不会使我变成伪君子吧,啊?”
“不会。”
“我是说,这是个聚会,对吗?”
克莱的语气显然是很性感的。“如果你想让它这样。”
雷克斯没有反应。他呷了口酒,把身上的浴中扔在地上,又钻进漩流式浴缸的热水里。
“感觉很好,啊?”
“好极了。”
“不明白你和玛娇丽怎么从来不用这个浴缸。”
“太奢侈了。”
“这个嘛,现在你明白了几种让肉体得到享受的办法了,可是上帝还是没有罚你去死。”
雷克斯看着他凝视的目光。“不知怎么搞的,还没有。”
克莱凝视着他。“你知道吧?你的眼睛很迷人,确实很深邃——”
离他们不远处露台上的电话响了。
“别管它。”克莱敦促道。
“是大门口打来的,前门有人。”
“客人?”克莱说着伸手去拿短裤,在雷克斯接电话的当儿,在水里把它穿起来。
“谁呀?”
“希尔德先生吗?”
“是啊。”
“联邦调查局特工卡卢奇。”雷克斯看了克莱一眼,可他没有领会。“桑坦吉罗先生也在里面吗?他的车停在外面。”
克莱看着雷克斯那惊愕的眼睛,知道出问题了,他从水里爬出来,“谁呀?是谁来了?”他急急忙忙把身上揩干。
“是的,他在这儿,我们……他刚来,是看望我太太和我的。”雷克斯伸手把地上的浴中拾起来,围在赤裸的身体上。
“我们能打扰一下你们的会面吗?就几分钟。”
“我能问一问你们找他干什么吗?”
“实际上你们两个人我们都找。”
“都找?”他的腔调能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
“不过是例行公事的问题罢了。”
巴尼听见有人在敲特里贝卡大厦顶楼他那套公寓的门,他此刻身上穿着长运动裤和马球衫,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从窥孔里向外看去。“你是谁?”
“联邦调查局的,凯勒先生。”
“联邦调查局的?”
特工把证件举到窥孔处。“我们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喂?”
“巴尼吗?我是詹姆斯。”
“这个时候还打什么电话?”
“该死的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他妈的盘问了我三个多钟头!”
“是的,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正忙着呢。”
“忙?你怎么了,疯啦?我告诉你,联邦调查局的人来过了,你却说你正——”
“先生,对不起,我不需要任何人身保险了。”
“人身保险?哦,天哪。他们在你那儿?现在?跟你在一起?”
“是的,我没空和你唠叨,谢谢你打电话来。”
“妈的。”
“谁呀?”
“雷克斯吗?”
“你好,巴尼。”
“他们也找你谈了?”
“是的。”
“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大错特错了,我是这么跟他们说的。”
“他们也找了詹姆斯,他什么也没说,不过他非常害怕,克莱有消息给你吗?”
“克莱?”雷克斯看着克莱。克莱一个劲地摇头,双手交叉在胸前,极力表示他不想让巴尼知道他在这儿。雷克斯说道:“没有。”
“我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你给加州打过电话没有?”
“给马里布和西好莱坞都打过,管房子的人说他在东海岸,我们得碰碰头,明天。如果跟克莱联系上,就告诉他。”
“什么地方?”
“在联邦调查局找不到的地方,我会通知你的。”
“詹姆斯,醒醒,我是巴尼。”
“你以为那些大猩猩来找过我麻烦,我还能睡得着觉吗?”
“没有人指责你嘛。”
“是指控我。”
“谁也没有指控你,他们问你的问题跟问我的、问雷克斯的都一样。”
“也问了雷克斯?天哪,克莱呢?”
“谁也找不到他。”
“他们也去找到了他,我敢打赌。”
“不要打了,你以前就是这样赌出麻烦来的。”
“赌徒是旧习难改的。”
“明天碰头,里真特大学,查尔斯·帕特森办公室,下午四点。”
“为什么在那儿?”
“我们认为,找到他们的唯一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我懂了,好的。”
“詹姆斯?”
“把圣保罗也带去,万一用得着。”
“好的。可是巴尼,我很担心,我想整个事件是要败露了。”
“詹姆斯,振作起来!不会有问题的,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听见了吗,詹姆斯?”
“听见了,巴尼,不过我还是提心吊胆的。”
“好了,好了,”巴尼对聚集在帕特森办公室的其他几个骑士说道,“我们已经铁了心,谁也没有向他们说过什么,可这只是拖延时间。如果我们还没抓到她,她就勾搭上联邦调查局,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查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谈的可是我儿媳妇!我儿子的妻子!我孙子孙女的母亲!”
“你的孙子孙女都他妈的该死!”詹姆斯说道。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
克莱想把话说得策略一些。“查尔斯,我们所谈的是我们的生死存亡,是我们的前途命运,还有你的,我发誓,如果你不帮助我们,你也会沾上参与阴谋活动的一身臊气。”
雷克斯的语气更缓和些。“查尔斯,谁也没有让你伤害她。我们必须使她相信,她得按我们的计划行事,不要再进行那些无知的指控了。”
查尔斯摇摇头,婉转地说:“我看眼下这是行不通的,我认为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的。”他的嗓门沙哑了。“我儿子,我以前以为他会接受的,可是他——”
詹姆斯砰地把拳头往桌上一砸。“在这儿少他妈的废话,不要他妈的多愁善感,说这些孬种话,你那个该死的儿子想把我们都送进大牢,也包括你,你这个老糊涂。”
“他说得有理。”克莱承认。
雷克斯充满热忱地说:“还要破坏基督教运动,让它倒退一千年,我们拼命干出的一番事业,他要全部推翻,他将铲除这个教派所拥护的一切。你的全部心血,查尔斯,我们所做的一切——里德、罗伯逊和你自己做的,全都将付诸东流,它的反作用将像潮水一样。”
克莱补充说:“我们可以拦截伍尔夫,可是他们又让联邦调查局的其他人来查这件事。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那就是还没有一个联邦调查局特工跟他们见过面,不过这是迟早的问题了,帮助帮助我们吧,查尔斯。”
查尔斯内心很痛苦。这些人,这些他很尊重的人,现在要求他抛弃自己的亲骨肉。“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雷克斯记起基督教的一个法宝。“查尔斯,做上帝需要你做的事。”詹姆斯极力忍住没有挖苦他。“告诉我们,你觉得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
查尔斯不假思索地说:“我不知道!”
巴尼口气强硬地说:“想想看,他们所喜欢的朋友、地方,他们曾经提到过的名字——”
雷克斯敦促说:“随便什么,查尔斯,什么都行。”
詹姆斯觉得他是不肯说。“说呀,老伙计,”他不满地说,“不然的话我也让圣保罗找找你的麻烦。”
巴尼觉得他令人生厌。“詹姆斯,闭上你的臭嘴好不好?我们这儿都是绅士。”
詹姆斯哼了一声。“在要命的时候,我从来不讲什么绅士不绅士。”
克莱不客气地对他说:“反正你也快死了。”
詹姆斯顶了他一句:“我肯定不会再帮着你们干到底了。”
“有个叫凯思琳什么的。”
他们都听见查尔斯在说话,可谁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巴尼问道:“什么?你说什么来着?”
克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