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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哭!
可是她好怕,好像突然被丢到很深的黑洞里,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为什么她要被丢下来?他们真的会来接她吗?他们会不会忘记她了?
一个俊美却邪魅的男人幽然浮现,冷冷嘲笑——
“他们根本不会来接你,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做我的女人吧。”
胡说!他们一定会及时带禧恩姊赶来这里,将她这个假新娘接回去。他们一定会来接她的,一定会!
小虹恩,你从此就乖乖留在克勤郡王府做我们的女儿吧。你的家人永远都不会来接你回去了。
不,他们一定会来接她的,一定会!
“虹恩,你醒醒吧,别再说梦话了。”
什么梦话,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嘲笑她?他们绝对会来接她,她对他们有信心!
“虹恩真是爱作梦,怎么摇都摇不醒。”另一阵笑声咯咯响起。
她才不是在作梦,她绝对相信自己的家人!无论亲生的或寄养的,她都相信,他们绝不会害她、骗她、遗弃她!
“虹恩。”
脸颊上传来的拍打声赫然将她吓醒,一时之间搞不清她仍在那场混乱交杂的梦境里,还是因为自己对家人的信任近乎愚蠢而被人掴掌教训。
“你可醒了,不然咱们千辛万苦的这一趟就白跑了。”
她眨巴了好几回大眼睛,才认出俯在她之上探望的两张面孔,“二哥,禧恩姊?”
她回到克勤郡王府了!整段代嫁风波只是场恶梦!
“你在张望什么?”禧恩也跟着虹恩的视线一起环视四周。“很漂亮吧。真没想到外表像座废墟的鬼邪兰王府,里头竟然如此精致豪华,比咱们家还宏伟气派。”
“喂,死胖妹,你不是来这儿和虹恩串门子的吧。”二哥没好气地提醒。“还不赶快讲重点。待会要是兰王爷回来瞄见你这团肥肉,押你下来做妾,我可是不会救你的。”
“我也没指望你这娘娘腔会来救我。况且,兰王爷有了虹恩之后,哪还会再看上我。”
禧恩其实不丑,长得圆滚悄皮,圆脸圆眼圆身子,小小胖胖的,十分讨喜。但一和虹恩令人目眩的娇艳站一起,立刻沦为毫不起跟的一团人影。
“虹恩?怎么在发愣?”
“我以为……我已经回到克勤郡王府里了。”
“虹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委屈,你可以尽管恨我、骂我,我绝对不还嘴。”圆圆的禧恩突然哇的一声重重伏在虹恩的棉被上,嚎啕大哭,吓了虹恩一跳。
“你骂我吧、打我吧、狠狠捶我一顿也好、和我出去也好,那样反而能让我心里好过些。”
“禧恩姊……你……”
“我不是散意要躲起来,不上花轿,给大家难堪,而是我真的不能嫁。我早跟额娥说过我有意中人了,除他以外我谁也不嫁。可是额娘根本不听我的,大哥、二哥也没一个人站我这边、替我说话。我实在气不过他们,才想要在迎亲当天给他们难堪。没想到……”禧恩猛然爆洒另一波泪花。“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对不起。”
“禧……禧恩姊……”虹恩难过地在棉被下挣扎。
“喂,你也太夸张了吧,死胖妹。人家专司五子哭墓的都没你吠得惨烈。”二哥都快听不下去了。
“你懂什么,死妖怪。”禧恩早看这凤眼红唇的狐媚二哥不顺眼,该生在她身上的好处全长到这娘娘腔身上去。“你有种就再给我讲一次试试看!”
“哎哟,好可怕喔,二哥生气了,吓死人家了啦。”禧恩故意恶心巴拉地缩成一团。
“禧恩姊……你先起来一下……”
“虹恩?你是怎么着?”她这才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小人儿一脸窒息模样。“又不舒服了吗?”
“人家都快给你压扁了,还不快把你的尊臀移开。”二哥细声大骂。
“虹恩,你还好吗?”禧恩连忙改坐到床沿。“怎么嗓子还是哑哑的?”
“我还好……”她死里逃生地一笑。肚子给人重重坐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休息一下,等会再跟你们一块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
“回克勤郡王府去,不是吗?”怎么禧恩姊反倒忘了她只是来暂时顶替而已?
“你回去做什么?”
“就算想以兰福晋的身分归宁,也没这么急吧。”二哥附和。
“我……”归宁?她还没嫁出去啊,她并不是兰福晋,也没有和兰王爷圆房,她只是——
“我知道你想家,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回家探望他们的。”禧恩的小胖手诚恳地握住虹恩。“谢谢你,虹恩,要不是你舍身代嫁,替我成了鬼府新娘,我真不敢想像自己会如何自我了断。”
刹那间,原本想辩解的话全卡在喉头。
“我……”以为他们是来换她回去的。
“还好虹恩没婆家,又正值适婚年龄,否则就算她想牺牲小我,也救不了大我啦。”二哥感叹。
“我们家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你像是上天专门派来拯救我的仙子。”
“禧恩姊,我——”
“嗯?”禧恩眨巴感激的大眼,温暖地笑着。
“我……”一切真的都无法挽回了。“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禧恩姊。”
“虹恩。”禧恩激动地拥上去。“谢谢你救我,谢谢你不怪我,谢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姊姊?”
虹恩虚弱地闭上眼。
既然一切都已成定局,再多想也没用。就当这是个全新的开始吧,全新的人生!
一个绝顶俊美的魁梧身影霎时闪过她脑海,心头立刻一揪,急速狂跳。这是怎么回事?连脸都热起来了。
“放手啦,死胖妹,虹恩快被你勒断颈子了。”二哥不耐烦地嚷道。
“啊,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病人。”
“还好,也没病得那么重。”只是浑身热度在一瞬间上扬许多。
“你好像每换到一个新家庭的头几天都会生重病,似乎成了你的老惯例。”
禧恩言者无心地随便一句,让虹恩尴尬地笑僵了脸皮。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倒希望你身子别太快好,否则我们就没有名目来探望你了。”
“你们想来就来,哪需要什么名目。”虹恩硬打起疲惫的精神强颜欢笑。
“你不知道,我和二哥来这一趟费了多大工夫。我们在你新婚隔天就来,一直被挡在门外,直到今天已经第三天了,这儿的总管才肯趁兰王爷不在的时候放我们进来探病。”
“他不准你们来看我?”
“何止,我看他是想断绝你和咱们克勤郡王府的所有联系。”
为什么?
“虹恩,我们不是纯粹来探病的。”二哥张望了一下门口,轻声道。“大哥有重要的任务要我们传达给你。”
“任务?”
“你听好。大哥最近不是在查缉一宗少女死亡案件吗?他就是在这事上头不小心得罪了兰王爷,所以对方才会报复性地逼我们家和他结亲。”
“这我知道,因为大哥在他背上砍了一刀——”
“没那么简单。事实上,是因为大哥知道了他就是杀害数名少女的凶手,他才故意娶走咱们家的人——”
“主要目的是为了箝制大哥。”禧恩抢着补了一句。虹恩眉头都皱了起来。“我……听不太懂……”事情怎会如此复杂?兰王爷是个杀人凶手?“如果他是为了箝制大哥而与我们结亲,我们大可回绝他啊。”
“没办法,因为阿玛和额娘欠他一份人情,他利用这点逼得咱们不得不答应。”禧恩说遭。
“啊,对喔。”她这才头昏脑胀地想起自己仿佛也欠他一份人情。他专门用这种方式向人勒索人情债吗?
“你只要记得你该做的事就行。”
“什么事?”
“注意他是否每月初一子夜都不在府里,回来后身上有无血迹,是否带回什么东西,藏在哪里,与什么人联系,看看能否替大哥留下什么有利证据……”
“你有听清楚吗,虹恩?”禧恩焦急地摇摇半昏眩的她。
“有。”再不换话题她头快爆了,“家里的人还好吗?”
“好啊,有什么不好的?”禧恩奇怪地瞪她。“还不就是老样儿嘛。”
虹恩张口楞了一会,才尴尬笑笑。“那就好。”还好她没直接问说阿玛和额娘有没有太担心她,很焦急,或为了这场代嫁的差错大吵大闹,否则她的脸可就丢大了。
将错就错地把自己嫁掉了也好,克勤郡王府养育她十多年,替大家解除这次危难也算是个报答。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八成就是这个道理。
虹恩下定决定地深呼吸后,睁开明亮的双眼,仿佛眺望到远方某个目标。
“你们回去转告大哥,他的交代我自有处置。”
“太好了,总算大功告成。”二哥吁了一口气。
“大哥的伤好些了吗?”虹恩披件衣裳勉强下床为他们倒茶。
“那只不死老妖早就好了,只不过故意使个名目不上朝,好在外头胡逛乱晃。”禧恩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回凳上。
“你自己又好得到哪去,天天在外头打探男人消息,一知道你的心上人最近没有远行,一直待在京里,就拼命想办法制造机会亲近人家。”二哥哼了一声,傲然喝茶。
“那又怎样,总比你这个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娘娘腔来得有作为。”禧恩拍桌大骂。
“禧恩姊,请用。”虹恩伶俐地递上由衣箱中挖出的整盒杏桃酥,及时塞住火气。
幸亏这些嫁妆行囊当初全是她替禧恩打点的,深知吃的永远比用的重要。
“我追着男人跑有什么不对?他未娶、我未嫁,而且我暗恋他这么多年了始终没变心,哪像你们男人,四处风流还装正人君子。”
“笑死人了,你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看看自己的长相,凭你也配暗恋人家元卿贝勒?他不被你吓得恶梦连连才怪。”
“虹恩!你看他——”禧恩气抖地指着。“这死妖怪居然这样说我。”“禧恩姊,迎亲那天你究竟躲在哪里?居然没一个人能找到你。”虹思一边好奇地问,一边搬出另一盒西洋朱古力,三人围坐一桌胡串。
刚才还肝火暴烈的禧恩突然羞怯得像个小姑娘。“也……没有躲到哪里啦,只是去趟西安门的洋教堂。”
“去洋教堂?”虹恩不解。“你去拜洋人菩萨吗?”
“她哪有那么清高,她是偷偷会情郎。”
“二哥。”禧恩真想拿他的脑袋去抡墙。
“会情郎?”虹恩兴奋地转向她。“你去见元卿贝勒了?有没有和他说到话?”
“哪……哪有可能。”追着他的身影六年多,他还不见得知道有她这号人物。“我只是……最近才打听到他偶尔会出现在洋教堂,就……想在被逼婚之前去试试运气,看能否见他一面。”
“见着了吗?见着了吗?”虹恩急急追同。
禧恩嘟着小红嘴,丧气地摇摇头。
“啊。”虹恩一下子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关系,还是有希望的。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门踏打进他的圈子,现在你却知道了他可能出没的地点,也算是小有进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