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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连同天吴顿时一惊,齐齐愕然,皆惊:“怎么了?”
五彩太岁思绪一理,口中道:“师父,你叫我盯着那华夏大地行走的密宗人士,我最近也就一直忙于此间。不就之前我发现,那密宗在中土之人都忽然撤走了,全部赶往吐蕃,看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师父,事情紧急我也来不及回来请您示下,所以就便宜而动,抓了个吐蕃比丘僧逼供……”
诸葛大师点头,“此事无妨,事有紧急也怪不得你——可问出来了么?”
“问出来了!”那五彩太岁道:“数年以前,密宗黑暗大日如来佛像转动星脉传递懿旨,希望能够用人血天葬唤醒圣山祭坛,当年寻找四柱纯阴的孩子所以找到了在中土四处奔走,挑选灵童以为备用。数年之间也从中原找了无数童子前往,可一直没找到那合适之人……可就在日前,那吐蕃忽然传来消息,说是这灵童已经找到,不日便要择祭告天,将那黑暗大日如来请临……所以,这便通告所有比丘弟子,让回到那圣地等待时日。”
诸葛玄鲲与至尊宝脸色顿时一变,“黑暗大日如来!”
忍不住,居然一齐喊出声来。
佛藏之中,大日如来被传为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号称一切阳世阴冥的火本源首,平日化作那洪荒浩日,照耀世间万物;可是世间万物有阴阳双面,天与地、昼与夜、明与暗、寒与热、虚与实、散与聚等等,万事都是阴阳对立的统一,大日如来这火之本源的暗面,便是那火之阴源,生于斯,却又痛苦于斯,持久恒之。
那至深至黑的存在被邪魔尊称为黑暗大日如来,一直藏在那黑暗之中,藏在日所不逮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契机吞噬光明,要使得人间重归混沌黑暗。
世上一直是大日如来占据上风,可要真是召唤了那黑暗大日如来,那么这世上的一切,可就不一样了。光是两两相对,碰撞争斗倒也堪堪伯仲,可是现在密宗日盛,有那七大明王为之协助,这还真是难说!
两人眼中俱是诧异,脸上已肃然不堪,可这时候那五彩太岁略略一咳嗽,继续道:“这……这事情还不光是这一件,还有别的事儿……”
“还有?”顿时,就连诸葛大师都有些忍不住了:“还有事?”
“真是有事,”五彩太岁道:“我探明那密宗之事,赶回来的路上却又看见个人穿一身密宗衣服在与人动手,刚说上去帮忙那华夏法门,可是一动手,这却看出那两边都是华夏之人,并无异类,当时便留了心……结果后面一看,那华夏法门却是白莲教的,也算不得好人!”
“恩,这倒是正理,”诸葛大师心念一动,问道:“白莲教纵然与人动手,可与我们也无甚关系啊……五彩,是不是后面还有别的事儿?”
五彩连忙施礼,“师父,正是后面还有事儿——那人看似身上有伤,动手之后也不能施法出术,很快便被那白莲教抓了。这一切都不奇怪,但独独奇怪的有一点,便是那人在出手之时,分明使用的是我阴阳家一脉的术法,看来该是我们五宗五派之一的弟子……”
“哦?还有呢?”
“……后来,我便趁夜去偷偷会了会那人,结果到地方一看,关押的可非他一人,许多中土法门之人也被抓了进去,说是要送到那白莲教总坛的山上看管——就在这个时候,我可遇着了大师兄。”
“刘辟云?那怎地说?”
五彩太岁道:“原来,大师兄在调查那白莲教之事也发现了此事,说是这一甲子九芒天煞星动,天道有所减弱,所以无论密宗还是白莲教都在同时选了时刻起事,冲着我们中土法门而来——师兄说了,叫我回来顺便把这事儿给师父您汇报一声,他则按捺不动手,跟着找那白莲教总坛的地方去了。”
“此做法稳妥,到是可行。”诸葛大师想了想,“要是按照你这样说来,那这次诸葛己在吐蕃所耽搁的时间也未必会短,想来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才会归来——行吧,五彩,你再去那吐蕃一趟,告诉你三师兄,就说这边关乎黑暗大日如来之事我们已经知晓,叫他留着观察动静,不必急着回来;这边,我即刻联系那中土其他法门,问问情形,看那白莲教此事到了何等地步。”说完便要去那屋里准备诸多法器,施法祭术……
五彩太岁答应一声,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事般的咿了声,转身又道:“对了,师父,大师兄叫我说一声:那身穿密宗比丘僧袍之人是他旧人,早很多年便知道了关于密宗降世的消息,一直留在那吐蕃寻访,今日才回得中土……他说叫我给你们提一句,把那人的名字告诉你们,”看了一眼至尊宝,“和至尊宝。”
“哦?还特意给我说么?”至尊宝稀奇道:“那人姓甚名谁啊?这么大动静!”
“哦,他说那人姓王,名叫八月,五轮宗二代弟子——说是你认得!”
第一百六十九章 久旱大地倾盆雨,万里雾霾空照晴
“真的!?”
直好比,久旱大地倾盆雨,万里雾霾空照晴,入那至尊宝心头冰冷刺骨,顷刻又变作火烫无比——心中牵挂多年的八爷竟然毫无征兆,忽忽然有了消息,他只是一愣,居然立刻便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撕心裂肺,真真的满心忧虑担心、诚悲诚惭,免不了脚儿跌,口儿嗟觉,哭得犹如山崩裂,又似瀑布暴雨泻;哭得一刻,忽而又笑了,抚着掌,倾后仰,滚到在那地上,只把自己前后滚来滚去,捶着那地,口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诸葛玄鲲看此情形,自然猜到至尊宝与那王八月关系非同一般,便不多口,挥手让那五彩太岁先去了,自己等他又哭又笑,将那多年埋藏心底的一切都喷发出来——
等到那至尊宝渐显疲态,若有所乏,他闪电般的出手,指剑在至尊宝后脑玉枕一戳!
顿时,那至尊宝身子一歪,斜斜便倒在了地上……
诸葛玄鲲点点头,低声道:“如此苦笑,虽说是真性情,可是未必太过伤神,借着我这一指之力,你好好歇息半响吧,也免得真的伤了心神,落下个臆症……”
从那屋内抱出一床薄被盖在至尊宝身上,自己就在旁边合上了眼,双手捏个冥思诀来,堪堪养神培元去了。
※※※
天色翻白,至尊宝堪堪醒来,见自己身披薄被躺在院中,诸葛玄鲲又在一旁闭幕凝神,略略思索便明白了发生何事——就在此刻,那诸葛玄鲲口中‘噫’声吐气,不睁眼开目,只是口中缓缓道:“至尊宝,你可明白发生了何事?”
“大概、大概知道吧,”至尊宝面略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师,想必是我心情激荡,激动过甚,所以昏厥了……着实对不住,这消息太过突然,以致我有些失态……”
“非也!”诸葛玄鲲摇摇头:“你那喜怒确实有些太过,怕你伤神,所以这晕厥倒是我点了你的玉枕穴,不是你自己神思到了极致晕死的,亦没有伤神耗精……遇此大喜之时,率性真挚倒也是人之常情,倒无所谓——只不过,你是来至经纬花家的弟子,又怎地和五轮宗弟子扯上了关系?”
至尊宝听得此问,立刻翻身便跪在了诸葛玄鲲面前,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来历所知说了个通透,毕了,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求道:“大师,我求你让我出山一趟,见见爷爷!”
他说得情真意切倒也不是装的,诸葛玄鲲哈哈一笑,睁眼起身,口中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居然还和那五轮宗弟子有此渊源,自己又有这般奇遇,倒是难得你多年有心,还惦记着他……罢了罢了,其实啊,此事即便你不求我,我也要派你下山,你倒不用顾虑于此!”
“本来便要派我下山?”闻言,至尊宝整个一紧,急道:“那处可是杀机置地,暗藏危险么?”
诸葛玄鲲缓缓伸手,从那桌上取过茶盏呡得一口,摇头缓声:“你莫着急,这事儿却不是你说想的那般有危险,而是我另有所虑——宝儿,你看那密宗之事虽然难解,可毕竟有诸葛己在盯着,事情也不急在一时,到还算有回转的余地;反之,白莲教已经抓了不少法门弟子,等若把生死全部捏在了手中,只若千钧,倒是第一紧要处理的……辟云孤身一人去那白莲教总坛,难免势单力薄,所以我想你立刻下山赶去助他,两人在一起也能相互有个照应,万一不及之时还得一拼之力!”
“是了!大师所虑极是,倒是我多想了!”至尊宝立刻拱手,口中道:“事不宜迟,我即刻便动身下山,赶往助拳……您可还有什么话要吩咐,或者带给刘爷爷的么?”
“稍等!”诸葛玄鲲也不多说,这便进入屋内,片刻之间转回,手中拿着个锦囊递于至尊宝,吩咐道:“此锦囊不给辟云,只是给你的——倘若有不决之时,不定之事,你就拆开来看看,或者能解你心中困惑,指出一条明路。”
“是!”
至尊宝纳下锦囊,这便再与那诸葛玄鲲施得一礼,告辞急急离去。
他在这山中也住了小半年时光,平素周遭到也熟识,出门便去了那不甚远处的农家寻了马车,一路赶着下山,随即买了马匹干粮,径直朝那东南而来。
五彩太岁遇见刘辟云的时日本是数日之前,赶回山上又花了几天,这一来便隔了数十日的路程,等到至尊宝赶到那处一问,那些白莲教众和关押的法门弟子早已不见,刘辟云亦是跟着去了。
他到不慌,按老法子寻来些游荡的鬼怪询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些人在此间仅仅停留了两日,备好大车就朝着云贵一带而去,距今已是十三日了——至尊宝当下心中着急,立刻便沿着那鬼魂所说的去处,一路追寻而去。
至尊宝这一路昼夜兼程,吃住都在马上,幸得口袋中银钱丰厚,每到一处城镇便将那疲马加上些银钱去换那好马,这才不惜脚力的一路赶了上来;加之又是单骑追那车队,莫的便快了一倍,夜里便拘来鬼魂所询,倒也没有把那车队给追丢——如此连着数日,渐渐便与这车队之间的距离拉得近了……
这一日,至尊宝追寻着便到了个小镇之中,恰逢那乡间赶集,整条街道人山人海挤得甚满,他见状也不敢怠慢,这便下了马背,牵着一路在人丛中挤过,生怕磕碰着人惹出事儿来,反倒耽搁——人群中走得一阵,忽然鼻中一动,嗅到股说不出的异香!
至尊宝最近几日赶路,所食烙饼干粮,所饮不过山水甘泉,早已饿得久了,闻得此味不由食指大动,不自觉就偏过了头去。抬眼一看,便在那前面不远,正有口红亮油滚的大锅,内中浮浮沉沉煮着一味美食!
此物至尊宝幼时吃的便多了,闻着味儿便认了出来——“狗肉!”
他年幼在那鬼市之时,每每到了寒冬封山之时,那成三便去搞些狗肉来,王八月也就在自己的小铺中升起一炉炭火,用那红砂锅子烧了,煨在其上,众人往往聚在一起,吃肉喝酒,倒是难得的惬意……
那其中美味,至今犹在眼前。
本身便饥,更加上嗅着了这难得的美味,他又如何忍得?见此处本是一食铺,便不多说,从人群中挤将过去,把那马儿系在门口,径直入内坐了。
此处是一极为普通的食铺,门口便是那店家招揽客人的大锅,内中烧着满满一锅的狗肉,里面倒也没有雅阁净室。那摆在大堂中的粗木桌椅倒是不少,看着来往之人甚多,每每旁人便是一碗狗肉加上米饭,粗酒二两,吃得酒足饭饱满脸红光,极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