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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作揖道:“大王请放心,臣和太师会把此事处理好的。”
白墨表了态,刘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下叮嘱两人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白墨、陈平相偕出宫,陈平边走边说道:“丞相,韩王和赵王既然已经参与进来,我们再想拖下去恐怕是不行了,要不再跟他们谈谈?”
“谈是肯定的,说不得还要做些让步。”白墨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冯季、贯仲他们应该也接到了韩王、赵王的急信,多半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漫天要价,只是这结果,恐怕不会如我们所愿,只能是一个折衷的局面了。”
“我们辛苦筹划几个月,最后却让这两个家伙捡了大便宜,的确令人气愤。”陈平闷哼一声。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能将八十万石借粮还上,再将五十万石回仓,也就无所谓了,好歹国库还能略有盈余,总也不至于白忙活一场。”
白墨的底线是一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而对方却要价九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那么将双方一折中,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五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平均价位三百三十三钱。相比白墨售出的每石四百钱的平均价格,的确只能算是略有盈余。
反观对方呢,什么都没干。只是拉着三十万石粮食诳了一圈,就从关中套走了整整一百万石粮食,而且还没花一文钱,哦不对,他们不仅没花一个大子,甚至还从关中白白得到了五万万钱,这么大的便宜,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不出白墨所料,冯季、贯仲的确接到了国内的急信,因而这次。谈判的进程出乎寻常的顺利,双方甚至都没有进行试探,就直接奔着中间去了,由汉国付出五万万钱,买进一百五十万石粮食的协议很快便签下了。
白墨原本只想签个口头协议。不过在冯季、贯仲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签了书面协议,并且画了押,拖了将近半个月的一场风波终于化解于无形,白墨却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才从这个坑里爬出来。却紧跟着又掉进了另外一个更深的陷阱。
望着白墨、陈平逐渐远去的身影,冯季、贯仲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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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咸阳太仓令就跑到白墨跟前哭诉来了,说是两大粮商拒收黄金,只同意以五铢钱支付粮款,此前白墨为了省事,支给咸阳太仓的购粮款却都是黄金,按照楚国现时一两黄金兑三千钱的比价,一共支给咸阳太仓十六万七千两黄金。
“你说什么?”白墨愕然道,“两大粮商竟然拒收黄金?”
太仓令点了点头,苦着脸道:“他们说,大王诏令关中禁止黄金直接流通,因此他们也不能违背大王的诏令,所以不能接收黄金。”
“这叫什么事?”正在相府与白墨议事的陈平怒道,“大王的诏令只针对关中商家,他们是韩信以及赵商,凭什么不收黄金?”
白墨却分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当下沉吟不语。
“可我们总也不能指责他们不对吧?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只是遵行大王的诏令,我们也不好太过计较。”太仓令苦笑摇头,又扭头对白墨说道,“丞相,要不下官还是将黄金如数还回国库,再从国库支取五万万五铢钱?”
“你这不胡扯么?”陈平没好气道,“国库哪来这许多五铢钱?”
太仓令闻言一愣,不解地道:“此前丞相卖粮,不是得了十万万钱么?”
陈平指指太仓令,苦笑着道:“丞相卖粮得了十万万钱是不假,可其中有一大半收的都是黄金哪,五铢钱只有不到两万万钱,再加上国库里原有的五铢钱,那也不过三万万钱,哪里凑得齐五万万之数?”
太仓令垮着脸道:“太师,这便如何是好?”
见白墨沉吟不语,陈平便道:“这样,老夫随你走一趟三江口。”
太仓令跪坐起身,作揖谢道:“如此,就有劳太师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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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季兴匆匆地走进书房,对司马仲说道:“二哥,出事了,出事了!”
司马仲放下书卷,惑然道:“三弟,关中出什么事情了,让你如此兴奋?”
司马季一甩衣袖,在司马仲对面跪坐下来,大笑道:“刚刚得到消息,冯、贯两大粮商竟然拒绝收黄金,还是什么遵行汉王诏令,哈哈哈。”
司马仲皱了皱眉,神色间颇有些不悦,说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司马季不以为意,说道:“二哥,你难道没有从中发现点什么吗?实话告诉你吧,白墨这下有大麻烦了,嘿,只要一想到白墨吃瘪的样子,小弟就忍不住高兴,哈哈。”
“白墨有大麻烦?”司马仲不解地道,“两大粮商拒绝黄金,有他什么麻烦?”
见司马仲还是不知所谓,司马季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二哥你想,冯、贯两大粮商只答应用五铢钱交易,可大汉国库里没有这么多五铢钱,最后怎么办呢?白墨或陈平必定会出面跟两大粮商磋商,协议用黄金按比价支付。”
司马仲点头又摇头,说道:“这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没问题?”司马季笑道,“二哥,这中间的问题大了去了!”
司马仲在商业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当下急道:“三弟你就别卖关子了。”
司马季笑笑,这才说道:“若有白墨或陈平出面,冯、贯最后必定会让步,同意汉国以黄金来购买粮食,不过这黄金与五铢钱之间的比兑价格却未必就是各国通行的一两黄金兑换四千钱了,二哥你说,冯、贯会给白墨一个什么比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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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陈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地瞪着冯季,冰冷的声音几乎是从他的牙齿缝里崩出来,“一两黄金兑一千钱?!”
如果按照这个比兑价格,白墨卖粮所得的十五万两黄金只能兑换一万万五千万钱,加上直接接收的两万万钱,也不过三万万五千钱,离五万万钱还差老大一截呢,想要填上,还得从国库里倒拿出十五万两黄金,还不得把国库给掏空了?
冯季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太师,这个比价已经非常公道了。”
贯仲也附和道:“是啊太师,最近楚国对各国实施了掠夺性的贸易策略,黄金的流出量很大,跟五铢钱的比兑价格已经大大下跌了,当然,楚国国内比价还算稳定,如果太师有办法将这批黄金运往楚国,想必可以兑个好价。”
“冯先生,你这叫什么话?”陈平闻言大怒。
陈平如果真有办法将黄金偷运进楚国,还用得着跟冯、贯在这里废话?
冯季摊了摊手,苦笑着道:“如果太师也没办法将黄金偷运进楚国,那咱们就更没办法了,所以只能给出这个比兑价格,还请太师体谅。”
“你们这是明抢!”陈平怒道,“本太师是绝不会答应的。”
楚国对其余各国实施掠夺性的贸易策略是事实,各国黄金比兑五铢钱的价格一直在下跌也是事实,但再跌也只在每两黄金兑三千六百钱左右浮动,还从未跌到过三千五以下,可冯季却一下开出了一两黄金兑一千钱的比价,的确是太狠了。
“太师,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么?我们可没有强求你们的意思,更没有这个能力,太师若是觉得我们不近人情,实在不愿意接受这个比兑价格,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嘛,只要你们拿五铢钱来交易,我们还是会遵守此前约定的价格的,呵。”
冯季话说得很好听,心里却在冷笑:老子就是明抢,你又岂奈我何?只要你拿不出足够的五铢钱,你就活该挨老子抢,哼哼,白墨,你还嫩了!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陈平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冯季、贯仲微笑起身,冲着陈平背影遥遥作揖:“太师慢走,不送。”
直到陈平的身影远去不见了,贯仲才不无担心地道:“冯兄,我们要价这么狠会不会太过份了?万一汉国君臣恼羞成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做买卖嘛,总得漫天要价、坐地还价不是?一两黄金兑一千钱只是我们的要价,并不是最后的价格嘛,白墨、陈平不满意,还可以接着谈嘛,只不过他们卖粮吃进去的利润却必须得给我们全部吐出来。”冯季淡淡地道。
第523章 连环猛攻
陈平气冲冲地走进相府书房时,却看到白墨正站在案前挥毫泼墨,凑近了一看,只见雪白的公输纸上已经写好了一个刃字,遂即白墨笔锋一转,又在刃字的下边加了个心,凑成了一个忍字,白墨的书法极好,笔力更是直透纸背。
“好书法!”陈平赞道,“想不到丞相还练得一手好字。”
白墨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手握毛笔望着纸上的忍字陷入了沉思。
陈平猜不到白墨所想,便言归正传道:“丞相,关于黄金的比价……”
“太师不必再说了。”白墨忽然伸手制止陈平,然后说道,“此事本相已经知晓。”说此一顿,白墨又指着公输纸上的忍字对陈平说道,“太师你看这个忍字,所谓忍,意指心头一刀哪,往人的心头插一刀,那该是多大的痛楚?”
陈平默然,白墨这话看似不着边际,他却似乎有些明白了。
“大意了,我们大意了呀。”白墨喟然叹息一声,又道,“本相只知用兵需忍,却不知道施政也需要忍,事事皆需忍哪,这次咸阳粮荒,咱们处理得过于急促,过于草率了呀,关于商业之道,我们差他们还远哪,这个,不服真是不行哪。”
陈平问道:“那丞相的意思……黄金比价的事就这么忍了?”
“不忍还能怎样?”白墨叹道,“为了粮价的事情,韩王、赵王已经干预过一次,我们还跟对方签下了协议,白纸黑字俱在,赖是赖不掉的,至于黄金比价的纠纷。却是我们自己疏忽了。怨不得他们,此事闹到韩王、赵王跟前,咱们也不占理。”
陈平默然。关于黄金比价的事情,他们的确不占理,道理是明摆着的。人家又没有强迫他们接受比价,他们不愿意完全可以不用黄金支付粮款,仍用五铢钱支付,双方签订的协议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五万万钱,而不是十二万两黄金。
不过清楚其中道理是一回事,陈平心里却还憋着气,说道:“问题是,如果接受了他们给出的黄金比价,咱们这几月忙前忙后白忙活一场不说。还得倒赔一百二十万石粮食、两万万钱外加十五万两黄金,岂不是亏大发了!”
“那应该还不至于。”白墨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粮食和两万万钱怕是赔定了。至于倒赔十五万两黄金却未必,一两黄金兑一千钱只是对方的要价。未必就是最终的底价,所谓买卖就是靠谈嘛,明日本相亲自去跟他们谈。”
“唉。”陈平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
白墨轻舒了口气,又道:“太师回来之前,本相一直在反思,关中粮荒之事,咱们处理得过于草率,关于设官专营盐铁之事,咱们也处理得过于急了。”
陈平愕然,白墨言语间颇为跳跃,他一下子还真没怎么听明白。
好在白墨马上又接着说道:“不知太师想过没有,当初黑冰台核查那些闹事商家的资产时,与他们最终拿出来的数字有着极大的出入,这才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