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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哽咽着说道：“我真的很想杀了你…你究竟施了什么法术让我这么不能自拔？”
我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他要这么迷恋我，我又有什么办法？绝情的话我也说了，机会我也没有给过他。可他就是想尽办法地找到我，然后又责问我为什么要伤害他。这些难道都是我的错？
等我恢复了呼吸，我无力地蜷缩成了一团，只有强烈的倦意让我无法动弹，更不要说跟他再有什么交流。
绫见了我的样子终于不耐烦地甩门而去了。耳根也总算清净了下来。随便他怎么样吧？他越伤害我，也只会越难过。我有很高的自尊。爱情跟尊严之间，我绝对会先选择后者。我不会对伤害我的人心软，这一点他自己应该非常明白！
等阿里回来以后，他便来敲我的门，想问问我究竟结果如何。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感觉身体已经一片的冰冷。打开门看见阿里笑容满面的样子，我便忍不住靠在他肩膀上开始痛哭起来。
阿里起先有些不解，但是看到我脖子上的勒痕顿时就气愤起来，马上数落起绫的不是。他安慰我说：“用这种办法虐待你的男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跟他分得早是你的幸运。以后他要是再出现，我一定使出我的看家功夫帮你教训他！”
这一次大概也有我防备太松懈的因素。无论如何，让前男友走进自己的单身公寓都是一种危险的做法。可是，我实在想不到有一天绫会对我进行这样的伤害。
那么可爱的人，曾经那样迁就宠爱着我，到最后也可以作出这样残忍的事。也许是他疯了，要不然就是我疯了…
假期结束以后，我依旧开始了工作和学习。周末约上罗彬吃饭时，我有些话想要问他，但又不知如何开口，挣扎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吃完饭后就抽了支烟说：“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我犹豫了一阵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绫的关系？”
“婷婷很喜欢粘着那小鬼。两个人有时候会发发邮件。上个月，他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来上海看我。我问一问婷婷便全都知道了。他一年前的绯闻我也听说过。在英国的几个熟人知道他曾经是我的学生，便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难怪他的中文这么突飞猛进…”
他的语调很是调侃，就像早已洞悉了一切似的。我黯然地说道：“让你见笑了…”
他吐出一口烟气，说道：“我可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听说他一年来都在做心理治疗。他那么倔强的人居然会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我看你们这段感情也够呛！”
我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震惊，于是便急切地向罗彬询问绫现在的状况。罗彬笑了笑，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这是我好友的名片。她最近正好也在上海。你去联络她，应该可以帮得上忙。”
我接过来一看，名片上写着王艾琳医生。这好像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心理医生，我曾经听过她的大名。绫果然是出了问题！他要是因为我而变得行为异常，我该怎么原谅自己？
罗彬见我不安的表情，便笑着说道：“你别把心理病看得太严重。任何人多少都会有些心理病症。只不过，绫那小鬼的感情比一般人纤细了些。你们两个既然都让我遇上了，我不可能看着你们继续受苦下去。好好问清楚，然后想好解决的办法。不要再逼自己了…”
他现在的表情有点像一位父亲不忍看他的孩子们一直吵架一样。谢过罗彬的帮助，我马上跟他告辞，然后用手机拨了名片上的电话。
电话并不是她本人接的，而是一位声音稚嫩的助理。她用非常正式的口吻跟我预约了一个时间才挂上了电话。这种有名的医生大概见上一面也挺困难的，我偏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她好好谈谈。所以，接完电话我就有些焦躁不安。
最后，我终于忍耐不住，直接冲去了她在上海的工作地点。那位助理见我冒然进来，很为难地把拦在了一边。我跟她解释了半天我有很要紧的事要找王医生，可她就是不听我的。
终于，我们的吵闹声引来了里面人的关注。这位美丽干练的女人一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我就觉得非常面熟。是的，就是那天在以前公寓见到跟绫在一起的女人！
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马上说道：“王医生，我是何佳音，我想跟你谈谈绫的事！”
她听了这句就立刻叫住了助理说：“小欧，马上取消下面的所有预约。我要跟这位佳音小姐谈一谈。”
第37章 玩偶（2）
因为我并不是她的病人，所以我们谈话的地点并没有在她的办公室里。她带着我到了楼下的茶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便要了一杯红茶。
她的气质非常优雅，配上一副金边眼镜更显得沉稳内敛。我静静地观察了她一会儿，才说道：“王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这么冒昧地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说：“我一直很想见见你！罗彬打过电话来通知过我你要来，不过不知道会这么快。这一年多以来，我好像总是被佳音这个名字围绕着。现在看到你本人，真是比我想象得还有漂亮。”
我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转换话题道：“我这次来想问问你关于绫现在的状况。我很担心他！”
她呡了一口红茶说道：“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病人的隐私我是不能随便透露给外人的。”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说：“医生，我知道绫的病因跟我有关。所以，我可以对他的治疗起到一定的帮助。我跟他前段时间见过面…他异常的举动真的让我很担心！我的职业是老师，绫也曾经是我的学生。无论如何，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而出什么事。请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她见我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终于叹了口气说：“好吧，我相信你的出现可以有所帮助，现在的情况我也确实非常头疼！
差不多一年前，绫的精神状况差到极点。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却慢慢出现了抑郁症和自闭症的症状。这对音乐家来说是致命伤，所以他的经纪人只好取消了一切行程安排，让他来我这里进行治疗。
不过，他最近突然说一定要来中国一趟。我正好也想在这里发展，便跟他一起来了。他到了你们以前住过的公寓情绪就特别激动，行为也开始异常。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他在跟你的那段恋情中遭受到的伤害已经严重到让他没有办法自救，而我这个医生所能帮的也不多。
前几天，他硬是打碎了玻璃窗，弄伤了自己的右手，被送进了医院，还好伤势不算太严重。如果可以好好分析其中的因果关系，也许就能找到适当的治疗办法。”
前几天？难道就是他来我家以后的事？早料到他伤害我只是在伤害自己而已，可没想到他会到了自残的程度。我急忙点点头，表示愿意参与治疗的意愿，然后开始跟她诉说起了我跟绫以前的故事。我们一直聊到了茶座打烊才分手。她给我分析了很多心理病症的症状，其中一种就是皮肤饥渴症。
一个人生下来就需要带有爱意的身体接触才能进行健康的成长发育。若长时间使得皮肤处于饥渴状态，那么心灵就陷入孤独和忧伤的困境。严重起来，不仅自身心理会产生严重的不安全感，变得自卑、怯懦，甚至会因嫉妒他人能以获得爱 抚而生发出不理智的报复行为。
绫长久以来一直过着独立的生活，而且双亲都已去世，唯一获得抚爱的对象就是恋人和朋友。跟我交往以后，这种亲密的举动他偏偏全部依赖于我。我一旦离他而去，他便无法适应这种生活，因而抑郁起来。
绫仿佛是为爱而生的人。以他的容貌绝对不可能缺乏别人的爱 抚。任何人大概都愿意给这么可爱的人以拥抱和抚慰。可他就是死心眼地认准了我。
他曾经说，我如果离开了他，他就没有办法活下去。我当时只当他是在撒娇，现在看来他应该说得很认真。
我如果不做些什么，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安心。于是，我跟王医生约定了另一个时间商谈治疗，便疲惫地回到了家。
第二天，我翘掉了早上的课去跟王医生来到了绫所在的医院。她教了我一些安抚病人的方法，让我尽量小心不要触动绫的情绪。
我听完以后便忐忑不安地推门走进了他的病房。他手上打着石膏，手指上缠绕着绷带，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脆弱得仿佛没有了呼吸。他的眼皮一直调皮得跳动着，好像是在做着什么梦。睡梦中，他仍然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佳音，佳音…”。
应该做的是噩梦吧…
见他睡得这么深，我小心地坐在了床前，静静地望着他憔悴的睡容。好久没这么看他睡着了，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比以前更加让人心疼。
我看着看着，便随口哼起了歌：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用全部的时间等待第二次机会
For a break that would make it OK
因为逃避能使一切更好
There’s always some reasons to feel not good enough
总是有理由说感觉不够好
And it’s hard at the end of the day
在一日将尽之时觉得难过
I need some distraction or a beautiful release
我需要散散心，或是一个美丽的解脱
Memories seep from my veins
回忆自我的血管渗出
Let me be empty and weightless
让我体内空无一物，了无牵挂
And maybe I’ll find some peace tonight
也许今晚我可以得到一些平静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在天使的怀里
Fly away from here
飞离此地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远离黑暗、阴冷的旅馆房间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和你无穷的惧怕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你在无声的幻梦残骸中被拉起
You a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在天使的怀里
May you find some comfort here
愿你能得到安慰
我的声音很轻，就像摇篮曲一样地哼着。当年看《天使之城》就被这首《angel》（天使）所打动。 “只是为了能嗅一嗅她的发香，能吻她一次，能牵一次她的手，能感觉一下她，我愿意用永生去交换。”当时的这句台词真是让我泪流不止。
电影毕竟是电影。我从来不认为现实中有谁可以等着谁一辈子。可是，绫真的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吃惊。如果他可以健康起来，我愿意一直这样陪着他。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够不够坚强，能不能承受未来给我的打击…
陪了他很久，我因为还要赶下午的课，便悄悄地离开了病房。一出医院，我就打电话跟王医生报备了一下今天状况。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