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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也不动。
黑袍,黑发,这身影瘦削,看得人心里竟有几分心酸。
将一杯清茶放在耶律瑾身侧的桌上,朱颜这才看清,他紫色的瞳仁旁边,竟是布满了血丝!
“你叫我?”沉默了半响,朱颜终于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耶律瑾侧首看向她,脸上却多了丝嘲讽,“冷殇偷袭成功,你是不是很高兴?”他见朱颜面无表情,便又自顾自的说下去:“你只当他为了救你,殊不知他这一步走的虽妙,却是害了你!”
朱颜脸色一白,的转身就走,却听耶律瑾冰冷的声音传来,“他既然知道你们在我手中,仍旧率军来攻,是有恃无恐,还是根本不把你们放在心上?”
“他攻破了绯衣营,却偏偏留下二哥,想借着二哥的手来牵制我!可他知不知道,二哥向我示威的第一步,便是来要你?!”
“真到了我不得不将你推出去的那一日,你猜他会怎么做?”朱颜只觉得冷汗涔涔而下,每一步都重逾千斤般艰难。
第七十二章 隔花才歇帘纤雨,一声弹指浑无语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吴天。
朱颜抬眼看天,见那一行大雁渐行渐远,便觉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怅惘,她本是无根的人,为何总是面向南方?
铁鹰大营的防守明显更严了,这几日士兵们加紧了巡逻,耶律瑾还命了数十名侍卫专门守在中军帐旁,那架势只怕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朱颜本以为自己根本出不了大帐,却没想到她就这么走到帐外,竟是连抬头看她一眼的人都没有!
只是她终究不敢走远,龙启磊还被留在帐内他身份特殊,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这般想着,却又不禁觉得自己可笑,她竟在无意之中将耶律瑾当成保护伞了么?
这些人,一个个还不是大巫见小巫,又能有什么分别?倒是那孩子总让她心生怜意,不过才六岁,是爱玩爱闹的年纪,然而自从被劫,就没哭过闹过。朱颜出帐时,他眼巴巴的瞧着,想必也是想出来看看蓝天的,却还是一声不吭的坐在帐里练字。
他原本是怯弱小心的孩子,却因着际遇的不断恶化,而变得越发冷静坚强起来。所谓遇强则强,越挫越勇,这样的性情不在逆境中是万万看不出来的,倒是真的让人感佩。“闪开、闪开!这是圣旨,你们敢动一下试试!”
一个骄横粗野的声音响起,朱颜疑惑的看去,却见是一名身着靛蓝袍、头戴一顶赭红色帽子的男人,手里捧着一个黑木匣子高高举着,正冲着两名阻拦他的侍卫高声呼喝。
然而耶律瑾的兵,眼里似乎是从来不会有别人的。只把两柄长戟交错在那官员模样地人面前,却是沉着脸不说话。
那官员气得跳脚,却突然看见了朱颜。顿时呆了一呆,见朱颜转身欲走。居然大叫了起来,“对对对,就是那个陈朝的女人,给本官站住!”
朱颜心头一凛,仍旧直直的朝帐里走。那个铁鹰国地官员。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龙启磊?
帐子一掀,眼前赫然是那孩子苍白地小脸,他显然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喧闹,看见朱颜了,还怔了半响,然后才低低的唤了一声“姑姑”,便再也说不下去。
朱颜一把将他扯到最里面,沉声道:“不管等下外面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出来。也不许出声,明白么?”
“姑姑……”龙启磊眼圈红了,急急的拽着她的衣角。“你跟磊儿待在一起吧?你也别出去,那个人……像是来找你地!”
“你不用管我。记住。无论如何,你只记着要想法保全自己。什么君臣社稷,跟你无关!”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朱颜暗暗皱眉,心里的不祥之感也更加强烈了。
她说的这话,龙启磊显然没有明白过来,但他看出了朱颜的惶急,便只顾带着哭音道:“姑姑,他们是要来抓咱们么?那个……他不在么?”
耶律瑾?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在这当口想起他来,是,她一开始也生出将龙启磊托付给耶律瑾的念头,可是立刻便觉得自己荒谬!龙启磊本来就是他抓来为人质的,怎会出面保护他!
“别管他了,听姑姑的话,呆在这儿,别出去,若有人来问你话,你便照实说!”龙启磊是大陈唯一的皇子,只要铁鹰人确认了他地重要性,那么决计不会伤他性命。
其实,龙启磊的命并不系在铁鹰人身上,而是系在了龙承霄的身上。这些帝王们,为了那宝座,又有什么是不能放弃地?
她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便被这个念头折磨的夜夜无法安寝。
铁鹰人手段再多,也抵不过龙承霄轻飘飘地一个决定。现在想来,若是这场战争,陈朝输了,龙启磊或者还能有一线生机。
将龙启磊独自留下,朱颜走到外面一层,静静地在桌边坐下。
“三殿下,这是皇上的圣旨,您接旨吧!”
是耶律瑾来了么?那官员地声音虽然跋扈依旧,却还是能听出他的胆怯。耶律瑾那一双紫瞳,想不怕他也难啊么?”他的声调还是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将那官员放在眼里。
朱颜取过桌上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那官员显然是极其窘迫,却还是乖乖屈服,“三殿下擒获陈朝皇子,本是大功一件……”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不敢再往下说。
“哦……”耶律瑾声调颇有兴致的微微上扬。
“然我军遭到陈军偷袭,损兵折将,此乃元帅之失,是以功过相抵,现保留元帅一职,以观后效!”
“就这些?”
“还有……闻军中藏有陈朝女子,然出征在外怎可私藏女眷,且闻此女狡猾妖媚,恐动摇军心,令三殿下立刻将此女押解入京!”
朱颜低头轻啜一口杯中茶水,铁鹰人惯饮浓茶,只见茶色如墨,入口苦而涩,倒是酣畅淋漓。
“我若是不愿意呢?”耶律瑾说话永远是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呵呵呵……殿下您定然是在开玩笑……”
不用看到那官员的样子,朱颜亦能猜出他现在定是诚惶诚恐,他们倒是没提要将龙启磊带走,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想不出为什么要将她带走,如今她并不是贵妃的身份,而她与子墨间的瓜葛耶律瑾应该没有泄露,既然她如此无足轻重,却又劳动了铁鹰皇帝亲自下旨提及,想必其中另有玄机。
眼前骤然浮现一双色迷迷的眼睛,那日她虽是半垂着头,却也看清了耶律珏的眼神。看来耶律瑾所言不虚。
“……他既然攻破了绯衣营,却偏偏留下二哥,想借着二哥的手来牵制我!可他知不知道,二哥向我示威的第一步,便是来要你?!”
他知不知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胸中像是被一块大石生生梗住一般,却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悲喜。
呼啦啦一阵风吹进帐来,朱颜抬起头,冷冷的看向面前的一群人。
“对!就是她!”先前那个官员眼里露出贪婪的光,“来人!”
“我自会走!”朱颜缓缓起身,看向面前的耶律瑾,那双紫眸中阴霾密布,杀意一闪而过。
朱颜回过头去,就见身后帐幔一阵微动,又理解回复了静止,心中稍定,便重又转身,深深的,看进耶律瑾的眼里。
“走吧!”朱颜深深的吸气,朝外走去,那官员亦是忙不迭的跟上。
从头到尾,他果然是一句话也没说!
第七十三章 云沙泱漭天光闭,河塞阴沉海色凝
鼓声隆隆,大炮轰鸣,蔽天的旌旗之下,就见无数黑甲精兵整整齐齐的列方阵于城门五百步外。
整整数万人,却是静寂无声,唯有一股惨烈杀气自阵中升腾而起,让人只觉眼前这支军队势不可挡,勇猛无比。
子墨锐眼如炬,铺天盖地的敌兵他视若无物,响彻云霄的战鼓号角他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只有那一抹淡淡的紫色,于一片浓黑中若隐若现,如同狡猾的狐狼,远远的观望着,只等时机到来,便骤然跃出,给予致命一击。
“新月阵!”
子墨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甘州城四面皆是旷野,无论敌军从哪一个方向攻来皆有可能,因此不得不将守军分成四路,由一路中军往来驰援。而但凡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攻城需集中于一点,绝不可将兵力分散。耶律瑾这个新月阵,也算是中规中矩,陈兵于五百步外,则是出了城墙上长弓的射程。
看来这攻守两方,皆是知兵之人。
自古以来,只要城池坚固、武备充足、粮草丰裕,则守城要比攻城容易的多。一万人守城,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消耗掉攻方十倍以上的士卒。是以古来攻城者,往往不得不先将敌境内的大小村寨扫荡一空,然后将这些俘虏统统缚于长绳之上,推在队伍的最前列,使得守城之人为免伤无辜而束手无策。只是这一招虽有效,却往往失尽人心,为仁者所不取。
然而龙承霄早就在北疆地区实行了严格的户籍制度,又将周遭农村民众尽数迁入各处大城,甘州城附近早已是坚壁清野。耶律瑾就算是想使出那一招,也是有心无力。
甘州城内的守军因为日前袭营成功,此刻正是气势如虹。上下一心。加上擂石、滚木皆准备充足,各门守将均为骁勇善战之辈。子墨很想看看,这个城,耶律瑾打算怎么攻!
“王爷,您看……他们在等什么?”皇甫嵩一脸疑惑,城楼下的铁鹰军阵势拉了个十足。却始终没见进一步的动静。其实他带兵多年,自然也懂得分析双方形势,在他看来,耶律瑾这样地攻城根本就没有胜算,而眼下他们兵临城下却又按兵不动,完全出乎常理,想到人人都说耶律瑾狡猾如狐,心中不禁忐忑。
子墨有些欣赏的看了一眼皇甫嵩,只见这青年将军眼中虽有不安。却更多的是一种跃跃欲试地兴奋。真正优秀的将领,既要有强大地自信,却也决不能狂妄自大。治军之道。在于胸有定策,却仍旧有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态度。而皇甫嵩现在的表现已完全证明了他的才干。
“我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子墨不答反问。
“回王爷。所有军兵器械已尽数到位!”皇甫嵩一愣。却立即恭谨回答。
“很好,”子墨地眼神再次投向远方。“那就等着吧……”
皇甫嵩不敢多言,便站在子墨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向铁鹰军阵内望去。
只见那片黑色终于从当中破开,一队横列着的士兵走到前方,人人手执弓箭,瞄准了甘州城楼。
城楼上的守兵本已经高举斧头,准备那些攻城器械一旦冲上来,就手起斧落砍断绳索将滚木砸下去。现在看见铁鹰军中居然派出一队弓兵,一个个都呆在那里。
从来只有守城的往下放箭的,几时见过攻城的往上放箭的?何况什么箭还能飞出五百步去射中对手!
皇甫嵩看的有点发懵,自言自语道:“这耶律瑾莫不是疯了吧?子墨功聚双目,朝那队弓兵看去,就见那些箭地箭头处,都绑了个圆鼓鼓的东西,一时也有些不明。跟着便发现这些箭所朝的方向都略微偏向半空,心中凛然,情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