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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连成一片足有方圆数百里,朝廷震惊之余,遣北路军中原西北驻军共一万人赶赴援救,却不知怎的又吃了败仗。
一万人的正规军敌不过普通暴民,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皇帝称病不起,左相告老还乡!右相严律人品威望俱不足以服众,朝廷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说请睿亲王再度领兵讨伐西北暴乱的、有说要请前大将军殷佑然起复,率南路军前往平乱的……然而军情不等人,这边还在讨论着,那边接二连三的又接到西北告急的军情折子,又有两起义军分别于甘宁、胥城公开作反,言欲与泗塘义军同气连枝、遥相呼应。
胥城是通往京城的门户,出城往东便是一马平川,这回满朝官员是真真正正的慌了神!可不管是南路军还是北路军。兵符是在皇帝手里的,文武百官齐齐出动,在勤政殿外跪了个满满当当。最后还是宁安太妃出面主持廷议,众臣以为宁安太定会借此良机让殷佑然重登大将军之位。谁知殷佑然再三推辞,而支持睿亲王地臣子足足占了朝臣的七成之多,最后决定由睿亲王率领南路军奔赴西北,原先留下的三万余北路军则作为拱卫京师之用。
虽是夏末秋初,可中午地日头依旧火辣。不少官兵都光着膀子把冷水往身上浇,这些日子虽说天天吃败仗,其实官军并未伤筋动骨,而今听说南路军正一路赶来增援,不由心中大定。西北驻军统领乌思海下令暂时原地休整,等睿亲王大军到了再筹谋剿乱大计。
“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兄好气色!!”龙承烈一身明蓝色绣四爪螭龙郡王袍,俊俏的脸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更平添了几分潇洒不羁,两根莹白如玉的手指拈起桌上刚刚送到的朝廷军令。笑道:“没想到那殷佑然这么容易就服软了,将六万南路军拱手让给了皇兄!只怕他这一出生生气死了那个老虔婆!”
“他没有选择!”子墨抚着腰间团龙白玉佩,“若是他接下南路军。便会陷入被你我前后夹击的死局,连京城都等于是敞开了大门予取予夺。倒不如主动推辞。还算保全了南路军!殷佑然是个聪明人啊,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皇兄身边人才济济。就让他守着四哥好了!”龙承烈嘻嘻一笑。
“你做的不错,我是该谢你地!”子墨坐于大帐主座,虽身着玄色便服,可那周身的气势却总以让人生出拜服之心,只见他眸中精光闪烁,沉声道:“不知六弟想要什么谢仪?”
“哈哈!皇兄说笑了,臣弟哪里敢要什么谢仪,只求以后追随皇兄身侧,能做个马前小卒,臣弟便心愿足矣!”
子墨闻言微微一笑,然而面上却殊无喜色,说道:“追随我,还是追随四弟,其中可有区别?你的这个理由不通的很!”
龙承烈面色一整,肃容道:“怎么没有区别,这天下,该是谁的、便是谁的!臣弟与皇兄、四哥同是兄弟手足,何来偏帮之理!可臣弟素知父皇大行之前原是要皇兄您继位的,这后来嘛……嘿嘿……,大皇兄您以国家大局为重,主动让位,自己退至玉骨峰。就算别人看不透这当中原委,可你我心中却都是明镜一般。端王一事,臣弟多蒙皇兄相助,从此再不必受那不白之冤。如今皇兄不过是要来取回您应得的东西,臣弟鼎立相助乃是分所应该。”
“子瞻向来待你不薄,你这般对他,于心何忍?”
龙承烈冷哼一声,“他便是知道了我这么做,也说不出我的错处。那九龙宝座被他坐了十来年,只怕他也待得腻了,”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若非皇帝当地腻味了,又为何罢了早朝,日日往那睿王府的后园跑!”
他这话已是过分,然而子墨脸上始终波澜不惊,顿了一顿才道:“南路军三日后抵达蓝田山,你该收网了。”
“做戏做足全套,南路军既然来了总得做点贡献才是!”
子墨浅笑,“你打的好算盘,想要我地兵替你收服弩族?”
“皇兄算无遗策!”龙承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躬到底。
然而子墨却是摇头,“弩族地事情还是要先放一放,我还得留着他们去助某人一臂之力。”
“某人?”龙承烈眼珠一转,拊掌笑道:“是不是耶律瑾那紫眸妖怪?皇兄好度量!”
“耶律瑾乃是不世出地帝王之才,铁鹰与我朝皆是内乱,所谓的互助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要做地,便是抢在耶律瑾之前将大事安定!大陈与铁鹰,总有一天是要决一死战的!”
“这样说来,弩族还不能灭!”龙承烈笑道:“皇兄要给耶律瑾送帮手,那臣弟只好扮作小人,给他送些乱子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原来子墨在金台与朱颜告别后,便快马加鞭直奔西北。朝廷决定将南路军交他统领一事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那殷佑然不是蠢人,加上他与龙承霄兄弟情深,应该会作出明智的选择。眼下唯一的变数便是龙承烈了!他年纪虽轻、却是野心勃勃,又如耶律瑾般狡猾多智,且又性子坚忍好强,这样的人,便如同那山野中的独狼,一个不慎被他咬住,那就再难脱身了。
当晚由成郡王龙承烈做东、西北驻军统领乌思海相陪,在中军帐中置酒为子墨接风洗尘,乌思海当年亦曾追随子墨征战,此番西北暴乱一事对亏了他居中调度,将祸乱牢牢的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所谓暴民作反,轻了朝廷不当回事,重了则变数无穷,一旦弄假成真,百姓揭竿而起,最后倒霉的就变成了始作俑者。
不管是暴民、义军,还是京城睿王府里的假王妃,他们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理由而已,一个能名正言顺掌握兵权、继而师出有名的理由而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一百一十九章已惯天涯莫浪愁,寒云衰草渐成秋
铁鹰国,帝都,皇宫。
一缕青烟自铜质貔貅戏狮香炉内袅袅升起,只是这龙涎虽说以香味浓郁著称,却依旧遮掩不去那股刺鼻的药气,就仿佛是积年的陈腐一般,是深深的烙印在这每一寸的青石砖地上的,就算屏住呼吸,那味儿依旧能直直的渗透到人的五脏六腑里去,日日在这殿里活着,嗅着这股味道,便是那身体康健的只怕也活不长久了。
这寝殿大的惊人,弄出一点儿响动都会有回声传出。因而宫女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惦着脚尖走路,偶尔传来一两声嘶哑的咳嗽,听起来倒像是石破天惊。
将死之人,无论是天潢贵胄,还是贩夫走卒,除去至亲,旁人大都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就好比龙床上躺着的那位铁鹰国的至尊,既然太医早已断下了他的生死,那么尽人事、听天命!若不是他活着还能派些用处,那些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也就不必白糟蹋了。
“吱呀”一声,一位头戴赤金凤冠的贵族女子走进寝殿,光线照进来,映出一屋子飘舞着的灰尘。
“皇后娘娘!”两名宫娥连忙跪伏行礼。
那皇后黛眉紧蹙,眼里飘过一丝嫌恶,沉声吩咐道:“将皇上扶起来,该吃药了。”
“奴婢遵命!”
几名宫女太监快手快脚的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身后高高的撑上几个垫子。显然宫人们的手脚颇重,那皇帝满是沟壑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可惜他又老又病,就算是睁眼瞧见了。也只能任人掇弄了去。
“皇上,吃药了!”
有人掰开了皇帝的嘴,皇后立刻将一粒橙黄色的药丸塞了进去。跟着有宫女又给他灌了几勺水,一个太监手抵住了他胸前某个穴位。几番训练有素地施为之下,就听那皇帝的喉头传来“格格”两声,知道药丸已经入腹,这才撤了垫子重新将他放平。
“你……你……”皇帝眼中昏黄一片,可怜他一肚子地话却是说不上来。
“皇上。那个逆子很快就要来逼宫了!臣妾想借您的龙符一用!”皇后嘴里说着,递了个眼神给身边随侍的宫女,那宫女毫不犹豫的将皇帝的被子掀开,解下了他腰间龙符,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了呈给皇后。
“你……”皇帝的脖子梗了起来,右手急剧的颤抖着,像是要抬起来。
只是皇后似乎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冷冷的道:“臣妾忙的很,没工夫陪您说闲话。不过您要是想起来那宝印藏在哪儿了。倒不妨通知臣妾一声!”说着便直起身子往外走,旁边的宫女连忙跟上,又小心翼翼的道:“娘娘。您今儿不问问皇上东西藏哪儿了?”
“哼!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你以为他会说?”皇后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就算没有宝印。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阿璋呢?”
“回娘娘的话。四殿下在梨花院,说是在学一种陈朝的乐器,叫……管笛……”
“哼!玩物丧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那些没用地!”皇后勃然不怒,“察必,你立刻派人去将四殿下接到这里来。”
侍卫领命匆匆去了,又有一个头戴尖帽的宦官上前奏道:“娘娘,拓跋王爷求见!”
“太好了,本宫正要找他!”
拓跋宗庆刚行完礼落座,就听皇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
“回娘娘地话,老臣手下两千军兵已然布防完毕,现在只等端木措的动静了。”拓跋宗庆一脸地得意,“到时候诏书一念,便是木已成舟!三殿下即便有心作反那也是师出无名,端木措地一万禁军可不是吃素的。”
“话是这么说,可恨那端木措不像拓跋王爷这般深明大义,硬是要保持什么中立!”皇后玉容含煞,“拥立四皇子就是维护我皇族正统,他身为皇上地把兄弟,在此关键时刻却只肯坐山观虎,哼!”
拓跋宗庆“嘿嘿”一笑,却不搭话,只关心的问道:“皇上的遗诏到底怎么样了?”
“别提了,遗诏早就备下了,可迟迟用不了印!”皇后气的柳眉倒竖,“都病的七死八活的了,还死咬着不肯说出宝印放在哪里。”
没有加上宝印的遗诏,那就跟废纸没什么区别!
拓跋宗庆沉吟了片刻,说道:“微臣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但说无妨!”
“皇上的身体……老臣说句该死的话,也就是拖得一时是一时了,若真到时候拿不出遗诏,端木措那老家伙的立场可就说不准了,三殿下的根基深厚,到时候皇后与四殿下孤儿寡母的,唉……”
“你倒是快说正题啊!”皇后一听就急了,“这些个本宫比你更明白,那怎么才能稳住端木措!”
“端木措是皇上的拜把兄弟,又是内家高手,不如召他进宫面圣,或许皇上会将藏宝印的地方告诉他!”
“可他会愿意告诉本宫吗?”皇后有些犹豫。
“端木措只负责宣读遗诏,对于遗诏的内容他可没有权利提前来看!”拓跋宗庆抚着一把山羊胡子道:“娘娘大可直言相告,说遗诏不能用宝,要他劝说皇上!这本来就是冠冕堂皇的事,只要一取到宝印,那后面该怎么做,嘿嘿……”
“王爷说的有理!”皇后喜上眉梢,立即命令道:“来人,宣端木措进宫!”
铁鹰国三大家族:端木、淳于与拓跋。其中以端木家实力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