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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大的跨步。明明这种要求应该是发生关系以后提出的，为什么现在这个阶段他的物品就用入侵到我家来了？
人都有一种空间独占意识。当另一个人入驻到你所占领的空间时，你就会觉得被冒犯。这就好比公共汽车上抢座位一样。我听了以后便说道：“你不要再来我家过夜不就不用带了吗？你家住这么远，何必一直跑来这里睡？”
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说了多余的话。绫抱着我撒娇着说：“我的东西占的地方一点也不大。你只要给我一个小抽屉，好不好~~”
我被缠不过，只好说道：“好吧，我知道了。下次来的时候带来吧。”
话虽这样说，这个下次可来不了那么快！只要他在我家过夜，我早上就没办法跑步。一定要控制他来我家的次数才行！
等他把我送到了学校，我终于想起一件要紧的事。那就是我好久没跟艾琳联络了。我跟绫现在的状况我完全没有跟她讨论过。跟她谈谈多少可以有点帮助，而且我也确实需要专业人士的见解。
艾琳接到我的电话有点惊奇，并想约我到她家里见面。可是，我怕碰到梅会尴尬，于是便让她另选了一个地点。我们约在了幽静的书吧见面。
我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她。她笑着说：“难怪最近他来复诊的时候一脸幸福的模样，我早该猜到是这种结果。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虽然她是从医生的角度来问的，但是这种私密的事我一下子难以启齿，总不能明明白白地说我们没做接吻以上的亲密举动吧？
艾琳一见我窘迫的样子，便说道：“不要害羞。这种事再正常不过。感觉如何，比起以前怎么样？”
总觉得她不像是在询问病情，而是在打听八卦。我只好脸红着说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进展太快，我觉得不太妥当…”
艾琳惊讶了一声，说：“你们以前不是交往过吗？绫怎么可能把持得住？还是说你连交往了以后都不让他碰？”
我无法回答她提出的一连串问题，只有在那里尴尬的份。艾琳见了就说道：“唉，原来你谨慎到了这种程度。以前你们交往，绫大概也花了很大的功夫吧？难怪他会因为分手而出现心理障碍。其实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绫缺少的是你的爱，你何必如此吝啬？如果你真的那么瞻前顾后，反而会更加伤害他。”
我反驳道：“可我们之间仍有很多障碍。最近还多了一个…”
“你指的是梅吗？据我所知，她跟绫的关系没有进展恋人的程度。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是吗，他们没有交往却发生了关系？绫也真是荒唐得过了头！不管多么开放的女人也不希望发生关系的对象对自己一点感情成分也没有。这么说来，梅真的可怜了许多。她仍然可以若无其事地呆在绫的身边，何尝不是一件痛苦。我开始有些同情她了。
艾琳在这件事上开导了我很久。但我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原来的信念。最后，她无奈地说道：“每对情侣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我也不想太干扰你们。也许自然而然才是最好的办法。你尽量疼爱绫一些。世界上有这样一个男人无怨无悔地喜欢着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你呢，好好珍惜吧…”
第44章 难耐（1）
跟艾琳谈完后，我便乘地铁回了家。我担心绫有一天一定会发现我因为他的病而接近他。到时候，他是不是会认为我根本就不爱他，然后就不再像现在这样爱我了呢？
想不到到了地铁站竟然遇到了莲姨。她平常都会开车，怎么今天会来坐地铁？我好奇地上前向她打招呼，她却愣在那里。我再说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她是否有为难的地方。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告诉我，她儿子最近要结婚，所以接她回去参加婚礼。可是，绫那个家需要人照看。绫这几天正好因为工作不在国内，她就更走不开了，因此在这里犯愁。我见她如此为难便说道：“婚礼不过是一两天的时间，我可以帮您照看。反正那里我也已经很熟悉了。您只要告诉我怎么做就行。”
莲姨一听忙不好意思起来。我坚持要帮她的忙，她也就感谢着答应下来。最近绫没来烦我，原来是出国了。既然他不在，我帮他看家也应该没什么问题。正好莲姨儿子的婚礼办在了周末，我也方便帮她的忙。
等莲姨联系好了我，我便拿着行李到了绫的家。她把一天所要做的清洁工作和庭院护理工作都给我示范了一遍才安心地离开。我这才发现，买这么一座大房子住可真不是普通的费神。
我住了一天之后感觉还可以适应。除了周末上学往返有点不方便以外，其他倒还是都可以。特别是给花坛浇水的时候，我用水管喷出一道道彩虹倒是很自得其乐。这里所有的房间我都可以自由地出入，我有时候也会调皮地睡在绫的床上。
他的房间跟以前一样收拾得非常干净，书架整整齐齐地存放着各式各样的乐谱和许多汉语学习教材。他的中文已经好到了没话说，想不到背后下了这么大的苦功。看这些书上全是笔记和注解，可见他学得相当卖力。以前我教过他一段时间的中文，我当时就很惊讶他的进步速度。他的学历能力果然非常惊人。
绫除了这些藏书还藏有很多的诗集，像叶慈，海涅，泰戈尔的诗集几乎应有尽有。音乐家对诗大概有共同的喜爱。一首诗便可以谱出一首优美的歌曲，使之流芳百世。
绫有时候也会流露出浓郁的诗人气质。只不过在面对我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要是有一天他忽然换了一种方式跟我相处，我也许还会不太习惯。好想见到不同的他，这样我也许就可以多了解他一点，更靠近他一点。
我喜欢用心灵来恋爱而不纯粹是肉体上的相拥。也许我这个人真的对性没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所以追我的人都如此痛苦吧？
不知不觉在绫的床上睡着了。睡到一半便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我一接电话，对方便说道：“莲姨，我提前回来了。你可以先回去参加婚礼。”
我笑着说：“莲姨已经回去了。我现在在帮你看家。”
这时，绫突然沉默下来。电话里只有机场广播的声响传来。在我疑惑他是不是掉线时，他终于说道：“佳音，你现在在我家？”
“是啊，我差不多把你家的家务活都做了。你回来也不必太麻烦。”
这时，他突然迫切地说道：“我现在马上回去。你等着我，不要走！”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了。他刚才的语气很明显在暗示我什么。我该不该趁现在赶快回家？
唉，就算我想走，这里也拦不到车。打电话叫一辆出租车来我看绫也差不多回来了。既然已经没了其他的选择，我干脆乖乖得等着他回来。这等待的时间真是难熬无比，我觉得全身烦躁得很，就像大热天穿着棉袄一样的难受。
想不到我的手机这时也响了起来。一看显示才知道是若飞打来的。我接了电话说：“若飞，你怎么有空打来？我听说你在排练一场演奏会。”
若飞说道：“是的，我趁着休息的空挡打的。最近你好像都没来晨跑，我有些担心便打来问问。”
这句话暴露了很多的东西。若飞一直在我晨跑的路上等着我吧？绫让我改变跑步的路线原来是看穿了这一点。看来我也真是迟钝得可以！
我顿了顿说：“我改了一条新的路线，所以你遇不到我…若飞，最近我跟绫复合了。”
他沉默了下来，过来很久才说道：“我早有预感，你还是喜欢着他的吧？只要你觉得是自己想要的就好。这次我们乐团的演奏会我替你留了一张票。你一定要来听啊！”
“好…谢谢你，若飞。真的很谢谢你…”
“我该谢你才是。你介绍了罗彬给我认识。有了他的帮助，我才能更好地完成这次演出。我很想看到你目睹我在舞台上演出的样子。所以，来看看我吧…”
“嗯…”
接完这个电话，我有些伤感。若飞仍对我这么好，我却到现在才察觉。我对他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接完这个电话之后，这种感觉更加让我感到不适。
无论如何，我还是应该先回家再说。现在这种心情见了绫也是徒然。翻开电话本，我便拨电话定了一辆出租车来接我，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在门外等了很久，出租车终于到了，而且还是两辆。不用说其中一辆一定是绫的。正好被他撞上可真是巧。他一下车见我拿着东西要走，忙拦住我说：“不是叫你等我吗？还好被我赶上了！”
我马上反驳道：“你擅自决定的，我可没有答应。明天我要上班，住你家不方便。”
说完我就想甩开他上车。他赌气地来到司机面前说：“我女朋友跟我闹别扭。司机师傅先开回去吧！”
他顺手还给了司机小费。我想解释一下自己的处境却完全被这个司机视作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然后，两辆出租车便一起开走了。
我站在原地别提有多生气了。但是现在的情况逼着我非住他家不可，我也只好又回到了房子里。绫应该明白，我是不能逼的。一逼我，我比谁都难搞。于是，我选择了冷战来反抗他的专权。
他倒是破天荒地没有来跟我撒娇道歉，而是进了自己房间开始整理东西。好啊，他把我硬留在这里，居然连个说法都没有。他究竟要干什么？
等他走下楼来，他终于对我说道：“晚饭想吃什么？现在天快黑了，你不饿吗？”
我生气地说：“为什么硬把我留下来？你太不尊重我的意愿了！”
他很受伤地说：“因为我很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却一见面就要走。我怎么受得了？”
他装可怜也没用。我气不会这么快消的！
他见求和失败，便走到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不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因为食物的香味而开始投降。他煮好晚餐好说歹说终于把我劝到了餐桌上。
虽说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但填饱了肚子才能继续奋战，我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于是，我还是同意跟他一起用餐。
我们安静地享用完了晚餐后，绫就显得非常疲惫。他的时差好像还没调整过来，跟我耗到现在应该已经非常疲惫了吧？
我于是劝道：“你快去睡吧！”
他一听就知道我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于是抱住我说：“那你要唱歌给我听。”
他的幼齿化倾向似乎越来越严重，连唱歌哄睡觉的方法都出来了。不过，他既然这么想睡应该还算是无害。我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打发他去刷牙洗脸。
等他安静地在床上躺下来，他又说道：“你睡在这里过吧？”
“你怎么知道？”
他把脸埋在被窝了蹭了蹭说：“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