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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天,婷婷突然联络我说来她家吃顿饭。我不知那小家伙打什么主意,不过罗彬照顾了我这么久,给他拜一下年是应该的。
于是,到了约定的那天,我带了一些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当作礼物就去了他家。谁知一到,我顿时傻了眼。这里出乎意料地热闹,似乎是在办什么宴会。
因为天气太冷,我把自己包裹得像只熊猫一样来到别人的宴会现场,这可是丢脸丢到家了。正想转身回去,婷婷已经发现了我,直嚷着要我快进屋去。
被人逮到就没办法了。我厚着脸皮走了进去。里面开的暖气不得不让我把厚厚的大衣脱掉。一看放置衣物的地方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大衣,看来今天来的人不少。
我拉着婷婷的手说:“你怎么不早跟老师说你家来这么多客人。老师都没有准备!”
婷婷眨了眨眼睛,笑道:“没关系,老师不打扮也很好看。今天来的客人都不是外人,所以也不用担心。”
她的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被她拉进了客厅后,顿时被一屋子的陌生人吓到了。这里有好多的外国人,看到我进来都是一愣。
罗彬看到我,便上前来招呼道:“你来啦。今天是我一些以前的学生来聚会,正好婷婷也约了你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原来都是他的学生,居然有这么多不同国家的人,他的教学资历还真是不浅!不过,我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其中一位,来参加聚会也不算为过。
被他绕了一圈介绍了不少人。他们似乎都对我跟罗彬的关系很感兴趣,有的甚至误会我就是他的新女朋友。人多嘴杂,我一时也解释不过来,罗彬也没有理会他们的玩笑,只好任他们误会下去。
这时,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说:“佳音,好久不见!”
我一看,原来是久违了的米蕾拉。说来也有两年多没见到她了,她可真是漂亮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我马上上前拥抱她说:“好久不见,米蕾拉!你原来也是罗教授的学生。”
她热情地说道:“我跟罗彬都快当了十年的师徒了。他曾经是我们学校最厉害的音乐老师。想不到会在他家遇到你!”
罗彬见我找到了熟识的朋友,跟我们客套了几句便又去招呼别人去了。等罗彬走后,米蕾拉突然把我拉到一边,神秘地说道:“你是不是跟绫分手了?”
这个话题顿时让我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阵,我才点了点头。她忙又问道:“难道…你现在在跟罗彬交往?绫跟我一样也是罗彬的学生。他今天可是会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们两个也是师徒?为什么这么巧的事偏偏被我遇到了呢!我最害怕的就是再遇到绫,何况还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听到了这个消息,我立刻慌了手脚,想要去跟罗彬告辞回去。
米蕾拉拉住我说:“你这样慌张地离开不是显得自己心虚吗?只不过是前男友而已,现在你有了新的对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
米蕾拉似乎认定了我跟罗彬的关系不一般。我该怎么跟她解释我并不是因为新欢旧爱撞在一起才逃走的。不过,我逃得过一次,逃不过第二次。一生都为了逃避某个人而活着,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面对的好…被米蕾拉一说,我反而镇定了许多。
这时,婷婷走过来硬要拉我去什么地方,我只好暂时告别了米蕾拉陪那位小公主玩去。绫应该还没有到,我还有时间来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为了缓解这种紧张的情绪,跟小孩子玩耍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婷婷把我带到了她在二楼的卧室,然后打开窗户叫我过去说:“老师,过来看!”
我来到窗前向外望去,这里可以看到周围的房屋和街道。婷婷解释说:“我一直在等一个王子哦!他居然现在还没来,气死我了!”
我笑着问道:“你不是喜欢小哲吗?什么时候又有了王子了?”
她皱着眉头地说道:“谁说我喜欢小哲的!王子比那个小呆瓜好一万倍!”
女孩的心性果然是变幻莫测。估计她心目中王子太过完美,所以才让她产生现在的念头。随即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都凑到了一起就不能叫做巧合了!莫非…
我才陪她等了一会儿,果然就见到一辆车子开了过来。一看下车的人,婷婷立刻兴高采烈地跟楼下的人招手。我“咚“地一声就趴到了地上,就像以前军训时训练卧倒一样的迅速。
婷婷见了还有些不解地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趴在地上啊?我说的王子是不是帅得让你晕倒了?前几天我才给他看了你走秀时候的照片,他马上就说非常想见你,一定要我把你带给他看看。我这就下楼介绍你们认识!”
诡计,果然是诡计!所有的事情巧得过了头,怎么看都是有人从中作梗。绫比我想得要狡猾,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中了计,想要逃走估计也来不及了!
这时,罗彬突然敲门进来问我们两个究竟躲在房间里干什么。他一看到躺在地上的我就上前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差,你不舒服吗?”
我摸了摸自己烫得像滚水一样的脸说:“有吗,我觉得很好啊!”
罗彬不放心地摸摸我的额头,立刻皱眉说道:“你发烧了怎么也不知道?”
发烧?一定是阿里的感冒传染给我了,我怎么就挑这么好的时间生病呢?这下我不告辞也不行了!
罗彬见我病怏怏的样子便叫婷婷去楼下拿药箱过来,然后命令我躺在婷婷的床上,捂好被子,不许乱动。我本来想推辞他的好意,可被他严厉喝止以后就不敢再违背他的意思。
躺在床上脑子里晕乎乎的。这场病难道就是我潜意识里不想见绫的反应?也好,这样躲过去算是最自然不过了…
我很快被量了体温,然后吃了退烧药。罗彬还要照顾下面的客人,做完这些他便让婷婷守在我旁边。
等他走了以后,我便对婷婷说道:“老师已经没事了。你去楼下见你的王子吧…老师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婷婷本来就有些不安分地想下楼。她听了我这个请求,推脱了一下便被我劝走了。等她出了房门,我才觉得有些糟糕。她出去的时候好像忘了叫她锁门…怎么样都好吧,我的大脑已经疲惫得不听使唤了…
好多的噩梦缠着我…阿里,快唱歌给我听,快来救我…我好难过…
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看到了一双幽蓝的眼睛在盯着我看。这双再熟悉不过的美丽眼眸,我总觉得看起来不太真实。它好像有些痛苦,又有些无奈…
记得以前有首歌叫做《天天天蓝》:
天天天蓝
教我不想他也难
不知情的孩子
他还要问
你的眼睛
为什么
出汗
情是深
意是浓
离是苦
想是空
在阅读白先勇先生的文集时第一次看到这首歌的歌词。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突然就让人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心痛。
总会有阴天和雨天的,天天天蓝不过是种不可企及的梦。为什么他会有一双和蓝天一样颜色的眼睛,我真的很不明白…
伸手想要触摸一下那个幻象,却又怕触到的是一场空。手只好停在了半路。突然之间,感觉好像有人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那双手似乎比我的体温还要灼烫。随即,我的手指又被慢慢地撕咬着。指尖冰冰凉凉的,而且被牙齿咬得生疼。疼痛终于让我开始清醒过来,发觉这不是梦境。
我虚弱地说道:“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他依旧答道:“我属狗的话就吃了你!”
好像以前我们就有过这样的对话。难道我乘着时光机回到了过去?怎么可能呢…
找不到任何重逢应该诉说的话题,我只有生涩地问道:“你好吗?”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很不好!我恨死你了,恨不得你每天都过得痛苦不堪。你真狡猾,选这个时候生病!是想让我心疼,让我难过对不对?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他说得越来越激动,到后来脸都气得通红,最后还狠狠地咬了我的手背一口,随即甩门而去。
我突然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样究竟算什么?我的手被他咬得好痛。一看那牙印赫然显现在皮肤上。咬在了这样的部位,不想让人注意都不行。
他是想伤害我吗?他做得到吗?如果他处心积虑地想要报复我,是不是意味他还是无法忘记以前的事?无法释怀,无法前进,我跟他都陷在这个迷局之中,走不出,也摆脱不掉…
第36章 冲撞(2)
后来,我等身体稍微好一点时便想告辞回去。为了不打扰他们的聚会,我特地避开了大厅走了出去。谁知还是被罗彬发现了,他上前来责问道:“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勉强说道:“我已经好多了,差不多要告辞了…”
他不悦地说道:“看你走一步就要晕倒的样子,谁看了会放心?而且你一个人住,回去谁照顾你?”
我急忙说道:“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可以帮忙。你不必担心,还是照顾客人要紧。”
就在我们无法妥协之时,突然有一个声音插进来说道:“我送她回去好了!”
我一看才知道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这时,我才发现他的右耳有一颗米粒大小的耳钉。阿里说,在国外,右耳打耳洞的男人表示自己是GAY。他为什么跑去打了这个耳洞?
绫的表情很是凝重,一副随时要火山爆发的样子。悄悄盖住刚才他咬过的痕迹,我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绫走到我们中间,对罗彬说道:“我开了车过来,送人很方便!”
罗彬挑了挑眉说:“我的客人当然由我负责。你这个小鬼路段都不熟悉也想送人,去给我到大厅里呆着去。”
说着他就用力搭着绫的肩膀硬把他拖进了大厅。我站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要离开时,罗彬又走出来对我说道:“我先送你回去。你告诉你住在哪里?”
我疑惑地问道:“可是,你的客人们怎么办?”
他拿来了我的大衣丢给我说:“你先担心你自己要紧,其他不用操心。我的学生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吗?”
没等我再说什么,我已经被他拉去了他家的车库。这样一来,我已经无法推辞,只好告诉了他我的地址。随即,车子立刻发动起来向前驶去。罗彬开车很稳,不快也不慢。我在车上都有种随时可以入睡的感觉。
等到了目的地,我已经差不多要睡着了。罗彬把我叫醒,说:“到了,瞌睡虫!回家记得要好好休息!”
我谢过他,打开车门下了车。他似乎还要送我上楼,我忙谢绝了他的好意。罗彬认真地看了我一眼说:“绫是我最头疼的学生。如果他对你造成了什么伤害,我这个做老师的为他感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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