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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八九不离十吧。后来我也退居于此,对于天下的事也不太关心了,只知道嵇侯爷至此后愈加谨言慎行,权势也越来越大。”
一定与王上脱不了干系,倾国夫人……难怪师傅的眼睛与六爷的眼睛非常神似呢,原来……原来太妃是我的师伯,倾国夫人,倾国……啊,那盆倾国牡丹!难怪六爷当初会对着那株冰玉牡丹神伤,一定与王上有关联!师傅也一定是为了报仇才一直帮着六爷做幕后的事,西南,当年六爷打西南的时候,师傅一定是暗中相助的。王上,想起这个人我不禁眯细了眼。这个人,不但害死了儒辉的全家,还牵连到师傅与六爷!
“姑娘,”黄天正打断我的思绪,正色看着我,“军务上的事我已经全都交托给了刑先生,此地诸事已了,我也该告辞了……”
我听了心中一急,不禁伸手想拉住他,仿佛他马上就会消失一般,一碰到才猛觉失礼,连忙放开,“黄先生,真的要走么?你这一去,是不会再找人蔽护了,但这样的你岂不太危险?”天下有多少野心分子会瞧着他?不会放过他的,一入江湖抽身难。
“呵呵,”他浅笑,慈蔼得让人温暖,“世事已无可留恋,我还有什么看不破的?倒是平姑娘,你善用权谋却心存仁念,恐会自伤。有时候该舍的就舍了吧,就像此战,将士的性命固然重要,但你身为主帅,要担起的是整场战役的胜负,而不是区区几万人的性命!”话至此处,他一叹,再开口,语气已然放柔,“好了,平姑娘,你的路还长着呢。老夫告辞了。”
我怔在原处,“身为主帅,要担起的是整场战役的胜负,而不是区区几万人的性命!”一时间只能看着他飘然离去,连临别的话也说不出来。直至他快要下山时,我才回过神,连忙朝着他的背影喊,“先生放心,黄天正已在此役中亡故!”
他背影一顿,随后径直下山,那身影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朗而清持。
第二天一早,我和儒辉便将黄天正不幸突染重病,暴病而亡的消息放了下去。不多时,崔军旧部便齐集于帐外。
我走出去,帐外给围得严严实实,一群人个个都是红着眼睛。崔猛化手下第一大将米襄发话了,“我们是来讨个说法的!”他面目严峻,我知道他是误会了。
“米将军,这里有一封信,是黄先生临去时留下,说是要交给你们的。你好好看看吧。”我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他,他有些犹疑地看我一眼,接过了信。
他看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一群人都盯着他,也等着他发话。时间似乎停滞在这一刻,他不动,我不动,那些军士亦不动。半晌,他才看着我有些哽咽地问,“黄爷……他走得……走得……”
“先生他走得很好,没有任何痛苦,算是含笑而终。”
他抬头向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向我行军礼,“从今往后,末将等誓死追随军师!”他如此一说,众兵士也都向我跪下。
黄先生,真是把什么后路都铺好了。我上前一步扶起他,“我军能得米将军及众兵士效命,真是如虎添翼啊!”
我还欲再说什么,儒辉领着一群大将过来了,“平澜,六爷派人来了。”
意料之中,夺下九茶山重地,又是打了那么一场仗,他身为主帅当然要派人过来了。众兵士让开一条道,我还没看到正主,却已听见笑兮兮的声音“啊,平澜女军师,我道贺来了。”
我抿了下唇,是宣霁。只有他,一直喜欢在正式场合把我叫成这样。“有劳宣先生大驾,平澜惭愧。”
“呵呵呵,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他扫了眼四周,神色正了正,已收起一脸嬉笑,“王爷于三日前攻下韩清的驻地,现已行到澧浦。王爷令军师和中军郎将率军直往乌州,十日后,在焦连塘会合,不得有误!”
“是。”我和儒辉应诺。
宣霁微微一笑,又道,“王爷说此次两军交锋,全军将士奋勇迎战,忠义凛然。三军将士立此大功,王爷是放在心上的,待会师后一并论功行赏。还有,”他说着转向了米襄,“崔猛化旧部只要愿投入我军,便是我军将士,旧职不变,绝不旧事重提。军中若有再提旧事者,依军令从重处罚!”
“我等愿誓死效忠王爷!”
米襄一跪地,他的旧部也都跟着跪了下来,“我等原誓死效忠王爷。”
宣霁笑着扶起他,“米将军威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实乃平生幸事。”那话中语气在我听来,带着一丝极隐约的叹息。我知道他是叹息自己无缘碰上黄天正了。
“先生言重,末将愧不敢当。”
“呵呵呵”宣霁笑得轻快,又向我看来,“军师,王爷还有一番申饬要我带来。”
申饬?我朝儒辉看了眼,当下只得将宣霁引入帐中,才道:“先生请说。”
“六爷说,此次交锋虽是我方胜出,但主将居然轻涉险地,完全没有顾及大局。此等轻率之举,六爷勒令军师要好好反省。再有,就是要军师和儒辉请黄天正先生随军同至焦连塘……不过,”他仔细看了看我俩,叹了声,“他人该是走了吧?”
“是,黄老先生昨夜病重身亡。”我板着声音。
宣霁看看儒辉,“唉……这事你们还要费些口舌,自己去和六爷说。”
儒辉在旁道,“此事我会向六爷言明……”
宣霁此时忽然眼神有些阴郁地朝儒辉看去,“此事你还是不要开口得好,免得多费手脚。”
儒辉一怔,随即有些苦涩地一笑。我正疑惑,却听宣霁又说,“在神都那边,六爷已开始动手了。”
动手?是针对王上的吗?那么说……
“好了,我言尽于此,两位好自为之。我回去复命了。”宣霁一拱手,便即刻要走。我和儒辉送他出帐。今天的宣霁,严肃得不像他本人。而他说的话里,显然有着深意,儒辉明白了,可我却什么也没想到。到底是什么呢?
“别多想了……”儒辉拍拍我的肩,温和地道:“十日后,我们可要赶到焦连塘呢。”
我点头,是啊,十日后,就是要见面了,不知会是怎样的一个景象。
第 40 章
为黄天正办过厚葬之后,我们就向乌州挺进了。而今天是会师的日子,我坐在自己的车上,焦连塘已遥遥在望。我这一路安然无阻,想也知道是儒辉知我不会鞍马,才把顺道让给了我,自己却去走那条杂寇云集的鉴风小道。而且将新收编的军士编到他的麾下,免去了我不少麻烦。
儒辉,他这番心意,我却怕是只能辜负了。我低头一叹,有些事,我们都无能为力,不管怎样,名份上,七星都是六爷的人。对于儒辉,我是注定欠他的。不想了,不想了。我甩甩头,不再去考虑这种费神的问题。
六爷那一方,虞靖,还好么?只听闻她战功赫赫,韩清便是她出的计策才平定的,但不知她到底怎么个威风法。六爷,也有四个多月未见了,上次说是负了轻伤,不知好未好。不过有虞靖在,该是一切都好吧?
我的队伍进入焦连塘,却发现此处人影全无。怎么回事?不是说巳时会合的么?现在已近巳时,怎么会连一面旗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李将军。”
“末将在。”李延挺立时出现在旁。
“马上派人去前平镇方向与桓河方向打探,一有消息立时回报与我。”
“得令。”他迅速退下。
我坐在营中,打开地图。从源北赶来焦连塘,就只有这两条道是可以走的,我拿不准六爷和虞靖会走哪条,只有同时去打探。但愿,但愿不要兵分两路,桓河接近邱御幸的地界,他素善用兵,其八元撒星阵法变幻莫测,极难抵御。要是六爷、虞靖同在一处,那或可邱御幸还占不着便宜,若是只有六爷一人……六爷身为主帅,是断不容有失的。
“报……”一名小兵在帐前跪下。
“讲。”我立时走出帐外。
“报军师,虞将军率军在前平镇遇险。”
“……来人!速去鉴风那边告知刑先生,他离前平近些,让他速援虞将军。”我心中一惊,不过还好,走的是前平,多半是丰得化的部队,应该不至太险。
“军师,六爷率军也在桓河被困,是邱御幸的部队。”
“你说什么?他们竟是分兵行军?”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思前想后,也只能由我前去了。“纪别将,你留守营地,一旦虞将军和刑先生到了,就将此事报与他们知晓。鲍参军,你与左梧领五千兵马,随我来。”
“是。”三声有力的应诺声在身后响起。
应该可以吧,我实在毫无把握。但愿上天助我!我牵上“黑魁”,依旧坐上我的车,直奔桓河。
“加快速度!”但愿赶得及,“要快!”
邱御幸的阵法,以八卦为基准,大将居中,四面各布一队正兵,正兵之间再派出四队机动作战的奇兵,构成八阵。八阵散布成八,复而为一,分合变化,又可组成六十四阵。再融合了撒星阵的长处,其中坤队队形布列如星,连成一排的“拐子马”;冲来时士兵散而不聚,使敌人扑空。等敌人后撤时散开的士兵再聚拢过来,猛力扑击敌人,并用刀专砍马腿,以破“拐子马”。这着实算得上是一记狠招,十多年来让他称霸东南一隅而威名不衰。
才将其阵一一细想一遍,前方已有战鼓隆隆。
“军师,邱御幸的部队已将六爷之兵悉数围在其阵中。现在该如何是好?”鲍协让从马上弯腰向我询问。
我站起身朝黄沙滚滚的阵中瞧了会,八卦阵分天覆阵、地载阵、风扬阵、云垂阵、龙飞阵、虎翼阵、鸟翔阵、蛇蟠阵,如今邱御幸使的是地载阵。看来只能如此了,心中暗下一个决心,
“鲍协让听命。你率两千五百骑从左翼生门入,一直向西,从惊门出,不可恋战!”
“是。”
“左梧听令。你也率两千五百骑从景门入,一直向东,由开门出,不可恋战!”
“是。”左梧一记抱拳,忽然一顿,“那军师你呢?我与鲍参军将兵马悉数引去,您可只剩一人在此。”此话一出,连鲍协让也一愣。
我冷下脸,一字一顿道:“这是军令!你们快去,记着,出了任何事都要依军令而行,不可擅自更改!如有违抗,依军法处置。听明白了没有?”
“是。”左梧咬了下牙,“军师保重。”说罢便率军与鲍协让一同掩杀上去。
但愿可以。我看着两支队伍将邱御幸的队伍冲得一乱,就牵过“黑魁”。“黑魁啊黑魁,你一定要助我顺利救出六爷。他是我的主子,也是你的主子。你忍耐一会,一定要让我顺利骑到救出他。”拚了!我一咬牙,翻身上马。邱御幸是什么样人?我如此兵力的两支队伍也只能一时乱其阵脚,只要他稍稍看清形势,必无机会逃生。只有这一刻了!
我骑着“黑魁”冲入阵中,向左,右前,回转十步路,再向右,我拚尽往日所学的技能。黑魁。只要这一刻你听我就行!回头你怎么踢我都随你!只要这一刻听我……头上有箭风呼呼,但我已然不顾,双目只是搜寻着六爷的身影。果然,前面有一道清拔的身影在浴血厮杀,已无马匹佐身,但仍气势不倒。一身战袍上不知沾的是谁的血,已瞧不出本来的颜色。
“六爷……”我驰向他,将手伸出。那身影回过头,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