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某些闲言碎语以至误会了我跟贺总的关系,但这种事又实在无从解释起。很多时候穆明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着我,而我也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想找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开口之前总是要考虑权衡半天才可以。想起一个多月前我们一起下班回家、亲密地说着体己话的情景,仿佛已经是非常遥远的事了。
无论如何,既然事关前途,我还是不得不硬起头皮去攀攀老交情,刚好公司组织创意部的人去观摩一个国际广告展,在放映厅里看广告片的时候,穆明就坐在我旁边。
银幕上的广告或幽默诙谐或美仑美奂,全部是构思精巧的上乘之作,穆明看得聚精会神,我却一直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抓到了两个广告片之间短暂的间歇时间,我鼓起勇气扭头问穆明道:“穆姐,我前几天交上去的那个文案你看了吗?”
“什么文案?”广告片又开始了,穆明的心思完全不在我的问题上。
“就是‘我只要我的TT’那个!”
广告刚好演到精彩处,一片笑声淹没了我的话语,穆明也对着屏幕开心地笑起来,显然不可能在这时候给我什么认真的答复,我只好沮丧地暂时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放映结束,我贼心不死地粘在穆明身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穆明总算想起了我说的文案是哪一个,不咸不淡地评价道:“还可以吧,不过我不建议给TT这种新兴品牌设计有太多负面感觉的广告,比如说,人们看了广告之后会不会把吵架、分手这种事跟TT牌联系到一起呢?对于已经成熟的品牌可能无所谓,但对新牌子就不是很合适!”
“哦!”我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很是失落。
“还有,”穆明颇为严肃地盯了我一眼,“时间不多了,多把心思放在文案上,多写几个优秀的出来,留下的机会自然大一些,不用刚写好一个就急着跑来问我,明白吗?”
我脸上一阵发烫,讪讪地放慢了脚步,再也不好意思继续跟着穆明。穆明显然也不想再跟我多说什么,径自走到一旁跟创意部的几个老员工聊天去了。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忽然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想当初在业务部的时候,我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永远被领导们高看一眼的人物,结果却没事找事地非要跑到创意部来跟别人抢一个最底层的位置,拿着那么一点点薪水干着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时不时地要遭受上司的打击和冷遇,我这到底图的是什么呀?
我觉得自己应该认清现实了,早点儿把后路铺好才是正经。
回到家里,我翻出名片簿,准备给久未联络的老客户们挨个打打电话。
第一个接到我电话的是某食品公司市场部的李经理,他一听到我的声音就热情地寒暄道:“Kitty小姐,好久没联系了啊!最近在哪儿高就呢?我听说你已经不干广告这行了?”
“谁说我不干了?”我举着话筒有点儿发懵。
“咦?你们业务部的一个女孩亲口对我说的呀,你不是还托她接管你以前的老客户么?那女孩叫……叫什么烟来着……”
我如坠冰窟,离开业务部时的情景在脑海中飞速地闪回——那天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把一部旧手机交给了烟儿:“这机子是我以前使的老号,客户们基本上都打这个电话联系我,我走了以后你就替我拿着这个电话吧,有人找我你就先帮我支应一下,就跟他们说我临时休假离开一段时间,一切事情由你代办。”
烟儿当时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不用吧,你自己跟他们说不是更方便些吗?需要我帮他们办什么事你再找我就是了!”
“别,我可不想整天为他们的事儿分心,我还得努力争取留在创意部哪,总不能两头忙啊。”正好有人在外面叫我,我不由分说地把手机塞进烟儿的手里就跑出去了。
我就少说了一句话——如果我真的留在创意部了,那这些客户以后理所当然就全都是烟儿的,我以为即使不说烟儿也不会不明白我的这层意思,可是……她竟然就能急成这样?还是她真的把我的话理解错了?
李经理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说着:“哎呀,我听到这个消息还着实遗憾了一阵呢,以前咱们一直合作得挺愉快的,我心说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了。这一换了新的业务员,搞得我都没心情继续在你们公司投广告了。正好最近有一家新的广告公司在跟我们谈呢,那家公司都是年轻人,我看他们做的创意还满新颖的,价格也比你们公司低些。要是你还在,我肯定不会考虑他们,但你这一走,我还是真有点儿动摇!你们公司没能留住你可真是一大损失啊,哈哈!”
我心念一动,问道:“您说的那家公司,跟您联系的人叫什么名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哦,是个小伙子,听说以前也是在别的广告公司做创意,刚出来跟人合伙创业的,叫陈鹏!你认识吗?”
陈鹏?我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五雷轰顶的感觉,手里的话筒险些掉到地上。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又敷衍着跟李经理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挂掉了电话,然后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里,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半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都是真的。
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我又试探着给几个老客户打了电话,他们无一例外地认为我已经彻底离职,并且全都跟陈鹏的公司有过接触。
无需再继续证实什么了,我挂掉了最后一个电话,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镜子里映出我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仍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我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回想着我和烟儿之间自相识以来的种种,实在想不出一丝一毫对她不起的地方。想到最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似地,只剩下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壳子。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木讷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歇斯欢快的声音:“告诉你个好消息,检查结果出来了,阴性!老子什么事儿也没有!而且圈里那个女孩也被证实是死于吸毒过量,根本就不是什么艾滋病。知道吗?我这些日子简直就像又活过来了一次一样,要不是烟儿一直陪着我、给我打气,我可能真就熬不过来了。明天,明天晚上我请你们大家吃饭,烟儿也来,你甭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许缺席,听见没!”
听到“烟儿”这两个字,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冷冷地笑了起来,很是平静地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好,我一定去!”
正面交锋
也许真的是太过高兴,或者是为了特别照顾烟儿这个南方女孩,歇斯竟然难得地挑了一家很贵的杭州菜馆请客。下午歇斯打来电话要到公司接我和烟儿一起过去,我借口还要办些其他事情,故意早走了一会儿避开了。
小乔和林莽莽也都到得早,歇斯和烟儿最后一个进来。我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看着烟儿笑意盈盈的脸——那么熟悉,我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精致的菜肴很快就一样一样摆上了桌面,叫化鸡、西湖醋鱼、溜鳝段、龙井虾仁……,歇斯还兴致勃勃地带了瓶洋酒过来,我抢着把酒瓶打开,拿过两个玻璃杯,每个杯子里满上了一半,把其中一个杯子递到了烟儿的面前。
“今天小乔身体不适不能喝,林莽莽要开车,歇斯没酒量,喝不了多少估计就歇菜了。所以,烟儿,可就剩下你一个了,今儿就陪我好好喝两杯吧,高兴嘛!”我举着那杯酒,笑笑地看着烟儿。
烟儿向后缩了一下:“Kitty,你知道我不太会喝酒的!”
“可我今天就想跟你喝,给个面子都不行吗?”我把手里的杯子又向前逼近了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儿看。
小乔和林莽莽听出我的口气不大对,全都愣了一下,只有歇斯没心没肺地劝道:“烟儿,她让你喝你就跟她喝呗,怕什么的!”
烟儿犹豫了一下,伸手把杯子接了过来。
我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按说这第一杯应该先庆贺歇斯有惊无险,不过我觉得更应该先敬烟儿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现在像烟儿这么对男人忠心耿耿的女孩可不多见了,我们都得学着点儿。来,烟儿,我敬你,这杯咱们干了吧!”
我一仰脖将杯里的洋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从嗓子到胃里顿时火辣辣地烧成了一条线。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挑衅似地将空杯子朝烟儿一举,烟儿看着自己杯里的酒踌躇了片刻,终于还是颇为艰难地把那些酒全都喝了下去,脸上立刻就泛起了一片潮红。
我坐下夹了几口菜吃,又故意问歇斯道:“歇斯,你拍着良心说说,你也经过这么多女孩儿了,从来没见过像烟儿这么仁义的吧?你可别以为她对谁都这样,她能对你好那是你的福气。别看她是我的朋友,可指不定哪天她就能为了你把我给卖了呢,这叫什么呀?这就叫爱情!对于烟儿这样的人来说爱情绝对比友情重要,谁都别不服气!”
林莽莽和小乔奇怪地看看我又看看烟儿,搞不清到底是什么情况。歇斯笑道:“大猫儿你这话可有点儿过了啊,烟儿可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是吗?得,那就算我说错话了!”我又端起酒杯转向了烟儿,“烟儿你不重色轻友是吧?不重色轻友咱们就把这杯再干了,来!”
烟儿只得又喝了一杯,放下酒杯后面红耳赤地摇着头说:“我可……真的不行了!”
“那哪儿成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不能让歇斯白护着你对不对,是朋友就接着陪我喝!”
我不由分说地又把酒给烟儿倒上了,歇斯冲林莽莽苦笑道:“现在这全都倒过来了,女的玩儿命拼酒,咱们男的旁边儿看着!”
“谁让你干看着了?”我立刻顺着话茬冲歇斯发难道,“怎么着你也得敬烟儿一杯吧?人家可是跟你同甘苦共患难来着,不敬一杯说得过去吗?快着快着,这还用我们提醒啊!”
歇斯有些为难地举起了杯子:“那……烟儿,我干了这杯,你随意吧!”
“别呀,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们烟儿嘛!烟儿对男人最仗义了,陪你一杯酒算什么?刚不是说了吗?让她为了你把我卖了都有可能!烟儿,跟他干!”
烟儿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又跟歇斯干了一杯,再开口说话时已经吐不出清楚的音节。
我得意洋洋地靠在椅子里翘起了腿,不依不饶地问歇斯道:“我说,烟儿为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你以后打算怎么谢人家啊?”
歇斯挠着脑袋笑了笑:“嗨,我一穷光蛋也没别的什么可谢的,反正以后烟儿需要我为她干什么,我保证肝脑涂地没二话呗!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了,只要烟儿愿意跟着我,我这辈子要是再有二心就让我得一百回艾滋病!”
我“啪啪啪”地鼓起了掌:“不容易,真不容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烟儿,可喜可贺啊,歇斯可从来没对哪个女孩表过衷心,你是头一个,就冲这个我也得再敬你一杯!”
烟儿到了这时候已经全然不知道拒绝了,晕乎乎地拿起酒杯又灌了下去。干完这杯之后,我只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酒,然后探过身子凑到烟儿的面前问道:“烟儿,刚才忘了问你,你愿意跟着歇斯吗?你要是跟了歇斯,你们家陈鹏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