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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孝阳中短篇小说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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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中。他以为幻觉毕竟给出了希望,可他忘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因为希望坠地时的加速度,一根一斤重的木棍能轻而易举地砸破一个十斤重的头颅,所以做人,还是没有希望的好。是这样吗?
  头颅里有着一阵阵隐隐约约的歌声。
  是谁在他脑海里歌唱?他看不见自己。自己是谁?他为何不经允许便擅自闯入?又为什么有这个能力闯入得了?难道他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抬抬腿也就进来了?
  越来越冷。他默默地凝视着镜子。镜子里有他曾经以为的道理,这些道理如同冰窖一口。小时候趴在上面往下看,浑然不惧,反而得意洋洋冰面上残破的影子。如今年岁大了,他才渐晓得这寒的滋味不好挨。他掉下眼泪。他真的老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他可不想从这个世上带走任何一点不属于他的东西。只是什么是属于他的?钱是银行的。名是别人眼睛里的。姓名是父母取的。他的手指头,他的头发,他的嘴唇,他的肩膀,这诸多“他的”皆是别人在某个时候要用的。他没有权利拒绝被使用,他若胆敢拒绝,他就连畜生也不如。畜生也晓得要把肉体贡献给人的舌头与胃。
  他冷冷地笑。他注视着黑夜,注视着沮丧、愤怒、厌倦、绝望。
  他要讲真话,从现在开始。
  他都急不可耐了。
  他开始拨她的手机,始终是对方已关机。她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他起身,穿好鞋袜,走到门口,想起什么,从床底的行李箱内拽出公文包,在夹袋里翻出她的相片,相片上有几道血迹,是她的血。他端详了一会儿,在她脸上吧唧亲了口,再将相片塞入那张裹着枕头的被子,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他杀了她,是的,她这个婊子,这个给他戴绿帽子的女人,他刚才都差不多忘掉了这件事。双手紧紧地扼住她脖子的感觉真爽。他把手机扔出窗外,活动了下手指。他呜呜地笑,突然想喝杯酒,好让心底发烫。他走出酒店,穿过雨,穿过这块玻璃。
  他在这间酒吧坐下,开始喝酒,开始说话。
  11
  你害怕了?
  我是凶手,你也是凶手。霓虹把夜色千刀万剐,血淋淋的。你在来酒吧的路上掉了一块钱,一块圆圆的硬币,它滚呀滚,滚到街道中央,被雨水冲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几个在城市里捡垃圾的孩子同时发现它,其中一个身手特别敏捷的孩子想抢在其他孩子之前捡起这枚硬币,于是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但铁栅栏扯住他的衣服,他在前蹿时失去重心,头朝下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然后像一根枯树枝被滚滚车流折断、卷走。你无意中遗失的一枚硬币便夺走了他的生命。你说你是不是凶手?
  这世界上总有捡垃圾的孩子,而你就敢保证这辈子不掉一枚硬币?
  他人即地狱,每个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都是一种特别的病毒,一定会有人因为你或者我的存在而被感染结果丧命。人,任何人活着,干的无非是二件事,一为别人掘坟墓;二自掘坟墓。
  你说我不是环保主义者,是十足的神经病?你真有趣,你还缺乏接受事情真相的勇气。但我仍然希望这个世界对你始终只展露出纯洁美好的一面。
  

  《性神话》
  
  上
  
  雨是一些铅灰色的寒冷的碎屑。路两边的灯因此黯然神伤,光线闪烁,在一层层水雾里心神不定。街道是青黑色的。人群是无望的。
  他喝醉了,我在杯子里吐了口浓痰端给他,他仍然一饮而尽。
  这是一个有趣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头大,嘴大,手大,眼珠子像两块灰色的石头。手臂上戴着一个藏银手饰。说起话来,喷沫四溅,不大富有逻辑性,而且唾沫星子非常臭,害得我老在自己脸上不停地擦来擦去。他的职业应该与演艺圈有关,也说不准,譬如杂志封面摄影师。
  不过,他说的话确实挺有意思。
  
  他说——
  性,说到底,是权力。
  通俗点讲,就是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爱情不过是包裹在权力之外的糖衣。不要相信它。这倒不是因为爱情有保质期过一个星期就不再新鲜之类的伪科学。科学本来就是一条放屁狗。一群白痴傻坐苹果树下,大眼瞪小眼,喋喋不休问着十万个为什么,总之一句话,抬杠到底,把怀疑进行到底。怀疑这,怀疑那,甚至怀疑为什么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结果弄出一遗传定律,害得我妈打小就泪眼汪汪长吁短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只配去打洞,我爸没脾气了,抹不开面子喝毒药了,结果没死成,躺手术台上灌肠洗胃上吐下泻,愣让科学救活重回人世,继续忍辱含羞活着,连上趟厕所都有人专门盯着,一直盯到他老老实实下定决心再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做牛做马二十年这才罢休,这真是辛苦他老人家了。
  我说你,耳朵支楞得像条狗,干吗眼珠子却四处乱溜达?
  贼眉鼠眼,姑娘家看着都怕,得学我,名词加动词再加一大把五颜六色的形容词然后再往里面撒一点什么后现代海德格尔什么的,姑娘家见了才会春心荡漾。泡妞不是你这样泡的。得让姑娘晕,不是姑娘让你晕。
  妈的,我刚才说到哪里去了?哦,科学。
  科学的最大特征是逻辑,是理性。理性的最大特征是什么?哥们不是吹,混了三十多年总算明白,理性就是谋求利益最大化,不择手段为自己谋求利益最大化,所以,李世民砍杀亲兄弟,武媚娘扼死亲生女啊,想想都带劲。我操,这都还有一丝人味吗?但毫无疑问,没有人味的都是英雄,我们眼里的英雄,流芳百世的英雄。宣传的口号真是害死人不赔命。至于什么控制妥协看起来挺慈眉善目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为实现利益最大化这一个伟大目标所服务的手段,这里面往往需要更多的计算与阴谋。
  
  有没有兴趣再听下去?
  那你先给我端杯酒吧。我好润润嗓子。你这端来的这叫啥酒?
  “一夜春风”上面起码也得插一朵向日葵,才会生出像梵高那股子割下耳朵向妓女同志致敬的激情嘛。现在谁还有那样发自内心汹涌澎湃的激情?都给钢筋水泥吃掉了。偏执的一定是疯狂的,疯狂的一定会自取其辱死得快的。头顶的太阳,什么时候才会扑头盖脸抽打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感觉到那丝丝温暖的疼痛?头顶的灯光,什么时候才会收起带血的刀子,不再把这夜色剔得鲜血淋漓?我吟的诗好不好听?
  哥们,知道不,我原来是诗人。
  知道啥是诗人吗?就现在骂谁变态时使用。最早的诗人是让汉语活色生香有着洁净光泽的那帮人。当然,他们早在唐诗宋词时就死绝了。后来那批写一只蝴蝶飞上天二只蝴蝶要做爱的,那不叫诗人的确叫狗屎。这也就怨不得别人叫我诗人了。我原来还真写过三只蝴蝶要轮奸的诗,还发表在国家某一流期刊上。
  喂,你别用这样大的绿眼睛瞅我行不?
  我看你丫的天生想找抽。贱。真贱。你以为你能从我嘴里听到什么?你是记者?专门抠人屁股眼好向世人宣告你已经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我对你说,做人得讲良心呐。自己的身体爱怎么着就怎么着,让别人来爬山涉水那也是你自己的事,可别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体上去。这叫犯罪。
  
  身体是干革命的本钱。
  我妈从小爱这么说。我从小就不爱听她的话,可不敢不听,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等我读大学了,她不能整天跟在我屁股后目光炯炯了,你知道我咋的?操,那才叫一个爽,倦缩在被子里整整手淫了三天三夜射得被单床橱什么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还直冒腥气。
  你别皱眉头,我话脏理不糙,酒醉心明着呢。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李白牛逼啊。人要是能活得像他那样,纵捞月而死,也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丫挺的就是牛,访名山,逛古寺,嫖美妓,还坐望敬亭山,相看两不厌。山啊,水啊,现在城市里可真是越来越少了。也不是说没有,一小洼水就叫海,几块子石头就叫山,真叫人堵得心慌。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所谓智者仁者恐怕现在都死逑完了。
  
  我还真羡慕那个白衣飘飘的时代。
  科学不发达,有人文气息啊。知道啥叫人文气息吗?就是嫖女人不要花钱,女人被这气息一熏,像中了邪,立马翻过后花园的墙壁摆出姿势让你随便干,干到肚子大,也绝不轻启樱唇告诉她爸是哪个傻逼干了她。
  我这是骂我自己呢。我说话是不是有点颠三倒四?
  没关系,我们身处的社会,不管其招牌如何,其结构也都是颠三倒四。
  
  这些社会结构模型的确立便是权力,同样也是一个谁在上谁在下的问题。模型有很多种,基本形状是一个三角形。
  初中几何你总学过吧?
  三角形最是稳定。圆形本来最完美。但能拿来做圆桌的橡木已被人砍得越来越少。这个三角形还有一点沙漏的功能,会翻跟斗,跟斗随着三角形里面各种力的较量一下快一下慢,这种节奏当然会令原来的东西头晕脑胀,动乱、死人在所难免。但无论这个三角形怎么翻跟斗,也不管在某一个点上,它是否成了一个倒三角形多数人站在少数人之上,它终究还是再翻回去,毕竟,多数人站在少数人头上只是一个幻觉。这就与性一般,性也是幻觉。你在交媾时,你以为自己得到了,但其实得到的只是自己心理上的自我暗示,自我满足。
  性是一个放大镜。
  通过它,能看清这个模型里面的许多肉眼见不到隐藏起来的东西。你若还有足够的兴趣,还可以通过这面放大镜将阳光聚集在某一点,扑哧一声,白烟冒起,真令人觉得生命实在是多姿多彩。所谓生,所谓死,所谓生得伟大,所谓死得光荣,都是这么一缕清脆的白烟。这些白烟在模型里面缭绕,有些人因此仙风道骨,有些人因此青面獠牙,但你知道的,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角色,是模型需要的角色,角色已经安排好,不服从导演的全部要“卡”死。
  
  导演,妈的,不说副的,这年头凡前面带一个副字的导演,顶到天也就一狗腿子。当正导演那叫来劲。我一哥们刚接下活,就有靓妞不知从何处冒出,嬉皮笑脸,钻他车上。车刚颠簸,她就凑过去一对乳房。我那哥们不客气啊,送上嘴的菜岂有不吃之理,就下死力气捏,捏得那姑娘那两只白花花的奶子直吐口水,没过两分钟,便像两只半红半紫的番茄。那姑娘还不敢哭,不敢叫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脸上表情还得装出一副很享受欲死欲仙的样子,嘴里还得宛转娇啼啾然鸣来。我那哥们肚子又冒坏水了,脱下姑娘的裤子,伸手乱抠,抠得姑娘哎哎乱叫以为自己只要承受了这次痛苦便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时,他忽然缩回手,往人家大姑娘肚脐眼里吐一口唾沫,牙齿里溅出一个字——贱。
  
  我听到我哥们讲到这里时,裤裆里的那东西顿时硬了,比铁还硬。侮辱这么一个青春澎湃的肉体比真刀实枪干还令人有快感。
  知道不?现在的有钱人,有权人,就爱玩这个。
  人嘛,活在世上,要么支配别人,要么被别人支配。这世上一切名利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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