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直到最后,当他卧床半年,身上插满鼻胃管、咽喉管、心电图、氧气罩时,他躺在床上,斜看着病房紧闭的窗和窗上的冷气机,眼睛会快速地一眨一眨,好像要变魔术,把那紧闭的窗打开。就算当走廊上医生已经小声地跟我们讨论紧急时需不需要急救,而我们已经签了不要的同意书时,他自己还是要活下去的。当我握着他的手,替他按摩时,他会不断地点着我的手掌,像在打密码似地说:“只要过了这一关,八十、九十,就一帆风顺了。”
爸爸过世让我学会三件事。
第一件是看事情的角度,就是把事情放在整个人生中来衡量,因而判断出它的轻重缓急。好比说小学时,我们把老师的话当圣旨,相信的程度超过相信父母。大学后,谁还会在乎老师怎么说?因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了,事情真正的重要性就清楚了。在忠孝东路四段,你觉得每一个红灯都很烦、每一次街头分手都是世界末日,但从飞机上看,你肝肠寸断的事情小得像鸟屎,少了你一个人世界并没有什么损失。我的视野是爸爸给我的。我把自己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有的挫折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他在医院的一天。如果他在肿瘤和中风的双重煎熬下还要活下去,我碰到人生任何事情有什么埋怨的权利?后来我常问自己:我年轻、健康、有野心、有名气,但我真的像我爸爸那么想活下去吗?我把自己弄得很忙,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我真的在活着吗?我比他幸运这么多,但当有一天我的人生也开始兵败如山倒时,过去的幸运是让我软弱,还是让我想复活?
有了视野,我学到的第二件事是:搞清楚人生的优先级。三十岁之前,我的人生只有自己。上大学后我从不在家,看到家人的频率低于学校门口的校警。我成功地说服了我的良知,告诉爸妈也告诉自己:我不在家时是在追求自己的理想,实现理想的目的是让爸妈以我为荣。于是我毕业、当兵、留学、工作,去美国七年,回来时妈妈多了白发,爸爸已经要进手术室。当我真正要认识爸爸时,他已经分身乏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离家为了追求创意的人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却掉进这个最俗不可耐的陷阱。我永远有时间去留学、住纽约、写小说、“探索自己的心灵”,但认识父母,只剩下这几年。爸爸走后,不用去医院了,我有全部的时间来写作,却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我的人生变成一碗剩饭,分量虽多我却一点都没有食欲。失去了可以分享成功的对象,再大的成功都只是隔靴搔痒。我学到的第三件事是:承认自己的脆弱。爸爸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天晚上坐在阳台乘凉,然后摸到耳下的肿块,两年内他老了二十岁。无时无刻,坏事发生在好人身上,你要如何从其中注释出正面的意义?每一次空难都有许多罹难者,你要怎么跟他们的家人说“这虽然是一个悲剧,但我们从其中学到了……”。
悲剧中所能勉强归纳出来的惟一意义,就是人是如此脆弱,所以我们都应该“小看”自己。不管你多漂亮多成功,不管你多平凡多失落,都不用因此而膨胀自我。在无法理解的灾难面前,我们一戳就破。
爸爸在2000年12月17日过世,这一天刚好是我的生日。他撑到那一天,为了给我祝福。爸爸虽然不在了,但两年来,以及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会给我三样生日礼物。这三样礼物的代价,是化疗、放疗、中风、急诊、呼吸器、强心针、计算机断层、磁振造影。他离开,我活过来,真正体会到:诞生,原来是一件这么美丽的事。
永久的心灵鸡汤——亲情篇永远不要放弃你所爱的人
凯伦就像每一个好妈妈一样,当她发现自己怀了孕,就运用各种方法,准备让她那三岁的儿子米凯,接受一个新的亲属。他们发现了,将诞生的宝宝是个女孩。米凯于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在妈妈的肚子上,唱歌给自己的小妹妹听。
凯伦怀孕的过程很正常,她是田纳西州Morristown循道会的活跃会员。然后阵痛来了。每五分钟、每一分钟。但在分娩时,出现了障碍。阵痛历经了数个小时。难道真需要剖腹生产吗?终于,米凯的小妹妹诞生了。但她的健康状况很糟。夜里她嚎啕不已,救护车将她送入圣母医院初生婴儿的加护病房。
日子过得很慢,小妹妹情况愈来愈恶化。小儿科专家告诉父母:“希望很渺茫,你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凯伦和她先生联络当地的墓园,为小女孩找了一块墓地。米凯在家里面求父母亲,让他看看自己的妹妹。他说:“我要唱歌给她听。”
在加护病房的第二周。似乎这个周末就是葬礼举行的日子。米凯一直吵着要给他妹妹唱歌,但加护病房是不允许小孩子进去的。但是凯伦已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反对,都要带米凯进去。如果他现在不去看他妹妹,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妹妹活着的样子了。
她给他穿上一件超大号的旧西装,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加护病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会走路的大衣箱,但是,护士长认出来他是个小孩子,就大声嚷着说:“马上把这个小孩子带走,小孩子不准进来。”
凯伦的母性权威突然显露出来,平常态度温和的她,眼光冷冷地逼视着护士长的脸,神色坚定不移,“他如果不给他妹妹唱歌,是决不会离开的。”
凯伦把米凯抱到妹妹的床边。他注视着这个小婴儿,在生命战斗中战败的样子,然后开始唱起歌来。用他三岁纯真的声音,唱着:“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youmakemehappywhenskiesaregray……”(你是我的阳光,我惟一的光明,灰暗的天空下只有你让我快乐……)突然,小女婴有反应了,心率变得平稳起来。米凯继续唱,“Youneverknow;dear;howmuchIloveyou。 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你从不知道,亲爱的,我有多么爱你。请不要带走我的阳光……)原本艰涩勉强的呼吸,现在变得很平顺,像小猫呼吸似的呼呼作响。
米凯继续唱,“Theothernight;dear;asIlaysleeping;IdreamedIheldyouinmyarms……”(那一个晚上,亲爱的,当我躺下进入梦乡时,我梦见拥你入怀……)米凯的小妹妹放松了,进入安眠,治愈的安眠,阴霾已经一扫而空。米凯继续唱。
泪水征服了跋扈的护士长的脸。凯伦容光焕发。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Pleasedonttakemysunshineaway……”(你是我的阳光,我惟一的光明,请不要带走我的阳光……)
葬礼的计划取消了。隔天,小女婴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出院了!所有的人都称此为“哥哥的歌唱奇迹”。永远不要放弃你所爱的人!
永久的心灵鸡汤——亲情篇永远的蒲公英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们点着灯笼火把漫山遍野搜寻蒲公英。
那时,妈妈患尿毒症到了晚期,加上长期糖尿病、高血压,不能做肾移植、血液透析,只好从广州南方医院转了回来。
依旧是住院打针吃药,境况却一天差似一天。吃什么吐什么,胸腔中度积水,心肾衰竭,排尿越来越少,妈被折腾得四肢枯瘦,面如死灰。一天,一场翻江倒海大呕吐后,妈紧紧攥住爸的两只胳膊,眼泪唰唰地流:“我们就试一试草药罢,没有办法。”大医院的医生特别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草药,那样很伤肾。
当天夜里,爸和弟按人家的指点驱车赶到市郊一位草药医师那里求药,有实证他医好过几个尿毒症病人。深夜他们急匆匆赶回病房,扬着手里一小袋药,兴高采烈的样子:“包好包好,加上蒲公英熬汁特别灵验!”“等到中秋节,也许就能出院了。”弟抚着妈的肩膀,笑意盎然。“那我保证烧一满桌好菜给你们吃。”我们仿佛看见一轮金黄的月晕在苍白的周遭荡漾。
果然是秘方,妈一天天好起来。呕吐少了,能吃些米饭,尿量也增加了。妈变得格外开朗乐观,一天点滴打完后,总嚷着到户外站立,我和弟怕她摔倒,就一前一后跟着。妈还经常亮起噪子唱她的传统曲目《蝶恋花·答李淑一》,歌声婉转悠扬,吸引了许多医生、护士和病友。
只是做药引的新鲜蒲公英得来不易。本来已经不当季,加上天干大旱就更少了,需用量却很大。为此爸巡视了郊区一片片荒地、山旮旯,常常“满面尘灰烟火色”地抱了一大捧蒲公英回来。朋友、同事、病友家属也纷纷撒下“天罗地网”搜集蒲公英。于是常有人一手提水果,一手捧蒲公英,后边跟着个小娃娃来看妈,说是小孩阳火重,可以冲一冲。主治医生是妈的老同学,也对妈说:“这样下来,就可以在‘病危’栏里划掉你了。”
可是不到十天,妈的腹部、下肢慢慢肿起来,又开始呕吐,尿量极少,心衰越来越严重,需要长时间吸氧。妈的言语少了,总是大口大口艰难地喘着气,一双泪影朦胧而无神的眼睛久久凝视着我们。爸劝慰说这是反复罢了,又四处奔走去求药。
秘方用了不少,蒲公英汁也从未间断,只是慢慢地就失去了效用。妈已经不能平躺也不能自己起身了,几天几晚的不能合下眼,双腿开始渗水。好几次妈夺过我手中的安眠药瓶,倒出满瓶药来往嘴里塞,可是手颤抖着没到嘴边药就洒了一地。爸知道了,总是不让我哭,他抚着妈的身子,轻声细语:“一定要有信心,有我在呢!”
中秋节前又求到一味药,情况又有好转。我们把中秋宴设到了病房,爸妈的几个老朋友都合家赶来陪我们。那一夜风凉凉的,细碎柔和的月光恬淡地照着。妈倚靠在床上,嘴角始终溢着淡淡的微笑,她似乎胃口很好,但不敢多吃,说是还有一大杯蒲公英要喝。切月饼的时候我们让妈许个愿,她脱口而出:“到春节我烧菜请你们吃罢。”好像一切依旧,一切都不会变,我们大声欢呼起来。
才过去几天,妈就随着蒲公英永远地飘逝了。
家里还晒着满满一阳台的蒲公英,茸茸的小白花,锯齿般的小绿叶——听小弟讲,第一次求药时就知道妈没救了,他们在外边哭了很久才回来。后来的日子都是一场美丽的蒲公英的梦。妈也是学医的,但她宁愿相信蒲公英的神话,因为始终不忍放弃这世界一双双爱的牵手。
永久的心灵鸡汤——亲情篇为了爸爸那未了的心愿
我生长在一个特殊的家庭,父亲由于家穷,直到三十多岁,才娶了一个痴呆女人为妻,日子可想而知了。上小学时,我成了同学们戏弄的对象。同学们见到我母亲便在她身上指指点点,爆发出的肆意的笑声让人觉得似在观赏一个稀有动物。他们想尽法子捉弄母亲,为了捍卫我的自尊和保护我的母亲,我发疯般冲上去跟他们打架。那时我的成绩不好,数学老师揪着我的耳朵骂我傻。当时要我受什么罪都可以,就是不愿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