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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登堂入室,与公主同在大厅里喝酒的,那就只有校尉、将军才有这个资格了。
堪堪将近中午,除了负责关外警戒的军官,其余所有军侯以上军官便陆陆续续聚集到了陈豨的上将军行辕,总有两百多人的样子,这些都是陈豨的心腹,陈豨对三万魏军的掌控也是通过这两百多心腹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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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辕两侧的巷子里,静静地泊着五百多辆牛车。
至于那五百多头牛,早就拖去城北军营宰杀了,这会肉都快炖烂了,只有这五百多牛车的水酒没人敢动,陈豨特意派了一百多亲兵看着呢。
这会,所有军侯以上将领已经全都进了行辕,准备大快朵颐,所有屯长以下的小军官以及大头兵们早早的就在伙房外排起了长队,眼巴巴的正等着领酒肉呢,就是陈豨的那一百多号亲兵,一个个也是心不在焉的,心思早飞伙房去了。
终于到了正午,陈豨在征得魏悦同意后,终于派人取酒来了。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不等陈豨派来取酒的亲兵靠近,装在其中一辆牛车上的大瓦缸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遂即一道矫健的身影就从破碎的大瓦缸里猛然站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其余五百多辆牛车上的大瓦缸也纷纷碎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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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辕大厅里,魏悦高据首席,陈豨居于魏悦稍下的席位,其余侯敞、张春等十几员大将则于阶下分左右两列而坐,至于其余校尉以下、军侯以上的将领,则只能在左右两侧的厢房甚至是天井里就座饮宴了。
这会,每个将领的案头都已经摆了满满一叠熟牛肉,还有一大罐热腾腾的牛杂汤,空气里早已经弥漫着浓郁的牛杂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几个魏军将领早已经馋得流口水了,奈何公主殿下和上将军还没动著呢,他们可不敢僭越。
再说光有肉,没有酒,这筵席也不能开席不是?
陈豨的眉头也悄然蹙紧了,都快半刻钟了,怎么还不上酒?
就在陈豨感到有些不耐时,行辕大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就在陈豨、侯敞、张春等魏将以为亲兵取了酒来时,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汉军甲兵却从大门外潮水般涌了进来,陈豨眼尖,分明看到这些汉军甲兵身上都沾满了血迹
“汉军?是汉军?”侯敞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弹身而起。
“敌袭,保护上将军”张春也霍然起身,又铿然拔出了宝剑。
陈豨却闪身挡在了魏悦跟前,厉声大喝道:“快,保护公主殿下”
正等着喝酒吃肉的魏军将校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剑准备迎敌。
不过让人震惊的是,双方甫一接战,魏军将校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这群突然出现的汉军甲兵就跟天兵下凡似的,魏军将校虽然也有两百多人,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到片刻功夫,行辕天井和左右厢房里便已经是血流飘杵了
“楚军,他们是楚军”一个魏军司马突然凄厉地长嚎起来。
“对,他们是楚军,不是汉军”又一个魏军司马怒吼起来。
陈豨闻言大惊,侯敞、张春等魏军大将也是惊疑不定起来,难道真是楚军?
那群突然出现的甲兵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是闷头猛攻,继续杀戮,仅仅过了不到半顿饭的功夫,聚集在行辕里的两百多名魏军将校就几乎被杀了个精光,只有侯敞、张春等十几个大将护着陈豨退到了大厅的东北角,仍在负隅顽抗。
眼见大局已定,汉军甲兵再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围住了陈豨等十几人。
陈豨躲在侯敞、张春等十几员大将的身后,扬剑厉声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汉军还是楚军?咹?”
围住四周的近百甲兵依然没有吭声。
不过行辕大厅外却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遂即一大群甲士已经大步走了进来,陈豨急抬头看时,却看到了全装惯带、满脸杀机的项庄
“项庄,果然是你?”陈豨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项庄森然一笑,冷然道:“陈豨上将军,你没想到吧?”
张春闻言大怒,咆哮道:“项庄,匹夫,背后暗算,算什么好汉?”
陈豨制止了张春,说道:“项庄,杀了本将军,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虎牢关”
“哈哈,是吗?”项庄冷笑两声,哂然道,“陈豨,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凭你这两百多心腹,也想掌控三万魏国壮丁?别忘了这三万多壮丁可是本将军交给你的,本将军既然可以把他们给你,自然也可以把他们再收回来。”
陈豨闻言顿时神情惨然,他知道项庄并没有说大话。
陈豨对三万壮丁的掌控就是通过两百多心腹来实现的,现在这两百多心腹已经被项庄一网打尽,剩下那些屯长以下的军官,谁又会在乎他陈豨的死活?说到底,项庄也还是大魏国的监国上将军呢,由项庄来统帅魏国大军,可谓名正言顺。
更何况,项庄还是公主魏悦的夫婿呢,想到魏悦,陈豨不禁心似刀绞。
很显然,项庄和这几百楚军锐士就是躲在酒罐里骗进关来的,陈豨怎么也想不通,魏悦为什么要跟项庄联起手来对付他,不管怎么说,项庄都是楚国人,而他陈豨却是不折不扣的魏国人,他才是真正的魏国人啊
“公主?”陈豨直直地望着项庄身边的魏悦,惨然问道,“为什么?”
魏悦无言以对,俏脸上却流露出了淡淡的落寞之色,她就是项庄手里的一颗棋子,项庄想怎么摆就怎么摆,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啊。
第l12章 虎牢整军(求几张月票) T
陈豨惨然一笑,又向项庄道:“项庄,算你狠。”
说此一顿,陈豨又满脸狰狞地说道:“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刘邦已经回到敖仓了,早则明天,晚则后天,他一会知道消息,然后就会带着彭越、吕泽十万大军来攻打虎牢关,你一样跑不掉,本将军在地下等你,哈哈哈……”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项庄说罢,又轻轻扬起了右手。
霎那间,围住陈豨等十几人的楚军甲兵便纷纷后退,遂即近百名手持角弓的弓箭手便出现在了前面,伴随着项庄右手的落下,近百名弓箭手纷纷挽弓放箭,霎那之间,密集如蝗的箭矢便已经将陈豨等十数人射了过来。
陈豨以及十数员大将大多已经在刚才的拼杀中受了重伤,既便侥幸没有受伤的,也早已经精疲力竭了,勉强格挡了片刻,这十数人便纷纷被密集如蝗的箭雨射成了刺猬,陈豨身上更是中了至少六七十箭,都被射得不样了。
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魏悦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项庄缓缓转身,再望向魏悦时,眸子里似有一丝歉疚之色,不过很快,这丝歉疚之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项庄遂即上前两步,轻轻挽住魏悦的纤腰,低头说道:“夫人,咱们该去城北军营犒劳三军了。”
“嗯。”魏悦轻轻点头,眼神却有些迷离。
看到魏悦娥眉轻蹙、郁郁寡欢的样子,项庄不觉也有些怜惜,他要挟魏悦的手段其实一点也不高明,魏悦之所以会成为他的棋子,并且任他摆布,完全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善良到项庄随便拿魏地百姓或者魏国壮丁做要挟,她就会乖乖入毂。
魏悦这小娘实在是太善良了,她真不该出生在这个乱世。
两刻钟后,项庄、魏悦就乘着马车,在数百锐士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城北军营。
正在军营里翘首等待酒肉的壮丁顿时便山呼海啸般欢呼起来,项庄和尉缭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些魏地壮丁对于陈豨根本就谈不上忠诚,或者说由于陈豨掌军时间实在是太短,又要忙于战事,根本就来不及向这些壮丁灌输效忠自己的思想。
所以,当项庄陪伴魏悦出现时,魏军壮丁全都给予了热烈的欢呼。
随同项庄、魏悦一起进入军营的,还有一车车的水酒以及一车车的牛肉!
这次前来,尉缭足足押来了五百多辆牛车,上面载了一千多口大瓦罐,除了其中五百口瓦罐里藏了人,其余的瓦罐里装的可都是水酒!尉缭几乎将洛阳的酒坊都给搬空了,这五百多瓦罐的水酒,足够三万大军美美地饕餮一回了。
看到这一车车的水酒以及一车车的牛肉,三万壮丁越发热烈地欢呼起来。
项庄一挥手,公孙遂已经带着两百锐士匆匆上前,然后齐声高喊:“所有队率以上小校全都出列,准备领取酒肉!”
很快,将近六百名队率以及三百名屯长便纷纷上前,开始领取酒肉。
望着这近千名屯长、队率,项庄心里很快有了决定,为了尽快掌控魏军,这一千名低阶小校暂时还不能撤换掉,不过从楚军中抽调老兵前来担任假屯长、假队率却是必要的,否则这三万壮丁很难真正形成战斗力。
此外,各军主将的人选也要考虑了。
魏军壮丁正在享用酒肉之际,项庄、尉缭和武涉已经开始了密议。
项庄首先问武涉道:“武涉先生,虎牢关的守将是谁查清楚了吗?”
对于虎牢关的守将,项庄可谓是恨之入骨了,荆迁、庞钰带去接应武涉的五百轻兵锐士居然一战全灭,甚至连荆迁都险些战死!楚军自从大别山突围以来,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呢,项庄又岂肯善罢干休?
更何况,虎牢关的这个守将听说还非常年轻,最多也就二十来岁。
根据荆迁、庞钰的描述,此人在临阵指挥上极有大将的风范,假以时日,岂不是又一个韩信?若是等他成长了起来,对楚军岂不是莫大的威胁?所以说,如果有机会将这个年轻的名将提前扼杀,项庄是绝不会手软的。
武涉答道:“已经查清楚了,虎牢关守将姓吕名台,是三川郡守吕泽的嫡长子,据说此人自幼喜欢弓马兵书,还曾拜在张良座下学习兵法,与周勃长子周冠夫,王吸长子王起并称汉军年轻一代三俊杰,不过王起已经在大别山中被上将军斩杀了。”
“三俊杰?”项庄皱眉低语道,“吕台?三川郡守吕泽的嫡长子?”
尉缭捋了捋长髯,喟然叹息道:“这可真是虎父无犬子哪,这个吕台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了得,假以时日又怎么得了?”
项庄摆了摆手,说道:“军师,吕台的事先不说。”
“也是。”尉缭点头道,“当务之急还是整军,不管是魏军,还是楚军,现在都急需进行再一次的整顿,以尽可能地提高战斗力。”
事实如此,自从大别山整军之后,楚军千里转战,几经恶战,已经损失了大量老兵,当初从大别山出征时,楚军足足拥有五千多人,可现在,尤其是经过昨天的虎牢关之战后,楚军已经只剩下三千五百多人了。
当然,楚军也并非没有补充兵源。
庞钰、晋襄的两百残兵是晋氏门客出身,个个骁勇善战。
田横的八百旧部也都是田氏的门客出身,同样精锐无比。
这一千多精锐,项庄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没说的,必须充入陷阵营!
不过,项庄不能无缘无故就剥夺庞钰、晋襄尤其是田横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