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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我抹把脸,“秦夫人与姜夫人近况如何?”
“秦夫人一闻噩耗整日只抱着辏Ч庸卦诜坷锿纯蓿诵挠蛉艘彩敲蝗彰灰沟厥卦阢裙由肀摺�
我闭上眼,一头靠在车壁上,怎么办?拘缘一定痛不欲生吧?还有修月。张烟秋航又怎么受得了那种委屈!我该怎么办?怎么还她们清白!
……对了!我倏地睁开眼,“沈伯,据我所知‘风偃’因是一种剧毒,寻常药铺都没有此药。你说,这药在凌州地界上哪儿会有?”
“呃……这个……有三处。一是城西的‘百毒行’,此药行的主子深信以毒攻毒,所以种类毒药都有售。二是‘菅命医馆’,馆长是个极古怪的大夫,但医术却极为高明,一年前就是他治好的姑娘您……他的医馆里什么药都有,这‘风偃’多半就有……第三处是‘祈婆香会’,总址设在城南的庆华寺边上,是个妖教,行事歹毒,也可能有‘风偃’……就这三个地儿,其他的,老奴实在想不出了。”
‘百毒行’、‘菅命医馆’、‘祈婆香会’,是么?我不再说话。
二十天过得很慢,但总算过去了。当我重新跨上凌州时,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抱着这样的心情。一下车,我就对左梧低声道“你派个人去皮货街看看有没有一户姓何的人家,两口人,男的叫何长岁,还有一个老母。”
映画,若你真敢负我,那我定叫你死也不得安宁!
“是。”他转过身吩咐张炳前去。
“你带着剩下的两人就去‘百毒行’、‘菅命医馆’、‘祈婆香会’查查‘风偃’的进出记录。”
“是。”
跨入府门,我已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怎么也没料到,迎接我的居然是三具棺材,二大一小!秦伯父一家与秋伯父一家齐聚在那里哭。秦伯母甚至要扑过去拚命了。
我连退三步,一下跌倒在地。眼前只有白白的挽布与黑漆漆的棺材,一白一黑交叠着扑杀过来,满耳都是哭声。怎……怎么会这样?我已日夜兼程,居然还赶不及么?拘……拘缘,秋航,你们居然连我最后一眼都不瞧么?……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我挣扎着爬起来,抓住一个小丫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夫人,她思念辏Ч庸取谇叭眨叭胀塘私稹�
我心口一痛,喉间瞬时涌上一股腥甜。我咬牙屏了屏息,强自压下,“……那……秋,秋夫人呢?”
“她也于前日晚跳井而死。”
“跳井?”
“南屋东院外有口井的……”
我一阵晕眩,直觉摇摇欲坠。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我毫无应对的时间。拘缘,你这是何苦?那么年轻,来日方长,为何要自寻短见呢?……秋航,你只要多等几日,只要再三日,我就来了呀……只要再三日,你的冤屈我可以替你顶着的……还有张烟,我猛然回过神,还有张烟呢!
我一把揪住沈万祥,“快!把张烟接回垂柳阁。快去!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也要你的命!”
沈万祥连滚带爬地下去了。我扶着身边的大树坐下,只觉得心里空空的。悲伤都装不下,只剩下一片空白。拘缘死了,曾经那样娇艳动人,言辞犀利的好友死了……秋航也死了……曾经一直爱管这管那的人,烦得让人耳疼的人,也走了……也走了……七个姐妹,只那么一朝,便只剩下五个……
“平澜姑娘……平澜姑娘……”
我抬头,茫然望着来人。
“平澜姑娘,我是枕霞。”她扶起我走到堂中,倒了杯水给我。
枕霞……枕霞。是了,大管事枕霞。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接过水,只是冷冷地瞧着她。
她别开了眼,低低道了句,“请节哀。”
看着她,我忽然觉得肩上的负担一重。修月和张烟,不能再出事了。我平静地开口,“大管事……姜夫人和张夫人还好吧?”
她点点头,“闳公子已醒过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骨虚弱。张夫人……她也无碍。”
我拿出六爷给我的令牌,往桌上轻轻一放,“六爷命我彻查此事,还请大管事多多协助。”
“枕霞一切听姑娘吩咐。”
“吩咐不敢,只想请大管事负责两位夫人与公子小姐的安全,府中……已有两位夫人一位公子没了。”
她微微一凛,“姑娘放心,枕霞明白了。”
“如此,平澜在此谢过。”
我转入后院,往藏秋园过去。离开这儿不过四个月,再回首却已遭惊变。
进了屋,修月抱着孩子哄着他睡觉。人瘦得几乎不成人形了,面容憔悴,一看之下,就让人眼睛发酸。“修月……”
她抬头惊喜地朝我看来,但转瞬地,那光亮便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凄楚与一丝隐隐的绝望。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修月,放心!我一定会把真凶揪出来的。一定会的!”
她冰凉的手紧了紧,眼泪便滑了下来,“平澜……平澜……”
看着修月的泪,我心底有一股沉郁的杀意。无论是谁,他都让我有了第一次渴望见血的冲动。
第 33 章
晚上,左梧将白日的打探的事回禀予我,“皮货街确实有户人姓何的人家,两口人都在。”
那么便可排除映画下毒的事了。谅她也不会那么不清不楚。“事后送五百两银子过去,就说,是她的主子赏的。”
“是。”
“那事查得怎么样?”
“三家都查过了,都有这药,但只有‘祈婆香会’在两个月前售出过五钱。据说是给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买走的。”
我眼一眯,“打听出姓名或相貌了么?”
“是个瘸了左腿,面上有颗大黑痣的下人。说话有些带泸州口音。”
瘸了左腿,面上有颗大黑痣,说话有些带泸州口音……哼!说的可不是丁泉么?栖华手下的丁泉!很好。
我走出外堂,“沈伯,先让我问问当日的经手的几个丫鬟吧。”
“是。老奴这就把她们叫来。”
没一会儿,一个个丫鬟都在我面前一字儿排开。生嫩的面孔,有我熟识的,也有我没见过的,除去几个膳房的老妈子与上点心的几个粗妇,一个个都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如花似玉。拘缘与秋航也是这个年纪,也是这般如花似玉,也是这般青春。想到这里,我的心陡时一疼。
一个个问话,自是滴水不露。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在意料之中。
我看着沈万祥,冷冷道:“沈伯,我怎么觉着这府里已是定了案似的众口一辞啊?”
“老奴……老奴……”他在一旁直冒冷汗,却支吾不个什么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全府的下人都集中到前院来。”
“是。”他如蒙大赦,立马就下去传话。
到了前院的园子里,我在左梧搬出的椅子上坐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站着。我冷厉地扫了眼,将令牌“啪”地扔在桌上。“府中两位夫人与辏Ч酉嗉桃馔馔龉省A页共椋越袢涨敫魑焕矗褪窍虢耸虏楦鏊涫觥;雇魑淮优孕!�
栖华一记冷嗤,“姑娘这是怀疑谁来着?这不明摆着的事么?”
“住口!”枕霞一把拉退她。
我在旁冷冷地瞧着,现在已经晚了。我朝丁泉直直看去,他惊了一跳。
“丁泉。”
“小,小的在。”
“两个月前,也就是十一月十六,你去了什么地方?”
“小的……小的哪儿也没去啊。”
“再好好想想,你出了府去了哪里?可有买什么东西?”
“小……小的,小的实在没……没……”
“左梧。”我一喝,“叫人把丁泉给我绑了。”
“小的,小的冤枉啊!姑娘你……”他连连叫唤,已被左梧的手下给押跪在地。院中所有人都激灵灵地打了记寒颤。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便帮你一把。十一月十六,你可是去了庆华寺旁的‘祈婆香会’?还买了五钱什么东西?”
“没……没……”
“给我打。”还道有人能护得了你么?我出口得平静又冰冷。
兵卒立即抡起木棍一下打了下去。“啊……啊……”丁泉只是叫唤,声音凄厉,“小的冤枉啊……姑娘……”不过三下,丁泉的背上已皮开肉绽,“啊……姑娘饶命……饶命啊……小,小的招……小的招了。”
“停。”
“……当日……小的是……是去了‘祈婆香会’,买了五钱……五钱‘风偃’……”
“谁让你去的?”
“是……是……秋夫人……”
“继续打!往死里打!”好哇!死到临头还要往秋航身上泼脏水。
“啊……啊,小的说的……句句……是实……啊!”
“平澜姑娘,这样下去可不成了屈打成招了?”栖华冷着脸上前一步,“姑娘何必这么麻烦,你想让谁死,还不说是你一句话么?”
我淡淡一笑,“栖华姑娘这是着什么急?”
“你什么意思?”
“沈伯。你搜查小菊的屋子,可查出什么没有?”
沈万祥捧着一个包裹上前,“这里是一张生死契和一百两银子,还有两颗夜明珠。”
“生死契是谁的?”
“是菊妈的。”
“……夜明珠……我记得曾经是地方上献给六爷的礼吧?”
“是。一年半以前,因栖华姑娘办事利落,六爷就赏了她两颗。另两颗还在库房里收着。”
“这……这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栖华大叫起来。
“那你的呢?”
“我……我的……你陷害我!”
“我陷害你?”我冷笑,“丁泉,你还不说实话么?”
“是……是,小的说……说实话……是栖华姑娘叫我去买的……说只要我做得好……她会给我一百两银子……小的……小的发誓,……小的事先绝不知道这药是……是毒害公子的呀……姑娘开恩哪……”
“你血口喷人!”栖华冲上去拉他。
“你还有何话说?”
“不是我!不是我!”栖华瞪住我,满目愤恨又惊惧,“你是要陷害我……”
“凭你么?”我站起来,“沈伯,劳烦你先栖华暂且关入大牢。”
我扫了眼一旁瘫在地上的丁泉,声音冷极,“将丁泉拖下去,杖毙。”
“啊?姑娘……姑娘饶命啊……姑娘……小的真的不知情啊……”凄厉绝望的声音盘旋在心底,却是拘缘的,是秋航的,是张烟的,是修月的。
“左梧。你拿这块令牌去谌先生处,调五百兵士,将‘祈婆香会’给平了,一个不留!”
“是。”
我面无表情地走回我旧日的住处,胸口疼得让人打颤,但浑身却是冰凉僵硬得连抖都抖不出来,似乎四肢躯体已与感知脱开。栖华,我后悔,为什么当初就没有除掉她!
门被推开又合上,枕霞跪在我面前,我看着她,意料之中。“映画是你杀的吧?想替栖华瞒过去。”
“是。”她很干脆地就认了,“姑娘,我求您网开一面。栖华她虽是从犯却未必是主谋啊。”
“从犯?所有的事应该是她一手策划的才对吧。时至今日,你又何须再瞒我?”
她咬了咬牙,“小菊房里的证物有可疑,栖华她绝不会拿六爷赏她的东西给别人的。还有,单凭那个丁泉的一面之辞也不能定栖华的罪啊。”
“你也知道一面之辞不可定罪,可当时你怎么