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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点头道:“嗯,将之带走了三万精骑和两万月氏胡骑,楚军这时候出战,至少在骑兵的劣势上就不是那么明显了。”汉军原有十万汉骑十万胡骑,几次大仗打下来,现在还剩下八万汉骑外加五万胡骑,吕台带走五万,就只剩下五万汉骑、三万胡骑了。
周勃沉声道:“但是项庄选择主动出战,则战场势必会远离沔水河道,楚军也就无法借助水军的弩船了,这对于我军而言,却是个好消息!”
陈平附和道:“所以,此次决战,还是我军胜算更大!”
“干!”刘邦挥舞着老拳,恶狠狠地道,“诏令,全军出战!”
“喏!”刘濞轰然应喏,领命扬长而去,不到片刻功夫,汉军大营里便响起了激昂的战鼓声以及绵绵不息的号角声,遂即一队队的汉军甲兵便从洞开的辕门里汹涌而出,开始在空旷的荒原上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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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楚汉两军在相距五百步的距离上射住了阵脚,楚汉两军摆出的都是常规阵形,步军居于前,辎重落于后,再由骑兵护住两翼,唯一不同的就是,楚军的辎重部队规模要远远大过汉军,此次出战,楚军可谓倾巢而出了。
两军阵圆处,呼延早已从阵中飞马而出,于阵前来回飞奔、舞槊大吼道:“大楚天狼将军呼延正德在此,谁敢与某一战?!”
正所谓树的影、人的名,听说眼前这个身材健硕如铁塔的楚将便是跟冠军侯在金牛道上大战百余回合的呼延正德,汉军阵中霎时便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吸气之声,刘邦身后的汉军战将不下百数,竟无一人敢出战应战。
见汉军之中迟迟无人出马应战,呼延犹自不肯罢休,居然轻催战马径直逼近到了距离汉军本阵百步之内,然后扬起手中的那杆丈八马槊,遥指着对面的汉王大纛冷笑道:“偌大一个汉国,几十万大军,竟无一男儿乎?”
“呼延正德匹夫,休要猖狂,某来战你!”
汉军之中终于有人恼了,当下催马出阵、舞动大戟直取呼延,众将急定睛看时,却是汉王帐前的羽林中郎将刘濞。
呼延狞笑两声,当即催马相迎。
说时迟那时快,两马堪堪相交,呼延一声暴喝,手中丈八马槊已经照着刘濞劈头盖脸地扫了过来,刘濞又岂肯示弱?当下也抡圆大戟照着呼延腰间横扫过来,电光石火之间,马槊和大铁已然狠狠相撞,遂即就是锵的一声炸响。
刘濞霎时便闷哼了一声,胯下坐骑昂首悲嘶了一声,庞大的身躯也是猛然一侧,险些当场翻倒在地,所幸刘濞骑术过人,于间不容发之际猛然一勒马缰,这才借着斜冲之势生生止住了战马的侧翻之势,遂即两马交错而过。
“哈哈!”呼延勒马回头,再次扬起马槊遥指刘濞,大声狞笑道,“小子,你不是某的对手,受死吧!”话音未落,呼延便已经再次催动战马冲向刘濞,刘濞情知不敌,却也不肯弱了半点气势,当下怒吼一声催马相迎。
两马堪堪相交,呼延右手持槊照着刘濞分心就刺,左手却悄然搭上了腰间的哑月剑,刘濞还以为呼延单手持槊是存心羞辱于他,当下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地也是一戟照着呼延心窝刺将过来,看他架势,竟打算以命博命,与呼延同归于尽!
呼延嘴角霎时绽起一丝狰狞的杀机,正欲一槊刺死刘濞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骤然从脑后疾射而至,对面楚军阵中也是一片哗然。
生死关头,呼延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右手马槊轻轻一撩,从容拨开刘濞的长戟,左手哑月剑同时出鞘,看也不看往脑后反手就是一剑,叮的一声响,一声拇指粗的狼牙重箭已被哑月剑斩成两截,摔落在地。
两马再次交错而过,一直驰出百十步远,呼延再次勒马回转时,另外一骑汉将左手持弓右手持戟,已经从阵中飞马而出,一边冲刘濞高声大叫道:“将军莫慌,某来助你!”这人却是九原郡守卢绾的嫡子,刘邦的宿卫郎将卢义。
刘邦看到卢义出马,便索性又点了另外十六员郎将,十六郎将便纷纷催动坐骑,一窝蜂似地冲出大阵迎向呼延,看这架势,刘邦竟打算以十八郎将合战呼延。
对面楚军阵中早已经一片沸腾,由渊、百里茂、田破败等悍将正欲出阵助战时,却被项庄制止了,项庄挥手喝住诸将,道:“这么一群土鸡瓦犬,呼延应该还应付得过来,你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第452章 天狼凶残
第452章 天狼凶残
望着前方汹涌而来的十八汉骑,呼延心底霎时燃起了无比狂暴的战意,原本幽黑深邃的双眸也在顷刻间微起了异样的红芒,似有两团烈火正在其中熊熊燃烧,下一霎那,呼延轻轻一催胯下白马,迎着十八汉骑绝尘而去。
马蹄翻腾,刘濞引着十八骑狂飙疾进。
倏忽之间,刘濞略略减缓马速,再扬起左手往前一引,身后跟进的十七骑霎时向着左右两侧倒卷而上,以刘濞和另一骑汉将为核心形成了一个正“v”字阵形,前面十骑汉将纷纷将长兵刃绰于鞍上,然后挽弓搭箭瞄准了呼延和他的白马。
下一霎那,十三枝狼牙重箭已经挟带着轻冷的尖啸射向呼延,最初那个汉军郎将的箭术尤为了得,一下就射出了四枝狼牙箭,其中三枝分取呼延的咽喉、心口、小腹要害,还剩下一枝则径直射向了呼延胯下白马的马眼!
呼延嘴角却绽起一丝极其不屑的冷笑,皓火之光也配与皓月争辉?
“嘿!”一声沉闷的低吼声响过,呼延手中的丈八马槊陡然剧烈地颤动起来,电光石火之间,便在马前荡起一圈圈的马槊残影,将人马牢牢地护了起来,下一刻,十三枝箭闪电般射到,却纷纷撞上马槊残影坠落在地。
“也吃某一箭!”说时迟那时快,呼延已经腾出右手从肩背箭壶里拔出一把狼牙箭,然后天女散花般,随手就向着前方飞掷而出,呼延膂力奇大,他的狼牙箭又远比别人的箭枝更长更沉,这一下掷出,竟也是隐带着尖啸。
关键是前面挽弓的十骑汉将已经堪堪冲到呼延跟前,双方相距已经不足十步,漫说是呼延的加重版狼牙箭,就是普通武将使用的普通狼牙箭,也够这十汉骑喝一壶的了,面对劈头盖脸射来的狼牙箭,前方十骑汉将霎时间手忙脚乱。
下一个霎那,呼延已经连人带骑冲进了十八汉骑的正“v”字阵中,除了前方挽弓的十骑,后面八骑早已经刀剑并举、戟矛齐出,照着呼延身上以及胯下的白马狂风暴雨般招呼过来,呼延却早已经拔剑在手,然后剑槊齐舞将八骑汉将的刀剑戟矛全部挡开,别说他身,就是胯下的白马也没有伤着分毫!
这还不算,堪堪错过拖于正“v”字最后的另外一骑汉将时,呼延反手就是一剑,在那骑汉将的背上剌开了一道深彻内腑的血漕,那汉将霎时惨叫一声,健硕的身形的马背上晃了两晃,然后一头倒栽而下。
看到呼延在十八骑汉将的围攻下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而且只一个照面就将一骑汉将斩落马下,汉军阵中霎时便再次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吸气之声,对面的楚军则山呼海啸般欢呼了起来。
刘濞一直往前驰出数百步才带着十六骑勒马回转。
此时此刻,刘濞的脸色早已经变得一片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带着十七骑围攻对方一人,竟然还被对方斩杀了己方一人,需知就是面对周冠夫时他也从未这般狼狈过,他却不知道,周冠夫只是顾忌他的身份没敢使出全力而已。
呼延却只是无比狰狞地一笑,再次催动战马迎了上来。
刘濞低嘶了一声,扬起左手往前一引,再次带着十六骑迎向呼延。
马蹄翻腾,霎那间双方相距便已经不足百步,说时迟那时快,呼延早已经将马槊绰于鞍前,再一翻手,项庄赐下的宝雕硬弓便已经来到了他的左手之中,下一霎那,呼延反手从背后箭壶里抽出四枝重箭扣在了弦上。
弓箭在手,所有的声响便从呼延的意念里退了出去。
霎那之间,呼延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前方狂奔而来的十七汉骑,还有手中那四枝散发着幽幽冷光的狼牙重箭,仿佛过了很久,仿佛仅只是一霎,呼延扣紧弓弦的铁指骤然一松,只听瓮的一声闷响,四枝重箭便已呼啸而出。
足有七石挽力的宝雕硬弓赋予了四枝重箭超乎想象的极限速度,使之在空中拖出了一道道的残影,远远望去,就像是有四道淡淡的黑线从呼延的宝雕弓上射出,一下就洞穿了前方疾驰而来的四骑汉将。
凄厉的惨叫声中,冲在最前面的三骑汉将应声落马,只有一个汉将反应奇快,于间不容发之际猛然一个侧身,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射向自己咽喉的一箭,不过箭尾的翎羽还是在他的脖子上刮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嘿!”呼延却低喝一声,再次取下一枝重箭扣在了弦上。
包括刘濞在内,已成惊弓之鸟的十四汉骑纷纷疾演镫里藏身,有骑术精湛的甚至直接将自己的身体藏到了马腹之下,原本还算整齐的正“v”字阵形顷刻间瓦解,所有的汉骑都只顾着闪躲避箭,再顾不上迎战呼延了。
“哈哈!”呼延见状顿时仰天大笑两声,当下以最快的速度绰弓回鞘,又从鞍前取了丈八马槊,霎那之间,双方已经迎面相交,呼延抡起丈八马槊便是一通左撩右刺,两骑汉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呼延挑落马下。
“天狼威武!”
“天狼威武!”
“天狼威武!”
看到呼延只是两个回合便连斩六骑汉将,楚军将士顿时欢声雷动,到得最后,几十万人汇聚成了一个整齐划一的声音,声势极其骇人。
刘濞恼羞成怒,再次催马迎向呼延,剩下的十一骑已经没剩下多少斗志了,可是看到刘濞上前,他们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又是两个回合之后,十一汉骑又被呼延斩杀了七骑,剩下四骑终于心胆俱寒,当下发一声喊落荒而逃,呼延不慌不忙,连连引动宝雕弓将四骑汉将逐一射杀,转眼之间,战场上便只剩下刘濞单人独骑面对呼延。
呼延缓缓勒马回转,滴血的丈八马槊微微扬起,遥指着刘濞咽喉,冷森森地道:“刘濞小儿,这回轮到你了!”
刘邦见状大急,急招手喊道:“濞儿回来!”
刘濞却早已经暴怒如狂,虽情知不敌也还是催马挺戟再次向呼延冲了上来,这刘濞倒也是个勇烈的武夫,可惜呼延心下只有狂暴的杀戮欲望,却绝无一丝的惺惺相惜,当下催动战马迎向已然失去了理智的刘濞。
两马相交只一合,呼延便一槊刺穿了刘濞的咽喉,锋利的马槊几乎将刘濞的脖子整个撕裂,脖子后面的颈骨也被击得粉碎,失去了颈椎骨的支撑之后,刘濞的脑袋顷刻间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转而下、软软地耷拉在了胸甲上。
“噗嗵!”一直冲出去几十步远,刘濞的尸体才颓然坠地。
战场上顷刻间变得一片死寂,战马粗重的呼噗声中,呼延缓缓勒马回转,再次扬起丈八马槊遥指着前方的汉王大纛,昂首就是一声低沉的咆哮,一股犹如实质的声浪顷刻间呼啸向前,惊得汉军阵前无数战马齐声低嘶。
马背上的汉军诸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