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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见他对自己不管不顾,好胜之心顿起,双手同时跃起,十指迅捷轮弹,琴声铮铮,一股杀伐之气顿时弥漫,竟似要一心盖过了那缕箫音。
然而箫音虽势弱,却如那大海上的一叶扁舟,不管怎样的惊涛骇浪,始终跃然水面;又仿佛是那山中老猿,在崇山峻岭中攀岩而上,山峰大气磅礴,却总也掩盖不了老猿那抹淡淡的身影。你追我赶几番纠缠之后,琴声箫音同时归于平静,海上明月,山顶日出,琴声一扫之前的吞噬之意,变得浑然安宁;箫音也不再执着于孤傲,只如蜻蜓点水般悠然跳跃。两股气韵终于归到一处,再也不是泾渭分明。
朱颜吁了一口气,又向子墨看去,他眼中清冷依旧,却隐含赞许,朱颜傲然一笑,心中有些自得,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孩童般的好胜心而感到好笑。
“这是什么曲子?”应该是他自己作的吧,否则她怎会从未听过?
“曲名《乱红》。”他的声音冷清孤高,一如其人。
朱颜走到他面前,臻首轻扬,直视他冰冷的双眸,却见他因为自己的靠近而往后退了一步。
心里竟没来由的闪过一丝快意。这样的人,倘若身份当真如她所想般的显赫,又怎能在那肮脏污秽的朝堂上生存?因为不知如何应对,才用冰寒掩盖吧?
刚欲转身,却不料娇躯已然落进那昂藏男儿的胸膛,只是绝没有半分暖意,只看到他眼中的凌厉,“和上了我的曲子,自然是我的人!”这个倔强的小女子,不但不畏惧他的冷漠,看向他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怜悯!怜悯!几时有人敢以这种情绪对他!!
朱颜悚然一惊,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忘记了身份,眼前这男子岂是她能惹得的!脸色一白,着急的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时辰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往身侧看去,那该死的萧见离竟已不知去向!
“急什么?”大手一探,朱颜头上常戴的那支白玉簪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不等她惊呼出声,一头乌发颓然坠下,美目焦惶,竟看的子墨愣了神,直到怀中佳人双眼盈然欲滴,才知将她放开。
朱颜一个趔趄,已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萧见离稳稳扶住,她愤然道,“簪子还我!”
“到了我的手里,自然是我的!”子墨双足一顿,人已如长风般消失在夜空。
萧见离不停的摇头,“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唐突佳人!”他朝朱颜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别跟他计较了,天已快亮,我送你回去。”
朱颜已然呆住,只得由着萧见离将她带回马上,朝城中急驰而去。
那人,要她的簪子做什么?
第十五章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更新时间2008…5…8 19:56:18 字数:4210
林花着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春日里的莲苑终于有了些绿意,从南边特地移来的杨柳已然披上新绿,随风飘动的枝条宛如少女的柔荑,轻轻抚弄着枝桠间跳跃的小鸟儿。池边的鸢尾也已经长到快半人高,听朱颜说到了四、五月间就会开花,碧环从未见过鸢尾花,因而充满期待,日日严加看护,若不是朱颜拦着告诉她鸢尾并不是那特别精细的花,需有野趣才更美,碧环想必是要拿出伺候兰花的劲儿来对它了。
“小姐,是不是困了?要不就睡一会儿?”锦心体贴的拿出薄毯盖到朱颜膝上,“这春日里是容易犯困的,反正今儿四爷应该也不会来。”
朱颜微微的闭上眼睛,这暖融融、湿嗒嗒的天气,一点儿也不像北方,倒是让她惦记起南阳来,每年这个时节,暗香楼里的姑娘们都会裁剪新衣,大家在布庄里嘻嘻哈哈笑作一团,那时自己只觉得有些乏味,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兴趣盎然。
龙承霄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了,她倒也无所谓,碧环和锦心倒是有些纳闷,还时常探问两句,可惜她与那两个丫鬟一样并不了解龙承霄的行踪,只能报之一笑。倒是白小怜觉得应该给她个说法,跑到莲苑来,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说是他家里出了些事,便再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他那么大的家,哪天不出些事儿呢?朱颜只是款款道谢,心里却想着,能让他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打破了寻常的生活规律,自然是出了些大事情了。
“朱颜!你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呀?”清越的童音突然响起,却惹来锦心一叠声的埋怨,“小少爷,像您这么大嗓门,睡着了也要被您吵醒了!”
“不碍的,本来就没睡。”朱颜含笑看向一身汗津津的殷震霆,还有永远和他焦不离孟的白锋寒,“哪里弄得一身汗?锦心,把屋子里的枇杷拿出来,”她转头向白锋寒笑道,“我知道你不爱吃水果,但是这枇杷上市的日子实在是短,今年不吃,可要等明年了。”
白锋寒这孩子,小小年纪总爱阴沉着一张脸,真是可惜了他的好相貌。不过他也算是给朱颜面子的,还肯在她身边的软椅坐下。
殷震霆嫌剥皮麻烦,把整个的枇杷丢进嘴里,过会儿再吐出皮与核来,那一嘴鼓鼓囊囊的样子看的直让人发噱,他还忙着说话,“我和锋寒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你还记得那秋月阁的花魁么?”
朱颜纤手正握着一粒浅黄色的枇杷,仔仔细细的剥皮,听殷震霆这么一说,才慢慢的向他瞧去,“可是叫海棠的?”眼前不由得又闪过那对幽暗深邃的紫眸。
“对啊,对啊!终于被我们抓到了!”殷震霆得意的朝白锋寒看了一眼,又怪笑道,“她可是对你有情哦!”
朱颜只觉一颗心“咚”的一跳,“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哈哈,你不是在她屋子里呆了一个多时辰吗?她定是看上你了。”殷震霆边笑边挤眉弄眼的,倒是白锋寒看了实在受不了,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锦心在一边听了有些不乐意了,嗔道:“小少爷可别把那什么花魁跟我们小姐扯在一起,说出去名声不好听!”
她护主心切,倒让朱颜有些啼笑皆非,锦心总是忘了她的小姐也曾经是个花魁啊!嘴里不好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锦心的手背,将剥好的枇杷送到白锋寒嘴边,“给你弄好了,快些吃吧,不吃就没有了!”一筐枇杷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被殷震霆消灭大半了。
白锋寒神态忸怩,刚想伸手推开,却见朱颜似笑非笑的一双明眸望定了他,小脸一红,只得张嘴吃了。就听到殷震霆在一旁啧啧有声,“你小子好福气啊,总是板个死鱼脸,没想到是为了哄美人儿喂你吃枇杷,”他捏着嗓子挤出些哭腔,“朱颜,我也要!”
“好,你也有!”朱颜又取了一粒枇杷,用小指上的长指甲从根茎处挑开了慢慢的剥,心里却忍不住去想那秋月阁的花魁。那曾经轻薄于她的紫眸根本是个男人,却作了女子的装扮,想必是在冒充海棠。那当时从窗户中跃出去的人又是谁?难道是真的海棠?殷震霆与白锋寒为何要去抓一名妓女?他们抓到的,究竟又是哪个海棠?
想着想着就觉得这事儿蹊跷复杂,忍不住问道,“你们抓到那海棠,又怎么样呢?”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殷震霆眼巴巴的瞅着朱颜手里的枇杷果,“我们只管抓人,后面的事情,自有我爹料理!”提到这桩得意事儿,殷震霆眉飞色舞,“你知道么,那么多的暗卫全都无功而返,还是我们俩双剑合璧,手到擒来!”
朱颜刚想再问,却见碧环从园门处一溜烟的跑进来,“小姐,四爷来了!”
殷震霆与白锋寒立刻像被针蜇了一样跳将起来,“朱颜,改日再来找你玩儿!”竟飞似的一眨眼工夫就没影儿了。
锦心掩嘴笑道:“这两位小爷,从来只有吓跑别人,倒是独独怕了四爷!”
朱颜一笑,心道这两个小鬼着实精乖,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比那些大人们都强呢!就见龙承霄一身象牙白色云锦长袍,外罩靛蓝金滚边马甲,说不出的高大俊朗,气宇轩昂,正大步流星的沿游廊走来。
“数日不见,颜儿容色越发娇艳了!”龙承霄显然心情大好,走到朱颜身边也不管有丫鬟在场,便出言戏谑。锦心和碧环互看一眼,碧环抿嘴直笑道,“小姐,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事儿您叫一声!”说着两人拉拉扯扯便跑了。
朱颜轻轻瞪了他一眼,“四爷若再迟来些,颜儿可不就更美了么?”
“呵呵!”龙承霄低笑出声,“颜儿可是想我了?我闻到好浓的一股子酸味儿!”
“哪有!”朱颜娇嗔道:“这会子离晚膳还早,我想静静的练会儿字,四爷不妨看会儿书,我前日在坊间刚买的《格物致知》,真的是好书!”
龙承霄笑着摇头,“有颜儿在身边,哪里还有心思看书。既然颜儿要练字,不如我来给你研墨,也算是西窗佳话!”
说罢他真的就径自走进书房,将宣纸铺好,压上镇纸,搁上湖笔,才又取过那墨,细细的加了些水便磨了起来。
朱颜立在桌旁,已是微微的发怔,半刻才轻笑道:“那可要请四爷恕了颜儿僭越之罪了!龙承霄手上一滞,才又继续研磨,一边笑道:“古有红袖添香之说,如今我为颜儿须眉弄墨,也算是应了古趣!”他又提起手中那墨在鼻下闻了一闻,皱眉道:“这漆烟石墨易干涩,回头叫玉喜给你送一盒正玄松烟玉墨来,写出的字过了十年都是宛若初写,香味犹存。”
“多谢四爷。”朱颜轻蘸墨汁,略一沉吟,信笔写下:“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她有心隐藏,只按照缜密婉约的笔法写了这十个字,静静的等墨迹半干,才抬头对龙承霄道:“颜儿将这两句诗送给四爷,四爷可别见笑。”
龙承霄早已站在朱颜身边多时,见她这么说,又朝那两句诗看去,停了半刻才意味深长道:“颜儿果然是玲珑剔透,深知我心啊!”他指指纸上的空白处,“为何不用印呢?”
朱颜轻笑问道:“使得?”
“使得!”
龙承霄看着朱颜从桌上漆盒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纤手微微用力,“窃香主人”四个红色篆体小字跃然纸面。龙承霄为之讶然:“你……就是那窃香阁的主人?”
朱颜调皮一笑:“四爷也读过颜儿的那篇《窃香阁赋》?”
龙承霄点头道:“正是,当日就问了佑然,这‘窃香阁’究竟是什么去处,居然被你写的这么好!‘出没花间,宜嗔宜喜;徘徊阁上,若飞若扬’,直叫人心向往之!”
朱颜不由娇笑出声:“那窃香阁啊,真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地方呢!”
“是么?在哪里?”龙承霄大感兴趣,忍不住追问。
“颜儿不是说了么?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地方啊!”朱颜满眼戏谑,捂着嘴竟是苦忍着笑。
龙承霄愣了愣,才大笑道:“难不成竟是你这坏丫头杜撰出来的?”
朱颜点头笑道:“正是,我这窃香楼啊,当真是吸引了无数人呢!改日我要是得了闲,定要建上这么一座楼来。”
“窃香阁……”龙承霄眼角闪过一丝坏笑,“可见你小小年纪却是个不正经的,”他一手揽过朱颜柳腰,埋首于那幽香阵阵的秀发间,“我不用窃香,已是温香软玉抱满怀了!”
朱颜正要嘲笑他,却又听龙承霄说道:“我还是喜欢你戴那支白玉簪,简简单单,更凸显你的冰肌玉骨。”他一伸手,已将朱颜头上的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