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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圈住他的脖子,哭出了声音:“你这个疯子!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可以为了我这样……”
“我能怎么做呢?”他紧紧的搂住我,哽咽着:“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得住你,如果真的一定要死,我情愿死在你前面,那么我就不会再伤心,也不会再难过了。”
“你怎么这么傻?你要真这么做了,我这辈子怎么能安心?”我哭着挣开他的怀抱,惊恐而急切的望住他:“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傻了!你发誓!再也不会做傻事!再也不会伤害自己!”
他深深的看着我:“你既然这么害怕我伤害自己,那么你就别再轻生,你先答应我,好好的活着,你就算失去了整个世界,但你还有我,如果你一意寻死,那我别无选择,我这次再也不会放开你了,除非一起死去!”
“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可原……”我哀求的对他说。
“那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我……”
他摇着我:“你说呀,七月!好好活着!活着!”
他手腕上的鲜血仍在不断的往外涌,我痛苦的抱住脑袋,骤然从肺腑之中绞出一阵呐喊:“我答应你!答应你!好好活着!”
随着这声呐喊,仿佛有一道门应声而启,结束了门里门外的苦苦挣扎,苦苦彷徨。
与此同时,他毫不迟疑的把我揽入怀中,灼热的嘴唇迅速的覆盖住我的唇,把我的泪水揉进他的泪水里,把我的身体揉进他的灵魂里。
3
在温可原没日没夜,寸不不离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很快有了好转。我不知道我跟温可原是一笔怎样的孽债,似乎绕来绕去,总也绕不出命运的手心,千纠万缠理不清,也剪不断。
“七月,我们到院子里去散散步吧,整天躺在床上,对身体也不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晒晒太阳,会舒服一点的。”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暖暖的阳光,点了点头,是该出去走走了。
他揽着我的腰往院子里走,在走廊里遇到一些医生跟护士,他们礼貌的点头打招呼,显然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他在这已经混得很熟了。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护士,她微笑的看着我跟温可原,甜甜的问我:“觉得好些了吗?”
我点点头,跟她说谢谢,我努力的想对她挤出一丝微笑,但仍然一脸的怅然。
她说:“真羡慕你们,你们是我见过最幸福的一对了。”
“当然,老婆只有一个嘛。”温可原揽紧了我一些。
我们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来,旁边的不远处是一对老年夫妇,丈夫坐在轮椅上,妻子蹲在他身边给他轻轻捶着,揉着腿,不时抬头望望丈夫,轻声细语。我被这副画面深深感动,他们是平静和幸福的,能跟相爱的人从相识走向白发苍苍,此生还有什么再需去追求?
“想什么呢?七月?”
“没,我下午想出院了。”
“为什么?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应该再多住些日子。”
“不住了,我已经没事了。”
“七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忘掉这里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说:“我哪都不去,有些事情,不是说忘就可以忘记的,象一块烙印一样,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心里,纵使走到天涯海角,也是抹不去的。”
“为什么不能全部忘记呢?他都已经……”
我打断他后面的话:“是的!既然你也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可原,别跟一个不在了的人去计较,我已经答应你不再放弃生命,我希望你能让我保存这段记忆,我现在什么奢望也没有了。”
他揽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怀里,他轻吻我的发丝:“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可原。”
“嗯?”
“为什么我们一直在纠缠着?绕了那么多的弯,始终又缠在了一起?”
他喃喃的说:“因为前生我们没能在一起,所以,今生老天不会再让我们分开了。”
“你很相信前生,是吗?”
“是!因为我就是从前生来找你的,但愿这生不会再松开了你的手。”
吃完午饭,温可原终于拗不过我,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我本来想去墓地看看启凡的,但温可原在身边,总要站在他的位置上替他想一下,于是我让他直接送我回家,我没让他陪我上楼,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他抱了抱我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又陷入了一份孤独和凄凉,我蜷在沙发上,失神的望着天花板。启凡,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手机在响,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听,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传了进来:“请问你是七月阿姨吗?”
“是的,你是谁呢?小朋友?”我纳闷着,怎么会有小孩给我打电话?
“有人让我跟你说,叫你打开电脑收信。”
“是谁呢?可以告诉阿姨吗?”
“我不知道,阿姨再见。”
我还想再问,那头已经撂了电话。我奇怪着,为什么要叫一个小孩子给我打电话让我收信?是谁?我想了一下回拨过去,那边有人来接,是公用电话。
尽管疑问重重,我仍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打开了电脑,我在收件箱里发现了排在第一位的新的邮件,标题是:电话是我叫人打的。时间是一点零八分,刚发过来十分钟。我点开来看,这样写着。
我是你一直在找,也是一直在等的人,如果你有时间,现在到新明路的缘聚茶楼来,我在三号包厢等你。
没有署名,我连看了好几遍,我一直在找,也一直在等的人?我并没有在找或者在等谁啊,他为什么自己不打电话跟我说呢?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如果是怕我听出他的声音,那应该是认识的,既然认识,又为何弄得这么神秘?
我猛然一惊,我想起来曾经收到的蜡烛邮件,难道是那个人?
我没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分析,拉开门走了出去。刚坐上Taxi,接到罗天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匆匆的说了句现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就挂了。
很快,车停在缘聚茶楼门口,我付了钱下车往里面走,我问服务生三号包厢有人吗?她说有,是个女的。我忐忑不安的上楼,这一刻,我突然紧张得手心冒汗。是个女的?会是谁呢?
我站在三号包厢门口,一颗心狂跳着,我理了理凌乱的思绪,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敲了敲门。我觉得我的手指并不是敲在门上,而是敲在了我的心脏上。我竟是如此惧怕门里面的那个神秘的女人。
“进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是她的声音却是如此的耳熟,在我还没搜索出她的名字时,我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扭开了门锁。
当我清楚的看清眼前这个女子,我整个人都震惊了,似乎无法呼吸,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会来的,坐吧。”她冷冷的声音把我丢掉的魂魄拉了回来,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是温暖的,她是活着的。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滚了出来,我因为激动,声音发抖:“小宇!小宇!真的是你!是你吗?小宇?我太意外了,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是吗?”她毫不客气的剪断了我的话。她挣脱了我的手,用那么冷的目光直视着我。
“你怎么了?小宇?我是七月啊,小……”
“我不是小宇!”她又一次打断我的话。
“你怎么了?”我困惑的望着她,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表情是那样的陌生和冷漠,似乎还带着某种仇恨。我一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想去拉她的手,她往后缩了一下,我刚想开口,有人敲门,一个服务生端着几碟小吃走进来,礼貌的说着:“不好意思,打扰了,今天是我们老板娘过生日,这些小吃是免费赠送的。”放下以后,她就退了出去。
“小宇,你……”
“我说了我不是小宇,我叫小雪!”
我仔细的端详着她,她瘦了一点,头发也剪短了一些,其他的一点也没变,连声音都是一样的,她为什么说她不是自己?
“小雪?你……改名字了吗?”
她很不友好的说:“随你怎么想,我今天叫你来是因为我实在受够了,我希望你能够离开他,让他回到我身边。”
“谁?”我被她说得莫名其妙。
“可原!”
“可原?”我不禁叫了起来,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或者是在做梦,我居然听见夏小宇叫我离开温可原!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是的。”她的神情从一开始那种骄傲转变为哀怨:“我们本来一直都很好的,可自从你出现了以后,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你这么年轻,漂亮,你一定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而且你又那么坚强,我相信,你离开了他,你肯定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可是我不同,没有了他我就没有了一切,我会活不下去的,所以,请你离开他,好吗?只有你离开他,他才会回到我的身边。”想了一下,她突然说:“或者,我给你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