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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似乎故意如此,显得恁地亲密,看着着实可恼啊!
不知梦蝶说了些什么,郭药师大喜,道:“大哥才高八斗,学富那个,那个九车,便请为小儿做一首诗,请请请!”
无伤心知这是小妮子有意刁难,正想表现一番,挥笔写道:
“招福宫中第几真,餐花辟谷小夫人,天翁新与玉麒麟。
我识外家西府相,玉壶冰雪照青春,小郎风骨已凌云。”
笔力遒劲,屈铁断金;无拘无束,雄浑大气,有几分苏轼的影子,却又不尽相同,俨然自成一家。座中自有儒雅之士,见到无伤一挥而就的作品,赞不绝口!梦蝶轻声将诗的意思解释一番,郭药师拉着无伤的手,哈哈大笑,状极亲热。
这个郭药师,人称四不知将军:“不知多少爹来,不知多少娘;不知多少兄弟,不知多少粮!”
不知爹,是说他反复无常,叛辽投宋,叛宋投金,不知投靠了多少主子;不知多少娘,一则说他婆娘甚多,绝不止府中的这些名面上的,背地里还有多少,只怕自己也说不清;二则说他有奶就是娘,影射第一层意思。不知多少兄弟,说他手下的军兵很多,什么汉人、契丹人、女真人、奚族人、党项人等等,来而不拒;不知多少粮是说,郭药师很有钱,钱就是粮,粮就是钱嘛!
当年,他背叛辽国投降大宋,道君太上皇帝待之甚厚,然而最终还是没留住这头狼!燕京、涿、易、檀、顺、景、蓟州之地,得而复失;金兵南下围攻大宋,郭药师就是宗望的主要参谋人员,由于他的缘故,大宋几乎亡国。这样的人,绝不像如今表现出的这般粗鄙,小看他的人活不了多久的。
种无伤自然不会小看他,从个人而言,对他并不十分嫌憎,但是于国而言,此人必当杀之!
“表哥,舅父大人可好?”酒席宴上,梦蝶亲昵地问着。
无伤面色凄然,道:“家父于去年谢世了!”
梦蝶陪着落了几滴眼泪,旋即破涕为笑,问道:“嫂夫人可好?”
无伤促狭道:“好,她也让我问你好呢!”
梦蝶似乎知道内情,伸过纤纤素手,狠狠地掐了无伤一把,当着这么多人,小妮子也忒大胆了些吧?这要叫郭药师那匹夫看到,还不活活剐了我?
无伤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今碰到比自己胆子还大的人,他有些忐忑起来。
梦蝶借故有话要说,带着种无伤离席而去。
开国侯府后面,是一处优美的花园。花园内林木茂盛,奇花异草随处可见,假山池沼点缀在明艳的绿色中间,无疑是一处绝妙所在。穿行在林间,听鸟鸣虫啾,心中荡漾的情愫也渐渐沉寂下来。
梦蝶忽道:“种无伤,二十岁,大宋京都文武双璧之一,与朱孝庄齐名当世。出身武将世家——种氏,自曾祖种世衡以降,世代将军,名扬天下,尤以伯父种师道、父亲种师中最为知名。种无伤乃种师中将军第九子,武勇无敌,京城少年引以为傲。初为左班殿直、带御器械,奉肃王巡边,转营指挥使,平贼寇杨进,升军都指挥使,驻守云顶寨。你来说说,若是奴家将这些话说给官人听,会怎样呢?”
想不到,她打听得倒是仔细,只是不知这些消息她是从哪里得到呢?
无伤笑得极为灿烂,道:“夫人最好不要如此,否则刚刚度过蜜月,只怕就要成为寡妇了!”
“你就那么有信心?”
“当然,就象我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一样!”
方梦蝶“咯咯”地笑着,宛如骄傲的孔雀。笑够了,轻轻拍着胸口,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无伤,柔声道:“尽容易的,有胆就过来,把奴家变成你的女人噢!”
无伤心口一荡,不由得将她拥在怀里。
梦蝶幽怨地说:“知道吗,嫁给那人不是奴家的本意。唉,恨不相逢未嫁时?”
无伤爱怜地说道:“嫁与不嫁又有何要紧?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要你的未来哩!”
梦蝶好感动啊,嘤嘤抽泣,良久方道:“奴家已经这样再不能错的,况且,奴家又怎知你是何居心?”
“此心昭昭可对日月!”
梦蝶甜甜地笑着:“奴家不信!你要证明给奴家看,好不好?”
无伤平生第一次坠入情网,不能自拔,点点头等着下文。
“奴家不要你的心,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甜言蜜语,只要……”
无伤正专心地听着,忽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推向后方,耳朵里想起梦蝶欢快的笑声,身体“腾腾”退了几步,向下坠去。
无伤暗叫一声不好,奋力拔出龙鳞七宝刀,向前方插去。
只听“噗”地一声,宝刀没进泥土里两尺有余,只剩下一个刀把,身子悬空,借着光线向下观瞧:距离身体不足两尺,一根根竹签子触目惊心,这要是撞上去,岂能活命?
“无伤弟弟,你还好吗?呀,你没事就好,不知奴家有多担心呢!”梦蝶笑得异常开心,接着说道,“你只要通过考验,鲜花嫩蕊,凭君采撷,可好吗?你万万不要怪罪,奴家好怕好怕啊!”
瞧她的样子,哪里又会怕?哼,汴梁武璧岂是浪得虚名?
无伤大恨,气运全身,抓刀的右手用力,双脚在洞壁上连环击出,身子“霍地”拉起,向洞口飞去。双脚攀住刀把,借力将刀拔出,当然不能把宝刀丢在这里。就在这时,只听下面绷簧声响,三根竹签子电射而出。
无伤身体飞出洞口,双脚用力将宝刀甩向天空,接刀在手,刚想将身下的竹签子尽数劈落,又听几声巨响,一根碗口粗的木桩迎面撞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听风声,前后左右应该是同样的木桩子。若是被这些东西击实,非骨断筋折不可!
无伤亦是了得,大喝一声:“破!”
龙鳞七宝刀闪电般祭出,将身前的木桩破为两半,身子借力,向后翻腾避过左右两方的攻击,脚尖轻点木桩,身形电射而出。
“斩!”
破空追击而来的竹签子被化为齑粉,落在地上,又一个起落,将正要逃跑的方梦蝶扑倒在地。无伤坏笑着,道:“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梦蝶气恼道:“哎呀,你压疼我了!放开我,放开我!”
“从小,父亲大人就告诉我,对烈马要使劲抽,直到求饶为止!”说着话,种无伤挥起大手,在梦蝶诱人的香臀上狠狠地扇起来。耳轮中只听“噼噼啪啪”的响声,恍如洞房里红烛在响呢!
“种无伤,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轻点,混蛋!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呜呜,你不是人,是畜生!”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
“官人,奴家再也不敢了,饶了蝶儿好不好?”
无伤住手问道:“为何用这种手段!”
“官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又怎么放心托付终身呢?我还不是为你好,官人说是不是啊!”梦蝶双颊粉红,渗出几滴汗珠,真是令人难以忍受啊!
无伤松开她,大笑道:“哈哈,这才是我的女人啊!”
方梦蝶无限深情地看着檀郎,道:“今晚,来奴家的韵松轩,奴家想成为官人的女人呢!”
无伤心得意满,大笑而去。
书生、花旦苦口婆心地劝说,无伤哪里肯听?他索性将他们赶出郭府,自己住下来,盼着天黑。
方梦蝶的住处“韵松轩”,一个独立的小跨院,三间正房,两厢各三间厢房的格局。冷月无声,微风间或送来淡淡的花香,四周静谧非常,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叫。
三更时分,无伤悄悄地来到院门前,侧耳细听,院子里并无意外声响,试着用力推门,门没上栓,一推即开。种无伤暗喜,长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几步便来到正方门前。屋里燃着蜡烛,却不见有人走动,也没有说话声。种无伤静一静心神,堂皇而入,就象回家的主人那般随便。
小丫鬟翠烟斜支着身子,脸儿朝里,睡熟了。小丫上身不着片缕,光莹的肌肤甚是刺眼;下身穿一条红色小裤,鼓得屁股蛋紧紧绷绷,诱人的弧线显露无疑。眼高于顶的种无伤,一般的女人难入法眼,在而今这个时节,就连相貌普通的翠烟都有可取之处,那么梦蝶岂不是……
沉香炉内,还有一点光亮,显见香刚刚燃尽,屋里还有一股清香。
种无伤朝东屋看看,闪身蹩进屋内。
梦蝶的卧室,布置得极为雅致,种无伤是行家里手,粗略地扫一眼,便知此间主人,定是妙人呢!
轻风吹拂着红纱帐,窗内的美人似乎是裸裎相待。一条绿色小被,有一搭没一搭地裹在身上,该露出的地方影影绰绰地还瞧得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无伤犹如置身于梦幻的殿堂之中。
毅然伸手撩开红纱帐,面前的正是魂牵梦绕的佳人!美人无暇,星眸不展,浓浓的碧绿掩不住诱人的豆蔻奇葩,光洁的小腹上印着一轮圆月,玉腿如弓,几根调皮的毛发探出身来,仿佛在向他笑呢!
她在做梦,梦里在做美事,人世间最美的事儿。瞧,她上半身紧绷着,嘴里喃喃道:“啊,啊,”嘴里的香舌都看得一清二楚。两条腿缠绕在一处,扭动起来。
种无伤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当场昏死过去。美色当前,花开堪折直须折,何况她也是千肯万肯,不算下作吧!
种无伤撤掉衣服,合身扑上,脸贴向陀红的俏脸,他要擒住那调皮的舌儿,一刻不能等呢!
“啊?你是谁?”梦蝶突然醒来,不胜惊恐地问道。
种无伤伸手把美人的小嘴捂住,伸手示意她不要大声讲话,旋即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待到确定她已明白自己的心思,才松开手。
梦蝶看到是他,先是惊后是喜,甜甜一笑,眼里流出万般温柔,道:“官人,如何现在才到?”
种无伤笑道:“现在也不晚呢!”说着话,将手探过去,想要攀上玉峰,领略无限的美景。
梦蝶轻笑着,滚到一旁,堪堪避过禄山之爪,用被子将身体裹得密不透风,道:“嘻嘻,恁地心急。慢点来好不好,人家不习惯吗!”
种无伤哭着脸,道:“弟弟被火烤着,被油煎着,被刀刮着,马上就要死了,姐姐可怜一二!”
“嗯,不要!”梦蝶撒娇道,“人家口渴了,拿一杯茶过来可好?”
种无伤无奈地答应着,转身去取茶,忽觉脑袋发沉,天旋地转,“噗哧”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悠悠然不知睡了多久,种无伤伸出舌头舔着脸上的水,醒来了。梦蝶还是那个样子,笑道:“拿一杯茶,去了那么久,让人家好等啊!”
种无伤正欲说话,突然感到脑袋很疼,身子也不舒服,低头一看,身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哪里能动弹得了?
无伤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思,问道:“莫非要谋杀亲夫不成?大宋律,谋杀亲夫,斩立决!我劝你还是要三思后行!”
梦蝶或许是坐得久了,身子不舒服,掀开绿被,想换一个姿势,不料,走光得厉害,该露的地方无一疏漏。无伤看得眼珠子都直了,痴痴地看着,浑不觉自己的险恶处境,只愿时间走得慢些再慢些。
梦蝶放荡地笑着,道:“亲夫不知在哪里鬼混!人家心里虽然早将你当作亲夫,但是有一件事一定要先办了再说!”
无伤随口问道:“什么?”
香风吹过,眼前一亮,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