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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丽塔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男子居然每晚都找到一根如此漂亮的羽毛,羽毛笔的价格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出到250个钱了。每个人都说,这一定是一种极珍稀动物身上的羽毛。索丽塔已经可以不出卖身体来维持生活了,她也越发觉得安吉拉丁是个可爱的男人,虽然有些古怪和神秘。她开始对他好起来,为了羽毛,为了钱,也为了喜欢他。每天,她帮他一起贴启事,从小镇到森林,傍晚再去卖羽毛笔。索丽塔知道,每次她去卖笔,安吉拉丁都很不开心,甚至是难过,但她也不停地安慰自己,自己给他地方住,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帮他贴启事都是应该得到报酬的,她心安理得地卖起羽毛笔来。
安吉拉丁越来越不喜欢她,不再与她说话,他痛恨看到索丽塔拿着那卖羽毛笔得来的钱开心得忘乎所以的样子。他逐渐感到了天堂与人间的区别,天堂里没有钱。
日子就这样流水般地过去了。直到有一天,安吉拉丁只剩下最后一根羽毛了。那夜,他跑了出去。他不愿羽毛再被索丽塔卖掉,那是他找女孩惟一的希望了。他的伤口越来越深,他知道,他已不可能再飞了,也不能回到天堂,虽然他是天使。
安吉拉丁再也没有回到索丽塔那里。索丽塔也曾找过他,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她觉得很可惜,他真是个不错的男人。靠着他的羽毛,她已开了一家小杂货店,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若他还回来的话,她真有点想嫁给他。
很久以后的一天,富态的索丽塔坐在一间花店里听着街上的流言。
店主说:听说了吗?森林里发现一个天使!他有两只翅膀,没有羽毛,可惜死了。好像死了很久,大概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女人甲说:哦,真的?
女人乙说:是吗?!
索丽塔轻描淡写地说:这有什么,我在5岁的时候,真的救过一个天使,我帮他绑过伤口,他飞走的时候还问我有什么愿望,我就说,我想嫁给天使。他真的飞走了,翅膀很大,很白,也很漂亮,我是亲眼看见的。他好像还有名字,叫……唉!不记得了。
哈哈哈……花店里的人笑作一团。
索丽塔含着笑,眼睛闪过一丝清澈的泪光,心里嘀咕一句:是真的……
擦肩而过的感动——人情篇圣洁的背影
4年前,我是武汉一个专门替父亲开夜车的“的哥”。我们共开一辆红色富康,他白天开,我晚上开。
曾经,我是多么知足而惬意地逡巡在这都市的夜里呵!没有上大学,没有工作,没有女朋友,没有母亲,那生活中曾有的惟一约束——我的醉鬼父亲身上小丘般凸起的肌肉如今也松弛了。
我不会弹钢琴,不会说英语,更不会什么电脑,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会开车,每月能挣2000多块养活自己!除了不会文雅地生活,卡车、轿车、自行车我全会修。悲伤时,我把车开出城外,在狂飙的速度中打开收音机尽情地吼叫发泄;欢喜时,专门找漂亮女孩搭车,操着蹩脚的普通话与她们聊天,到了替她们打开车门还分文不收……日子就这样在车轮卷起的尘烟中一天天流走……
可有很多怅然若失的时候,我莫名地想到“妈妈”。有个妈妈该有多好啊!她会用她的慈严让我身上少一点匪气、流气和俗气,或许我会被逼着念完高中,甚至上大学,做一个体面的文化人,再谈一场诗香墨浓的恋爱……可从我记事起,我的醉鬼父亲便不止一次地告诉我,我妈死了。
那个夏天,武汉奇热,许多人直到傍晚才肯出门,所以开夜车的生意特好。我在把一个客人从汉口火车站送达武昌的一条深巷后,决定在这个连路灯也没有的僻静小巷抽支烟歇一会儿。
我闭了大灯,打开收音机开始吞云吐雾。突然我发现,有一对母女搀扶着经过我的车向前走去。
那女孩一手高举着一个打吊针用的输液瓶,一手用力搀着病中的母亲,口里不时柔柔地安慰着呻吟的母亲。当身着一袭白裙的女孩如天使般消失在黑暗里的时候,我那干涸了近22年的心突的湿润了。已经是深夜11点多钟了啊!我迅速打开大灯,为她们照亮前程。就在她们快走出巷口的时候,我一踩油门追上她们。我拉开车门对那女孩说:“去医院吗?我送你们,不要钱!”那女孩望着赤着上身的我满脸惊疑,我慌忙套上背心结结巴巴地说:“相……相信我,我……我没有妈妈!”
那个晚上,我一直陪着她们。直到凌晨三点钟,我才把她们送回到那条小巷深处的家。那个叫小蓉的女孩下车时,一定要付给我钱,我几乎是求着对她说:“小姐,你让我尝一回给妈当儿子的滋味,好不好?”透过灯光,小蓉的脸美丽而苍白。我把烟盒一把扯开,写上我的呼机号,对她说:“你妈有事,随时呼我!”
从此,我常常会莫名地把车从汉口开到武昌来,甚至拐进那条小巷,只为看看小蓉家的灯是否还亮着。而我的呼机却从未被小蓉呼过,我的心怅然若失。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小蓉终于呼响了我的呼机。我救火般地飞车赶到,小蓉的妈妈已经昏迷在床。我和小蓉把她抬上车赶往附近的陆军医院急救。在6个小时的漫长等待中,小蓉哭了又哭。我从她的哭诉中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离过婚的不幸女人,其实只是她的初中语文老师。因为小蓉没有母亲,老师便一直像母亲一样关怀着她。小蓉的父亲几年前去世后,便干脆认了这位郑老师做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到现在。郑老师因为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和心脏病已提前退休,而小蓉其时正在华中理工大学念二年级。
在医院的长椅上,小蓉如惊恐的小鸟倚在我的肩头睡着了,而我的心却悲伤而黯淡。如果小蓉不是这般如诗如画的女大学生,我一定会发疯似地追她,用我一生的气力和热血呵护她,然后与她一起侍奉这个病弱而善良的妈妈。可我只是一个鄙俗的“的哥”,在这两个善美的女人面前,我只配打开那扇朝北的车窗,遥看天上那母亲般圣洁的月亮,数那美丽的爱情星斗……
又一个月后,我开车帮小蓉把郑老师从医院接回家。到她家时,我执意把她一直从车上背到床上。
就在我为她打开桌上的电风扇时,我突然被她桌上用相框嵌住的一张小孩照片惊呆了:天啊,这张照片竟和我周岁时的照片一模一样!在这张放大的照片的右上角,还有一张郑老师抱着这个小孩的小合影。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起来,莫非,莫非……
我一把将小蓉拉至屋外的车上。我问她:“小蓉,麻烦你告诉我,郑老师以前有一个儿子吗?”小蓉说:“有的,还跟你同姓哩!她以前的丈夫是一个长途汽车司机,后来被单位开除了。两人离婚后,那男的从不让她见儿子。他搬家后,郑老师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她每年到了儿子生日那天,总是要大哭一场……”
我发疯似的把车开到家,像一头粗暴的小牛一样把在家中酣睡的父亲唤醒。我狂怒地向他吼道:“你告诉我,我妈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你好狠心呀!你让我做了二十多年没妈的孩子,让我和你活得一样粗俗、没用。我恨你!”
那几天,我像痴了一样,把车开在路上,一个客人也不拉。到了后半夜便把车悄悄开到小蓉的屋前,一边放音乐,一边哭。我是多么想推开这道门去认我的亲妈!可是小蓉的话却像刀子一样逼退着我,让我无法积聚勇气。
妈妈常对小蓉说起我,说我“抓周”时什么也不抓,就捡了一支大毛笔;说我10个月便会喊“妈妈”;说我1岁半便会唱“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说我现在一定是个聪明而
漂亮的小伙,说不准会像她一样能写一手好文章;说朱自清为他的爸爸写了一篇《背影》,三毛为她的妈妈写了一篇《背影》,我的儿子如果跟着我长大也一定会为我写一篇《背影》的……妈妈呀!您的儿子不仅不会写文章,甚至连高中也没念完,如今只是一个因为打架身上留有累累伤痕的“的哥”。
一个如此不孝的儿子突然失而复得,这会是您苦难的生命中最悲哀的一页么?
整整半个月,我没去那条小巷。小蓉呼了我,见面时,她对我的消瘦和远离一样惊诧。我说:“小蓉,我决定离开武汉去北京。”小蓉急切地问我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或是做了什么别的蠢事。我说不,说只是去读书,为了写一篇叫《背影》的文章给妈妈,以儿子的名义。小蓉在知道全部真相后,哭了。
第二天,我让父亲用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在把小蓉介绍给父亲时,我嘱咐他对小蓉的呼机务必随叫随到,昔日霸王一样的父亲笑得羞愧而怯然。在火车启动的那一刻,小蓉突然对站在车门口的我说:“等你写出背影时,我就嫁给你!”
此后的3年,我在北京的鲁迅文学院做了一名旁听生。我发疯似的读啊,写啊,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被我朝圣般虔诚地请教过。妈妈的背影始终像圣母的召唤导引着我卑微的心灵。在我26岁生日的晚上,我在住所的窗前看着天上的月亮,遥想我千里之外的母亲又在捧着儿子的相片哭泣,止不住悲鸣一声:“妈妈……”那一刻,我的文思如千年的枯泉,终于冲透岩层喷薄而出。我终于颤栗着一字一泪地写出了我的《背影》。文章的最后一句是:“妈妈呀!我对虚掷的青春悔过后,才惊觉26年来缺失了对您背影的顾盼啊!”
我把文章给一位作家看得时候,他竟看得落了泪。我说:“老师,除了刊物,您还能帮我推荐到一家电台么?我妈妈眼不好,我要让她听见儿子的心声!”
就在北京一家电台决定播出我的《背影》的前一天,我打长途电话告诉了已经参加工作的小蓉,并让她将这个喜讯告诉妈妈。小蓉在电话里高兴得哽咽了,她说:“快些回来,带着你的录音带。只要你想娶我,哪一天都行!”
我盼归的心像帆一样被风灌得饱满而深情。我终于可以无愧地跪在我的亲娘面前喊“妈妈”了。
我要让她听我深情的《背影》,让她在我和小蓉琴瑟合鸣的婚礼中听我们一起唤她“妈妈”。我要让她的晚年如锦似霞的幸福美满……
火车驶进武昌站的时候,天色已晚。我的小蓉在淡淡的灯光下亭亭玉立,而我喜悦的脸却霎时凝固在她左臂那道刺目的黑纱上。小蓉哭着说:“在我告诉妈妈,你终于写出了你的《背影》的那天,她太高兴了,她太高兴了……”
这世界喧嚣的声音一下子清静了,我的心一下子空了。
当蹲在暗处的父亲把我拉到站外的车上时,我突然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钥匙。我把那辆红色的富康发疯似的启动,加速,加速,在郊外140码的疯狂中,我一遍一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