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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喑红了脸,不做声,只是把脸继续放在孔陪的肩膀上。孔陪咳了一下,说:“我是她――叔叔。”
“叔叔?这么年轻!”那女孩赞叹,毫不掩饰,也不做作,很干净的作风:“我叫陆炎炎,陆地炎热的意思,是生活周刊的记者。”
“孔陪。”孔陪今晚介绍了两次自己的身份和名字。
电梯正好到,太阳庆幸省却介绍的麻烦,太阳自律,却并不随和。陆炎炎在一边热心:“钥匙呢,我来开门。”
孔陪放平太阳,褪下袜子,太阳有点脸红。
“哎,没见过你这么爱脸红的人,自己叔叔么,害羞什么。”陆炎炎大大方方的进屋并在一旁观看。太阳更加无地自容,孔陪笑笑,不做声,只是安慰的用大手握了握太阳小巧白皙的脚。太阳抬头看他,他正认真的把七厘散一点点敷到太阳的脚踝上,手法轻柔,太阳仍是忍不住低哼了一声。孔陪看看太阳,手仍然握着她的脚:“很疼吧。”
太阳摇摇头,孔陪找个枕头把太阳的脚放上去,然后在冰箱里找到冰块,包好,自己解下上衣,坐在那里敷肿胀的地方。
陆炎炎明显对孔陪有了浓厚的兴趣:“孔陪,你做什么的?”
“医生。”
“我说呢,这么熟练。”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结婚没有啊?”
“没有。”孔陪不太适应这种直截了当的谈话方式,平日他就是个不多话的人,遇到这种侵略性的女孩,他感到有点累。
“那,你们忙,我先回家了。”陆炎炎冰雪聪明,懂得何时进攻何时撤退。
太阳和孔陪同时舒口气,互相看着就笑起来。
气氛因此就融洽,太阳轻轻靠在枕头上:“有菩尔茶。”
“不渴,在聚会上已经喝了不少水了。”孔陪摇头,屋子里的灯光很淡,透过落地窗子可看见下边遥远的街灯和霓虹灯,一闪一闪的,这么喧嚣华丽的灯光竟然让人没有什么世俗的杂念,分外平和。
太阳就这样慢慢转头,把目光停在落地窗上。孔陪的目光聚在她的脸上,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自己一手栽培的孩子还是一起成长的伙伴?克制,隐忍,坚强,勤奋,美丽,他感觉到她在自己面前的拘谨和压力,自己给过她压力么?她幸福么?她的门在她十六七岁时候就紧紧关上了,自己承受着所有的悲伤和快乐,没有什么讯号来告诉自己她的悲喜。握着她小小的脚踝,有种心疼的情绪蔓延开来。
太阳再把头转过来的时候看见孔陪正在看她,目光厚重而深邃,来不及躲开,有些许的慌乱。慌乱?孔陪一向是沉稳的。太阳想起身,被孔陪握着脚:“不要动。”
“我,哎,去厕所。”太阳窘迫的不成样子。
孔陪轻轻的笑,弯身抱起太阳,没有外衣,太阳感受到孔陪虽然瘦,却有力量的身体。
孔陪把她放到厕所里面,轻轻说:“受伤的脚不要用力。”
然后退出去在外边等。
太阳弯起嘴角笑起来,充溢着轻盈的情绪。
当太阳打开厕所门的时候,孔陪也打开了大门,曲浩哲和花雕一起进来。太阳蹦着往卧室走,曲浩哲大步的跑过来想抱起她,太阳大惊,竟奋力挣扎,脚用不上力,人就这样往相反方向倾倒。孔陪下意识上前接住,把太阳抱个满怀。四个人就一时说不出话来,孔陪把太阳抱起放到床上。
孔陪笑笑:“太阳从小就不喜欢亲近生人,你别介意。曲浩哲是吧?我是,孔陪,太阳的叔叔。”
已经是第三次表示身份介绍自己了,太阳闭了闭眼睛。
“你好,叔叔。”曲浩哲很有礼貌的称呼。
花雕有趣的看着热闹。曲浩哲有点掩饰不住沮丧,央求了花雕许久才能看到太阳,竟然被拒绝的如此明显。
“花雕,太阳的脚要用冷水或冰来敷,你记着不要让她走动。”孔陪交代完拿了衣服准备走,又停下来,手臂支在太阳身侧,俯身看她,目光黝黑,坚定,带着些许的温和:“孔太阳,把脚养好了再工作。”
太阳微微颔首,目光漂移,不肯与之对视。
曲浩哲在一边站着,不动,才看到太阳,舍不地就这样走。
“曲浩哲你也回家吧,明天再来看太阳。太阳一定会按时升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花雕揶揄。
曲浩哲于是和孔陪一同走出。
花雕笑的有点阴险:“来来,帮你换睡衣。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一个满目温柔,一个满面绯红。”
太阳恼怒:“花雕,怎么没有买酒人买了你藏在酒窖里,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
霓锦祥和韩秋远远的看见了花雕,也了解沈舒的好意,可是忽略不了花雕周身渗透出来的敌意。回家的路上,韩秋想,他们应该不是幸福的夫妻,性格迥异,各自忙碌,出了事情的时候互相追究责任,花雕这个局面他们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韩秋在临睡觉的时候,对着身边的丈夫忽然感叹:“有个作家说过,西方人和东方人是不同的,感情走到尽头了,西方人一定会离婚,说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环境,这叫玉碎。东方人一定不会离婚,说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叫瓦全。”
霓锦祥的神情一动,有点不舍:“你――是想离婚么?我们也曾经那么真诚的相爱过的。”
韩秋笑笑:“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时候,最终都会说,从此以后相爱的王子与公主过着快乐的生活。可是从来都没有负责任的告诉孩子,王子与公主也会因为谁涮碗、谁拖地而吵架的。生活的关键不是相爱,而是相处。”
“太阳和孔陪,一大一老各自都不肯结婚,不知道怎么办。”霓锦祥想到当年的事情就叹气:“还有花雕,公司的事情宁肯让外人来,也不肯来找我,人世间烦恼遍地皆是,我们就好好生活,不要自寻烦恼了。”
韩秋关了这边的床头灯:“睡觉吧,累了。”
第三章
太阳好起来以后就发誓不穿高跟鞋了,日子忙碌起来,中间孔陪来过两次,看见曲浩哲在,坐坐就走了。
太阳首先把和曲浩哲的关系理顺,经过这次的事情,心中了然勉强不得。曲浩哲并不着急,只是迁就:“我不会要求太多,只是做朋友,只是让我见到你,只是有机会关心就可以。”
太阳黯然,感情的债仿佛生来就在,谁欠谁还,一点都没有回旋余地。好在大家都忙,无非就是在闲暇的一会吃点饭,聊聊天而已。
太阳半夜是被凿醒的,很奇怪的敲门声。太阳不是胆小怕事的女子,开了门,看见门外有个穿红睡衣的女人,蜷缩成一团正大叫疼痛。太阳扶起,看清楚是邻居——叫——陆炎炎的那个。
“疼,肚子疼。”陆炎炎脸色苍白,汗流浃背。
太阳不敢耽搁,在睡衣外边马马乎乎套件衣服,把陆炎炎背在背上就走。太阳自己没有车,打车的时候在车上给孔陪打了电话,幸好那边的声音是清醒的:“我在医院值班,会在门口等你。”
下车时候已经有医生护士和急救的推车在等,太阳这才发现一身的汗水。风吹来,竟然也瑟瑟的发凉。看见孔陪在一边:“你没有去急救么?”
孔陪笑:“这个陆炎炎可能是盲肠炎,要普外科手术,我是心脑外科的。过来我办公室喝杯水,等检查结果出来会有人通知我们的。”
太阳紧张了一路,在孔陪温煦的笑容下,就放松下来。知道那个喜欢穿红艳艳的衣服的女孩子,已经安全了。孔陪穿医生制服显得很——慈祥,普渡众生的样子。太阳失笑,按照职业而言,自己岂不象周身长刺的刺猬?
孔陪的办公室很干净,套间里放了一张单人床,没有褶皱,看来今夜还未曾睡过。孔陪用自己的杯子给太阳倒了杯热茶,不是纸杯,这小小的细节让太阳莫名的感动。
“你不必查房么?”太阳问,只怕给孔陪添麻烦。
“不用,我值班是为了应付突发事情。”孔陪坐在椅子上,很安详。
“主任是不必值班的吧?”太阳小心的把外衣扣子系上。
“不必。是自己喜欢值夜班的。”孔陪有一瞬间的游离:“夜,有时候太长了”
太阳震动,她清楚的看见了孔陪的寂寞,孔陪是寂寞的?心莫名的疼痛起来,隐隐的,固执的,疼痛。
沈卿跑进来,端一碗热的牛肉面,很高兴的样子:“在食堂看你没吃多少东西,犒劳你的。”这才抬头,看见太阳,愕然。太阳不做声,虽然认识很久,凭借女人特质的感觉,她感觉到排斥的敌意,与姐姐沈舒不同,沈卿是有张力的,旺盛的,尖锐的。
沈卿把面放在桌子上问:“你怎么在这里?明天不必上班么?”同时悄悄占位在孔陪的身后,很霸道的样子。
太阳有点疲倦,沈卿对孔陪的好感是抑制不住也掩藏不了的,她看着孔陪有礼貌但无动于衷的表情,轻声说:“我看看下面需要帮忙不?你吃饭吧。”孔陪叫住:“我已经嘱咐有事来通知,你帮不上什么的。现在估计人已经在手术室,而她的家人一定会在。”
有人叫护士,沈卿转身向外边走,停顿一下:“太阳,孔医生正在值班,你不回家么?”心意昭然若揭,太阳笑了一下:“我邻居在急诊,需要安顿一下再回家。”沈卿走开,背影都是悻悻的。
太阳用手摸摸脸,舒缓一下,准备起身。看见孔陪把面分在两个饭盒 ,微笑的递过来:“一起吃点。”
太阳也笑,脚受伤以来,能看见孔陪很多笑容。
“脚还疼么?”孔陪透过牛肉面的热气,关切的问。
太阳摇摇头,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这里的牛肉面果真好吃,吃的滴水不剩。孔陪在一旁见了浅浅的笑:“喜欢吃,多来几次。”
陆炎炎果真是盲肠炎,太阳在手术室门外看见一男人,高大俊朗,满眼焦急。看见太阳,有礼貌的欺身过来:“你可是孔小姐?”
“是。”
“多谢多谢。”大手握过来,温暖有力,态度真诚:“我是陆正,炎炎的哥哥。”
“举手之劳,你在,我就回家了。”太阳准备回去睡觉。
陆正急切:“大半夜的,太危险。不如等炎炎出来我送你。”
有个声音在身后说:“我来送她。”
太阳觉得整个人温暖起来,孔陪很少把工作扔下的。她转过头轻声拒绝:“真的不必,我常常一个人面对黑夜,不要惯坏了我。”
聪明的女人知道适可而止,孔陪在这个夜晚流露太多真实的东西,太阳并不贪心,而人生那么长。于是轻巧翩然离开。
在医院入口看见急急跑来的一个人,边跑边讲电话:“哦,孔医生,不必替您值班了?没关系,我回家了。”那人放松下来,擦着额头的汗水,向回走。太阳没有听见抱怨,可见平时孔陪做人真金真银,帮人不少,自己打造的交情和人气。
太阳接手一个集资诈骗的案件,与楚界一起分析犯罪构成,分析是否有非法占有的目的,如何做才可以把人从牢狱之灾里救出。太阳沉吟半晌:“我们好象做一个技巧的课题,而不是事实的公正。”
“律师的职责就是在法律的网络中寻找空白地带,用种种手段和技巧把当事人领到这个地带,享受自由的阳光。”楚界表情夸张,但是所言极是。
沈舒走进来,阳光撒在她光洁的额头,舒适而宽缓。人间的纷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